其實,杭韜並未真正從鴻肇集團辭職。他離開之後,尉遲鉉接到杜堯的匯報,便召見了他一次。當听說杭韜是去金融機構學習,並且打算以後到京城幫助進行凌至秋的理財計劃之後,當下就拍了板。
「你不用辭職,只管去學,需要去金融學校培訓都以。我正想找個人幫至秋做這件事,你對他這麼忠心耿耿實在難得。這段期間,你的工資照常從鴻肇集團放,確保你沒有後顧之憂。」
杭韜原本還打算以後找個理財機構服務,只不過能要苦上幾年,這下老板這麼說,他當然意了,「謝謝老板。」
「不用謝,總之,你用心幫至秋就好。」
杭韜完全明白,如尉遲鉉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他暗地為自己所愛的人做的事,從來都是不會宣之于口的,大概出于所謂大男人的自尊吧。所以,杭韜也守口如瓶,並沒告訴王玉和凌至秋。
听聞凌至秋跟尉遲鉉吵架了,杭韜也有些不思議。凌至秋叫他不要找杜堯,他還偏偏就去問了杜堯。
杜堯絕對是尉遲鉉身邊的下屬第一人,對老板腸子里的彎彎繞繞非常了解。老板之前調查凌少,不過是一時興起,後面卻刮起整個荊省的腥風血雨,見凌少對他有多重要。如今為了這件事,兩人鬧翻,他自然也想有個合適的方法透露給凌少,讓他明白老板的苦心。
杜堯接到電話,故意跟杭韜打官腔,「老杭啊,你問這個事,我真的很為難。老板的行蹤,我怎麼以隨便跟人透露呢?」
杭韜好脾氣地笑道︰「杜特助,算我求你幫次忙。……其實你這幾日,過得也不順暢吧?老板和凌少不快,他嘴上肯定不會說,但是,辦公室里應該很難過吧?」
杜堯撇撇嘴,心道,一個貼身助理的苦衷,你們怎麼會知曉!他哼了一聲,「行了,不用炫耀了,你跟著凌少的確是幸福……要不咱倆換換?」
杭韜輕聲道︰「我會把你說的話告訴老板。」
「你……好狠。」杜堯差點吐血,「好了,好了,不要說那些了,你說凌少想問老板年初的動向?……告訴你以,但是你最好不要跟他講太多,你只說,老板去開荊省市場,就以了。」
「就這麼簡單?老板沒有見過其他人?」
「嗯,老板只有凌少一個,這是絕對的。」
「明白了。」
……
凌至秋得到杭韜匯報的消息時,一時根本沒把「自己」跟荊省聯系起來。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尉遲鉉去荊省開市場,會一句話都不告訴自己?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他帶著疑問入睡,結果半夜里,突然夢見了小小的凌至秋在荊市福利院中被欺負的一幕幕,然後又是一段段不堪的回憶。
他倏然驚醒,兩手抓著被子,眼中驚疑不定!
尉遲鉉,難道是……
他匆匆下床,打開電腦,查看荊省的消息。——幾個貪官下馬,幾宗刑事案件,幾個公司倒台……
那些人、那些名字,在夢境里分外明晰!
他曾經在凌至秋記憶里見到的一切,本來已經淡忘了,也許是听到「荊省」的字樣,又在睡夢里從腦海中調出了檔案!
凌至秋拿著電腦,魂不守舍。
尉遲鉉為什麼會對付這些人,原因已經呼之欲出。
凌至秋蒼白透明的手指抓著自己的衣襟,心髒怦怦直跳!
這些人,有一部分並不認識,但是曾經傷害過凌至秋的,全部赫然在列……
為什麼?
尉遲鉉他知道了什麼?
