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蒼圖緩緩地從地上坐起,起身後溫柔的模了模左手食指處奪天戒消失的地方,其實在修真界的時候也是如此,平時沒事時方天戟便會劃為一道紋身拓印在岳蒼圖的右腕之上,然後潛入岳蒼圖的造化之體內,隨著岳蒼圖真氣自行在體內運轉的同時,也散出靈力慢慢進行自身的溫養,一方面不斷通過岳蒼圖造化之體的體質來提升自己的靈力,同時也通過自己的靈光加速岳蒼圖體內真氣的運轉,從而提升岳蒼圖身體對靈氣的吸收。也就是說,只要有方天戟在,岳蒼圖就算不吐納調息,修煉的效果也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要不方天戟當初也不會夸下海口說有它跟隨在岳蒼圖身邊,岳蒼圖的修煉可以一日千里了。此時岳蒼圖的識海已經回歸,雖然境界已經掉落到一個可憐的地步,只有當初「中天訣」的一滿中期之境(這還是識海回歸對他身體所能做到的最大改善),但神識卻是和當初一樣恐怖如斯。岳蒼圖探出一縷神識進入身體探視著方天戟,只見方天戟此時正靜靜地懸浮在自己的氣海之中,渾身黯淡無光,仿佛一個病怏怏的病人一樣,岳蒼圖苦笑一聲,利用神識對方天戟說道︰「老朋友,你還好嗎?」等了片刻識海中才傳來方天戟的聲音︰「你看我這樣像是還好嗎?我現在連說話都費勁,更別說靈氣外放了,哎,沒想到破界到了這樣一個靈氣匱乏的地方,雖然經歷了萬載光陰,還是沒有多大改善啊。」岳蒼圖也是憂嘆道︰「我現在何嘗不是呢,只有一滿中期的修為,雖然奪天戒中應該還有不少天才地寶,但要到何時才能達到九滿之境啊。」「呵呵,這里雖然靈氣匱乏,所幸你的神識仍在九滿之境,只要再讓我們籌措個百余年光景,重登修真界,再創往日輝煌也不是不可以。」「真的。」岳蒼圖不禁欣喜到︰「這里靈氣如此匱乏,難道也可以修煉嗎?」又過了片刻之久才傳來方天戟的聲音︰「我查看過奪天戒中的材料,你只要利用合理,應該能夠有八成勝算的。只要你利用那些天才地寶沖擊到三滿之境,便可以收回你那八成的造化之血,再用追風葉和落地根加上一些提升靈力的草藥,便可以鞏固本體,一舉突破四滿之境,到那時我便可以借著你的造化之體繼續修煉,等我修復本體可以靈氣外放之時,再輔助你沖擊到五滿之境,到時候以你我二人之力再破界到修真界,憑借那里尚可的靈氣程度,一拾往日輝煌也是指日可待的。」岳蒼圖听方天戟如此一說先是一喜,隨後又神情黯然道︰「話雖如此,但如果我收回那八成的造化之血,碧瓊豈不是要魂飛魄散?」「哎,我說戰天尊,你是不是轉世轉傻了,當時你用造化之血護住碧瓊仙子,那是形勢所迫,現在只要你可以達到三滿之境,加上你那些瓶瓶罐罐,還愁不能保住碧瓊仙子嗎?」岳蒼圖听方天戟如此一說,心里即刻釋然道︰「是我心有牽念,考慮不周了,老朋友,你好好在這里修養吧,我去看看碧瓊。」說完,岳蒼圖便收回神識到了奪天戒中,卻說奪天戒可不是一般的儲物類法寶,它可是仙界奪天木煆造而成,里面的面積高達數千萬平方公里,相當于一個洲般大小,不僅可以儲存死物,還可以寄養活物,而且因為仙界帝級仙品奪天木的特性,只要奪天戒沒有損壞的話,里面將一直靈氣充溢,死物儲存在里面不但永不變質,而且經過里面靈氣的洗禮會愈加珍貴;而活物在里面生長更是可以延年益壽,或者洗髓通脈成就修真之體也是大有幾率的。而唯一有兩點不好的是,方天戟因為是奪天木孕育而生,在里面修煉的話反而沒有一點作用,再就是岳蒼圖因為已經將奪天戒徹底煉化,成為了奪天戒的主人,自己在里面修煉的話也是無法吸收里面的靈氣的。