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還活著?我不要活著,讓我去死!」趙氏一邊哭嚎著一邊掙扎著坐起來,絲毫沒有理智的樣子,若不是身子弱,這會兒子總愛早撞牆上去了。
安樂看著她突然發瘋的樣子,心知她如今已經是瀕臨崩潰的邊緣了,這段日子以來,她所承受的打擊太多,她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趙氏沒啥力氣,鬧騰了一會兒的功夫便躺下了,安樂給她蓋好了被子,坐在了她床邊,無視掉她詫異的眼神,說道︰「有的人,不能這麼自私,你想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南多福,有沒有想過你的四個無人照看的孫兒?人之所以活著,也是因為他必須活著,有些罪過,也必須要受,你沒有擔當起你應有的責任,想死老天爺都不會收你的。」
趙氏就這麼生生的愣在了哪里,她的確是太自私了,不管對外人如何,可是南多福和那四個孫兒都是她的親人一般的,她怎麼可以丟下,可這天大的罪孽承受下來,她已經實在是沒有絲毫的力氣了,對于安樂的說的她也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回復。
外面的人听到了趙氏的哭鬧聲,紛紛想往屋內涌,但是秦萊守在那里,誰也不敢去闖,秦萊是奉命行事,在這里,除了世子和世子妃的話,他誰都不用理會。
君城見趙氏醒了,便不必再守著門了,對著秦萊點了點頭,秦萊這才放了行。
南多福帶著那四個孫兒一塊兒首當其沖的沖了進去,見著那睜了眼的趙氏,頓時趴在床邊嚎啕大哭。
大山這幾個孩子更是涕泗橫流︰「女乃女乃,你不要死,你不要丟下我們,嗚嗚嗚,女乃女乃,不要死。」
南多福坐在床邊,看著這一群孩子們,也是滿心的惆悵,嘆著氣道︰「我也知道你心里難受,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恨不得直接跟著你去了,但是這些孩子們,咱們也不能撒手不管不是?」
趙氏早已濕了眼眶,紅著眼楮,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是我不好,不該這般輕率。」
那一大家子頓時抱在一起哭成一片。
這樣的場景,愣是安樂看著,心里也是無比的動容,君城的廣袖下,牽著她的手,兩人均是無言。
良久,他們才退了出來,讓眾鄉親們和他們說說話。
李神醫更是一臉的驚奇,他其實心里病沒有什麼把握的,就算是醒過來也不該是那麼的迅速啊,但是他自然也不會忘安樂有靈泉水的那個方向去想的,他只是覺得這是老天爺眷顧,奇跡的發生啊!
眾人都是熱熱鬧鬧,這屋里瞬間擠擠嚷嚷的都是人,安樂和君城也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索性和村長去了院子里,商量南爭的事兒準備咋辦。
村長道︰「南老爹說了,這次就得將他給浸豬籠了去,別再給他任何機會了,你們咋看?」
安樂輕笑一聲︰「我們有啥好看的,明兒就準備走了,這上橋村的事兒和南家的事兒都與我們無關,南老爹要咋做,您自個兒看著辦就是了。」
村長看向了君城,卻見君城道︰「您啥時候看的我和她意見相悖的,這事兒我們不打算插手的,這次回來,也只是看看趙氏的情況,明兒我們就準備回京城了,這兒的事兒我們也不會多管的。」
村長一下子笑了出來︰「成親兩年了還這麼疼媳婦兒,這村里恐怕也就是你這獨一份兒了。」
君城看了一眼安樂,眸中柔的快要化出水來,笑道︰「可不得好好兒的疼著嗎?不然可就跑了。」
這話一出,那一旁的白全也連連笑了︰「原來還有這一茬兒啊,看來我也得學著呢,不然人家這兩口子感情咋這麼好呢!」
村長笑罵了一句「臭小子」,便對著君城夫婦道︰「現在天色都黑了,先去我們家住一晚吧,等明兒天亮了再走。」
安樂點了點頭,他們本來就沒打算這麼晚了還趕回去。
安樂和君城去了里屋,和南多福說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再多說肯定就是一大堆感謝來感謝去的話了,安樂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那些話茬,畢竟她自己的心里都還沒想清楚應該要怎麼取面對南家的感謝。
她也懶得去想,以後這事情都和他們沒有絲毫的關系,干嘛總去糾結一些很難做抉擇的事情?
