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雙氣,秦城也氣啊,他是有多冤啊,先是被秦歌氣的半死,緊接著受燕臣威脅,現在又傳出這一出,不用說忠勇侯那老家伙勢必是恨死他了,以後不給他使絆子才是怪事。
至于這事是誰做,用鼻子想就知道是那個孽女,果然是煞星,走到哪煞到哪,秦城現在別提有多後悔了,早知道怎麼著也不會把秦歌接回來的。
秦城怒氣沖沖的回了府,連名軒苑都沒回,直接去了凌雲閣。
剛一到竹林處就看到樹上掛的宛如的尸體,他先是一愣,隨即眼皮一跳,怒意更甚,這個孽女,就然如此心狠手辣!
秦城畢竟不是那些婦孺能比的,他心里雖然也升起了一股寒意,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剩下的只剩對秦歌的惱怒。
秦歌正繡花繡的心煩,這不過才一時半會,手上就被針戳了幾個窟窿,繡的芳草萋萋,怪石嶙峋圖連個輪廓都還沒有繡出來。
「孽女,你給本候滾出來!」
一道震耳欲聾的怒聲平地驚起,秦歌蹙了蹙眉,眼中染上不耐,不過只有一瞬,她又繼續專注的繡著荷包。
秦城喊了一聲,見半天沒人應聲,氣的咬了咬牙,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閣樓上,怒視了一眼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秦歌,「竟然敢無視本候,該死!」
秦歌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侯爺今怎麼想到上我這凌雲閣來探視我了?」
探視?她是眼瞎了還是腦子進水了,竟然以為他是來探視她?
秦城冷哼一聲,厲聲問道,「外面那些謠言可是你傳的?」
「什麼謠言?」秦歌一臉的懵懂。
「少跟本候裝模作樣。」秦城冷眼怒視。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愛信不信。」秦歌無奈的聳了聳肩,又繼續低頭仔仔細細的繡著荷包。
「你……」秦城見她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頓時氣的渾身發抖,眼神冒火,「你真當本候不敢治你嗎?」
什麼玩意,怎麼繡都不順手,該死的燕臣竟然給她出這麼大的難題,她賭氣的一把將荷包扔到桌面上,好半晌才看向氣的嘴唇發白的秦城,狐疑道,「咦,你怎麼還沒走?」
「孽女!孽女!」秦城氣的出氣多進氣少,他那麼大一個人在這站著,她竟然該死的沒有注意到他,她絕對是存心的,存心想要氣死他。
一旁的青衣看著面目扭曲的秦城,垂著頭,強忍著笑意,太好笑了,她從來沒見過侯爺生過這麼大的氣,而且還有氣沒出發。
「如果你來就是要說提醒我,我是孽女,那麼你已經答到目的了,出門左拐,不送!」秦歌挑眉,自從昨日他那麼對她,不顧一點父女情面,想要她的命,她跟他之間就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對于這樣的父親,她連表面功夫都已經懶得做了。
「你……」秦城大手一揚,作勢要打她。
秦歌冷眼掃向他,「還請侯爺三思,你這一巴掌下來,若是被燕郡王知曉……」她點到為止,經過昨日,她已經深知燕臣在世人面前的威信,這麼好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
她想的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明明她和人家也不過就三面之緣而已,如此之厚臉皮,堪稱天下無敵也。
秦城一愣,揮出的手愣是轉了個彎收了回來,他死死瞪了她一眼,心中月復誹,這煞星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得燕郡王看中,他當然不會覺得燕臣對她是青睞有加,估計就是地球發生大爆炸的可信度,都比燕臣會喜歡一個人來的高。
「侯爺還有事嗎?」秦歌揚眉,直直看向他,眼底深處帶著譏諷,欺軟怕硬,賤骨頭!
