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青的話還未說完,男人就激動的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眸中點點霧氣凝聚,顫抖著音節問道︰「你娘……你娘可是雲清蓮?」
雲長青突然被他抓住手,身子忍不住的一縮,但猛然間听到他提他娘的名字,在聯想起秦歌剛剛問他的問題,答案呼之欲出,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他……他會是他的父親嗎?
雲長青的眼楮里也不經意間蒙上一層霧氣,心中情緒百轉,他重重的點頭了點頭道︰「是。」
男人的視線從開始就緊緊鎖著雲長青,直到他點頭,他胸腔中那一顆一直提著的心,緩緩掉落又再次提起,他顫抖著手撫了撫雲長青的臉,聲音沙啞著說道︰「我……我是……」我是你父親這句話無論如何雲夜都說不出口,因為他欠他們母子太多太多了,不用想他都知道這些年來清蓮一定過的不好,而讓她不好的人,正是他,如果不是當年他那麼隨性的離開,也許……也許……
他真的不敢想象,這麼多年來她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最後再將孩子拉扯大,她的生活到底會有多心酸。
她嫁給他的時候,他離開那年她也才二八年華啊。
雲長青一瞬不瞬的看著雲夜,看著他的目光從晶亮變為黯然,卻始終沒有說出與他相認的話,他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怒意,這麼多年來娘親到底是有多思念他,他都看在眼里,可是現在他竟然連認他的勇氣都沒有,雲長青死死的咬了咬牙,怒視著他冷聲道︰「你就沒什麼要對我想說的嗎?」
雲夜看著雲長青忽而轉變的臉,神色一僵,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刺痛,他看著他,張了張嘴,卻終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雲長青眼中的怒意更甚,他怒視的看著雲夜,神色激動的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娘這些年是怎麼過來了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不負責任,我和娘在族內又是過著怎樣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娘想念你都快想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像別人一樣,有一個父親可以保護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雲長青越說越激動,白皙的臉都因為激動而微微漲紅起來,胸口也不斷的上下起伏著,情緒十分的不穩定。
雲夜被雲長青吼得愣在了那里,他的話字字錐心,他眼中的怒意刺痛了他的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雲長青的話對于雲夜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打擊,他不過只字片語,他就從中讀出了他們這十幾年來的生活,一滴淚終于從眼眶中滑落,雲夜大手緊握,身子微微的在顫抖,良久,他低垂著頭顱,沙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是……爹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你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他說著嘴角噙上一抹苦笑,是他太自大了,以為天底下的事情只要想做只要努力沒有辦不到的,可是他努力了這麼多年,堅持了這麼多年,卻始終沒能從這里走出去,他又何嘗不想清蓮呢,他大概……是想瘋了把,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哪怕面對的是無盡的寂寞,他也堅持了下來,因為他想……他想在他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她一面。
雲長青听了雲夜的話,一直激動的情緒總算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他看著雲夜眼角的那滴淚水,和他掛在嘴邊的苦笑,眼淚終于在忍不住落了下來,他猛地撲向他的懷中,嗚咽著哭了出來。
他會那麼激動,也是因為他在乎他,他曾經多麼的希望自己能有個父親,母親也很好,但他的家終歸是不完整的,他不想要娘親那麼辛苦,他也想要一個可以教他武功將他如何做人的父親。
小時候他看到別人都有父親,而他卻沒有,他不知道多羨慕,但是他又不敢和娘親說,因為每一次他提起父親這兩個字的時候,娘親的神色都是一片的哀傷,他好怕看到這樣的娘親,所以哪怕在想,再羨慕別人,他再也不敢在娘親面前提起過了。
雲夜看著突然撲進他懷中的雲長青,身子疏的一僵,兩只手一時間僵持不下,想拍拍他,又有些害怕,是的害怕,害怕是他會錯了意。
可盡管如此,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雲長青在感受到他輕緩的動作時,也是身子一僵,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不同于娘親的懷抱,他的懷抱很寬廣,很溫暖,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也許這就是父親,對……嗎?
雲長青終于忍不住,沙啞著聲音喊道︰「爹……」
雲夜听著他對他的稱呼,神色一愣,隨即轉為激動,他不斷的呢喃著︰「好孩子,好孩子。」眼淚卻早已忍不住落下,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卻是喜極而泣。
秦歌看著相擁的兩人,黑眸逐漸覆上一層柔和,雲大娘煎熬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是見到了希望,雲大娘懂她,她又何嘗不懂她呢?