雖然如此,但奪天戒可不是一個雞肋的法寶,里面充溢的靈氣可以產生大量的天才地寶,就算是做個藥園子收益也是可觀的不得了,而在里面栽培孕育的寶貝拿出來用于修煉的話卻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奪天戒中自己雖然不能修煉,但其他人卻是可以在里面修煉的,這也是當初「烈陽宗」之所以發展迅猛的原因之一,當年岳蒼圖執掌「烈陽宗」之時,曾將數十個凡人國家遷移到了奪天戒中,做為「烈陽宗」延續血脈的保證,但凡有適合修煉之人,便會派遣宗內弟子將其引入宗門,加以培養,而且岳蒼圖還會從眾多門人弟子中選拔核心弟子送入奪天戒中修煉,並在奪天戒中設立了一個「烈陽宗」分支,由一長老專門負責核心弟子的修煉和對凡人國家的管理,當然奪天戒中無論是凡人還是「烈陽宗」的分支弟子都不曾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戒指中生活著,「烈陽宗」分支弟子只以為是宗主以*力開創的一處靈氣充沸的空間,畢竟當年岳蒼圖修為已是達到了九滿巔峰一步登天的地步了,岳蒼圖也是告訴他們這片地界叫做天木大陸,已被他用設了結界封閉了起來;至于那些凡人國家,卻早已過了萬年前一夜之間突然身在異地的恐懼了。奪天戒中邊緣之處群山環繞,並被設下無法逾越的限制法則,無論是凡人還是修真者只要到了山脈中部便是再也無法寸進了,同時奪天戒中和外界一樣也是設下了時間法則,日月更替,春夏秋冬卻是無一例外。在奪天戒中,岳蒼圖就算只有一滿境界,那也是唯我獨尊的,因為他就是奪天戒的主人,一個心念便可改變一切,但如果奪天戒中的人出來,以岳蒼圖現在的修為,雖然神識強大,但也最多只可以與一個「炎曦經」七層之人抗衡,而「烈陽宗」四大寶經「春陽經」只是練體、凝氣、聚神的基礎修煉法門,余下的三大寶經「炎曦經」則修煉的是築基、結丹的法門;「普華經」修煉的是成嬰的法門;「玄英經」修煉的是化神的法門,每一部經書都分為九層,越是往後便越難修煉。而當年岳蒼圖年少之時用了四年時間將「春陽經」修至大成,隨後在祖師爺的栽培督促下卻只用了十八載便將三大寶經修行至大圓滿,成就化神之軀,雖有門派的鼎力提攜,更重要的還是他那造化之體的變態資質,要知道一般人就算是修煉至死能夠成嬰便是不錯了。而傳說修真界只要達到化神巔峰渡劫成功便可飛升仙界,但百萬年來卻無一人渡劫飛升,致使仙界便成為了一個虛渺的傳說。因為化神期的壽元最多只有一萬年,前人先輩早已坐化,以致無從考證,最後修真界流傳這樣一段話︰「仙界本虛無,萬年便終了。」算是對渡劫飛升劃了一個無奈的句號。
而當年方天戟給了岳蒼圖仙界本就存在的結論,那時岳蒼圖擁有萬余年壽元卻還不足百年,于是自知「中天訣」乃是仙界法門愈加難以修行,仍是通過各種手段用了千余年將「中天訣」修至了九滿之境。也是天妒英才,就在岳蒼圖決定閉生死關準備突破渡劫之時,卻遭受了滅門之災,而唯一失算的是,突破生死關時日無法計量,少則百年,多則數千年都不得而知,所以岳蒼圖也便沒有讓楚碧瓊留在奪天戒中,這也是他當時自視太高,自信無人敢去招惹「烈陽宗」作下的遺憾。
