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帝都的百姓都異常的活躍,一是御史大人和華尚書家的祖宗祠堂被人一把火燒的的干干淨淨,御史李烈一氣之下撒手人寰了,華尚書也是嚇到了,听說臥床不起。
二是定遠侯竟然身穿乞丐裝在城門口和士兵大吵大鬧,這消息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沸騰了,侯爺啊,那可是他們平日里仰望的存在,這會子竟然落魄到連乞丐都不如,還被拒之城門之外,當真好笑至極。
茶樓里虛無坐席,一雙雙眼楮直直的盯著說書先生,他此刻正是唾沫翻飛,說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啊。
突然,他一拍驚堂木,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驚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話說那日五殿下帶兵圍攻候府,欲要擒秦大小姐,就在此刻燕郡王忽然從天而降,大手一揮,頃刻間,牆倒瓦飛尸橫遍野,這還不夠,他一聲令下︰把他給本王扔出去!悲催的五殿下就這樣被人扛著扔出了大門。」
「俗話說的好啊,不作死就不會死,華尚書和李御史兩人吃飽了沒事干,非要參秦小姐一本,燕郡王看不過去啊,這事明明是他做的,關秦小姐什麼事?于是他直闖金鑾殿,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派人燒了他們祖宗祠堂,李御史還好,不管怎樣總算是以死謝罪了,可華尚書不但不以此為恥,反成了逃避早朝的借口,日日夜夜與小妾恩存。」他說著嘖嘖兩聲︰「若是華家祖宗地下有知,說不定會氣的從地下竄上來狠狠刮他兩個耳刮子。」
此話一出,整個茶樓頓時發出哄堂大笑,唯有一人,那男子肥頭大耳,穿著紫衣華服,一雙豆大點的眼楮爆發出無盡的怒意,他正是華強的兒子華子唯,此刻听人這般評說自己的父親,他能不怒嗎?
在場的人終于發現了他的存在,華子唯一向是京都一霸,不少人認得他,盡管恨得牙癢癢,但礙于他家權勢,不敢與他作對,所有怨氣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說書人也發現了他的存在,他折扇一揚,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無疑成了導火索,華子唯雙目噴火,正想開口大罵,茶樓外赫然走來一黑衣冷面男。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墨玉,他臉如冰霜大步走到說書人身邊,咬牙道︰「墨書,你又在這里胡言亂語,主子找你有事,還不快回府!」
墨書一驚,額角滑下一滴冷汗,驚恐道︰「主子沒生氣吧?」
墨玉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墨書聞言臉一慫拉,不停的呢喃道︰「完了完了……」
墨玉見狀踹了他一腳,橫眉道︰「你在不走,就真的完了。」
他話音一落,墨書也顧不得其他了撒腿就往外跑,速度之快不過一個眨眼間就沒了身影。
墨玉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嘆息的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墨玉和墨書一走,茶樓靜謐之後一陣嘈雜的議論傳來。
「那說書人是誰啊?看樣子似乎身份不俗啊!」一人道。
有人聞言翻了翻白眼︰「如果俗了,敢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抨擊那些朝中貴人嗎?」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靜謐,隨後不知是誰說了句︰「啊,我好像在哪見過那個黑衣男子。」終于打破了寂靜。
「是誰?你在哪見得?」一群人都緊緊盯著那個說話的男子。
男子撓了撓頭,死勁想了想,其他人也跟著他的沉默一顆心緊緊提了起來,好半晌男子突然靈光一閃道︰「是燕郡王的侍衛啊,那天有個女子攔住了燕郡王的馬車,他就坐在另一個黑衣人的一側啊。」
「燕……燕郡王?」眾人膛目結舌。
「難怪那說書人這般大膽呢。」有人小聲呢喃道。
華子唯早在他們提起燕郡王的時候就嚇得雙腿哆嗦,這一听那墨書竟然是燕臣的手下,當即也不顧上正在打顫的雙腿,提起衣擺就飛奔了起來。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鄙視的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大呸了一口,瞧那慫樣!
眾人心中別提多解氣了,頭一次見那惡霸連人都沒見只听個名字就嚇得屁滾尿流的,因為燕臣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所以眾人對他也多了一絲好感,雖然還是懼怕,但懼怕中蒙上了一層敬畏!
