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會好好照顧鮑阿姨的。她很愛你,你難道一點沒發現嗎?不是這份厚重到極致的愛,她會在你毫無回應的情況下,陪了你二十四年嗎?面對你人生最後的一次背叛,她還會微笑著選擇原諒你嗎?如果有如果,你會接受她的,對嗎?」
洛子說完,突然生出一陣寒意。她想到了丁瑤。
丁瑤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天恩心里是不是有她,甚至不在乎尊嚴,不在乎生命,只想讓天恩多陪陪她。這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狂熱的愛著天恩嗎?勸爸爸的話,套在自己身上,卻完全不能接受。有一天,天恩也會因為這份狂熱,愛上丁瑤嗎?
洛子越想越心煩,順著山路往上走。坡上的樹木都已經落光了葉子,草也枯黃了,洛子想到一個月前剛來的時候,這邊還是一片蔥郁,現在,物是人非,為這寒冬又加了一份蕭條。
紅潭寺的門口的長青植物,此時,卻顯得如此生機勃勃。洛子走到側廂,鮑美茵正一臉虔誠的與住持法師談論著方克鈞的事情。
住持說︰「凡事有因必有果,一切都要順其自然。」
突然,抬頭看見洛子,仔細端詳了半天,對著洛子說︰「這位女施主,眼神糾結,悲從心生,今後,情路必坎坷難順遂。」
鮑美茵和洛子同時一愣。
鮑美茵急急的問︰「請問法師,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住持說︰「我不是佔卜吉凶,只是在超渡塵間事。還是那句話,有善因才得善果。女施主心思不淨,婚姻自難成正果。」
洛子以前是不信的,今天听了主持的這番話,真的很有禪意。
鮑美茵對著洛子說︰「法師雖然講的高深,卻是人之常情,你這孩子,心思太重了。」
住持點點頭,贊賞的說︰「施主果然有慧根,悟得透徹。」
洛子臨走時,住持的聲音在身後想起︰「陰陽兩隔,本已是鏡中花,水中月了!」
洛子身體微微一震,停住了腳步。
住持所說的,正是自己的心事,可是他指的是誰呢?是父親方克鈞?是天恩的父母?還是千兒呢?
想著,她才發現,這些已逝的人們,給她的悲傷的回憶,已經沉重到讓她透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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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鮑美茵送回去,洛子來到了天恩父母的墓碑前。
上面的兩張照片,那麼年輕,那麼熟悉。仿佛,就在昨天,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一樣。
洛子盯著這兩張照片,許久,終于跪倒在前面。
淚水,不可遏制的噴涌出來。
「老爸,老媽,我來看你們了!對不起∼」洛子已然泣不成聲。
從三歲開始,洛子將近十年的依靠和歡樂,就這麼,被自己摧毀。
洛子拿手,從上到下,完完整整的擦拭著兩塊墓碑,直到沒有一絲灰塵,眼楮,卻始終離不開,他們微笑的看著自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