看著團聚的父子二人,秦歌真心的為他們感到高興,他們在經歷了這麼多的危險後,總算是迎來了第二件喜事,第一件自然是燕臣醒了過來,她想著側目看向燕臣,燕臣也在同一時間看向她,兩人眼中都是柔和一片,良久,相視一笑。
燕臣握著秦歌的手,疏的收緊,十指緊扣,仿佛會一直一直這樣牽著她的手走下去,即便是死,也不願在放開她。
雲長青的情緒都發泄夠了,他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雲夜,感受到周圍三人看著他的視線,雲長青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尷尬的看了眼秦歌他們,道︰「那個……」雖然覺得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哭鼻子,很丟臉,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依舊希望能有這個一個溫暖的懷抱,能容忍他的任何任性。
秦歌見雲長青面色緋紅,勾了勾唇,朝他揮了揮手道︰「不用解釋,我們都懂的。」
雲長青听了她的話,卻是更加尷尬了,剛想說什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猛地看向雲夜激動的說道︰「爹,你來密境不就是來尋找雲珠仙草嗎?你可知道在哪里?」
雲夜一听雲長青提起雲珠仙草,這才看了眼秦歌幾人,當視線落到燕臣身上時,他的目光閃過一抹了然,隨即看向雲長青道︰「雲珠仙草在我這里,只是……」
他說著皺了皺眉,欲言又止,雲長青見他皺眉,當即急了︰「怎麼了?」
雲夜聞言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沉聲說道︰「只是我們根本就出不去。」他尋找出口數十年之久,可是根本就沒有找到,所以才會被困在這里,否則他早就出去了才是。
雲長青聞言一驚道︰「怎麼可能?我們就是從……」他說著就要指向他們來時的路,可看到的卻是一片無盡的桃花林,而來時的那條小路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雙唇忍不住上下抖動︰「怎麼會這樣?」
秦歌也順著雲長青指的方向看去,當看到消失的小路,她到沒有雲長青那麼激動,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這里一定存在著出口,只是還沒察覺罷了,而她相信,他們一定能找到,她還要和燕臣一起會帝都成婚,她還要將雲夜和雲長青完好無損的帶回去,全了雲大娘一直以來的心願。
雲正央看著消失的小路也是好一陣的震驚,要說這里面面色毫無變化的也就雲夜和燕臣了,雲夜是早就知道,所以這會也沒有多大的感覺,燕臣則是因為只要秦歌在,他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秦歌看了眼激動的雲長青,最後才將目光落在雲夜身上,凝眉沉聲道︰「這里除了桃花林,可還有別的地方?」
雲夜聞言皺了皺沉思了一會兒道︰「有,不過……」那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他也曾試著進入過,可剛一靠近就被彈了出來,他試過很多次,可是都一點用處都沒有。
秦歌聞言眼皮一跳,看雲夜的表情那里該是突破點才對,想著她急聲問道︰「在哪里?」
雲夜听了秦歌的話,指了指前方道︰「在深處,我帶你們過去。」
秦歌微微頷首道︰「好。」
雲長青見秦歌面色平淡,絲毫沒有因為回返的路被斷開而有任何的慌亂,他的心也不由得跟著平靜了下來,這一路走來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最終都能被她化解,他想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例外,只要想想他都覺得前途充滿一片光明。
他幾步走到雲夜身邊道︰「爹,歌兒妹妹很厲害的,有她在,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雲夜見雲長青這麼看好秦歌,而且字里行間皆是崇拜和信任,也不由得多看了秦歌兩眼,的確,這個女子不驕不躁,即使在回返的路被斷,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單這一點就比大多數的人好上許多,再加上以她的年紀就能走到這里,密境中的危險和難度他比誰都了解,沒有縝密的心思,強大的修為是很難走到這里來的。
想著,他微微揚了揚唇,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期待,也許正如雲長青所說,她能帶領著他們離開這里也說不定呢。
雲夜笑著拍了拍雲長青的肩膀道︰「爹也相信。」
他語落,就指了指前方道︰「我們過去把。」
他說著就朝著前方走去,秦歌幾人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桃花林中不同于他們之前遇到的地方,這里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危險,微風徐徐,桃花飛舞,簡直就像是個世外桃源。
雲長青伸手撫掉落在自己肩頭的桃花花瓣道︰「如果真的住在這里,其實也不錯。」
本來他的話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說,大概是不會被認同的,而且在場的人除了燕臣,的確也沒人認同他的話。
燕臣掃了眼周圍的景色,轉而看向秦歌,輕聲道︰「暖暖,不如我們就住在這里吧?」
秦歌聞言眼角一抽,隨即她橫了他一眼道︰「要住你住。」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她一刻鐘都不想呆著,她喜歡安穩的生活,但絕對不是與世隔絕,就連被子衣等等一切生活用品都要自己動手,這和山頂洞人有人區別?