秦城雙目瞪的渾圓,冷哼一聲,黑著一張臉拂袖離去了。
秦城一走,一直憋著笑的青衣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姐,你有沒有看到侯爺那個表情……哈哈太搞笑了。」
秦歌揚唇一笑,調侃道,「你在笑被他听到,小心罰你幾十大板。」
「額……」青衣一怔,立刻止住了笑,半晌見秦歌只是在嚇她,苦著一張臉道,「小姐,你就不要在逗奴婢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秦歌笑著說道,繼而看向桌上的荷包,「你過來給我看看,總覺得怎麼繡都不對。」
青衣瞟了眼桌上慘不忍睹,不堪入目的繡作,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這副行雲流水繡的還不錯呀。」
「行雲流水……?」秦歌嘴角一抽,面色不渝的說道,「我繡的是芳草萋萋,怪石嶙峋,你眼楮有毛病吧?」
青衣瞬時覺得她比那竇娥還冤,到底是她眼楮有毛病,還是她繡作有問題?
她雖然這麼想,但是絕對是不敢這麼說的,她努力堆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自然,「小姐繡作很好,是奴婢眼拙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秦歌得到夸獎,滿意的點點頭,再次拿起荷包津津樂道的繡了起來。
青衣看著她滿面春風得側臉,實在不忍出聲打擊她,只好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立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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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園。
華夫人躺在床榻上半眯著眼,一臉的舒心。
就在這時秦羽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華夫人掀了掀眼皮,不悅的訓斥道「你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怎生這麼沒有分寸?」
秦羽哪里還顧得上這麼多,她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咬著牙道,「母親,大事不好了。」
華夫人眼皮一跳,「怎麼回事?」
秦羽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就急急忙忙的一股腦的托盤而出,「今日您派出的那些人,上至店鋪掌事,下至奴才奴婢,現在都被秦歌那個賤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文姨娘掌家的是已成了定局啊。」
「什麼?」華夫人大驚,猛地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秦羽,「怎麼回事?那錢嬤嬤是干什麼吃的?竟然連一個姨娘都搞不定,還有為什麼秦歌那小賤人會出手管理此事?」
秦羽面色有些扭曲,恨恨的說道,「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文姨娘那個賤人竟然伙同秦歌,兩人已經聯手了,至于錢嬤嬤……」說道錢嬤嬤秦羽更是恨的咬牙切齒,「錢嬤嬤與秦歌一個照面就被砍了腦袋,還有母親派去秦歌房里的四個女婢,其中一個幫咱們辦事的宛如,昨晚被秦歌一刀斬成兩半,現在尸首還掛在凌雲閣前面的大樹上呢。」說道這里,秦羽也有些心驚,她雖然有手段,可到底是個閨閣女子,和秦歌的狠辣比起來,絕對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乍一接收這個消息,她差點昏了過去。
「什麼?」華夫人雙目大睜,滿眼的不敢置信和鋪天蓋地的怒意,「秦歌,又是秦歌,當初倒是我看走了眼!」她只覺得口齒間有點點腥意蔓延,緊接著一口血水噴出,氣昏了過去。
秦羽看著雙目緊閉的華夫人,心下一慌,大叫道,「母親昏過去了,快請大夫,快請大夫啊。」
…………
夜色漸臨,浩瀚無垠的夜空像一塊柔滑的絲綢,滿布的繁星成了點綴,偶爾有夜風吹動,暗香疏影,樹影斑駁。
牡丹園里,秦羽看著華夫人蒼白的睡顏,心中的恨意像是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她恨秦城對華夫人的薄情,又恨奪了華夫人掌家權的文姨娘,可是最恨的還是秦歌。
這一切事情的始源都是因為秦歌,她不該算計母親,不該搶了她的風頭,更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秦羽的眸光漸身,恨意一點點遍布全身,她搖了搖下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快了,快了,等過了今晚,秦歌那個賤人就不存在了,她沒必要在和一個將死之人嘔氣,只是,就讓她這麼容易的死去,她真的好不甘啊,她恨不得讓她受盡折磨,受盡侮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著秦羽的眼神越發的毒辣。
凌雲閣!
