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之中飛出玉枕,青衫公子與孩童反應極快,身著明黃色的九五之尊身形如鬼魅,已沉寂半晌修為受損的卿玉,被結結實實砸中。
「吵死了——!」
「娘子!」
「塵兒!」
「娘親!」
「啊——!」頭破血流的蜀山掌門慘叫一聲,又昏闕過去。
縴塵揉了揉額角,素手撥開床幔,見籬桑、楚霽、花解語皆看著自己,地上血流成河的卿玉掌門無人理會…
「陛下打棺材。相公做魂幡。小霽給我倒杯茶來。」她聲音平淡,不似玩笑。
起身下床拾起了一角染了血跡的玉枕,冰涼溫潤,昏睡前的記憶如浮光掠影,痛徹心扉。
楚霽乖巧的給縴塵斟了杯冷茶渡給她,討好道︰「娘親,淺夜尊上說待你想通了接你回去。」
「嗯。」她冷冷應了一聲,思緒飄渺。
「娘子,為夫尋你四年未果,今日方才尋到,四年來從未尋花問柳,可見為夫赤誠之心。」
「嗯。」啜了口茶,不知其味,神思游離。
「愛妃,朕立你為後執掌後宮,母儀天下可好?」
她將茶盞放于小幾之上,重新回到床上蜷縮在一角,將頭埋在膝間,半晌悶聲道︰「出去…」
眾人一怔,她語氣疲憊︰「都出去,卿玉大叔也拖出去…」
花解語眸子沈了沈,籬桑一手提起楚霽,一手從血泊中將卿玉撈出,不顧楚霽掙扎對花解語道︰「出去吧,徒惹她心煩。」
門被關上,臥房中只余下她自己和一灘血跡。
心不覺痛,只是一陣陣的麻木接踵而至,反覺平靜無波,是她在他失憶後百般討好,百般依賴,他動心卻又狠心拋下他,何時竟這般低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