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巔 第八章 女孩心思不敢猜 三

作者 ︰ 九月三

家榮購物廣場可以說是江城鎮最大的超市,足足有數千平方,佔據著最好的地理位置,里面除了飛機大炮外,什麼都能買到,這雖然是夸張的說話,但是也說明了里面物種齊全,應有盡有,也成了江城鎮十數萬打工者的購物天堂。

到了夏季,開著中央空調,冷氣十足,對于無處可去的打工者也成了休閑的好地方,在里面逛上一圈,走累了,到樓梯口的椅子坐坐,再買個快餐或一兩根炸雞腿,一天日子也就那麼過了,比窩在狹小煩熱的出租屋里強上許多。

走進大門,涼意撲面而來,渾身透著舒爽。

衛冰兒精神好極,東看看西看看,東模模西模模,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新鮮,就是沒見買上什麼東西,從一樓一直逛到四樓,然後,一**坐在樓梯口的空椅上,捶著腿,說道︰「腳酸死了。」

紀天正苦笑道︰「我以為你不會累呢,三層樓都被你走遍了。」

衛冰兒懶得理會紀天正,實在有些不解風情,心里暗暗生氣,也不知在生什麼氣。

從樓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不少人自大門進進出去。

紀天正一臉無辜,饒有興趣也看著進出的人,眼前忽然一亮,只見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被一只哈巴狗牽著走進商場。

她打扮得極為華貴,領口開得很低,胸脯高高聳起,露出小半邊球形的雪白的肌膚,一塊玉墜垂在深深的溝壑中。

紀天正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住,居高臨下,看得清楚,里面還是黑色的文胸,也不知今天眼神怎麼會這般好使,不由多看了兩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紀天正是個男的,而且是個正常的男的,平時也會偶爾和朋友討論哪個女人好看,哪個女人性感,自然不會放過多看兩眼的機會。

「好看吧。」衛冰兒冷哼一聲。

紀天正打了個冷戰,說道︰「好看,什麼好看?」一臉不解地看著衛冰兒。

衛冰兒站起身,挺胸從紀天正的面前走過,紀天正發現衛冰兒的胸好像也不小,一下子像明白了什麼,默念幾句︰「膽大心細臉皮厚,膽大心細臉皮厚。」大步跟了上去。

四樓是鞋服專場,里面都是各大品牌的衣服鞋子,款式新穎,不過價格也貴得嚇人,往往一件最便宜的也可抵普通打工者一個月的工資。

衛冰兒沒打算購買衣服,只是四下看看,並沒有試穿,說實在的,辛辛苦苦一個月下來,拿到手里為數不多的工薪,不僅自己要生活,在大多時候,要為家里寄些生活費,還要為以後的生計計劃,手里的錢實在舍不得多用,更別說購買什麼廣告比質量好的衣服。

衛冰兒走到一件吊帶衫前,問道︰「我穿這件會不會好看些。」

那件吊帶衫就是巴掌大的前後兩塊布,加上細細的兩根繩子組成,標價居然三百八,紀天正心想比搶劫差不了多少,腦海里構思著衛冰兒穿著吊帶衫的樣子,想不出來,只好不做聲。

衛冰兒也沒想要他回答,又逛了幾家後,才失去繼續逛下去的興趣,說道︰「走吧,回去。」

紀天正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下午五點了,說道︰「要不然我們吃了飯再回去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餐館的菜色不錯。」

衛冰兒望了紀天正一眼,說道︰「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吧。」

紀天正覺得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看別的女人的時候,千萬不要被身邊的女人發現,不管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系,她總會給你一點難受。

餐館有一個很通俗的名字,叫做蓮花餐館,在外地很多餐館名字都很通俗,什麼川菜館啦,湘菜館啦,或者地名,或者人名,蓮花餐館,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叫蓮花小地方的人開的餐館。

高雅只是少部分人玩的玩意,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通俗不是最好的,但是最適合的,假如你一個餐館,叫做「千葉蓮居」,如果能吸引到顧客,那簡直是怪事。

蓮花餐館里有一道菜,很有點名氣,叫做蓮花血鴨,用的是子鴨,還有紅辣椒做的,所謂的子鴨,就是指不到一斤的鴨子,做得好的話,色美味香,鮮女敕可口,可以說是紀天正就喜愛的菜色之一。