一道墨色的身影凌空站在夜色內,他腳下無一物,卻如履平地,如同神跡,他身姿秀雅,似閑庭賞花賞月般淡定優雅。
就在此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意瞬間撲面而來,風塵卷起,十幾個身披黑袍面色肅殺的男人,手持冰涼的長劍,從四面八方涌入。
帶起的風撩起的衣擺練成一片,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電光火石間黑衣人就將燕臣包圍在了正中間。
領頭的黑衣人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燕臣,心里卻早已波濤洶涌,如此高深的內力,若是對上他,怕是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閣下是誰?」黑衣人嘶啞著聲音說道。
燕臣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朝著夜色道,「殺無赦!」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細听卻能听出其中夾雜著似乎要呼嘯而出的濃濃殺意。
他話音一落,空氣中一瞬間的扭曲,墨雲和墨玉憑空出現在黑衣人面前,兩人一言未發,持劍朝黑衣人攻去。
一時間,天昏地暗,殺意暗騰!
燕臣眼皮都未抬一下,施展輕功,直接朝著秦歌的臥室飛去。
秦歌早在黑衣人降臨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听到燕臣聲音的那一刻,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啊,這該死的魂淡怎麼又來了?不過也因為他的到來讓她省掉了不少麻煩,她真不知道是該氣他的降臨,還是感謝他。
掃了眼微動的珠簾,首先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映入眼簾,緊跟著某人那張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臉展露無遺,在這夜色里平添了一抹光亮。
秦歌嘴角抽了抽,面色不渝的看向他,嘲弄道,「夜闖別人閨閣,還闖的如此光明正大的,王爺可真是天下第一人。」
燕臣打簾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即又恢復如常,邁著平履的步伐,優雅淡定的坐到椅子上。
「本王替你解決了你的麻煩,你難道不該道一聲謝嗎?」他看向她,眸光如沉浮大海,一眼望不到邊。
秦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沒求著你幫我,再說了,你不請自來,我還沒說什麼呢,還指望我道謝?」
燕臣斂了斂眸子,長而濃密的睫羽刷下一層陰影,「其實,本王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指什麼?」秦歌挑眉。
燕臣勾了勾薄唇,「荷包。」
秦歌無語,就為了這個,他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她這里,她氣悶的看了他一眼,隨手在枕頭邊模索起來,然後朝著他的方向猛地一拋。
燕臣眼疾手快,淡定的接住她扔過來的某物,他拿在手里,感受著荷包上淡淡的溫度,頓時覺得手心發燙,直延他的心脈。
他低首看著荷包上繡著的某種不知名的物品,他嘴角微抽,昧著良心贊嘆道,「恩,這花繡的不錯。」
秦歌頓時如雷劈,他是睜眼瞎啊,那只眼楮看出她繡的是花,狠狠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識貨。」
「不是花?」燕臣揚眉,其實他也覺得不像花,可是墨雲說了,女子一般喜歡繡花的。
「當然不是。」秦歌瞪了他一眼。
「那是什麼?」燕臣好奇的問道。
「你自己不會看啊。」秦歌怒聲道,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二個都沒有藝術細胞,連欣賞都不懂。
「……」他就是看不懂,才問她的,不過見秦歌似乎是生氣了,燕臣難得有眼色的沒有再問。
他掃了她一眼,快速的轉移了話題,淡聲說道,「你人緣似乎不怎麼好?」
秦歌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他每次見她她似乎都在遇難,他覺得她人緣不好,她還覺得他是掃把星呢,冷冷的看向他,「關你屁事!」
燕臣挑眉,「難怪你人緣不好。」
「你什麼意思啊?」秦歌蹙眉,面色不岔的看著他。
燕臣上下掃了她一眼,動了動薄唇總結道,「毫無形象!」
靠!秦歌差點爆粗口,她沒有形象,還不是他逼得,每一次見他,她都會倒霉,她覺得,她真的是跟他八字不合,命中犯沖,她都退一步,願意躲著他了,他卻時不時冒出來一次來隔應她。
秦歌越想越氣,冷眼掃了燕臣一眼,嗤笑道,「我一向如此,王爺不愛看可以離我遠些,省的侮了您的眼楮。」
「……」燕臣看了她一眼,「沒關系,本王不介意。」
該死的!秦歌咬牙,誰要跟他說這些了,她不想在跟他說話,省的哪天她成了史上第一個被氣死的穿越女。
她赤著腳,猛地跳下床,走到窗戶前欣賞外面的戰火。
黑衣人人數雖多,但墨雲墨玉兩人各個以一抵十沒有問題,所以沒一會黑衣人就被兩人收拾完畢,兩人正準備收工隱身在夜色中,秦歌開口了。
「等等!」
兩人一怔,但絲毫不敢怠慢,笑話,這可是未來的夫人,惹了她,能有好日子過嗎?