華子唯當然知道那些人對他的鄙視了,可是他一沒燕臣有權勢,二又打不過他,就連他爹都在折在他手中,且毫無回旋的余地,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沒辦法是沒辦法,怒他還是會怒的,只是對象不是燕臣而已。
他停下腳步,豆大的眼楮看向候府的方向,眼中折射出一抹精光,肥厚的唇輕輕揚起,冷笑一聲,他動不了燕臣,還動不了一個小女子嗎?
如果此刻他爹知曉他的想法,一定大罵蠢貨氣死過去,華強為何被燕臣整治,歸根究底還不是說了秦歌壞話嗎?只是幾句無關痛癢傷不了她一點根本的話,燕臣就能燒了他家祠堂,他若是來點實質的?別想了,洗干淨脖子等死吧。
但華子唯那腦子可是轉不來彎的,說他蠢貨那就等于在夸他,他撩了撩衣袍,自以為瀟灑的朝著候府進發。
他也是時運不濟,因為那日宮宴被秦歌當眾數落他的罪名,華強氣的一回府就禁了他的足,到底是唯一的根也舍不得重罰,除了禁足也沒別的懲罰了,但華子唯可不這麼想,禁他足,又不給他女人,他差點憋死,所以今個趁著府中大亂他偷偷跑出來的,身邊自然也沒帶一個小廝,但凡他隨便帶出一個,估計在蠢也會勸著他不讓他,去找秦歌的麻煩。
華子唯瀟瀟灑灑的走到了候府門前,守門的自然是認得他的,彎腰朝他狗腿的行了一禮︰「華少爺來了,小的給您請安了。」
華子唯傲嬌一笑,朝他揮了揮蒲扇般的大手,施舍般的甩了他一個眼神,蛋蛋的說道︰「起來吧。」
小廝點頭哈腰的說道︰「要不要小的去稟報夫人?」
華子唯皺眉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找華夫人嘆一下究竟比較好,于是大手一揮道︰「你去吧,我在客廳等著。」
說罷邁起粗壯的腿,抬頭挺胸一臉傲氣的走了進去。
小廝在他離開後,立刻收起臉上的假笑,暗呸一聲,傻叉!
他轉而看向另一邊的門房道︰「我去通知夫人,你去通知大小姐。」
對面的門房傻眼了,呆愣愣的看著他道︰「為什麼要通知大小姐?」
小廝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現在整個候府誰不知道大小姐才是真正的這個……」他說著豎起了大拇指,繼而又道︰「再說了就華少爺那德行,哪次來不干些蠢事,萬一沖撞了大小姐,到時候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大小姐那是什麼性子?她連侯爺都敢打,若是她一個不高興,想要懲治他們,還需要理由嗎?簡直就和捏死一只螞蟻這般簡單吧,現在去向她通報就等于是投靠了她,听說她對自己的丫鬟那可是好的不了,沒打過沒罵過不說,有好東西也會賞給她們,而且她們現在走到哪不是腰桿倍挺,這樣的好事,不做他才是傻子。
對面的門房一听渾身一激靈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說罷他撒腿就朝著凌雲閣的方向跑去。
小廝看了看他的背影,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朝著牡丹園走去。
秦歌正躺在閣樓軟榻上小憩,忽然見青衣滿臉糾結的走了上來,她抬了抬眼皮,揚聲問道︰「怎麼了?」
青衣蹙了蹙眉回道︰「小姐,剛剛門房來報,說是華府少爺來找夫人了。」
「哦?」秦歌挑了挑眉,「可有為什麼而來?」
青衣搖了搖頭道︰「門房說不知道,不過听他的口氣,好像起初華少爺並不準備見夫人似的,應該是臨時起意。」她說著蹙了蹙眉︰「小姐,他該不會是想找小姐麻煩吧?」畢竟郡王是因為小姐才燒了人家祠堂的,他要來滋事也不是不無可能啊。
「他有那麼蠢嗎?」一側的墨瑤不屑的插嘴道,他爹都不敢,他能有這膽子。
「也許真有這麼蠢呢。」秦歌勾唇冷笑,雖然她沒見過華子唯,但只听他平日里的作風,就知道他絕對是屬于腦子缺根筋的那種。
她緩緩的坐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好久沒見華夫人了,不知道死了沒有。」說著語氣一頓,看向牡丹園的方向繼而道︰「還是去探視探視華夫人吧,別等她死了我還不知道,免不得到時又被人說成不孝。」
青衣和墨瑤兩人聞言登時嘴角一抽,很是自覺的跟在了她身後,卻被秦歌揮揮手拒絕了,「你們不必跟著我,我自個去就好了。」她們要是跟著怎麼能給華夫人算計她的機會,她不出手,她又怎麼整治她呢。
