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交錯中,李宏挪騰閃爍,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鮮血直流,墓地前的一大片雜草在他的翻滾中化為烏有。
兩人向看著猴戲一樣看著他,心里充滿了調戲的味道,他們要看看這個少年究竟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但是,李宏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他丹田中的那輪月亮發著青灰色的幽冷光輝,一股真氣奔流不息,源源不斷,沖向全身的各處經脈。在這股真氣的沖擊下,他全身充滿了力量,仿佛是一個要爆炸的氣球。
修煉混沌訣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也從來沒有如此充盈的真氣,真是邪門,在壓力下,混沌訣竟能發出如此大的威力。混沌訣的口訣在他的腦海中流水般閃過,周身毛孔全部打開,仿佛有著無數的眼楮,那飛舞旋轉的鋼刀,似乎越來越慢,他幾乎可以完全捕捉到鋼刀的飛行軌跡,毫不費力地躲避。他閉著眼楮,用心感受著這種變化。飛舞的鋼刀已經對他無法構成威脅,他試圖把真氣灌入雙臂,向著兩人推了出去。
想象中,應該是石破驚天的一擊,如此充盈的真力,發揮出去,是何等的威力。但是,就像經歷過的千萬次的失敗一樣,這一次,同樣失敗了,當他的雙掌推出的時候,那股充盈的威力無比的真力突然不見,他的掌力依然是那樣軟弱無力。
他沮喪地閉上了眼楮,也許,混沌訣真的是中看不中用的殘破功法。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危險之中。心中這麼一泄氣,身形慢了下來,兩把鋼刀同時擊中在他的肩膀和大腿,一股鮮血飆飛空中,化作一幅美麗的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他終于撐不住了。」
胖子笑著說。
「桀桀。」高個子依然是那陰沉的笑聲。
「該結束了。」
胖子笑著。鋼刀倏然收回,一股無與倫比掌力向著地上的李宏擊去。
他依然咪咪笑著,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這樣笑著,包括殺人的時候,也許他覺得,殺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掌地下消失,那是何等的痛快。
高個子沒有動手,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即使是表示高興地笑容,看起來也是那樣的陰冷殘酷。他一點也不懷疑胖子的能力,也堅信李宏在胖子的這一招之下定然神形俱滅。他支撐了這麼久,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個時候,就是一個小手指,也能把他解決。
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李宏 出的鮮血,在空中飛舞一番之後,開始向下跌落,鮮血灑在祖師的墓碑之上。就在這時,胖子強悍無比的掌力也向著李宏劈了過來。
完了,就這樣完了。李宏絕望地閉上了眼楮,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愧疚,師門,我還是沒能保住,我真是無能呀!
高個子和胖子幾乎不再看地上那個滿身鮮血的少年,他們可以想象,在胖子的掌力下,李宏身子炸飛的情景。他們殺人無數,冷漠無情,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憐憫,是因為這個少年頑強嗎?還是因為這個少年對師門的執著和信念?
少年死定了……
可是就在這時,一股磅礡的巨大無比的青灰色的光華從墓地周圍升起,迅速地籠罩了整個墓地。
要是,李宏還醒著的話,他一定可以看到,這青灰色的光華和他丹田中的真力是何等的相似,只不過這股青灰色的光華遠超過了他體內的那股真力,如果說,他體內的青灰色的真理是一條小河的話,這墓地周圍的這股升騰而起的青灰色光華就是汪洋大海。
高個子和胖子陡然失色,這麼強大的光華,他們聞所未聞。胖子擊出的那股掌力在這青灰色的光芒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一顆擊向大山的石子,滾幾下,消失不見。
「護墓大陣!」
兩人驚叫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們方才明白,為什麼主人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拿到混沌訣,這個看似沒落的門派,竟然有著如此深厚的底蘊。
此刻,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胖子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高個子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兩股巨大無匹的力量向著青灰色的光芒擊去。他們必須要在青灰色光芒沒有完全把他們罩住之前逃出去。
但是,他們的兩股力量是何其的渺小,絲毫也沒能阻擋青灰色光芒的合攏。
青灰色光芒以不急不緩的速度,籠罩住了他們。只听見「嗚——」的一聲長鳴,仿佛是來自千古的呼叫,整個五孔山震顫了一下。緊接著,青灰色光芒潮水般地退去,地上,只剩下高個子和胖子的兩具尸體。尸體完好無損,怎麼也看不出,他們是怎麼死的。
李宏掙扎著爬起來,渾身的傷痕已經全部恢復,他驚奇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怎麼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只記得,自己中了高個子和胖子的兩刀,然後,就暈過去了。墓地上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曉。
墓地完好無損,高個子和胖子靜靜地躺在墓地的前面。他走過去一看,這兩人已經全部斷氣。
「難道是祖師顯靈了?」
他模著腦袋,搖了搖頭,「不管他,只要師門的墓地在,什麼都是好的。」
他在祖師們的墓地前跪了下來︰「列位祖師,請你們保佑弟子練成混沌訣,把混沌門發揚光大!」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向著前面的門派駐地走去。
一片寬闊的平地上,一座搖搖欲墜的茅草屋,這就是混沌門唯一的房屋。不知多少年了,這房屋里沒有住過人,自從混沌門沒落以來,列為掌門都是帶著他們的弟子在外面流浪,他們擔心,一旦有人進攻混沌門,他們不僅不能保護好自己的門派,反而會送了小命,還不如在外面流浪好,技能保住傳承又能保住小命。
幾百年了,混沌門沒有出現一個出類拔萃的弟子,他們都是一脈單傳,有所追求的人士絕對不會拜入這樣一個門派的。混沌門收徒困難,他們的弟子都是從孤兒院里抱來的。為了傳承,為了師門,幾百年來,混沌門的弟子吃盡千辛萬苦。但是,不知為什麼,在門派大會上,混沌門總是能夠幸運地保存下來,盡管只是在最後一位。要知道,上千年的淘汰,就算是曾經輝煌過的修真大派也會消失,而混沌門就像是是一棵小草,頑強地生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