墨雲諂媚的看向她,「秦姑娘,有事請吩咐。」
秦歌看著他與初見時如此天差地別的態度,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將這些尸體掛到牡丹園去,有來無回,夫人怕是會擔心呢。」
墨雲和墨玉兩人嘴角一抽,好狠的計謀啊,一早他們就看到凌雲閣前掛的那具尸體,當時墨雲就感到頭皮發麻,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而是感嘆秦歌的心狠手辣,他可是沒忘記,當初他可是得罪了她的,萬一她要是報復自己,豈不是……
見兩人不動,秦歌一挑眉,「怎麼?幫個小忙都不願意嗎?」
「願意,願意,怎麼不願意呢?」墨雲訕訕地笑著,然後和墨玉一起認命的搬動著尸體。
秦歌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感覺周身氣溫驟然下降,她一愣,猛地回頭看向那個釋放冷氣的源頭,正好對上燕臣盛滿盛怒的黑眸,她呼吸一滯,急急後退幾步,站定了身型後,才怒聲道,「你神經病啊,沒事站我身後做什麼,嚇人啊。」
燕臣抿了抿唇,眼中怒意未消,幾步上前一把抱起她,秦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手抵上他的胸膛,莫名其妙的怒聲道,「你抽什麼風啊?快放我下來。」
燕臣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抱的更緊了,直到走到床邊,才一把將她扔到床上,動作算不上粗魯,也算不上溫柔。
秦歌一愣,直直對上燕臣的目光,一手抵著床榻,一手護住胸前,雙目大睜,「你……你不會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吧……」她才十五歲,身子還沒有長開呢。
燕臣一愣,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了秦歌一眼,抿了抿唇道,「你沒穿鞋。」
嘎……就因為這???所以他不是要對自己圖謀不軌了,秦歌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再看燕臣那詭異的目光,秦歌臉騰的一紅,隨即轉為鐵青,「收起你的眼神,在這麼看我,我掐死你。」
鬧了個這麼大的笑話,秦歌自然是尷尬的,可是燕臣的眼神絕對成了導火索,那是什麼態度,鄙視她?還是看不起她?她有那麼差嗎?靠!
燕臣逐漸收回視線,優雅的坐在床邊,淡定的說道,「是你自己想多了,怎麼怪起本王來了?」
秦歌雙目瞪圓,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好一會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燕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點了點頭,「恩。」
秦歌以為他該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半天沒見他有所行動,抽了抽嘴角,好心的提醒道,「王爺不困嗎?」
「有點。」經她這麼一說,燕臣真的升起一絲困意。
秦歌撇了他一眼,見他依舊穩坐如山,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頓時肺都氣炸了,她可不會傻的以為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听懂自己話里的意思,看他這架勢,似乎是要賴在她這里了?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我想王爺你應該懂的吧?」秦歌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她真的想不明白,她這凌雲閣到底哪一點吸引了這尊大佛的目光,她可不會認為他是看上她了,就她這副干煸豆芽菜的身子,會招人愛那真是見鬼了。
「沒關系,本王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不在乎再來一次。」燕臣挑眉淡聲說道,黑如墨玉的眸子在觸及到秦歌氣的漲紅的臉頰時,染上一層若有似無的笑意,如鑽石般的光點散發出縈繞的光芒,在這夜色里耀眼璀璨。
秦歌只覺得喉間一陣翻騰,差點一口血水吐出,這個死不要臉的,佔了她的便宜竟然還敢倒打一耙,她冷笑一聲,「王爺國色天香,我與王爺一比的確是雲泥之別,以免污了王爺聲譽,讓王爺吃了虧,王爺還是請回吧。」
燕臣嘴角一抽,斂了斂睫羽,眼角下的朱砂越大紅艷,如血如泣,好半晌,他輕聲道,「不必了,夜路難行,本王就在此將就一夜。」
「你……」秦歌雙目瞪圓,這死男人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她冷哼一聲,「王爺武功高強,既來的容易,離去自當也是易事。」
秦歌說的冠冕堂皇,卻忘了對面之人是燕臣,燕郡王燕臣,他想做的事,天下間誰能阻止?誰敢阻止?
