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鶴雲。井野率先抓住了重點,站起身激動地問︰「你怎麼知道的?小櫻她失憶了,你知道嗎?」
「失憶?」鶴雲吃驚地走上前打量小櫻一番,「她把腦子摔壞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鶴雲把從早上遇見舉止奇怪的小櫻到摔下懸崖的過程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來。
「誒?你的意思是說,她是自己跳下去的?」饒是號稱擁有200iq天才頭腦的鹿丸,也想不出來這其中有什麼聯系。
「不知道。」鶴雲搖了搖頭,「總之我過去的時候,她突然就掉下去了。」
雛田難過地咬了咬下唇︰「小櫻真可憐。」
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櫻突然一拍手,插話說︰「啊,說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完全不記得大家,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
天天站起來提議道︰「那這個辦法怎麼樣,大家一起配合小櫻的記憶來試試。」
這個提案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可,然而——
牙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我是沒有異議啦……」他帶著貓爪套,一臉的痛心疾首,「可是我這個木葉愛狗派,竟然要委身于貓派軍門中……」
赤丸無比贊同地嗚咽兩聲。
志乃按照小櫻的要求在一邊侍弄豬籠草。一只無辜的蟲子從袖口飛了出來,立刻淪為這種肉食植物的美味午餐。
「啊——」志乃渾身顫抖,心痛得無以復加,「沒想到會受到這樣大的精神打擊……」
雛田踩著高跟,穿著一身亮紅色的旗袍蹲下來好心地安慰︰「振作啊志乃,大家都一樣,都是為了治好小櫻。」
寧次不忍心再看下去︰「雛田大人,我真同情你……」
「喂,小櫻,真的要這樣嗎?」鶴雲苦著臉任小櫻在自己臉上亂涂亂畫,「為什麼在你印象里我是這個樣子?」
小櫻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是這樣沒錯,快,跳起來。」旋即偏偏頭看向鹿丸,「還有鹿丸,不好意思,接下來能拜托你把自己弄得傻一點嗎?」
鹿丸覺得十分莫名其妙︰「哈?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
「盡可能面帶笑容哦。」
「照做!鹿丸!」不給鹿丸猶豫的機會,井野推起了秋千。
隨著秋千的上下晃動,鹿丸無奈之下只好展露出與平時形象不符的呆滯笑容。
扮貓的扮貓,跳舞的跳舞,傻笑的傻笑。
所有人好像都在做一個相反的自己,忙成一團。
井野目光期待地望著小櫻︰「怎麼樣?能記起來些嗎?」
小櫻手叉著腰,很認真地眯起眼楮思索一番,抬起頭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啊,完全沒有印象!」
牙/志乃/雛田/鶴雲/鹿丸︰「……」
大家忍無可忍地紛紛散去,留下可憐的井野繼續陪著失憶的小櫻。
鶴雲拉著雛田跑回了宿舍,卡卡西照常一早就出門執行任務去了。她連臉都來不及洗,神秘兮兮地把撿到的蛋擱在桌上︰「雛田,你看這個。」
雛田好奇地眨眨眼︰「這是什麼東西……化石?」
鶴雲伸手戳了戳凹凸不平的表面︰「不知道呢,感覺像是什麼蛋的樣子。」
剛好卡卡西從門口進來,望著兩個少女的背影「喲」了一聲。
鶴雲把目光移到卡卡西身上︰「你回來啦。」
對上鶴雲的眸子,卡卡西不由地愣了一愣。
臉上涂了一層厚重的白粉,與如血一般猩紅的唇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看看旁邊的雛田,一向內斂的性子竟然穿著開叉及大腿根的旗袍,胸部的線條被完美地勾勒出來。
卡卡西清咳一聲︰「老實交代吧,你們是從什麼地方穿越來的?」
鶴雲和雛田疑惑地相視一眼,看到對方奇怪的樣子後恍然大悟。鶴雲匆忙跑進了廁所,雛田捂著胸口轉過身,面色漲得通紅。
鶴雲把臉洗干淨後幸災樂禍地看著雛田︰「雛田,你這樣穿真的挺好看的。」末了語氣抑揚頓挫地又補充一句,「我覺得鳴人會喜歡哦。」
雛田吸吸鼻子慌張地低下頭,哪里有地縫可以給她鑽一鑽?
