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風涼得徹骨,無妄海上依稀還可見那日人影成雙,執手凝眸。
很美。
硝煙麼?
錦兒的眼楮,很美。
……
她微微一笑,蒼涼而嫵媚,縴縴素手向虛空中一抓,將流霜盈握。
顫抖的闔上了眸子,萬千魔軍不語,無機樊滄不語,淺夜亦是不語,四野無聲。
世上再無心懷蒼生的上位者,再無仙界人人敬重的太子,再無花下舞劍回眸淡笑的少年,再無雨中執手與她瑟瑟相擁的逆流霜…
那日捻碎的桃花,那日裁碎的西湖,那日散碎的悸動,盡數化為一捧飛灰,不復存焉。
「錦兒…」淺夜眸中五味雜陳,終忍不住做聲喚她。
她俯身,拾起方才掉落在地的軒轅劍,已被魔氣侵染的聖道之劍,高高舉起,森寒之氣肆意渲染。
一揮之間,竟是山崩地裂,身後無妄海的水足足濺起十余丈高,除去淺夜與左右護法二人修為算是極高,魔軍頃刻間灰飛煙滅,方才還人影綽綽,現下空曠得可怕。
無機方才本便受了重傷,樊滄更是失了一半修為,勉強招架這一擊已是口噴鮮血,樊滄黑色斗篷下露出的肌膚慘無血色。
淺夜內受重創,面上卻波瀾不驚,只平靜的看著雒錦,看她將劍緩緩移至他的頸邊,眸中的沈綠色足要溢出。
「血債,血償。」
雒錦唇邊嗜血的笑意,淺夜忽而驚覺,那哪里是一佛陀該有的,眸卻依舊明澈如水,泛著柔光。
「錦兒,他若不死,十界必亂。」淺夜縴長的睫毛顫了顫,無半點懼意,面上卻也不復冰寒。
「十界大亂與我何干?生靈涂炭又與我何干?」她將軒轅劍握得更緊,劍尖指向他的喉,想要一劍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