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嬸子笑了笑,隨即道︰「溫飽也是好的,听說你自己學了門手藝,那也比咱們這種莊稼的來的有出息。」
姜鐵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別人主人家提拔的。」
秦嬸子這才將視線落到了拂曉的身上,眸中有一抹驚艷,且不說這氣質,穿戴就肯定不是一般的鄉下丫頭用的起的呀,便問了一句︰「這個姑娘好生俊俏,不知是••••?」
姜鐵牛連忙道︰「是一個妹子。」生怕拂曉又來個他媳婦兒之類的,到時候他算是不用在這村里再混下去了。
拂曉頓時覺得姜鐵牛這樣子好笑,卻還是忍住了。
秦嬸子見姜鐵牛就這麼敷衍的說了一句,便心知他是不願多說的,想必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閨女了,便也識趣的不再多問了。
「秦嬸子,我可不可以讓阿莉先在你們家待一段時間,我要送這丫頭回去,這會兒子屋子里還沒收拾呢,我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家里,」姜鐵牛誠懇道。
秦嬸子笑道︰「這有啥啊?只管放心吧,這麼些年沒見了,我家那丫頭可想著阿莉呢,正好姊妹兩個說說話。」
姜鐵牛一頓道謝,心里其實挺感激秦嬸子的,從前在村里,她就經常幫襯著他們兄妹兩個,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也是姜鐵牛最為信任的人了。
姜鐵牛將手里的包袱藥包都放入了家里,這才帶著阿莉和拂曉往秦嬸子家里去,秦嬸子看著姜鐵牛的眼神,就是看自己兒子似的,真真的喜歡到了骨子里去了。
姜鐵牛是秦嬸子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是了解他的脾性的,這孩子忠厚善良,有情有義,是難得的一個乖巧上進的好孩子,如今听說他又在城里學到了一門技術活兒,還有了鐵飯碗,便更是喜歡了。
秦嬸子親熱的拉著姜鐵牛的手︰「鐵牛啊,你們這次是要回來多久啊?是不是一直住下去啊?」
拂曉微微皺眉,她怎麼就覺得這秦嬸子有點兒熱情過頭了呢?
姜鐵牛笑道︰「我也想常住的,畢竟這里鄉里鄉親的,可以互相幫襯著,但是我在城里找了份活計,住在村里,每天往返城里,就太遠了,挺不方便的,這次只是小住幾天,等我在城里找到了房子,便搬過去。」
听到這里,秦嬸子的目光暗淡了一點兒,但是還是充滿了希翼的,到了家門口,便開始沖著屋里嚷嚷︰「娟兒,娟兒,快來開門,看看誰回來了?」
一個約莫十五的少女一邊應和著一邊小跑了出來,一身粗布的麻裙,卻還是勾勒這姣好的身姿,一張小臉不算漂亮,但是勝在清純,土生土長的農家姑娘,帶著一股子青草的芳香。
「娘,你說誰來了?」玉娟剛剛出來,抬眼便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姜鐵牛,愣了半晌,隨即興奮的叫了出來︰「鐵牛哥?」
拂曉心里悶悶的,鐵牛哥?這麼親熱,她都沒喊過呢!
姜鐵牛倒沒覺得有啥,都是鄉里鄉親的,喊一聲哥並不代表什麼,阿莉還不是叫他哥?在姜鐵牛的心里,喊哥哥的肯定就得當妹子對待。
但是在玉娟的心里可不是這麼想的,看著姜鐵牛如今俊朗的樣子,分明比村里的其他的小子們都優秀很多,若說以前是個窮酸小子,如今卻听說已經是城里大酒樓的掌廚了,那前途肯定是亮堂堂的啊!