他絲毫沒有將秦歌的話放在心中,優雅的月兌下鞋子,斜躺在床上,姿態優雅隨意,慵懶如妖,行雲流水的動作好似他躺的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床。
秦歌話剛說完,就見燕臣已經自顧自的躺在一側,她咬了咬下唇,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大吼一聲,「燕臣,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燕臣臉色徒然一黑,眉宇一揚,不悅的對上秦歌,「你罵我做什麼?」
秦歌冷笑一聲,「呵,你說我罵你做什麼?」她頓了頓,又道,「三更半夜你夜闖我閨閣,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你不要以為你是王爺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你不嫁人,我還嫁呢。」
燕臣听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黑,直到最後那句她要嫁人,終于讓他忍無可忍,他一雙眸子宛若寒潭,陰沉的可怕。
秦歌絲毫不懼的對上他的目光,是他欺人太甚,她不過說出了事實,他倒是生氣了,她打不過他,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他欺負。
燕臣看著她,似是想起什麼,他心口的浮躁漸漸的退卻,斂了斂睫羽,淡聲道,「嫁不出去,那就不要嫁了。」他壞了她聲譽,她不能嫁給別人,這不是正好,越想燕臣的心情越好,最後連秦歌罵他的那一點陰霾也褪去了,心情瞬間萬里無雲晴空萬里。
「你……」秦歌氣的胸口一疼,這個人絕對是她的克星,絕對是老天派來懲罰她的。
自知辯不過他,而且那勞什子聲譽,他也不在乎,她氣悶的踹了他一腳,扭頭背對著他而眠,他都不在乎了,她一個現代來的女子還會在乎這些,不就是同榻而眠嗎,又不是沒睡過。
燕臣看著秦歌毛茸茸的腦袋,唇角微微揚了揚,美麗的心情絲毫沒有因為她的那一腳而降低,反而有直線上升的趨勢。
他單手支起頭顱,細細的打量她,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撩起秦歌的一縷發絲,孩子氣的把玩著。
秦歌感受著腦後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她不想注意都難,臉色一沉,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她都妥協了,他還想怎樣?
秦歌氣呼呼的回頭瞪向他,卻不想正踫上燕臣微垂的頭顱,額頭相抵,四目相對,不過一個巴掌的距離,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的氣息,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那種香氣不似任何一種花香,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卻又極致的好聞,秦歌有些頭暈目眩,幾乎沉溺在這一抹清香之中。
隱約中,看到那一雙灼灼其華的眸子,她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訕訕的轉過身,嘟囔一聲「你就不會老實一點。」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但更多的卻是尷尬,只要一想起剛剛的意亂情迷,心髒就不受控制的砰砰作響,白皙的小臉染上一層紅暈,直逼耳畔。
秦歌緊張,燕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眸光深邃,掌心不斷的溢出汗水,心髒的跳動亂了節拍,瑩白如玉的臉上漸漸浮上兩朵紅雲,他依稀記得秦歌鼻尖呼出的溫熱,那撲面而來的觸感,讓他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僵硬,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雖然讓他不舒服,卻並沒有讓他不喜。
他斂了斂眸子,好半晌壓下心頭的跳躍,淡聲道,「睡吧。」
「恩。」秦歌咕噥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感受著身後之人的安靜,她將臉埋在被褥里,暗罵自己,真是丟人,竟然被這個魂淡迷了心智,真是該死。
兩人都不在說話,整個房間都顯得有些寂靜,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覺得突兀。
砰砰砰!