如今岳蒼圖分出神念進入奪天戒中,俯瞰著戒中數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只見戒子中心是一座巍峨雄壯的山脈,山脈峰頂直插雲霄,高不可視,而山脈正中有一座恢弘氣派的青石山門,山門頂上三個蒼勁大字「烈陽宗」分外的醒目刺眼,山門之上亭台樓閣比比皆是,無數身著各色服飾的宗門弟子川流不息。看到此幕岳蒼圖不禁感慨道︰「沒想到萬年光陰,宗門分支在這奪天戒中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比之當年正宗都尤甚有余,總算是保住了宗門的傳承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岳蒼圖心知,自己當年可是沒少得到宗門的支持和祖師爺的教誨,要是真在自己手上斷了「烈陽宗」的傳承,那可就罪過大了。岳蒼圖神念一掃來到了議事廳,只見廳內此時正坐著三男兩女,全部都是化神期的修為,如此陣容若放在當年的修真界,那可是會掀起軒然大波啊,要知道當年修真界各大門派最多能有一個化神期老怪就不錯了,所以祖師爺才在坐化之前自覺長老中無人有望能夠達到化神期,考慮到宗門安危最後才下了個大膽的決定,利用自己剩下的數百年時間全力培養資質絕佳的岳蒼圖,希望他能夠在自己萬年之後成為宗門新一代化神期大長老,哪成想岳蒼圖卻僅僅只用了十八年就成就化神,差點驚的祖師爺當場坐化,「烈陽宗」從此擁有兩位化神期大能坐鎮更是驚駭了修真界各大宗門。
「戚長老,如今我等在這天目大陸已是呆了萬年之久了,也不知門派中情況如何,宗主是否已經坐化了?」只見此時一身穿黃袍的濃眉大漢對首位上的一個仙風道骨般老者說道。
只見那老者白須白眉,雙目炯炯有神,無形中給人一種威壓感,他環視了一眼眾人後道︰「宗主乃是天造之才豈能坐化于塵,在我等來此之前就听說宗主已決定閉門突破,尋求大道,如今已過萬年光景還未探視我等,宗主應該已經飛升仙界了吧,只是縱然現在我已達到化神巔峰之境,還是無法破除宗主當年在此設置的結界,不能與外界取得聯系,門派中事,也是無法預料啊!」
「仙界本虛無,萬年便終了。飛升仙界只不過是一個虛渺的傳說罷了,宗主縱然天造之才,怕是也難月兌這萬年之限啊。」黃袍大漢也是噓嘆道。
黃袍大漢說完之後,眾人都是沉默了下來,稍過片刻,只見那戚長老右手邊一美艷婦人表情肅然道︰「戚長老,听說宗主當年已三十年華便達到了化神巔峰之境,此事可是屬實?」
听到美艷婦人所言,戚長老微抬眉宇笑道︰「呵呵,此事確是千真萬確,當年老夫修為只是成嬰中期,確是用了千年之久,听說宗主成就化神之時。祖師爺也是驚得無以復加啊。」
听到戚長老所言,其它四人皆是驚嘆不止,就在這時,戚長老左手邊一紫袍老者驀然說道︰「此事我也是听說過一二,當時並不曾相信,不想卻是果不其然,如此說來,當年距今也只是過了一萬一千余年的光景,按照我們修真之人的壽元計算,基礎法門修煉大成之後便會增加兩百年壽元,築基大成可增加五百年,結丹之後可增加一千年,待到成嬰可再增加兩千年壽元,化神之後將增加到萬年之數,若是如此,宗主豈不是還有兩千多年的壽元。」
未等那紫袍老者說完,便見那最後一個雪衣婦人接口說道︰「難道宗主真的已經飛升仙界了,若非如此,宗主絕不會已過萬年之久也不曾到這天木大陸一次的。難道,難道宗主他遭逢了什麼大難不成?」說完那雪衣婦人面上露出了一幅驚恐之色。
「哼,宗主乃是站在修真界巔峰之人,豈能遭何大難,宗主萬年之前在這天目大陸設下的結界以我等聯手都不能撼動分毫,當年外界各大宗門加起來也就那麼幾位化神老家伙,試問,誰敢對宗主起那覬覦之心。」說完戚長老目視眾人一遍,便再無一人敢做何等猜測了。
就在這時,只見議事廳門口一道白光閃現,出現了一位三十年華的俊朗青年,只見此人氣宇軒昂,一身白色長衫無風自動,雙目微睜間仿佛浩瀚的星海,嘴角彎起一抹微笑道︰「戚長老,好久不見,可還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