心里這般想著,玉娟便笑的更加嬌羞了,如今自己剛好十五的年紀,娘親這些日子都在忙著給自己找人家呢,姜鐵牛雖然快二十了,卻還是一個媳婦兒都沒有,若是自己有這個福氣嫁過去,肯定是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姜鐵牛笑了笑︰「娟兒你都長這麼大了?都成了大姑娘了。」
玉娟微微垂著頭,臉上有些發燙︰「鐵牛哥你也長高了。」
姜鐵牛倒霉注意玉娟這嬌羞的模樣,反而轉身和秦嬸子說起了話︰「嬸子,阿莉就勞煩您幫忙看一會兒了,我馬上就回來了。」
秦嬸子一旁看著自己閨女和姜鐵牛這般親熱的樣子,心里覺得這事兒肯定是成的了,連忙答應了︰「你快去快回吧,嬸子在家里做好了飯菜等著你回來吃呢。」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可能回不來這麼早,您們先吃就好,不用管我,」姜鐵牛連忙推辭道。
拂曉心里一陣窩火,這前腳回村,後腳就有姑娘當著她的面兒覬覦她的未來相公呢,要不是她耐力好,這會兒子肯定忍不住要開始為自己正名了,伸手拉扯了一下姜鐵牛︰「還走不走了?再晚待會兒你回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走夜路多不好啊。」
秦嬸子正想再多說幾句,一听拂曉這麼說,便也意識到了這時辰的問題,連忙對著姜鐵牛道︰「你且趕緊的走吧,免得待會兒子回來還要走夜路,多不安全啊,嬸子做好了晚飯等著你回來吃啊。」
姜鐵牛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倒不是因為真的怕到時候自己回來的時候天色太晚,而是看著拂曉的小臉一直皺巴巴的,以為她在這樣的地方呆不下去,便連忙和秦嬸子道了別,這晚飯的事兒也算是應下了。
拂曉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他竟然就這麼直接答應了?人家晚上等著他去商議婚事呢!他還真是來者不拒了!
姜鐵牛連忙趕了上來︰「拂曉,你走那麼快干啥啊?」
拂曉鼓著腮幫子,一臉的不爽︰「你管我干啥?反正你這麼愛和那母女兩聊,不如直接住在他們家得了。」
姜鐵牛脾氣也是一頂一的好,若是旁人,听了這話,不是得吵架就是得拂袖走人了,但是他卻還是安撫著︰「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那邊的豬欄里發出的味道不好聞?我也是太疏忽了,你一個嬌小姐,肯定受不了這樣的地方。」
拂曉頓時覺得自己生了這麼半天的氣都是在莫名其妙,這男人竟然一點兒都沒意識到她氣的是啥!味道難聞?她曾經的屋子可就在豬欄旁邊兒呢,那味道她聞了大半輩子(咳咳,九歲的孩子,七年應該就是大半輩子吧),這會兒子還裝什麼千金小姐說難聞啊?
「我在你眼里就是這麼個挑剔的千金小姐?」拂曉氣沖沖的插著腰瞪著姜鐵牛。
姜鐵牛一時間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只好哄著︰「咱們先上車吧,人家車夫該等的著急了。」
拂曉哼了一聲,轉身便往車上爬,因為畢竟是雇的便宜的馬車,人家也沒必要專門給你備一個腳凳,自己爬上去就好了,但是拂曉的身高明顯不夠,扒拉了半天還沒扒上去。
姜鐵牛看著她那樣子,頓時哭笑不得,走上前去,將她抱了上去,隨即自己輕輕松松一躍,就上來了。
拂曉心里還氣著呢,掀了簾子就鑽了進去,姜鐵牛隨後跟上,心里覺得剛才自己的話可能是對拂曉有偏見了,她從前就和他說過,她曾經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所以並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們一樣講究,啥事兒都隨性的很,但是這次自己公然質疑她的舉動,肯定讓她不好受了,可是除了這一點,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別的啥事兒能讓這丫頭突然變臉了。
「拂曉,那你生啥氣啊?剛剛還好好兒的呢,」姜鐵牛問道,看著她那擰成麻花的眉頭,他恨不得直接給她掰直了去。
拂曉一看他那榆木腦袋的樣子,心里更是窩火了,這人怎麼是真的啥都沒看出來啊?人家娘都開始準備和他商量婚事了,這反應遲鈍的家伙是不是要等到成親的時候都還沒意識到呢?
