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似乎听到了身後馬匹的踢踏聲!」阿木焦急道。
少施甘泊的額角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何嘗沒听到,只是這個時候,他如何能自亂陣腳,這次的一戰,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蒼余山何其精明,怎麼可能給逃過一次的人又一次的機會,也許這次抓住了他,當即就會挑去他的手腳筋,從此萬劫不復。
少施甘泊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一戰,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沒有到最後一刻,怎麼能定勝負?
「別管那些,快走!駕!」少施甘泊厲喝一聲,馬兒便跑的更快了。
阿木也不敢耽擱了,立馬抽了馬**,快速跑了起來。
蒼余山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听覺更是敏銳,他確信這條路上正有人策馬狂奔,定然是錯不了了。
當即加大馬力,更迅速的追了上去。
秦萊感覺到馬車的後面似乎有非比尋常的人,氣氛也有些不一般,另外三個暗衛也感覺到了。
「小心禁戒,我感覺身後似乎有濃濃的殺氣,」秦萊沉聲道。
身旁的那個暗衛也道︰「的確,但是我感覺他們似乎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只要我們不去招惹,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秦萊還是不放心,命令大家嚴陣以待。
車外全員警戒,車內卻是一無所知,安樂依舊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秦萊他們的低語也淹沒在了車輪滾滾的聲音之中。
蒼余山追趕了不久,就隱隱約約看到了前面的兩人,當即喝道︰「少施甘泊,你還敢逃?速速下馬受降!」
阿木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側臉看向少施甘泊,卻見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听見一樣,依舊全神貫注的往前沖。
蒼余山見他如此冥頑不靈,當厲喝一聲︰「駕,趕緊追上,要留活口!」
「是」身後的暗衛齊聲應道,隨即如同月兌弦的箭,飛速追了上去。
隨著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阿木不得不慌了,連聲道︰「公子他們要追上來了!」
少施甘泊手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來了,仔細的觀察著四周,似乎沒有找到什麼可以供他利用的東西,只是看著這崎嶇的山路,前面貌似是山崖,跳崖?或許還會有一絲生機。
可隨即,他的眼里就映現出一輛精致的馬車,身後緊隨著的兩匹快馬上坐著的人,功力定是非比尋常,腦海里靈機一動,心里便有了主意。
秦萊已經主意到了身後的情況,有兩撥人馬一前一後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追逐著。
「吁」的一聲,秦萊勒令停止了馬車,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難免會被無故牽連。
安樂這才睜開了微合的雙眸,掀開簾子問道︰「怎麼停了?」
秦萊恭敬道︰「後面似乎有人追逐,屬下怕他們傷及無辜,為了避免徒生事端,還是隱身于山林之間,等一會兒吧。」
安樂彎身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上越過車頂往外望去,果然發現正有兩個身影往這邊策馬奔來。
「夫人先在馬車內等候,不宜露面,」秦萊說著就將安樂請進了馬車里。
秦萊將馬車往旁邊趕了一小段路,就是想避開這些人。
卻不想那人竟然沖著他們喊了一句︰「青澤,後面有人追來了,快幫我攔下來!」
喊話的人正是少施甘泊,至于他口中的青澤,正是他叔父下手的一等名將,葉青澤,當年叔父被彈劾的時候,他也受到了壓制,旁人不知,蒼余山又豈會不知?
蒼余山當即就將視線轉移到了那邊的馬車上,一眼就看到了秦萊,雙眼相對,也只是一瞬間。
秦萊便立刻瞪向向著這邊奔來的少施甘泊,這人心機太深沉,竟然想用這種招數將矛頭引向他們身上,從而趁機月兌身!
少施甘泊卻絲毫沒有看到秦萊陰狠的目光一樣,依舊策馬向著他們奔來。
蒼余山更快,直接沖著秦萊一行人殺來了。秦萊沒有辦法,此時再多的解釋都根本沒有辦法去消除這個誤會,只好硬著頭皮上。
對著身邊的一個暗衛說了一句︰「保護好夫人。」
隨即便迎戰上了蒼余山一眾人。
秦萊的實力,僅夠對付蒼余山一人,其余的人都要對付另外的八名暗衛,雖然君城給安樂的這三個暗衛都是雲啟國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可蒼余山帶來的八名暗衛也不容小覷,一幫人馬立刻就糾纏在了一起。
安樂從車里撩開了簾子,看著外面這令人心驚膽戰的場景,一陣心慌,畢竟她還從未真正的接觸過這樣廝殺的場面,但是隨即就鎮定了下來,冷眼看向那邊的少施甘泊。
他身上還是有兩下子功夫的,正和一個暗衛纏斗著,安樂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可不就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窮酸鬼嗎?