凌至秋的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眼楮茫然失神。
那些事情「他」沒有經歷過,但是他感同身受。當年憐的凌至秋舉目無親,孑然一身,誰都能侮辱他,誰都能整治他,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還能怎樣?想要活下去,只能默默地忍受。直到有一天,他成長到足夠逃出去的地步。
那些過往猶如跗骨之蛆,讓凌至秋時常不寒而栗。
「鉉……知道了?」
難怪啊。
無法再面對面跟自己做那種親密的事,也不再給自己熱烈的親吻。
呵呵。
凌至秋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
真沒想到尉遲鉉居然也有……潔癖。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干脆給個痛快!
一想到這大半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對方眼里都染上了什麼樣的色彩,凌至秋的胃里就一陣翻騰。
怪不得三天兩頭就出差,恐怕是一看到自己的臉,就會想到自己曾經被那些人傷害的畫面吧!
凌至秋捂著嘴,一下子沖進洗手間里,抱著馬桶就吐了出來。吐得肝腸寸斷,苦膽水都要吐出來。那是一種來自心理上的厭惡,眼前走馬燈似的播放著一張張過往的膠片……
10月30日,酩省省城體育館。
「哇——!!!」
一身飄逸白衣的凌至秋站在舞台正中央,沖著台下的粉絲招手,三面大屏幕上很清晰地打出他臉頰的近景,「酩省的歌迷們,大家好!我是凌至秋!」
「秋秋!我們愛你!」
這場免費的演唱會在歌迷的翹首期盼中準時來到,入場觀眾一分錢都沒花,憑著在官網上搶票時得到的驗證碼,提前一天,或演唱會當天,在官方換票點輸入驗證碼之後,免費獲得演唱會入場券。
這還是國內歌手首次召開真正的免費演唱會,所有費用均由歌手個人和經紀公司掏腰包,如此重諾,倒也吸引來了不少贊助商,在場內設立廣告牌。這樣其實幫助凌至秋承擔了一部分費用。
更有財大氣粗的商家,因為此事,打算跟凌至秋商談為產品代言的事。
誠如凌至秋所料,這樣做不僅挽回了他在酩省粉絲心目中的地位,更為他增添了不少話題和曝光度,迎來美譽。
他成熟了,終是懂得考慮,怎樣做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
那十場正式巡演結束,他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都很不好,但是依舊沒有食言,來到了酩省。這一場免費演唱會有些微投機取巧的成分,去除了所有的激烈舞蹈歌曲,換成了其他的情歌,包括他唱紅的一些電視劇主題曲。
舞蹈也不是沒有,但是這次他只站在舞台中央,由伴舞全程完成,這樣看起來效果亦是不錯。
粉絲並不介意這一點,他們是來看凌至秋臉蛋兒、听凌至秋聲音的,雖然沒有舞蹈,但是足量足料的歌,已夠令他們瘋狂呼喊那個心尖尖上的名字。
「至秋,至秋,我愛你!」
「至秋v5,至秋賽高!」
凌至秋整場保持著淡雅的微笑,在舞台每個方向都呆夠時間,確保能夠照顧到左右方向的粉絲。
演唱會在無比溫情、又無比激烈的氛圍中結束,凌至秋說了一句廣告語,「正式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有我出演的電影很快就要上映了!大家不要忘記支持我的電影首秀喔!名字叫做《心靈解鎖》,大概會在下個月底左右上檔。我在里面扮演的是一個自閉癥患者,你們不要因為這樣的角色就嫌棄我呀!」
「哇……!我們不會嫌棄你!我們永遠愛你!」
秋波拼了命的表白,告訴凌至秋心底的愛意。