拂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啥娟兒妹妹?」
姜鐵牛愣了愣,隨即道︰「這是啥跟啥啊?我都把她當妹妹看的,怎麼就扯到這上面去了?」
拂曉哼哼道︰「那人家還叫你鐵牛哥呢,多親熱啊。」
姜鐵牛哭笑不得︰「我比她大,她喊我一聲哥是應該的,況且阿莉不也喊我哥嗎?拂曉你腦子里都裝的些啥啊?」
拂曉卻道︰「不行,你只有阿莉一個妹妹,不許有別的妹妹,做人要專一知道不,你這樣阿莉心里該多難受啊?」
姜鐵牛連連稱是,心里卻是一陣無奈,誰說只能有一個妹妹了?那村里那些有一堆妹妹的哥哥,是不是該千刀萬剮了?但是他這會兒子可不想再和多爭執了,這丫頭要是生起氣來,可真的是招架不住了。
拂曉看了他一眼,涼涼的道︰「不要敷衍我,以為我是小孩子這麼好騙嗎?」
姜鐵牛一臉的黑線︰「那我咋辦?」
拂曉歪著頭想了想,像是在深思的樣子,姜鐵牛也不急,反正這去城里的路還遠呢,估計得一個時辰,她慢慢兒想也沒事兒。
卻布料自己一個分神,便被這丫頭直接給撲倒了,拂曉利落的勾住姜鐵牛的脖子,「吧唧」一聲在他唇上重重的親了一下,這才滿意的坐了回去︰「這是蓋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不許答應別的女人的婚事,也不許喜歡其他的女人,等我五年後及才能婚娶!」
姜鐵牛剛剛還愣著呢,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初吻就這麼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強佔了,臉上蹭的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
拂曉立馬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你是不是不想負責了?」
姜鐵牛心里那個悔啊,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小丫頭呢,這心機是多深沉啊?明明是她撲上來的,這會兒子怎麼搞的好像是他強吻她一樣!姜鐵牛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便發現似乎自從自己認識了這個丫頭以來,自己就從來沒有佔據過上風,哪次不是被這丫頭牽著鼻子走啊?
姜鐵牛嘆了口氣︰「拂曉,你是女孩子家,不可以這麼隨便的,怎麼能親男人呢?要是傳出去,該是有多損你的名聲啊?」
拂曉也是嘆了口氣,姜鐵牛,你這話已經重復過三百四十六遍了你知道嗎?你這麼嗦,以後除了我誰受得了你啊?
姜鐵牛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你今兒和那劉縣丞的佷兒說,自己是大理寺少卿徐大人嫡夫人的親佷女兒,這下倒是避免了敗壞元貞王府的名聲,但是若是你以後被他給認出來了可怎麼好呢?」
拂曉卻是一臉的無所謂︰「這有什麼,死不承認唄,反正我也的確和那什麼徐大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姜鐵牛道︰「你死不承認,別人一口咬定是你,那又怎麼辦?你一個姑娘家,若是因此壞了名聲•••••」
拂曉嘆了口氣,第三百四十七遍!
「放心吧,我在外面可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夫子都說,三年之後,京城第一名媛的名頭肯定是非我莫屬,誰敢懷疑那粗俗不堪的紈褲少女是我?就算他咬著我不放,別人也絕對會百分百的信任我的,別說我們書院,就算是京城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書院里,也都是知道我的名聲的,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說起這個的時候,拂曉有些得意。
當時三嬸娘執意讓自己學習這些枯燥的禮儀的時候,自己心里其實還是有點兒別扭的,因為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但是三嬸娘這般堅持的讓自己學,自己也不會讓她寒心,樣樣都做到了最好。
這時候卻偏偏派上了用場,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三嬸娘那句話的意思︰姿態是做給別人看的。這是一種極好的偽裝,必要的時候可以給自己一個翻身的機會。
姜鐵牛略有些吃驚,拂曉向來在他面前都是一副目無尊長的紈褲形象,實在不知道她竟然還如此得夫子的青睞,竟然願意承認她是未來的京城第一名媛,看來她的確是不比尋常的,自己對她到底還有多少不了解?