有力卻又炙熱的心跳,一聲聲響起,在這沉寂的房間里一圈圈的回蕩開來。
秦歌的耳朵動了動,心下更是煩悶了,她一把拉開被褥,猛地坐起,直直瞪著燕臣,不耐的道,「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心跳,搗的我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燕臣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抿唇久久未語。
氣氛在一起陷入沉寂,那一圈圈回蕩的心跳聲依舊沒有平復,秦歌揚了揚眉,環顧了眼四周,終于感受到心跳的來源,那分明是來自自己的胸腔,而且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她面色一紅,頓時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太沒出息了,被美色迷了心智,竟然還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
燕臣眼含笑意的看向秦歌,美目流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秦歌可沒有好心情在欣賞他的美色,盡管他這一笑真的很好看,可看在秦歌眼里總覺的他在笑話她。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飛快的躺下裝睡。
燕臣笑意連連的看了她一眼,或許連他自己都未發覺,他那一眼里飽含了多少溫柔和寵溺。
秦歌以為,她這一夜注定是要失眠的,可是感受著如此寂靜的夜晚,和時不時縈繞在鼻尖的香氣,她漸漸的感覺到困意,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太陽緩緩升起,染紅一片天際。
墨玉站在外室,壓低了聲線道,「主子,早朝的時間到了。」
燕臣半眯著眼看著在自己懷里拱來拱去的腦袋,低聲應了一句,其實他不常早朝,只是答應過那人,每月的第八日必須要去一趟,而今天正好是早朝的時間。
他輕輕推了推秦歌,秦歌不悅的咕噥一聲,一雙手環的他更緊了。
燕臣神色一僵,感受著懷里的溫度,有一瞬的心猿意馬,良久,嘆息一聲,小心翼翼的掰開秦歌環著他的手臂,起身下了床,看了眼她露在外手臂,輕輕替她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一切後,燕臣整了整衣衫出了凌雲閣。
秦歌一覺睡到大天亮,她半閉著眼楮,無意識的模了模身側,感受著那一角的冰涼,她蹙了蹙眉,慵懶的睜開眼楮,看著空無一人的一側,撇了撇嘴,來的時候一聲不說,走的時候一聲不坑,客棧都沒她這方便。
算了算了,不與他計較了,秦歌揉了揉眼楮,對著外面喊到,「青衣,進來。」
青衣早就在外室侯著,經過燕臣與秦歌同眠共枕一事,青衣可不敢在像以前一樣貿貿然的進去了,只要沒什麼大事,就是秦歌睡到大晌午沒有她的召喚她也不敢進去了。
听到秦歌的喊聲,青衣舒了一口氣,笑意盈盈的進了內室,「小姐。」
「恩。」秦歌點頭,起身下了床任由青衣為她穿衣梳妝。
突然想起昨日的事情,秦歌眼眸有些深邃,淡聲問道,「今日府里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青衣一怔,為秦歌梳頭的手一頓,半晌道,「有的,今日牡丹園里無故被掛了數具尸體,可把眾人嚇壞了。」她說的時候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了然,但明白秦歌的性子的她,卻什麼也沒有問。
秦歌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長的說道,「牡丹園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夫人是嚇壞了,我這個晚輩的若不去探視探視,怕是會落了人口舌。」
青衣聞言,笑著道,「小姐去探視夫人,夫人想必是會很高興的。」
高興?秦歌冷笑,她氣死還差不多,不過,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真當她是軟柿子不成,陷害不成,竟然派人來刺殺她,看來,她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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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用完早膳後,就帶著青衣悠哉悠哉的朝牡丹園出發了。
此刻牡丹園早就亂成了一團。
樹上一排十幾個尸體整齊的掛在那里,一眾奴僕顫巍巍的站在樹下,她們哪見過這麼大的陣勢,一時站在哪里沒了動靜。
秦羽快氣瘋了,一雙眸子染上猩紅,她直直的看向樹上那幾具尸體,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好個秦歌,好個秦歌!!!