燕臣聞言抿了抿唇,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好,不住就不住把。」其實他喜歡這里並非是因為這里的環境,而是如果可以只和秦歌過兩人世界,在沒有那些不長眼的人來打擾他們,其實真的很好。
秦歌其實也是懂得燕臣的想法的,但很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特別是在他身上的傷還沒好,時時面臨復發的可能,這讓她如何安心,而且這里也只有雲珠仙草,她還要帶著他去尋菩提果才行,只有他的身體完全好了,她才有心情去想其他的。
至于婚禮嗎,她倒覺得哪怕是現在成婚都無所謂,她想嫁給他,不管他是好,是不好,是富有,是貧窮,是健康,還是怎樣,她都不在乎,只要他是燕臣,她就願意。
雲正央和雲夜听了燕臣的話都和秦歌希望忍不住眼角一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和雲長青想法一致的人啊。
雖然心中覺得無語,但除了秦歌沒人敢開口反駁燕臣的話,不用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如果去觸他眉頭,不用想都能想出來後果。
特別是雲正央,他可是親眼見證燕臣的強悍,他可不覺得自己比那山壁還堅固。
幾人心思各異,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雲夜帶著他們走到最深處,一個漆黑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
雲夜看了眼山洞,停下了腳步,指了指里面道︰「就是這里。」
秦歌幾人也跟著停下了腳步,她朝內看了一眼,但里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她蹙了蹙眉看向雲夜道︰「這里面是什麼?」
雲夜聞言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沒進去過?」秦歌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她不覺得這山洞內有什麼特別的,她也沒感受到陣法的存在。
雲夜微微頷首,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一靠近山洞都會被彈開。」不用想,他已經能猜測出這里就是雲隱留下信物的地方,否則也不會這麼詭異。
一側的雲長青听了雲夜的話,驚呼一聲道︰「這麼神奇?」他說著語氣一頓,看向山洞內道︰「我去試試。」他說著就朝著山洞內走去,雲夜見狀想要阻攔,卻已然晚了。
雲長青剛走到洞口處,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他只覺得好像自洞口內伸出了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雲長青身形一個不穩,整個人都踉蹌著朝後退去,雲夜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
雲長青抓著雲夜的手腕,不斷的喘著粗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洞口,驚呼一聲道︰「怎麼會這樣?」
雲夜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大概你不是他選中的人吧。」
「他?」雲長青狐疑的眨了眨眼,良久才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雲夜道︰「爹,你是說……這里是……是那個絕世強者留下信物的地方嗎?」雲長青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微微顫抖。
雲夜聞言微微頷首道︰「應該是這樣沒錯。」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理由,畢竟這里也是密境的深處了,雲隱即便是要留信物,也應該是在這里才對。
雲長青一直對雲隱崇拜不已,只是可惜他逝世太早,而他卻出生太晚,不過現在雖然見不到他本人,但能看到與他相關的東西,他也很開心了。
想著雲長青不由得揚起一抹激動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一直凝眉沉思的秦歌,他腦中靈光一閃,幾步走到秦歌身邊,揚聲說道︰「歌兒妹妹,你去試試看,說不定那個絕世強者要等的人就是你啊。」畢竟他們兩人的修煉方式都是一樣的,而且她那麼年輕就那麼強了,在不久的未來,說不定會成為和雲隱一樣的絕世強者也說不定。
秦歌听了雲長青的話,正想說什麼,一旁的燕臣卻突然打斷她,沉聲道︰「別去。」
萬一這里面根本就不是出口,萬一這里面充滿了危險,讓她去,他絕對不會放心的。
秦歌听了燕臣的話,咬唇看了他一眼,堅定的說道︰「我想去試試。」她知道他是擔心她,可是如果她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里面是什麼,她可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里。
燕臣聞言薄唇輕抿,蹙眉道︰「可是……」