折騰了這麼久,她也厭了,不如就趁這次機會,把她們一鍋端了。
墨瑤和青衣一听,雖然不願但還是止步了腳步,不過卻並不擔憂,先不說秦歌本身的能力,就跟她身邊的暗衛就不下于十個,且各個都是精英,這是那日西陵瀾來抓秦歌之後,燕臣不放心特地派過來保護她的。
牡丹園。
容嬤嬤和門外的婢女交談了幾句,就急忙忙的進屋了。
華夫人睨了她一眼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她倚著枕頭,一臉平淡的問道,較之之前她瘦弱了不少,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這段時間的禁足讓她整個人的性格都磨平了許多,或者說是斂了鋒芒,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她更加危險,如果說之前的華夫人是一頭猛虎,那麼現在就是蟄伏在暗中的毒蠍,兩廂一比較,才讓人覺得變化之大。
容嬤嬤斂了斂眉道︰「回夫人,是表少爺來了。」
「子唯?」華夫人眼皮一跳,之前的平淡頓時不復存在,她激動的坐起身道︰「快去請,快!」那日她請哥哥參了秦歌那小賤人一本,本以為會一舉扳倒秦歌讓她身敗名裂,沒想到她身後竟隱藏著這麼一個大的靠山,不但沒有整到她,還搭上了尚書府,她听說哥哥身體抱恙,她想去看,可她自己都是這副破敗的身體,她是有心無力啊……
想到這,她更是怨恨秦歌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不過是一場小小的傷風感冒,怎麼會越拖越是嚴重,定是那小賤人搞得鬼,華夫人咬了咬牙,現在府里送來的一切吃食她都不敢在用了,生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人謀害了性命。
不過這次她倒是真的誤會秦歌了,她才沒有那麼閑往她飯菜里下毒,再者她得罪了那麼多人,這諾大的候府,又不是只有她一人想要她死,估計現在就連秦城都不想看到她。
容嬤嬤見華夫人這般激動,急忙上前安撫道︰「老奴已經派人去請了,夫人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太過激動的好。」
身子不好,這句話正好戳中華夫人的痛點,她有很多事都想去做,可偏偏這身子怎麼都好不起來,每次听到秦歌的消息,她都想親自弄死她,可她卻有心無力,最重要的是,那賤人竟然毀了羽兒的臉,這一點讓她快要氣瘋了,恨瘋了,她的羽兒該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可卻被她硬生生毀了一生,她怎麼不恨,怎能不恨,她死死的咬著牙,眼中迸發出濃濃的恨意,尖銳的指甲狠狠的刺在容嬤嬤的手臂上,盡管很疼,但容嬤嬤咬緊牙關,愣是沒喊一聲。
秦歌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一挑眉,疏而一笑道︰「喲,這是在演哪出?」說著又關切的看向容嬤嬤道︰「我說嬤嬤,你不疼嗎?」
兩人听到秦歌的聲音即刻回過神來,華夫人咬牙松開了容嬤嬤的手臂,冷冽的鳳眸掃了門外一眼,厲聲道︰「都是啞巴嗎?大小姐來了都不知通報一聲嗎?」
「是我不讓她們通報的。」秦歌笑意連連的說道,隨即話鋒一轉又道︰「一點小事而已,夫人又何必動怒呢,若是氣死了也罷,這眼一閉就什麼事兒都沒了,這若是氣壞了身子,那可都得自個受著啊。」
「你……」華夫人被她的話氣的渾身顫抖,看了眼她笑意盈盈的臉,華夫人怒急反笑︰「大小姐竟然這般關心本夫人,真是孝心可佳啊。」
秦歌勾唇一笑,「夫人啊,自信是好事,這若是自戀呢,那可是要招人厭的。」
一見她就開始嗆她,嗆一句還不夠,還一直不停了,華夫人死死的扯住被角,冷笑一聲道︰「大小姐今個是吃了嗆藥嗎,怎麼說話如此咄咄逼人。」
秦歌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夫人想多了,我一向不逼人。」說著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長的看向她繼而道︰「我逼得都不是人。」
