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塵忽而笑起來,不復明媚,雙眸彎如新月,狡黠的模樣分明便是只狐,尖利的犬齒微微泛著寒光︰「相公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仙界幾萬天兵相公可吃得消?」
分明看見籬桑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冷顫,片刻間卻又鎮定自若,笑得頗有些僵硬︰「太子殿下何須如此興師動眾呢?」
「可是太子殿下寶貝我這徒弟是十界皆知的呀。」她笑得無邪,純淨如孩童,明澈不惹塵埃,卻看得籬桑膽寒。見她垂下眼簾,縴長的睫毛投射下兩片蝶翼,修長的玉臂從楚霽懷中抽了出來,低低笑道︰「籬桑,你可是喜歡我?」
「不喜歡。」答得不假思索,縴塵卻覺引人發噱。
「那敢問相公,挾妾身來此是為何?」
見那雙桃花眼波光明滅,輕吐出三字︰「我高興。
縴塵不急不躁,將茶盞中的碧螺春一飲而盡,站起身來道︰「建木已砍,如今我憑一己之力是難回仙界,不知相公有何打算?」
眼波流轉間,那漂亮的鎖骨一起一伏勾人心魂,籬桑不緊不慢道︰「無。」
見與籬桑溝通無望,她干脆問楚霽道︰「小霽,你是如何到的仙界?如何入的太子府?」
楚霽兩眼一紅,活像只兔子。「自那日常陽山與娘親一別,寶寶覓著娘親的氣味到了蜀山,卻發現蜀山外布下了陣,娘親的氣味不見了,寶寶上了山進了一個大殿,卻踩空了,掉下去的時候就看見銀光特別刺眼,再睜眼的時候就看見娘親躺在床上。」
縴塵微一沉吟,想必楚霽掉下昆侖山下溶洞的時候,剛好趕上逆流霜催動昆侖鏡,便被帶到了太子府。唇邊驀地浮現一抹玩味的笑意,聞她意味不明道︰「那可真是……巧得很。」
「是啊,要是再晚一步就見不到娘親了呢!」楚霽的笑靨明澈如水,多了一絲孩童的天真稚女敕。
縴塵但笑不語,緩緩走下了樓,輕聲吟詠道︰「為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
楚霽在縴塵身後不解的歪著小腦袋,扯了扯籬桑的衣擺道︰「娘親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是說昔日翻雲覆雨門庭若市,今朝故人難見門可羅雀。」
「嗯……我還是不懂!」楚霽小嘴一癟,疑惑更深。
籬桑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笑意明滅︰「真不委屈你叫她娘親。」
「你還叫娘親娘子呢!」
「所以她要相夫教子啊!」籬桑俯身一把抱起掙扎的楚霽,揉了揉見他掙扎不已不由忍俊不住,忽而在他白皙可愛的小耳朵上吹了口氣,聲音柔得足以掐出水來︰「我們來和你娘親玩個游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