「別可是了。」秦歌朝他揮了揮手,笑著道︰「你是不想回帝都了是嗎?」
燕臣見秦歌竟然拿這件事來威脅他,他眸光微微暗了暗,看著她的神色依舊未變,還是堅持著他之前的決定,即使不回帝都,他也決不能讓她冒險。
秦歌看著他深邃如海的眼眸,視線微微沉了沉,良久,她嚴肅的看著他道︰「我不想什麼事都依靠你,我也想為我們做一次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付出,而她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這一次她想為他付出一次,也為他們的未來努力一次。
燕臣看著她堅定認真的目光,薄唇輕輕抿了抿,良久,黑眸出現一絲松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等你。」她明白他的想法,他亦懂她的心思,盡管他有千萬個不甘願,但是他曾經說過,他的暖暖該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束縛他,包括他,雄鷹最終都是要展翅高飛的,他……不該折了她的翅膀。
秦歌見燕臣總算是妥協了,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朝他展顏一笑道︰「好。」
她說著,轉而看向山洞,神色逐漸轉為凝重,疏而她毫不猶豫得抬腳朝著洞口處走去,其他幾人的視線都緊緊的落在她身上,絲毫不敢移開,是期待著奇跡把,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秦歌走到洞口處,步伐稍稍停頓了一下,她凝眉看了眼一片黑暗的洞內,咬了咬牙,抬腳垮了進去。
等了許久,眾人都沒有見到她被那道看不見屏障彈開,眉間都忍不住染上一絲激動,直到秦歌的身影淹沒在那片濃濃的黑暗之中,雲夜才回過神來,他激動的抓著雲長青的手臂道︰「她一定就是他選定的人,沒想到我族族人等了千年終于等到了。」他說著語氣一頓蹙眉又道︰「她是誰女兒?」他見秦歌的長相很陌生,絲毫沒有從她身上看到當初認識之人的影子,所以他才會有些疑惑。
雲長青听了雲夜的問題,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說著見雲夜臉上的疑惑更甚,急忙解釋道︰「歌兒妹妹並非我族中人,不過她會陣法,而且很厲害,還能施展靜止陣法,我听都沒听過,還有啊,她還能施展雷霆陣,還和那個絕世強者一樣,能凝聚靈力。」
雲長青越說越興奮,好像能做到這些的是他一樣,不過在他眼里秦歌強悍,比他自己強悍還要讓他開心。
雲夜在雲長青說道秦歌不是神隱族族人時就已經很震驚了,但听到她不僅能施展雷霆陣,更和雲隱一樣能凝聚靈力,簡直就是千年橫世的天才,他不由得驚駭的睜大了眼楮看向洞口內,良久他低聲呢喃道︰「難怪……難怪……」難怪她能走到密境深處,難怪洞口的屏障對她來說毫無作用,也許,他們真的等到了也說不定。
燕臣才不管他們怎麼想,他現在一心都想著秦歌,他緊緊的盯著洞口,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秦歌不過才剛進去,他就已經希望她出來了。
秦歌走在一片黑暗的山洞內,只覺得洞內潮濕不已,若非她視力異于常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內,也是很難前進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周圍一片寂靜,只余下自己的喘息聲,也是因為太過于安靜,才讓她忍不住升起一股壓抑感。
鬢角隱隱有汗水滑落,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了握,隨即又松開,她的步子一刻也沒有停下過,她知道燕臣還在外面等她,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只希望盡快走到盡頭才好。
她揚手抹了把額上的汗水,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嘀嗒嘀嗒的水滴聲,她眼前一亮,急忙加大了腳步,只要有水流過,那麼順著水流的方向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她眉宇間染上一層激動,速度也快上了許多,約莫一刻鐘左右,秦歌終于看到了一絲亮光,她想也沒想就朝著那抹亮光走去,只是入目的卻非水流,亦不是出口,而是盤旋在一塊大石之上散發著白光的光球。
秦歌登時呼吸一滯,因為她感受到了這個光球所散發出的靈力,濃重的讓她震驚,在此之前她也從未見過僅憑一個光球就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靈力,她體內蘊藏的靈力與這團光球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莫非這就是長青口中那個絕世強者所遺留之物,秦歌忍不住暗暗想到。
就在她愣神的這一瞬間,光球疏而動了,直直的朝她飛來,秦歌一愣,忍不住的就想想後退去,可她的身子就像是定住了一般,無論她怎麼掙扎都動不得半分。
眼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光球,秦歌咬了咬牙,額上忍不住滑下幾道汗水,她暗罵一聲,該死的,怎麼回事?