「說起來,卡卡西,你過來。」鶴雲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看看這是什麼,答對有獎。」
卡卡西本打算仔細研究一下,听到這話,模模下巴一挑眉︰「我一點也不稀罕。」
「好吧,那我找別人去。」鶴雲一邊拉著雛田往外走一邊若無其事地隨口提道,「雛田,前幾天听魚店阿伯說秋刀魚這幾天收成不太好,倒是隔壁大嬸家的蔬菜不錯……」
卡卡西連忙干笑著說︰「嘛……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大忙,不過幫忙參考下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鶴雲笑眯眯的︰「那就拜托你了。」
雛田在心里默默地為鶴雲豎起了大拇指。
事實上就連見多識廣的木葉第一技師也對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結了個印,召喚出了自家通靈獸。
帕克轉著圈嗅了嗅,然後舉起爪子露出粉女敕的肉墊說︰「在下認為這是一顆蛋無誤,至于是什麼蛋……大概也只能等孵出來才知道了。」在卡卡西擠眉弄眼的暗示下,又說,「啊,說不定會是個恐龍。」
鶴雲二話不說,雙眸晶晶亮地跑回臥室翻出了冬天御寒用的被褥,裹在身上抱著蛋鄭重其事地宣布︰「我一定要把它孵出來,你們都不要打擾我了。」說完「啪」地一聲關上門。
卡卡西滿意地拍了拍愛犬的頭︰「嘛,這樣一來可以清淨好幾天了。」
*
井野再一次把小櫻送到了家門口,剛好遇到了提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的春野夫婦。
「哎呀,井野啊。」春野芽吹遠遠地就看見了兩個人。
井野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太好了!叔叔阿姨!你們去哪兒了?」
「今天橋那邊的商店街辦特惠日,一不留神買了好多戰利品。哈哈哈。」
「其實,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井野躊躇著該怎麼把小櫻的事說出口,想了想,還是吞了下去,「既然你們回來了,我也能放心了。」
「為什麼……」一直一言不發的小櫻突然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雙眼瞪得大大的,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小櫻?」
淚水一瞬間溢滿了眼眶,無法控制地流了出來。她捂著心口,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井野大吃一驚︰「哎?你怎麼哭了?」
在中忍考試中,為了救同伴,連自己最心愛的頭發都舍得一臉決絕割舍的女孩子,竟然那麼輕易地就哭了。
「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們就……」心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小櫻一邊哽咽一邊轉身跑開,「對不起……」
「喂,你要去哪里!」井野也丟下困惑不解的春野夫婦追了過去。
小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渾身月兌力才停下來,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說你,為什麼突然哭起來,又突然逃跑呢?」
「不知道,只是覺得心很疼,很難受……」說著,下意識地模了模脖子,爾後大驚失色地蹲,似是在找什麼東西,「不見了!我的項鏈……不見了!絕對不可以弄丟啊!」
「小櫻!好好的怎麼跑了?」春野兆和春野芽吹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春野兆好奇地看著自家女兒,「咦?怎麼了?在找東西?是不是在找這個?」
聞言,小櫻猛地回過了頭,只見春野兆從袖管里拿出了一條吊墜是五瓣櫻花的項鏈。
分明是她掉的那條!
小櫻「啊」了一聲,急忙跑到春野兆面前,欣喜若狂地盯著這個對她來說如生命般重要的東西。
「先前掉在家門口啦,還想說是不是你的呢,看來確實是啊。」春野兆一邊把項鏈交予小櫻手中,一邊掏出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還真是吃了一驚,它和我這個一模一樣。」
春野芽吹哈哈大笑︰「真不愧是父女呢。」
小櫻凝望著兩根連花瓣顏色都一樣的項鏈,不可思議地怔住了。
拿著兩根項鏈的春野兆,雕刻著火影頭像的火影岩,還有好多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在腦中聚攏。
那是一片戰火燎原的村子,村民們在一片哭聲中奔波逃命。有忍者負傷向父親報告︰「第三防線已經……」
年幼的春野櫻望著即將上戰場的父親和母親,一種即將失去他們的恐懼感深深地縈繞在心頭。她跑上前,懇求般地拉著父親的衣角。
春野兆慈愛地揉了揉她的頭,把自己隨身佩戴的項鏈交到了她手里。
畫面最後定格在母親依依不舍的目光里。
她的父母戰死了。
「小櫻,來,這個給你。」點心鋪的大嬸好心地遞過一盒便當。
「每次都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多虧了你父母啊。」
已經長成婷婷少女的小櫻每次路過火影岩的時候,都會抬頭看父親的臉很久很久。
神游在外的思緒被春野兆拉回︰「下次可別再弄丟了喲。」
小櫻回過神,仰起臉,目光慢慢變得柔和,微微一笑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見的聲音說︰「原來是這樣……」
然後她沖了過去,用力地、緊緊地、久違地張開雙臂摟住了春野夫婦,像是宣泄情緒般放聲大哭︰「謝謝……」
春野芽吹莫名其妙地說︰「一點小事也用不著這樣吧。」
「我就是……我就是覺得特別開心。」她一邊流淚一邊笑,「我……最愛你們了。」
享受完女兒難得的撒嬌,春野夫婦手牽著手離開前叮囑道︰「記得晚飯之前回家啊。」
夕陽灑下一片朦朧的碎金。
「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了事,但你恢復記憶了對吧?」
小櫻抬頭看了看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火影岩,唇角上揚︰「嗯,我全都記起來了。」
「那快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從那種地方掉下來?」
小櫻忽然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井野︰「我可能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小櫻,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井野心中的迷霧越來越大,不解地問︰「這個世界?好吧,看來你的記憶還沒恢復。」隨後安撫般地綻放了個笑顏,「別擔心,我會陪你一起治病的。」
小櫻急切地打斷了她︰「井野!」
井野一抬眸,驚愕地瞪著全身瑩瑩發光小櫻︰「你……」
小櫻心下了然,該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去了。在徹底消失前,她偏偏頭,開心地笑道︰「謝謝你,在這個世界也願意和我做朋友。」
光芒散盡,井野面前空無一人。
「等、等一下!消失了?!這是什麼?通靈術?等等……說什麼‘我可能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小櫻’……那我認識的那個小櫻呢——」
春野宅。
小櫻迷茫地睜開雙眼,打了個呵欠。
「明明記得在替綱手大人執行任務啊……」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角濕潤的水漬一片。
「奇怪吶……好像做了個特別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