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她瑟縮的闔了眸子，一如那晚所說，太遲了…
她已大限將至，逆天的下場無非是不得好死，可他不能，仙界不能無他，漫天神佛界不能無他，天下蒼生不能無他。
愛他所愛，守他所守，既當初可以為天下棄她，她如今又怎會讓他因她棄了天下。
「夢終歸是夢，鏡中觀花，水中撈月。」
不能再戀戀不舍，不能再貪婪無止，縴塵狠心甩下了逆流霜的手。「都住手，臣妾本是陛下嬪妃，哪有離開的道理？」
「縴塵…」逆流霜愣在原地，看著縴塵毅然決然離自己而去走向花解語的身影，心一陣絞痛，好似凌遲。
花解語顯然是未想到這場變故，只欣喜萬分的看著投懷送抱的縴塵，喜不自禁。「塵兒，你不走了？」
「不走了。」她嬌笑，魅惑蒼生的顏色。
屈膝跪于逆流霜眼前，微垂著眸，模樣謙卑。「徒兒不孝，不能長隨師父身邊盡孝，如今心有所屬，只望師父成全。」
還是第一次，將師父二字叫的這般嚴肅，無半點戲謔調笑，無半點溫柔繾綣。
逆流霜面色冰寒，墨黑色的眸子一片死寂。「我如不成全，你當如何？」
「一死以報師恩。」
「哈哈哈…」眸中不復清明，第一次聞他這般放肆的笑，好似有什麼呼之欲出，縴塵緊捂住胸口，按住那僅存的半顆心，痛得無以加復。
輕輕巧巧的四個字，從那稜角分明毫無血色的薄唇吐出，他說，那便死吧。
縴塵笑了，這未嘗不好，銀白色光暈暴漲，將花解語生生隔離在外，他好似在叫喊著什麼，可縴塵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