就在她想要運轉體內靈力,解開這道禁錮的時候,光球猛然飛向她得頭頂,飛速的在她頭頂盤旋,與此同時,以光球為中心,慢慢暈染出陣陣白光,而這些白光剛一出現,就源源不斷的朝著秦歌的體內涌去。
秦歌只覺得那些靈力強勢般的進入了她的體內,那些靈力不時的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最終進入了她丹海里,與她本身的靈力凝結在一起,飛速的旋轉著。
秦歌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撐爆了一般,鬢角不斷的溢出冷汗,浸濕了發絲,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每當她覺得這場折磨就要結束的時候,又一波比之前還要洶涌的靈力猛地進入她的體內,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幾乎昏厥過去,她貝齒緊緊得咬住下唇,唇畔絲絲縷縷的鮮血溢出,雙目更是時不時閃過一抹紅光,詭異至極。
燕臣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越發的陰沉,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幾人忍不住驚駭,一時間整個洞口外都是一片沉寂。
燕臣緊緊盯著洞口,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他大步朝著洞口處走去,只是沒等他進入,就像剛剛雲長青想要闖進去時一般,一道白光疏的閃過,只是與雲長青不同的是,燕臣的身子紋絲未動,感受到那一絲詭異的力量,他黑眸越發的陰沉,掌中內力凝聚,他墨袖一揮,無形卻帶著讓人驚駭的內力直直的對上,那隱藏在空氣中的力量。
兩兩相撞,只听到轟隆一聲響,整個山洞都為之一震,隨即很快歸于寂靜,盡管如此,燕臣還是感受到那道力量的存在。
他薄唇輕抿,如墨般得眸子浮浮沉沉,眸底深處帶著早已掀起一片狂潮,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他秀雅的眉微微凝了凝,墨袖微動,碧綠的玉簫疏而落入掌間。
雲長青幾人早就被剛剛那聲巨響給震懾到了,全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燕臣,一個身負重任之人,揮手間與雲隱所設的屏障對上,竟無半點吃虧,更是引起了整座山洞的震動,這該是何等的威力。
幾人驚駭的看著燕臣,早已不知該用何語言來表達心中的震驚,直到耳邊響起陣陣簫聲,才將他們的思緒拉回。
玉簫所發出的光暈比之之前在山壁那里,還要濃重許多,盡管只是如雲霧般縹緲,其中卻蘊藏著長虹貫日般的威力,疏而光暈帶著破天之勢直直的朝著那道看不見的屏障攻去。
雲夜總算是回過神來,他驚駭的看著燕臣手中的玉簫,上虞音家,竟然是上虞音家,即便是神隱族族人也很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比他們還強悍的存在,那就是上虞音家,只是早在幾百年前他們就已經銷聲匿跡,有傳聞說音家已然沒了後代,也有說他們是隱匿了起來,但無論哪種可能,音家曾經是世間霸主的存在,這一點任誰都無法反駁。
神隱族世代以修習陣法為主,也曾是世人仰望的存在,但較之上虞音家還是弱了不止一星半點,可想而知他們到底是有多強悍。
他曾在一本手札上看到過,但凡是音家之人,無一不是絕世強者,他們揮手間都能滅千萬人性命,主世間沉浮。
這樣一個存在,又怎麼會不成為世人恐懼的存在,只是音家也存在著一個弱勢,就是子嗣綿薄,身體一向很弱,而且每一個都活不過三十歲,這也是為什麼會有傳言說音家已然沒了後代。
就在剛剛,他看到燕臣拿出那支碧玉蕭時就已經明白了他的身份,曾經他在那本手札上見過音家繼承人所持有的玉簫,正是與他的一般無二。
他根本就無須去想,就知道他這一出手所帶來的威力會是如何,想著他瞳孔猛然一縮,突然大吼一聲道︰「快停下,你這樣極有可能會傷害到秦姑娘的。」
燕臣听到雲夜的喊聲,秀眉一蹙,但還是收了手中的玉簫,只要是關于秦歌的,他都……淡然不了。
燕臣眸光輕閃,掃了眼即將觸踫到那道屏障的光暈,他墨袖一揮,團團光暈瞬間煙消雲散。
雲夜見他收了手,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看著他陰沉的臉色,他急忙說道︰「我們再等等,如果到時候秦姑娘還不出來,你在出手也不及啊。」
燕臣聞言薄唇輕抿,眸光微微暗了暗,良久,他掃了他們一眼,冷聲道︰「等下不要告訴暖暖。」他答應過她不動用內力,可他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如果她出來,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會生氣,他不怕別的,就怕她因為擔心他而掉眼淚。
雲夜幾人听了燕臣的話,登時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急忙點頭道︰「你放心吧。」
燕臣這才收回了看向他們的視線,目光再一次落到洞口內。