凌至秋滿足了,笑眯眯道︰「謝謝大家支持我!我永遠在心底銘記!今年的‘凌至秋炫魅’系列演唱會,到這里就正式結束了!以後我會再奉上精彩的表演和歌曲,永遠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至秋和秋波,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永遠在一起!!!!!」
秋波整齊劃一地喊著口號,目送凌至秋離開舞台。
這一年凌至秋最忙碌的季節總算結束了。
下了台,王玉和蔣寧就緊張兮兮地守在凌至秋身邊,連他換衣服卸妝都不肯離開。
凌至秋無奈地抹著臉上的粉底,「我真沒事,你們不要像盯著烤鴨一定盯著我。」
「……」蔣寧和王玉都不答,看他慢慢吞吞把衣服換了,立刻一左一右架著他的手臂,送他到出口,乘坐保姆車離開會場。
已有不少歌迷提前退場,涌出來追著車輛不停呼喊,想猜出開出來的幾輛車里,哪個里面坐著凌至秋。
凌至秋休息了兩周,到底正值壯年,二十五歲的小年輕,已經恢復了靈動的活力,肌膚也透滿了光澤。他眼珠子亂轉,開心的望著外面的歌迷,因為車窗貼了很厚的膜,所以就算他對著外面的歌迷揮手,也沒人能夠看見他。
歌迷們像小蜜蜂似的,嗡嗡嗡地在這個車那個車旁邊使勁地招手,嘰嘰喳喳地喊著話。
凌至秋嘆口氣,「好想開窗子給他們一個驚喜。」
「喂,你別鬧啊,」蔣寧一驚,盯著他的手,「你要來這麼一出,今晚上別想到達酒店了。」
凌至秋嘿嘿笑起來,「看你,我就是這麼一說嘛,蔣哥!」
「你這兩天怎麼那麼頑皮。」蔣寧嘆氣,「昨天排練的時候,就听你調戲這邊的演出公司小助理,今天出前又躲在廁所里玩失蹤……至秋啊至秋,你怎麼活倒回去了。之前不是挺听話的。」
凌至秋擺擺手,「蔣哥,你也得容許我有點叛逆期嘛……再說我又沒有耍大牌。」
王玉在旁邊吃吃的笑,「凌哥我支持你。」
「你們倆……」蔣寧沒話說了。要說凌至秋也確實沒什麼不乖的地方,他暈倒以後,倒是更愛笑、更愛鬧了,這本來是種挺好的變化,但是,蔣寧總覺得凌至秋是借著這種行為來掩蓋自己真實的心情。
他擔憂地望了望凌至秋的臉色。
凌至秋在笑。是他的眼中卻沒有笑意。
他的演技越高超了,瞞得了同齡人瞞得了不熟的人,卻瞞不了帶出那麼多明星的蔣寧。
蔣寧微微嘆息。凌至秋跟尉遲鉉,似乎真的鬧翻了,凌至秋一直住在別墅里,也不見尉遲鉉再出面。
「蔣哥?……蔣哥?寧哥!!!」
蔣寧回神,看著喊自己的凌至秋,「干什麼?」
「我不以在這里玩兩天?我听說酩省的民族風情很有特色,咱們去游覽一番好不好?正好以采采風……我準備自己把ep碟的歌曲全寫了呢!」凌至秋神色很向往。
王玉也小狗一樣猴急地點頭,「嗯嗯,蔣哥,好不好?」
蔣寧還能說什麼,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你們兩個小頑童……不許自己亂跑,至秋你別忘記你還有電影宣傳,最多只能玩三天,听見沒有?我有事要回京城,就不在這里了,我給你們安排一下。」
「好好好!謝謝蔣哥!」凌至秋和王玉兩個一對視,一擊掌,仿佛奸計得逞一樣。
蔣寧只能一人照腦袋拍了一下。
誰也不懂凌至秋的心情。
他想見尉遲鉉,想得都快瘋了。但是他寧願借著游山玩水泄心情,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那個讓他愛得狂的男人。
經歷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他卻沒法說出口。
蔣寧走後,凌至秋跟著公司安排的導游游山玩水,傍晚躺在民族村寨的小屋里,看著外面裊裊升起的做飯炊煙,心緒格外寧靜。在這個小山村里,盡管有不少游客光顧,卻無多少是非與喧囂,人生其實也需要偶爾靜下來思考思考。