「你……」華夫人橫眉怒豎,她覺得她若是再忍下去那她非憋出病來,她衣袖一揚厲聲道︰「你來如果是為了氣我,那你做到了,如果沒什麼事了,大小姐可以滾了。」
秦歌看著她冷傲的側臉,眉宇微蹙,不對勁啊,十分的不對勁啊,依著華夫人的性子就是不跟自己大吵大鬧,怕也差不了多遠了,可今個竟然這麼能忍,想著她眯了眯眼,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看來她果然進化了,不過那又怎樣,終是條畜牲,在怎樣也翻不了什麼大風浪的。
「身為候府的夫人,為人行事都要有夫人的樣子,動不動就生氣,總歸是妾室出身,在怎樣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秦歌冷笑著掃了她一眼,看著她氣的一會青一會紫的臉,輕笑一聲,調侃道︰「夫人真是多才多藝,這一手變臉的技術,拿到外面絕對就是神跡,是要受人敬仰的。」
她話音落,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胸口處不斷的起伏,眼中怒火噴發,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時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
可就在這時,華子唯來了還沒進門,他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叫道︰「姑姑,佷兒來看你了!」
華夫人被這一嗓子嚎的消散了怒火,她蹙了蹙眉,看向華子唯那漸行漸近的肥胖身軀道︰「來就來了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她本來的好心情都被秦歌給擾了,這一會子對華子唯也沒了剛剛的期盼。
華子唯听了華夫人的話有些不悅,肥胖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正想反駁,卻突然看到她身旁的秦歌,登時眼前一亮,好一個得天獨厚的美人兒啊,他豆大的眼楮從秦歌的臉上一路往下游移,直到落向她的胸前,看著那微微凸起的兩點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人美,就是胸太小啊,他暗暗評論。
不過當視線落到她盈盈一握的縴腰上,失望頓時褪去,換上一副更為熱切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如蒲扇般的大手不停的摩擦,恨不得立刻上去模上一模。
秦歌見他如此yin穢不堪的眼神,厭惡的蹙了蹙眉,而床榻上的華夫人卻是眼前一亮,若是秦歌嫁給了她的佷兒,到時還不是任由她捏扁搓遠,諒她在怎樣也不敢在得罪她,華夫人的想法在這個女子以夫為天的世界的確在正常不過了,不過別說秦歌不可能會嫁給華子唯,即使真的嫁了,怕華府上下也定會被她鬧得雞犬不寧,誰也別想安生。
「姑姑,這位小姐是?」華子唯搓著手一臉殷切的看向華夫人,心里忍不住叫囂,如此美人若不娶回去,他必會抱憾終身的。
華夫人雖然不屑華子唯的,但更厭惡秦歌,覺得她整的就是一紅顏禍水,走到哪就把一眾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迷得暈頭轉向,簡直就和她的狐狸精娘親如出一轍,想起白子詩她的目光越發的冷冽,她勾起一抹冷笑道︰「這是你的大表妹。」說著她目光掃向秦歌道︰「歌兒,還不快來見見你的大表哥。」
秦歌眸光半眯,嫌惡的看了華夫人一眼︰「胡說什麼呢?我要是有個這樣的親戚早就一頭撞死了。」她說著語氣一頓輕蔑的說道︰「也是,夫人是妾室出身,哪懂什麼禮義廉恥,好在現在是青天白日的,若是大晚上的讓一個外男進入夫人的‘閨房’,不知道還以為是夫人的入幕之賓呢,不過……」她說著嘖嘖兩聲,上下打量了華子唯一眼道︰「就是不知道這滿身的豬肉,夫人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秦歌表面沒什麼,心里卻已是震怒,不要以為她不知道華夫人心里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就華子唯這副尊榮別說讓她嫁給他,給她提鞋他配嗎?