雲夜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莫測,一個秦歌就已經讓他吃驚了,現在又來個燕臣,他實在不敢想如果他們組合在一起,將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本來已經快要昏厥的秦歌,突然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但渾身的劇痛卻讓她想不了那麼多,她死死的咬住牙關,努力的讓自己一直保持著清醒,她不敢昏厥過去,因為她不知道如果她昏過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她會不會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想著,秦歌的已經有些渙散的瞳孔,逐漸的開始凝聚在一起。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秦歌只覺得自己的感知都快要麻木了,就在她覺得她幾乎快要不能負荷的時候,無形中禁錮著她的那道束縛,突然消散了。
她渾身無力的跌倒在地上,身上的劇痛也逐漸開始一點點消散,她一手支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胸口不斷的喘著粗氣,就在這時,頭頂突然爆發出一陣白光,她一愣,緊接著一個白色得物體直直的砸落到她的面前。
秦歌凝了凝眉,朝著地面看去,入目竟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戒指,她微微一愣神,伸手拿起了那一枚戒指,甫一接觸,秦歌只覺得一陣暖意傳進指尖,舒服的讓人想嘆息,她仔細的看了看那玫戒指,上面刻著繁瑣的花紋,處處透著古樸的氣息,而且尺寸竟然正和她。
她眉宇一揚,暗道,難道這就是長青所說的信物?
她正想著,戒指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她登時感到不適的閉了閉眼,等在睜開眼楮時,發現那枚戒指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緊緊的套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與此同時,她只覺得身體內瞬間充滿了力量,那是她從不曾達到的高度,體內的靈力大有一種取之不竭之勢,秦歌眉宇間染上一抹驚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傳承,那個絕世強者將自己畢生的修為給了她。
想著秦歌目光逐漸變得復雜,她緩緩從地面起身對著曾經置放光球的石塊深深的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感謝前輩的厚愛,我,秦歌今日在此發誓,他日神隱族若是遇到危難,我必傾盡全力相救。」
她向來明白一個道理,無功不受祿,她也一直在秉承著這個道理行事,雖然傳承是他強加于她的,但她的確是收獲頗豐,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她需要動用靈力替燕臣治傷,而她所擁有的遠遠不夠,現在他將他的靈力傳承與她,就等于同時救了她與燕臣兩人,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感激的了。
秦歌的話音剛落,空蕩蕩的山洞之內,突然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老夫果然沒有選錯人。」
秦歌眉宇疏的一凝,震驚的掃了眼周圍,她揚聲問道︰「前輩,你……還活著?」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這件事到真是迄今為止她見過的最奇跡的事情,畢竟人類能活千年這種事,不是奇跡又是什麼。
「老夫早就不存在了,留下的也只有這道殘音罷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滄桑,仿若經歷了世間百態。
那道聲音頓了頓又道︰「你能听到老夫的聲音,說明你已過了最後一關,小女圭女圭,你心態很好,修煉一途極為漫長,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就巔峰,你雖受了老夫的傳承,但到底不是源于自己本身,所以一切還都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微弱,幾近變得虛無︰「現在你可以出去了,記得……堅持本心……」
他的聲音逐漸消失在空蕩蕩的洞中,最後化為虛無,仿若剛剛得一切都不過只是一場幻覺,但秦歌就是知道,那不是幻覺,她是真的听了他的聲音,至于他是如何做到的,大概是早就盤踞在這里進千年的音陣。
至于他剛剛所說的那句,她過了最後一關,想來應該就是她剛剛得那句承諾,若是她剛剛只是抱著幸運的心態,她想,不光是她,大概就連燕臣他們都要永遠留在這里了。
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天下沒有白的午餐,這句話果然是正確的。
她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轟鳴之聲,她一愣,卻赫然發現一直陰暗的洞穴突然迎來了久違的陽光,剛剛還四面山壁的洞穴突然逐漸化為了虛無,在她的正前方突然出現一條仿似來時的小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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