凌至秋原本打算走馬觀花一般在酩省多玩幾個地方,過了一晚之後,竟然舍不得留宿的這家農舍。
與公司的人商量之後,他打算就留下來在這里繼續逗留兩天。吃著農家飯,走在泥濘的鄉間,鼻端都是生澀的青草香氣,往來的農戶都是笑臉迎人,晚上,還有村寨自的篝火晚會,真是宜人恬淡的生活。
簡直不想回京城了。
王玉是一身精力沒處,跑去干農活的地方,蹭了一腿泥,還呵呵的展示了自己拔的菜葉兒。
回到京城之前,他們留宿的農家仿佛知道凌至秋是個明星了,小心翼翼的商量否合影,然後把他住的房間宣傳一下。
凌至秋啼笑皆非。
一行人回到京城,凌至秋馬上就開始參與電影《心靈解鎖》的宣傳。布會、各種通告、雜志訪問等等。
飾演葉欣的女演員戈慧早就認了凌至秋做干兒子,拍完電影後,雙方都忙,還沒什麼機會見面,這次母子二人重逢,拉著手好一頓傾訴。
「至秋,以後工作要勞逸結合,知不知道?你前段時間太累暈倒,把干媽嚇壞了。」戈慧上下打量凌至秋,「唉,你比拍片的那段時間還要瘦,哪天到干媽家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干媽!」凌至秋嘴甜甜地道謝,「其實我已經好多了,那次只是因為練舞沒掌握好時間而已。偶然事件,偶然事件。哈哈哈。」
新聞布會上,有記者問起了凌至秋認干媽的事,說︰「至秋,你在片中飾演的自閉癥少年有個母親,你在片外又認了戈老師做干媽。據說片中飾演你母親的是胡老師,你為什麼不認胡老師做干媽呢?」
這問題真挺傻的,記者之前提交的題目應該是「你為什麼要認戈老師做干媽,你們的感情是不是很好呀」,大概是記者一緊張,說錯了。
听起來倒像是在挑撥劇組人員的感情一樣。
一排演員以及導演都望著那個記者,莫名其妙!又望著凌至秋,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凌至秋很快做出了反應,呵呵呵的笑了,「一日為母,終生為母!我沒有媽媽,你們都知道,所以我很珍惜能夠在片中享受有母親關愛的感受。戈老師和胡老師都是我的母親!」
然後,他一左一右探過頭,兩邊都喊了一聲「媽,您辛苦了!」
這下,現場記者全部善意的笑起來。
劇組人員也才放下心來,兩位女演員都笑吟吟的應了一聲。
《心靈解鎖》劇組持續在多個城市進行宣傳,首場媒體首映式是在京城泰旗下的影院舉行,主要招待一些特別的觀眾與媒體記者。
媒體首映式結束,走出劇院時,幾乎所有人都是同樣的表情——帶著淚花微笑。
晚上,論壇上、微博上,不少參加首映式的人都布了新的狀態與感受︰
「強烈推薦《心靈解鎖》!在一眾商業大片與賀歲喜劇片中,這部影片與眾不同,但是它的確非常有價值!人深省,感人肺腑!看此片絕對值回票價!」
「《心靈解鎖》是我近年看過最好的國產主流影片,雖然新意不足,但是誠意十足!」
「看哭了,完全看哭了!《心靈解鎖》全程無尿點!尤其最終自閉癥少年常思引吭高歌那一段,我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凌至秋的表演太令人驚訝了,他完全不像是個第一次演電影的新人。」
「常思的母親為他付出那麼多,讓我覺得母親太偉大了!而葉欣老師為了自閉癥患兒做出的犧牲,讓我也覺得老師太偉大了!」
「本片高-潮無疑是常思高歌的那一段,他的聲音太美了。」
……
有了這些評論,《心靈解鎖》正式上映之時,馬上創造了一個驚人的票房。雖然不及很多大制作,卻也是令人驚喜嘆息的數字,很多影院為此,特意延長了本部影片的排期,每天增加了不少場次。
凌至秋隨著劇組參加國家電視台與各地方電視台的電影訪談節目,每次都要求唱一兩句他在片中演唱的歌曲,每次都令主持人和觀眾如痴如醉。
因為這部影片,凌至秋終是躋身于片約不斷的演員行列!