華夫人听了秦歌的話,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秦歌!你不要以為本夫人不好治你!」
秦歌冷笑一聲看向她︰「少在那里唧唧歪歪,一口一個本夫人,你還真當自個是回事啊,也不瞧瞧你現在什麼德行?夫人?」秦歌輕哼一聲,繼而道︰「你還能這麼稱呼自己幾句?就你這破敗的身體,我估模著也該駕鶴西去了吧?」
「你……你……」華夫人雙目大睜,眼里中怒火中燒,她一手指著秦歌,一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她不斷的喘著粗氣,似乎隨時都有昏過去的可能。
秦歌冷眼看向她,卻未發一語。
華子唯總算醒悟過來,剛剛因得知秦歌的身份讓他極為詫異,沒想到他隨便看中的小美人,竟然是他正想整治的人,不過現在正好,只要他娶了她,還愁沒法折磨她嗎?不過那也要等他玩夠了,玩膩了再說。
他色咪咪的掃了眼秦歌,絲毫不在乎華夫人是不是快被氣昏了,他幾步走到床榻邊緣,扯著華夫人的衣袖,討好道︰「姑姑,我喜歡這個表妹,姑姑把她許配給我如何?」
華夫人听了華子唯的話,真的很想問他一句,是不是出門忘帶大腦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不過也是他的這句話點醒了她,她漸漸收回胸腔的怒意,冷著臉看向秦歌道︰「听到沒?你表哥既然看上了你,你就好好跟著他吧,華府是不會虧待你的。」
剛剛還說華子唯出門沒帶大腦,這會她自個就開始犯渾了,怎麼也不想想燕臣看上的女人,就憑華子唯也敢染指?
秦歌听了華夫人的話心下越發的冰冷,她怒急反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的婚事?」
「我是你母親!是這候府當家做主的夫人!」華夫人被秦歌的態度氣到,怒吼道。
「就憑你也敢自稱我的母親?你這是在惡心我嗎?」秦歌冷笑一聲,繼而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這蠢豬,那不如就把秦羽嫁過去好了,本小姐做主!」最後一句話秦歌說的鏗鏘有力,似乎真的有此打算一樣。
華夫人氣的胸口一疼,她毀了羽兒得臉,竟然還想要毀了羽兒的一聲,賤人就是賤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那麼下賤!
她正欲開口,一旁的華子唯卻突然驚恐的說道︰「我才不要娶秦羽呢!」誰不知道帝都第一美人被毀了容,現在已經成了帝都第一丑女了,雖然他不知道她臉被毀到何種程度,但想來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華夫人這次是真的差點被氣死,華子唯的話就像是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那麼清脆那麼響亮。
秦歌嗤笑的看了華夫人一眼,嘖嘖兩聲道︰「沒想到昔日的第一美人,現在竟然連只蠢豬都不願意娶她,悲哀啊悲哀啊!」
她話音剛落,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瞬間傳來︰「秦歌!你這個賤人!」
秦羽本來想來問問華夫人秦風什麼時候回來,沒想到剛到門口就听到秦歌這句嘲弄的話,她被毀了容,這是她一生的痛,這幾日好不容易她把這股痛壓在了心下,而秦歌的話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巴,剛剛結痂的傷口瞬間被撕裂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秦羽的聲音一想起,秦歌就回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宛如蛇蠍般盛滿濃濃恨意的眸子,而秦羽也只露出一雙眼楮,其他的都被包裹在黑紗之下,以往她最鐘愛的白衣,也被換成了黑色的紗衣。
整個人往陽光下那麼一站,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陰暗的氣息,顯得極為陰森恐怖。
秦歌先是一愣,隨即紅唇一勾道︰「好久不見啊,二妹妹這是扮哪一出啊?」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只會讓人惡心。」秦羽掩藏在黑紗下唇緊緊的抿著,視線就像毒蛇一樣纏繞上秦歌。