昨夜她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本以為是開心的,一想到秦歌就要死于非命,她就開心不已,可這開心還沒維持多久,一大早就被丫鬟的驚叫聲驚醒。
看著樹上的尸體,她的心情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她眼神陰鷙的看向凌雲閣的方向,她可真是命大,這樣都不死,秦羽握了握拳,胸口一團戾氣卻無處發泄。
掃了眼周圍瑟縮的奴僕,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尸體放下來,等著發霉啊?」
她話音一落,眾人瞬間手忙腳亂的上前,許是因著心中竊意的緣故,試了幾次都沒能放下尸體。
秦羽在一旁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怒吼一聲,「廢物!」
「二姐姐好大的火氣啊。」秦媚兒從月洞門處走來,臉上掛著洋溢的笑容,趁著那一身紅衣,嬌艷逼人。
秦羽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秦媚兒,不咸不淡的說道,「四妹妹怎麼來了?」她現在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和她扯皮,她最好識相一點,否則……
秦媚兒看著她,眼里閃過譏諷,隨即輕笑一聲,看向那幾具尸體,佯裝驚訝的掩住小口,「呀,這是怎麼回事?」許是因為宛如的緣故,再見這麼多尸首秦媚兒心里在沒了那種懼怕,平淡了許多。
秦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四妹妹看不出來嗎?」頓了頓陰沉的說道,「煞星果然是煞星,她在地方就沒有發生過好事情。」
秦媚兒聞言正欲說什麼,一道清冷的聲音赫然響起。
「是啊,確實沒發生過好事情,可惜了都是在牡丹園。」
秦歌踩著不緩不慢的步伐從月洞門處走來,黑眸掃了眼尸體,眼里盡是涼薄之意。
秦羽一怔,直直的看著她,眼里恨意乍然而起,久久未消。
秦歌好似沒看到她眼里的恨意,面色平淡的走道她身邊,淡聲道,「俗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如果妹妹少做些虧心事,這糟心的事怎麼著也不該輪到妹妹你啊。」
秦羽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一臉恨意的看向秦歌,「你……」她雙目園瞪,突然神色一轉,一滴清淚劃過,柔柔弱弱的看了秦歌一眼,「大姐姐怎麼這麼說羽兒,羽兒不過一個閨閣女子,哪里能得罪什麼人,候府發生這樣的事,大姐姐不安慰羽兒便罷,怎生這般詆毀羽兒……」
秦歌睨了她一眼,暗暗翻了翻白眼,裝!繼續裝!
她撇了撇嘴,「我哪里在詆毀妹妹,只是奇怪這尸首怎麼哪里不去,偏偏來了牡丹園,如果妹妹真的沒有做虧心事,那不如妹妹解了我心中的疑惑?」
秦羽一听咬了咬牙,捏了捏帕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怕是要讓大姐姐失望了,妹妹也不知曉為何這尸首哪里不去偏偏來了牡丹園,說不好是運送尸體的人走錯了路也說不定。」她頓了頓繼而道,「畢竟牡丹園不如凌雲閣,敢光天化日之下掛尸體讓人圍觀。」
「誰說的?」秦歌揚眉,指了指前方十幾具尸體道,「這不就是嗎。」
秦羽只覺得胸口翻騰,一陣陣刺痛傳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可惜,這不是妹妹指使的。」說罷也不在看秦歌,朝著樹下的丫鬟婆子道,「還不快將尸體放下,通通扔到亂葬崗,誰在敢怠慢,杖責五十。」
眾人一听,頓時背脊一僵,在顧不得心中的懼意,一窩蜂的上前將尸體放下。
秦歌掃了眼那些奴僕,又將視線放在一臉陰沉的秦羽身上,幽幽的開口道,「怎麼沒見夫人?」
秦羽冷笑一聲,「大姐姐莫不是不知母親病了,受不得刺激。」
「那我去看看夫人吧。」秦歌說著就要往長廊上走。
秦羽急忙攔住她,眼里冷意凝聚,「大姐姐,母親需要靜養,你還是改日再來吧。」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思,讓她見母親,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秦歌輕輕斂了斂眉,有些失落的看向華夫人的寢室,「唉……我還想同夫人說說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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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小伙伴說,我的美國生活怎麼破,她告訴我,如此洋氣高端上檔次的日子別人想過還過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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