去年蔣寧拿給他選擇的三部影片,是公司運作的結果,蔣寧到處打電話找來的。而《心靈解鎖》上映後,許多精明的片方看中了他的實力,立刻與蔣寧聯系,要求凌至秋出演電影,甚至角色都確定好了,不用試鏡!
凌至秋的粉絲網、微博、海角論壇上,一段時間內都是各種對凌至秋演技的探討。
「我本來以為至秋要接拍電影的話,會選擇帥氣的青春片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主流影片,他還飾演了一個難度很高的自閉癥少年,他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明白至秋的心理,他一定是想用這個角色證明自己並不是只能演偶像劇!他想通過自閉癥的模樣來扮丑!惜,哈哈哈,至秋啊至秋,你以為演自閉癥就是扮丑嗎?未必!看那粉嘟嘟的小臉蛋兒!看那懵懂愛的小眼神兒!看那長身玉立的小身板兒……哦!我的心!」
「哇哈哈哈,我覺得通過這部影片,簡直看到了至秋高中時的樣子。」
「這是讓我心靈受到沖擊、最令我感到震撼的角色,沒有之一。」
……
粉絲如此賣力宣傳他,主流影評人同樣也對凌至秋青眼有加。
他們評價凌至秋扮演的自閉癥少年從眼神到表情到走位,各方面都堪稱合格、甚至成績優良,對于並非科班出身的演員來說,極其難得。
有人又提出「凌至秋的母親也許是柳意悠」的論斷,認為如果是遺傳到柳意悠的基因的話,又有何不能。
總之,無論怎樣,凌至秋在這一年,做到了——大紅大紫。
無數片約飛來,有電視劇也有電影,更多的節目,更多的封面,更多的廣告,更多的……巴結。
現在他走進泰娛,還沒紅或者沒他紅的藝人都紛紛叫「凌哥」,不管年齡大小——沒辦法,誰紅誰是大哥。
他去參加活動,只要他到場,主辦方一定是給他最顯眼的位置和最好的待遇。
他去參加節目,主持人一定是各種不要命不要臉的恭維,時刻擔心他的神色。
但是!
紅的滋味,不過如此啊……
凌至秋在深夜里坐在床上,刷著電腦看評論,回想這些感受,輕笑一聲。
怎麼想,都覺得與尉遲鉉在一起時的感受,更加快……
而他們倆,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聯系了。
鉉,你難道真的準備放棄我?
凌至秋木著一雙眼,關掉電腦,躺下,將被子蓋到下巴處,柔軟的棉被讓人暖意融融。他閉上眼楮,漸漸的,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
澳大利亞小鎮的一所房子里,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rose戰戰兢兢地端著咖啡走進門,迎面被一個手機砸了腦袋,差點把咖啡打翻。
「你死哪兒去了!那麼慢!」魏俊楠嘶啞的聲音響起,頭蓋在額頭上,一臉陰鷙。
「我、我……」rose渾身抖得篩糠一樣。
「個沒出息的!」魏俊楠接過咖啡,隨意喝一口,又吼道︰「你哪里有凌至秋的一分半點!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帶出來!簡直沒用!」
rose只有默默忍受的份,臉上都不能透露出半點不滿。這一年來,他受夠了魏俊楠的氣,逃跑了一次,被抓回來差點打死,奄奄一息,他就什麼異心都生不出來了,只能呆在魏俊楠身邊受苦。
魏俊楠低頭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新聞,模樣像一條毒蛇,笑如毒汁般滲人。他撫模著手機屏幕上一個人的臉,「我的至秋寶貝兒啊,你終于大紅大紫了啊……看來,我們算總賬的時候到了……」
屏幕上,凌至秋笑得極致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電影上映了,火了。于是有人瞟上了他。幸虧尉遲鉉已經把一些有能威脅扼殺在了搖籃中,不然的話,出了魏俊楠,麻煩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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