拂曉見他那般吃驚的樣子,突然認真道︰「鐵牛,你是怎麼看我的?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很虛偽,很••••不好?」
三嬸娘當初執意讓她學習禮儀姿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到時候她那樣的性子很難嫁出去,可如今她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也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現在了他的面前,只是這時候,她才突然想到,這樣的自己,他會不會很討厭,明面一面,背地里又是一面,比不上他那鄰家妹妹清純,還一肚子的心機。
姜鐵牛卻道︰「其實,當你對那壯漢說你家後台很硬的時候,我都以為,你會把元貞王府搬出來的,但是你卻給自己胡編亂造了一個身世,那時候我就覺得,你並不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只知道依賴家里的嬌寵小孩,拂曉,你只是與眾不同,不壞。」
「三嬸娘是我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她對我抱的期望也很大,也為我付出了很多,我曾經發誓要做到最好,讓她為我驕傲,所以我才不會願意拿元貞王府的名聲來壓制那些人,我只是不想讓自己成為三嬸娘的污點,我想成為她的驕傲,」拂曉說起這話的時候,眼楮都在發亮,像是天上最為耀眼的一顆星星。
姜鐵牛不由的看的愣了,若是說從前,他從來就只把她當成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妹妹,而此時此刻,卻是似乎真的被這個年僅九歲的女孩所吸引,不為別的,只是那雙明亮的眸子。
姜鐵牛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眼楮,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會發光,以後的以後,會讓很多男人為之心動,而他,可能是最早發現的,也可能是最幸運的。
其實不然,姜鐵牛會這麼想,只是因為覺得拂曉要不是沒有男孩子喜歡,肯定不會每次休沐還巴巴的往美味飽跑,無聊的和他瞎侃,而且似乎從來沒有提到過什麼男孩子。
殊不知,拂曉所在的女子書院門口,幾乎每逢休沐都會圍著一堆男孩子巴巴的看著,不為別的,就是想看一眼而已,只不過拂曉也是出了名的高冷名媛,就是不曾搭理,誰又能料到,這個丫頭如今正對著姜鐵牛一頓死纏爛打呢?
總算是到了京城,姜鐵牛直接將拂曉送到了南府門口,雖然心里很怕她爹娘出來罵她,但是不親自把她送回來,他又著實不安心,所幸的是,門口沒有人,拂曉一跳下車,和他揮手說了再見,才蹦蹦噠噠的進去了,開門的小廝也沒怎麼注意他。
姜鐵牛目送著她進了門,才轉身走了。果然如拂曉所料,他沒有坐馬車,但是心里掛念著自己的妹子還在別人家里,自然是不放心回去的太晚的,所以便去那邊的集市上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了同村的張大叔,他一般都趕著牛車來趕集,順便捎帶著幾個鄉親們,賺幾個銅板兒,這會兒子正在集市里等著大家集合呢。
姜鐵牛熱絡的迎了上去︰「張叔,您來趕集啊?」
張大叔樂呵的和姜鐵牛打招呼︰「你咋在這兒呢,不是當了掌廚嗎?怎麼還需要親自來買菜?」
姜鐵牛笑了笑︰「這倒不是,我也回村一趟,不知道張叔的車還有沒有空位,我想擠一個。」
「嗐,我說啥事兒呢,這牛車夠坐七八個人呢,你若是要回村,我順帶著捎你一程便好了,等另外幾個嫂子們買完東西回來了,我們便直接回去,」張大叔也是個好說話的,直接道。
姜鐵牛卻還是塞給了張叔一個銅板兒︰「該給的車費我還是得給的,您收好。」
張叔也不多推辭,不過是一文錢的事兒,心想這小子如今是賺大錢的人,大概是不會計較這些小錢的,便也不多說了。
其實姜鐵牛如今還真是計較這些小錢的,不然也不會為了省下一些子銅板,而舍不得坐馬車了,其實美味飽的工資待遇特別好,一個月有三兩銀子呢,一般的酒樓掌廚的工錢能有這一半都不錯了,而且逢年過節的還送東西,都是好東西呢。
但是那些工錢,他要麼拿去還債了,要麼給妹子買藥了,到如今連一身衣裳都舍不得給自己添,真真的是節儉的厲害。
另一邊,秦嬸子家。
秦嬸子對鐵牛和阿莉兄妹倆的印象都挺好的,所以這會兒子拉著阿莉也是說不完的話,玉娟則是愛屋及烏了,因為喜歡姜鐵牛,所以便想著法子和阿莉拉近關系,好在兩人的年紀相近,說起話來也親熱了。
一屋子和樂融融的樣子,倒是氣氛融洽。