現在竟然敢來利用她?
秦萊他們已經是漸漸開始落于下風了,畢竟敵眾我寡,而且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好手,元貞王府的人也不可能瞬間就高出別人多少,
安樂不是仁慈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也得看情況,且不說這人和她有梁子,就算是個陌生人,要將她牽扯進這無厘頭的廝殺之中,她也絕對不允許。
當即走出了馬車,站在車轅,手里拿著一把弓箭,那是君城的弓箭,她待在路上防身用的,她曾經經常跟著君城去打獵,還求著君城教過她射箭,雖然做不到百發百中,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失手,也不會改變結果,原本其實根本就沒想過這次出行要用這個,但是現在••••
安樂拉開弓弩,視線瞄準少施甘泊,眸中是一覽無余的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在生死面前,她的選擇一向明確的很,就算是踩著別人的尸體,也要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君城,為了豆包。
少施甘泊感受到了背後一股子涼颼颼的視線,轉身一看,卻看到安樂正拉弓對著他,心里一涼,果然是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想用這種方法撇清關系,可是他來不及多想,那破空而出的利劍便已經向著他射來,不帶一絲的猶豫和手下留情。
少施甘泊本能的身子一偏,隨即手上的長劍劃了出去,將那飛來的利劍橫掃出去,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臂上一陣刺痛,原來是蒼余山的人趁著他的分神,直接對著他下手了。
右臂上火辣辣的痛,血已經染濕了手臂,順著衣襟蜿蜒的流了下來,卻還是忍痛繼續和那些暗衛較量。
蒼余山卻頓時有了些許的疑惑,那女人竟然直接將對著少施甘泊射箭,是想借此撇清關系嗎?回想剛剛面前的這黑衣男子說過的他們與少施甘泊根本不認識,他當時本能的不信,覺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思,依舊毫不留情的對著他們下狠手。
可現在看來,似乎真的錯了,少施甘泊果然是個狡猾的人物。
少施甘泊依舊和旁人纏斗著,卻不知他剛剛橫掃出去的那支箭,因為手臂突然受傷,對力度的控制不好,反而將那支箭給回掃了過去,直接刺在了安樂那輛馬車的馬**上。
馬兒受了驚嚇,前蹄雙雙撂起,嘶鳴一聲,俯身向前沖去,安樂站在車轅上,受到了強大的慣性作用,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摔進了馬車里,由著狂奔的馬兒帶著往前跑了,春蘭站在馬車的一邊,這會兒子想要去抓住,卻發現自己的力道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反而被那瘋狂的馬兒一把甩了出去。
快馬一路開始了狂奔,瞬間就跑到了少施甘泊身側,將將要擦身過去的時候,他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本能的反應應該是要避開,卻因為看到了趴在車窗上驚慌失措的拼命的喊著救命的女人,而果斷的出手拉住了韁繩。
但是那受了刺激的馬兒明顯不是那麼好控制的,若只是普通的驚嚇還好,關鍵是那利劍陷入皮肉里的痛苦太難受,馬兒根本就像是發了瘋似的往前跑。
少施甘泊左手拖拽著韁繩,卻被馬兒帶動了一路,根本拉不住,眼看著前面就是懸崖,少施甘泊流著血的右臂果斷一抬,手上的長劍當空劈下,將那馬車的車壁劈的粉碎,想直接將安樂撈出來,卻被那馬兒一帶,安樂直接從那破了大口子的馬車內飛了出來,直接往懸崖下面摔下去,安樂本能的要去抓住什麼,小手一撈,就抓住了少施甘泊的衣襟,少施甘泊本來就是重心不穩,被安樂這麼一扯,直接被她帶著一並摔了下去。
心里罵了一句︰果然不該救這白眼兒狼一樣的女人!
隨即,那破舊的馬車,以及那一男一女兩人,都直接橫空摔入了那懸崖之下。
秦萊飛身向前,想要抓住,卻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樂跌入懸崖,淒厲的聲音響徹山谷︰「夫人!」
安樂只覺得自己在急速下降,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死!所以,果斷的一個翻身,將身邊隨著他一起下降的男人壓在了身下,有個墊背的,總比直接摔下去好,只要到時候她還有一口氣,就喝靈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