秦歌也不在意,笑著道︰「原來二妹妹也知道假惺惺只會讓人作嘔,你現在也總算是明白了別人看到你時的心情了,真是難得啊。」
「賤人!」隨著秦羽尖銳的叫罵聲,她整個人快速的朝著秦歌撲去,她忍她真的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不需要忍耐到底是什麼感覺,她不是沒有理智,只是她再也不想要理智了,只要秦歌一秒鐘不死,她就痛苦一秒鐘。
對于朝她撲來的秦羽,秦歌一點也不在意,她不屑的嗤笑一聲,而這一聲笑無疑更加激怒了秦羽,她整個人更加瘋狂起來,雙手揚起直朝秦歌的脖子掐去,黑色的眸子也染上一層猩紅,瘋狂之意更加濃烈。
秦歌冷笑一聲,素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秦羽剛剛還舞動的身子登時如破布般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華夫人見狀雙目大睜,驚恐的大叫︰「羽兒!」隨著她的聲音,她人也翻落在地上,秦歌睨了她一眼,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冷笑一聲︰「夫人緊張什麼?她還活的好好的呢。」
華夫人只覺得自手背傳來一股鑽心的疼,她咬唇抬頭看向秦歌,黑眸中怒意和恨意不斷的交織,不斷的擴大。
一旁的容嬤嬤見狀,急忙大叫著撲了上去,秦歌眉頭一蹙,不耐的一腳踹向她,容嬤嬤的身子登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的落在了床榻一側,也怪她倒霉,後腦正好磕在了床腳上,頓時疼得她倒吸一口氣,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秦歌仿若未知,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秦羽只覺得喉間一陣血氣翻騰,隨即一大口血水噴出,鮮血透過黑紗有幾滴落在了地面上,她一只手撐著地面,緩緩的坐起身,感覺嘴里滿滿的都是腥味,她眉頭緊鎖,在看向秦歌時眼里滿滿的都是不甘和恨意,她像是瘋了一般的朝著秦歌大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去死?為什麼為什麼?」
她說著又看向早就呆愣在一旁的華子唯,厲聲道︰「你不是喜歡這個賤人嗎?既然喜歡那就上了她啊,蠢貨!」
她說著就大笑起來,似乎已經見到了秦歌被華子唯壓在身下的模樣,只要想想她就覺得全身舒適。
隨即看著還一動不動的華子唯她怒吼道︰「怎麼還不動手?你怕什麼?她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現在不動手你要等到下輩子嗎?」她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墨瑤和青衣並沒有來,否則她也不敢這般大膽的大吼大叫,她是快瘋了,但她還不傻。
華子唯被她這一嗓子吼得渾身一震,全身的肥肉都在隨著他不斷的晃動,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懼怕的看著彪悍的將秦羽甩飛,將容嬤嬤踢飛,現在又踩著華夫人手的秦歌,但又覺得秦羽的話無比的誘人,不時的在他的腦海里徘徊,上了她……上了她……
越想他越是激動,渾身都忍不住冒著熱氣,腦子里自動的展現出秦歌被他壓在身下的畫面,那如剝了殼般的肌膚,那縴細的腰,那修長緊致的美腿……
越想渾身熱氣擴散的越是厲害,一股熱血直沖腦門,鼻子一熱,兩行鮮血順著鼻孔流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但鼻血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後他十分不耐的揚袖一抹。
轉而看著秦羽因為激動而略顯緊張的說道︰「表……表妹……真的可以嗎?」
秦羽看著他這副慫樣,心下鄙視,但更多的卻是快感,如果秦歌真的被她這個惡心巴拉的表哥上了,那一定會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她想,她一定會仰天長嘯三聲,謝老天終于開了眼!