秦嬸子卻想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起阿莉︰「方才鐵牛要送回去的那個姑娘,打扮的挺好的,那一身的緞子衣裳,怕是要值不少錢吧,我就看了一眼,就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打扮的不凡,定不是我們鄉野的丫頭,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小姐,怎麼還跟著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來了?」
玉娟听到了這話,便也開始豎起耳朵听了起來,這村子雖然靠近京城,但是畢竟是種田的人,也都是過著窮苦日子的,頭一次見到這般貴氣的女娃,當然想要乘機搞好關系了。
她倒是沒想到啥別的,畢竟拂曉只是個小女孩,玉娟是怎麼也想不到她已經被那小女女圭女圭當作情敵了。
阿莉雖然眼楮瞎了,但是心里卻是明鏡兒似的,哥哥當時那般敷衍的介紹了拂曉的身份,其實就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免給她招來不必要的禍患,其中最大的,還是女孩子家的名聲問題了。
哥哥不會做的事情,阿莉也不會拖哥哥的後腿,面對秦嬸子的提問,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今兒我也是第一次見那姑娘,倒是不知道她竟然打扮的貴氣呢。」
秦嬸子「哦」了一聲,明顯的有些失落,但是也是轉瞬即逝,心里想著,管她是誰呢,既然鐵牛如今都能和這般權貴的人家處好關系,就說明混的的確不錯。秦嬸子心里也更加堅定了要將他招為自己的乘龍快婿的念頭。
君城一整個下午都在書房里研讀兵法,安樂眼見著天氣越發的暖和了,園子里的花兒也開的好看,便索性抱著豆包到了那園子里的小亭里,讓丫鬟們將豆包的搖籃也搬了過去,放在一旁,自己弄些花兒朵兒什麼的插花,豆包就讓他自己再搖籃里鬧騰。
小日子倒是愜意的很,安樂一邊用剪刀修剪那花睫上扎手的地方,一邊想著今晚該怎麼搭配晚膳。
豆包如今已經會勉強扶著東西站立了,在那一米寬的寬大的搖床里徹底玩嗨了,幸好安樂早早的將那搖床固定好了,成了不動床,不然早讓這多動癥一樣的臭小子滾出去了。
春蘭看著豆包,笑著對安樂道︰「夫人,小世子真的好活潑啊。」
安樂瞥了一眼豆包,嘆了口氣︰「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多動癥,這孩子咋這麼鬧騰呢?」
女乃娘連忙道︰「哪兒的話呢?小世子一定是健康的不得了的,這個年紀的小孩兒總是對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就算是喜歡多動一會兒也是正常的,夫人不必憂心。」
安樂捏了捏豆包的小臉,笑道︰「但願你是個正常的孩子。」其實她心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孩子真的會正常嗎?
一個小廝突然來報︰「夫人,王爺方才出門了,特意命了小的來稟報夫人,不用為王爺特意準備晚膳了。」
安樂微微一愣︰「王爺出門了?」他應該都好久沒有出去過了,難不成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
「你可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安樂問道。
小廝恭敬道︰「小的也不知,只是方才大理寺少卿徐大人親自來找王爺,臉色不怎麼好,小的在門外守著,便似乎听著像是徐大人求著王爺做主什麼的,還說什麼有損徐家的名聲,還提到了中書令鄭大人滿口污蔑什麼的,徐大人情緒很激動,小的也沒怎麼听清楚。」
安樂放下了手里的花和剪刀,心里一陣疑惑,徐大人和鄭大人之間向來是面上和氣,暗地里互斗的厲害,只不過這次為何突然就撕破了臉面?還鬧到了元貞王府來。
京城的事兒,多多少少她都是知道那麼一點兒的,因為君城時常無意中和她說起這些明爭暗斗啥的,她注意到徐大人,也是因為徐大人的女兒徐憐兒一直對溫眠染中意的很,是君燈縷的頭號情敵。
這些日子,溫眠染即將大婚的消息一傳出來,還真是鬧的整個京城的姑娘們的心都碎了一地,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那徐憐兒似乎更甚,還鬧到了自殺的地步,不過這等丑事,徐府自然是不會放出風聲來的,但是不放出來就不代表沒人知道,至少這事兒,早就由秦萊帶到了君城的耳朵里,也順便成了安樂的一個消遣。
那件事情剛剛過去,徐大人便迫于對愛女的心疼,親自去溫眠染的府上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