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計謀百出,道法精奇,一時間也想不出如何應付之法。
小霞從來沒有看到過爺爺如此窘迫的樣子,高興地直拍手︰「爺爺,我就是要跟他玩,就是要跟他玩。」
老人眼珠子一轉,心道,只能是這樣對付他了,喝道︰「臭小子,老人家再問你一次,听不听老人家的話。」
李宏承受著搜骨手的巨大痛苦,牙齒緊磕,根本沒有听清楚他說什麼,遑論答話。
老人臉上閃過一陣怒色,叫道︰「臭小子,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老人家不講情面。」
李宏感到身上一輕,那種奇癢的感覺突然沒有了,心中一喜,正要松口氣,突然,腦袋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抹了一下,整個人呆住了。
老人有些慚愧,他也不想用這樣的手法對付他,攝魂是用來對付那些窮凶極惡之徒的。但是,眼下的情況,除了使用這種手段之外,他真的想不出另外的辦法。
他對小霞說︰「小霞,你不是要他跟你玩嗎?現在,他什麼都听你的了,你叫他干什麼,他就干什麼?」
小霞說︰「真的?」
「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霞對著李宏叫道︰「打自己一巴掌。」
李宏果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小霞樂得直笑。
「叫我公主。」
一聲怯怯的聲音︰「公主。」
「叫我女皇。」
「女皇。」
「叫我姐。」
「姐。」
……
小霞開心地笑彎了腰。
看到小霞開心的樣子,老人笑了,覺得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讓她開心,都是值得的。
他把攝魂的控制法告訴了小霞。小霞修行多年,道法已經有一定的基礎,很快就記住了。
老人看看天空,這麼一鬧,已經是半夜了,再不趕去,可就真的要來不及了。他叫聲︰「起!」
三人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空中。
不一刻,他們出現在鎮外的一座破舊的小屋里。
老人說︰「小霞,你在這里跟他玩,三天後,爺爺來帶你走。」
小霞說︰「好,你去吧。」
她一心在自己的傀儡玩具上,對爺爺一點也不耐心。
老人走了。他知道小霞的實力,在這無常山一帶,沒有什麼高手,小霞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無常派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小霞的對手。
李宏的悲催人生開始了,小霞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做各種各樣的動作,玩得不亦樂乎。
「彎腰。」
……
「跳。」
……
「連跳。」
……
「打拳」
……
「翻跟斗」
……
她想著千奇百怪的名目,李宏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一一照做。
終于她玩累了,說了一句︰「不玩了,睡吧。」
李宏像木頭人一樣,倒下了。
睡夢中,她和爺爺到了一處瀑布下,爺爺抓來了一直小山雞,烤了起來,她望著熊熊的篝火,不停地催︰「爺爺,熟了嗎?」
終于,山雞烤熟了,爺爺撕下一條腿給她,她一邊吃一邊叫︰「好吃,真好吃。」
就在這時,她聞到了一股烤山雞的味道,一下子坐了起來。只見李宏恭敬地站在身旁,手中拿著一條烤好的山雞腿,說︰「主人,請吃雞。」
小霞呆了,難道自己的夢也能控制李宏,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篝火和殘存的雞毛。看得出,這山雞是李宏剛剛打來的。
她接過雞腿,大吃了起來,不錯,這山雞一點也不比爺爺烤的差。
吃過之後,照例又是對李宏的一番摧殘。
玩了一個多時辰,層出不窮的花樣終于到了極致,小霞也玩膩了,覺得沒勁。她一揮手,竟然把李宏的攝魂解了。
李宏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才的那一番折騰,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小霞望著他,說︰「看你不听我的話,不肯跟我玩。」
李宏對有著無窮的怨恨,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的小魔頭。他轉過臉,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霞說︰「你是不是還想嘗嘗剛才的滋味,告訴你,只要你不听我的話,我就一直那樣對你。」
李宏心中「咯 」了一下,那種滋味,令他刻骨難忘。他哼了一聲︰「為什麼一定要我听你的話,而不是你听我的話。」
小霞說︰「只要你肯跟我玩,我也可以听你的話呀。」
盡管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樣的人物,要什麼有什麼,但是,長久以來的寂寞,讓她很不開心,她一直渴望能有一個玩伴,就算是自己吃虧受傷也無所謂。
「你可以听我的話?」
李宏奇怪地望著她。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是平等的,在一起玩,大家都要開心。你听我的,我听你的,都一樣。」
「我們是平等的。」李宏說,「好,我們就一起玩。」
這麼多年,他寄住在無常派,受到了無數的侮辱和歧視,一直渴望著有平等,和別人平起平坐。現在,小霞一句我們是平等的,大大地感動了他。為了平等,他可以拋棄一切。
兩個少男少女,一個需要快樂和友誼,一個需要平等,很快地成為了好朋友。
小霞和爺爺比李宏晚一步到客棧,剛進去,就听見有人說,客棧里來了一位神仙。小霞很得意,以為說的是她和爺爺。誰知,听下去,根本說的不是他們,而是另外一個人。她一時好奇心起,拿著一枚青果,試探了李宏一下,誰知道,李宏竟然沒有避過,她大失所望。
後來,爺爺也現身了。她不知道爺爺是被一股強悍無比的氣勢引出來的,還以為,爺爺也想看看李宏這個神仙。也幸虧是爺爺現身,他們兩個人才會在一起。
小霞望著李宏,不解地問道︰「他們怎麼會說你是神仙呢?」
「他們瞎說的。」李宏說,「我穿著無常派的衣服,又是從無常山上下來,所以,他們認為我是無常派的修真人。」
「無常派?」小霞搖了搖頭說,「沒听說過。」
「沒听說過?」李宏驚得眼珠都要掉出來了,無常派是大名鼎鼎的修真門派,師伯袁龍的威名有誰不知,這個小姑娘竟然說不知。
他咧嘴一笑,不屑地說道︰「你從小地方來,沒有見過世面,不知道無常派,也是有情可原的。」
小霞沒有反駁,說︰「我就是沒有見過世面,這次就是想出來見見世面。」
李宏要是知道她住的地方,可能慚愧地有條地縫鑽進去,那里可是修真界的頂級存在。
小霞問︰「你不是無常派的人,怎麼會住在無常派?」
李宏說︰「無常派的掌門是我師傅的大哥,我師傅死了,我和師姐就投奔了師伯。」
小霞更加奇怪了︰「你們門派中除了你們三人就沒有別人了嗎?」
「沒了。」李宏說,「我們混沌門,就只有我們三人。不,現在就只剩下我一人了,師傅死了,師姐也另投無常派了。」
說到這里,他黯然神傷。
小霞說︰「一個人就一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將來,你廣收徒弟,一定可以把混沌門發揚光大,把無常派什麼的統統壓在地下,羞死你師姐。」
「不能怪我師姐。」李宏說,「要不是師姐,我們兩個都死了。」
李宏對師姐有著深厚的感情,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師姐。
小霞說︰「你師姐見異思遷,師傅一死,就另投別派,你還幫她。將來,你應該要清理門戶,把她殺了。」
李宏說︰「你不明白,你永遠不會明白。」
小霞搖了搖頭,她是的不明白。她不知道,要不是袁靚另投無常派,無常派又怎麼能收留他們?就算是袁龍貴為掌門,也不行。師姐的另行投師,為李宏爭取了五年的時間。五年,對修真而言,彈指一過。而對李宏而言,非常重要,他已經從一個八歲的孩子成長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讓他具有了闖蕩世界的能力。
小霞突然說︰「那個無常派很好玩嗎?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