趙氏也是剛剛听說,是南多福去求了君城,他們才送了神醫來為她看病,心里正是感激著呢,見南多福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便不滿道︰「我還沒好好兒的謝謝他們呢,咋就不留留呢。」
南多福面有難色︰「他們可能也不想到時候尷尬,才這麼急著走的,咱們記得他們的好便是,有些事情,他們不想去面對,咱們也沒資格去逼著人家。」
趙氏听的似懂非懂的,但也沒再問了,和孩子們說起話來了。
安樂和君城在村長家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就走了,說是趕著去蘭城,接上老爺子便直接回京的。
村長和大兒子白全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的馬車絕塵而去,白全才問了一句︰「爹,那南家的南爭和鄭青青的事兒咋辦啊?」
村長冷聲道︰「還能咋辦?大家伙兒都饒不了他,連他爹都恨不得直接掐死他,這次還能放過他去?直接浸豬籠了完事兒。」
白全心知此事是不會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自己的爹自己是最清楚的,雖然平日里對待村里的事情一向嚴苛,但是心地確實善良的,曾經南爭和鄰村的劉寡婦出了那等的丑事,那劉寡婦當即就被靈水村的村長給淹了,但是自己老爹畢竟仁慈心善,覺得都是自己的村民,不該做的這麼絕,這才放過了南爭。
而君城的那次,實在是因為當時南爭將那事情鬧的太大,連地方的縣太爺都親自插手干預了,他一個村長在縣太爺的面前實在是沒啥地位的,所以才不得不實施。
現在,連自己的爹都不想再幫著南爭了,看來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救了。
這日中午,村長就宣布,即將處決南爭和鄭青青這對奸夫yin婦,村里的不少人都跑來看熱鬧,南家沒人來,南多福對這個兒子已經徹底沒了期望,懶得去看他那副嘴臉,趙氏更是不想去了,別說自己身子沒好利索,就算是下的了床,也怕自己受到了刺激,又一次病了過去。
上橋河邊,已經聚集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南爭眼里盡是恐懼,身上被五花大綁著,拼命的哭嚎︰「我不要死,村長,我不要死啊,我家還有一雙爹娘要養活,還有四個孩子,若是我沒了,這個家可怎麼活下去,村長,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我這次吧,村長!」
村長冷笑一聲︰「養家?你當初鬧出和靈水村劉寡婦的事兒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你真的在乎你爹娘的性命嗎?當初世子的事情鬧出來的時候,你可是準備親手將你爹娘推倒河里去呢!」
南爭臉色頓時變的煞白,哭的更厲害了︰「當年是我太輕狂,您若是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做人,一定好好干活兒,養家糊口,好好兒過日子!」
白全嗤笑了出來︰「你還賺錢?南家養了你這麼個蛀蟲算是他們倒霉,天天像是吸血蟲似的壓榨著你爹娘,就因為被多了你這麼個敗家的玩意兒,南家才淪落到了這般地步。」
隨即也不顧南爭的哭嚎聲,對著那邊的兩個大漢喊了一句︰「裝籠吧,別跟他磨嘰了,再折騰該耽誤村民們做農活兒的時間了。」
那大漢們應了一聲兒,便走上前去,直接將南爭往籠子里塞,鄭青青依舊是昨日的那副模樣,不管是對于趙氏的自殺,還是自己的死亡,她都沒有一點反應,她的心,早在昨天李老太太毫不留情的鞭打之下死了。
她如今,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等待著自己的命運,等待著這被自己摧殘的體無完膚的命運。
隨著兩聲撲通響,兩個籠子被扔入了河中,在河水的沖擊下越飄越遠,南爭的掙扎聲逐漸淹沒在這冰涼的河水里,那竹籠也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人群里,王氏更是一陣暢快淋灕,看著南爭和那小賤人不得好死,自己心里自然是說不出的痛快了!她和南爭這麼多年的廝殺,那單薄的夫妻之情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淨,彼此之間捆綁在一起的唯一原因,也就是利益。
當一方給不了彼此這份的時候,也就是被拋棄的時候了。
村民們心里倒是沒多大的感慨的,南家的老大是上橋村出了名的人渣,一天到晚給村里抹黑也就罷了,還又懶又饞,為人刁鑽,反正沒人喜歡,死了便死了,只當是為民除害了。
王氏這會兒子心里卻有點兒忐忑了,南爭死了,自己雖然痛快,但是自己以後怎麼生存呢,如今娘家回不去,南家也別指望了,自己總得找個地方安身立命吧。
眼珠溜溜一轉,便腆著臉走到了村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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