越想她越是堅定這個想法,用力的點了點頭道︰「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表哥,且做且珍惜啊。」
秦歌見他們仿若無人般大談要上了她的事情,眸光漸冷,絲絲陰戾的煞氣縈繞在周身,踩著華夫人的腳不經意間加重了力氣,疼得她尖叫一聲。
華夫人的尖叫聲終于引起了侃侃而談的兩人的注意,秦羽瞪大了眼楮看著秦歌,厲聲道︰「賤人!放開我娘親!」
「賤人?」秦歌挑眉,目光陰森森的看著她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詞,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從今往後無論走到哪里永生永世都別想擺月兌這個詞。」
秦羽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她是知道秦歌的手段的,想起秦雪的慘相她……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對著秦歌冷笑一聲,今個墨瑤並沒有跟在她身邊,她害怕個什麼,所以今個注定了秦歌會生不如死,看,就連老天都在幫她,如果她不做什麼,恐怕天理都難容,而且她心中的憤怒和恨意也該找她泄泄火了。
秦歌又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冷笑一聲道︰「什麼意思?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語落,朝著窗外輕喊一聲︰「龍九!」
一直隱身在外的龍九听著秦羽和華子唯竟然打著想要侮辱小姐的主意,當時就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將她們大卸八塊,以此來泄心頭之怒,但因為沒有听到秦歌的召喚,所以他在怒也只能忍著,這會子一听到秦歌的聲音,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從房頂翻身下來,一腳踹開窗戶破窗而入。
秦羽和華子唯看著憑空出現的龍九,登時瞳孔一縮,秦羽咬著唇,更是恨意連連的看著秦歌,她說呢,她今個怎麼一個人都沒帶就敢來闖牡丹園,原來她還留了一手呢。
秦羽氣的全身顫抖,剛剛的自信頃刻間蕩然無存,就憑華子唯的伸手對上龍九不必說,直接是完敗,就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憤怒,剛剛她還覺得老天在垂憐她,現在驀然發現其實一切都是假象,老天只是玩了她一把而已,她怎能不氣,不……不對,秦羽突然渾身一震,不是老天玩了她,是秦歌,是秦歌這個賤人在耍著她玩,特地降低她們的警覺心,下好了套在等著她往下跳。
她瞬間醒悟,可醒悟也為時晚矣,秦羽咬了咬牙,嘴唇破開絲絲血液進入嘴中,但她仿若未知,一雙眼楮被憤怒和恨意染成血紅,她死死的盯著秦歌,恨意濃重,浮浮沉沉在心中,她暗恨,好深的心機!
秦歌眸子半眯,笑意連連的看著她,只是眼底卻盡是冷意,「二妹妹為何這驚訝的看著我?」她語氣一頓,冷笑兩聲︰「二妹妹是覺得我騙了你嗎?」
秦羽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的說道︰「你心中明白。」她知道她今日又要栽在秦歌手中了,但那又怎樣,大不了就是一死,總歸她也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只是她好不甘啊,真的好不甘啊,秦歌這個賤人還活著好好的,而她卻要含恨死去。
「呵!」秦歌勾唇冷笑一聲,黑眸直直的看向秦羽帶著絲絲殘忍︰「二妹妹真覺得沒有龍九,你的目的就會達成嗎?」
說著她冷嗤一聲︰「你到底哪來的信心,自己會成功,就憑哪個蠢貨嗎?」她說著指了指華子唯,不屑道︰「二妹妹啊,二妹妹,枉你自詡聰明,卻還在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你到底是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看了我?」
她買凶殺她,幾次都沒有成功,她又憑什麼覺得華子唯那個蠢貨就能如了她的意。
秦歌的話只是點明了真相,但在秦羽看來卻像是晴天霹靂,是的,她派人刺殺她幾次都沒成功,就憑華子唯那個呆貨又怎麼可能制服得了秦歌,但她就是在自欺欺人的以為她能成功,這種想法已近乎于偏執,她是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華子唯身上,秦歌連秦城都敢打,西陵瀾她也不懼,殺手也殺不了她,朝臣諫言也無用,而且但凡與秦歌作對的都沒有一個好下場,她知道她都知道,但也正因為知道,所以她已經瘋了,這種永遠也報不了仇,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的感覺早就把她逼瘋了。
她想秦歌死,更想秦歌生不如死,她想把她所有對她做過的事,加倍的用在她的身上,哪怕讓她付出再重的代價,她也不懼。
可是,似乎不管她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她有多痛,不管她有多恨,不管她怎樣,秦歌都好好的,而她的好就像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早就喪失了理智,喪失了心機,唯一剩下的就是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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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苦澀。?2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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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受傷了卻遇見了土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禍福相依?哦活活∼∼銀家好開森好感動,小伙伴們從來都米有忘記過我,更重要的素,受傷了還有銀關心,不像我老媽,看她說的都是什麼話,哼@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