餐館不大,里面生意火爆,四五十平方的地方擠滿了人。

紀天正他們的運氣不錯,還能在角落里找到一張桌子。還剛剛坐下,門外又進來了三個青年,一男二女,那青年男子還沒有見到里面的場景,就大聲問道︰「服務員,還有沒有位置?」

沒有等到服務員回答,那青年男子的目光在餐館里亂瞟,然後就瞧見衛冰兒,眼楮一亮,走了過來,大聲說道︰「冰兒,真巧呀,你也在這里?」

「還沒點菜吧,一起吃吧。」大馬金刀坐下,也不管桌上的人高不高興。

說著,拉開兩張椅子,招呼那兩個女孩子道︰「你們兩人坐這兒。」然後又大聲叫道︰「服務員,拿菜譜來。」一副囂張無比,欠揍的樣子。

衛冰兒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

那青年男子二十四五的樣子,長得模樣不錯,可以算得上英俊二字,白色襯衫,領口兩個扣子沒有扣,露出脖子上掛著的,一條黃澄澄的項鏈,坐下來時,一只腳已經踏在椅子上,顯得輕佻。

那兩個女子相貌相似,看起來像是姐妹,二十上下,長得頗為靚麗,清清爽爽,坐下來,笑了笑,看向衛冰兒,似乎也驚嘆衛冰兒的美麗。

那青年男子隨手點了七八個菜,叫了半件啤酒,拿出一包芙蓉王,自個兒叼上一支,看了看紀天正,問道︰「兄弟,抽煙不?」

紀天正心里不喜歡他的作派,擺了擺手。

那青年男子瀟灑地「叭」地打燃一次性打火機,用手擋著風,湊上去將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對著空中吐出,然後問道︰「冰兒,你怎麼會來這兒吃飯的。哦,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女朋友小月,和她妹妹小紅。」

衛冰兒淡淡一笑,說道︰「剛好走到這兒,肚子餓了,就進來了。」

那青年男子瞧了瞧紀天正,打量的目光,眼里透出不屑的神情,說道︰「你新男朋友?介紹一下,做什麼的?」

紀天正皺了皺眉頭,衛冰兒淡淡地說道︰「天正,這是魏賢。」

紀天正看得出來,兩人之間關系並不如何好,兩人雖然認識,可從兩人的表情,紀天正猜測兩人之間可能還發生過故事,想著心里有幾分不舒服,淡淡地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更不習慣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吃飯,臉色自然不太好看。

魏賢呵呵一笑,也不介意,說道︰「我是衛冰兒的前男朋友,我們原來在一所學校讀書,談了好幾年的感情了。」

紀天正心里咯 一下,果然如此,心里更是難受,不過他並沒表露出來,何況他只是喜歡衛冰兒,和衛冰兒也只是同事關系,並沒有發生其它關系,但見魏賢如此,心里很替衛冰兒難受。

衛冰兒臉色非常難看,也沒解釋,算是默認。

魏賢接著說道︰「跟冰兒在一起很多年,很多事我都了解,哪天有空請哥哥和你說說,今個兒咱們好好喝喝,能夠找上同一個女朋友也算是有緣。」

這時,啤酒正好送到,魏賢「呯呯呯」全都開了,說道︰「一人一瓶,不夠再叫。」說完,將酒瓶擺到每人面前。

夏天喝冰啤,吃辣椒,本來是最痛快的享受,紀天正卻覺得不是,而是像看到了菜里的蟑螂,而這蟑螂就是魏賢。

紀天正完全沒了心情,他本來想請衛冰兒吃飯,借機和衛冰兒培養一下感情,借著酒壯壯膽,向衛冰兒表白表白。誰知會遇到這麼一個人,衛冰兒不說什麼,紀天正也不好說什麼。

紀天正想一走了之,看不慣的人,我不看總可以了,才一動身,衛冰兒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個眼神,紀天正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繼續坐著,看魏賢表演。

相對論在任何地方都可能產生效用,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再難吃的菜也可口,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再好的廚師也炒不出可口的菜。

菜上來之後,魏賢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和小月小紅不停踫杯喝酒,還夾菜給兩人,勸兩人多吃點,熱情得不得了,也沒有再理會衛冰兒和紀天正,似乎從來不認識兩人。

喝了三瓶,魏賢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用牙簽挑著牙縫里的殘渣,醉眼迷蒙地對小月和小紅說道︰「你們吃飽了沒有,吃飽了,那咱們走吧。」一手摟著一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衛冰兒等到三人走遠,長長吁了口氣,如卸下重重的包袱,說道︰「我們也走吧。」

紀天正伸手掏錢買單,衛冰兒按住紀天正的手,說道︰「這頓算我的。」她的手有些冰涼。

兩人沿著大路向回路走去,兩人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黃昏的陽光斜照下來,衛冰兒籠罩在金燦燦的光芒下,沉著臉,有幾分冷艷。

紀天正咳了聲,正想說些什麼,衛冰兒止住腳步,抬頭平靜地說道︰「紀天正,魏賢那個人是一個混混,在這鎮上認識一些打混的人,也是一條瘋狗,你不要惹他,否則他會逮著你不放。」

紀天正默然,原來衛冰兒不是怕魏賢,而是害怕紀天正惹上了魏賢,惹來麻煩,所以才拉住他的衣角,不要去惹他。

紀天正沒想去惹誰,而是實在看不慣魏賢那個臭屁樣,只想離開而已,現在想想,魏賢擺明吃白食,他一走,就等于惹了他,以魏賢那德性,怎麼會不找他的麻煩。

衛冰兒說道︰「我和他是初中同學,他那時成績很好,也很有上進心,只是家里窮,後來沒讀書了,就出來打工,我畢業後到這兒,也是他介紹過來的,因為一件事情,我們就斷絕了關系。」

衛冰兒像陷入某種不愉快的回憶中,用力的甩甩頭,笑著說道︰「不說他了,今天的菜味道不錯,哪天你再請我吃一次吧。」

其實兩人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紀天正能看到衛冰兒眼里有幾分無奈,和幾分憂傷,心頭陡然產生無比的憐惜,想要好好的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沖動地抓住衛冰兒的手,說道︰「做我女朋友吧,讓我來保護你。」

衛冰兒猝不提防被他抓住,掙扎了一下,紀天正不知哪來的力氣,抓得緊緊的,沒有掙開,他的眼楮光芒逼人。

衛冰兒一時害羞,一時氣惱,心道︰「你這呆子,哪有這樣表白的。」她哪想得到榆木腦袋會受到刺激,不過心里還是小小感動了一把。

衛冰兒說道︰「你抓痛我了。」

紀天正慌忙松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目光盯著衛冰兒,等待衛冰兒的回答。

衛冰兒揉著被紀天正抓得通紅的手腕,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輕聲問道︰「你不是憐惜我吧。」

紀天正說道︰「不是,是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只是不敢向你表白,本來想請喝點酒,壯點膽子,向你表白,結果誰想結果成了這樣的。」

衛冰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問道︰「真的麼?你真的是喜歡我?那你喜歡我,為什麼不敢對我說?」

紀天正絲毫沒有猶豫,肯定地說道︰「是真的,你也知道,不少追求你的人,可都被你嚇著了,我膽子不比他們大。」

衛冰兒「噗哧」一笑,說道︰「我看你膽子不小呀。」

紀天正說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嗯」,衛冰兒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那我可要好好考慮考慮。」說完,背著手一步一步向前走。

「還要考慮?」紀天正一下呆了,鼓足了勇氣換來的是這麼個結果,真的很想問她一句還要考慮什麼?這不就是很清楚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當然要考慮清楚,考慮你是不是合適做我的男朋友呀,能不能保護我呀,還有,你難道要我輕易就答應,不就太便宜你了?」

衛冰兒頭也不回,說道,她的腳步輕松明快,心里充滿著甜蜜,就算他的心底有一絲憐惜,又有什麼關系呢?

衛冰兒走了一段,不見紀天正跟上,回頭一看,紀天正正站在原地呆呆出神,不由又是惱怒又是好笑,叫道︰「喂,呆子,還不快點跟上?」

紀天正豁然醒悟,趕前幾步,一把抓住衛冰兒的小手,衛冰兒甩了一下沒甩掉,也就任由他牽著,紀天正第一次握著女孩的手,心中激動萬分,入手柔軟溫潤,感覺太好了。

難怪有人說,當一個陌生女孩願意和你說上三句話,代表著她不討厭你,如果三句話里她笑了,代表她對你有好感,如果她願意和你單獨出去,代表著她喜歡上你。

紀天正啊紀天正,你早就應該明白了。女孩的心思不是用來猜的,而是用來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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