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巔 第一百二十章 怒鮫

作者 ︰ 九月三

紀天正早已看到那座大山,巍峨插立,沐浴在七色彩虹之下,整座山顯得無比壯麗。

黛香兒說道︰「沐虹山是尉藍小世界里唯一的一座山,也是我們的聖山,山方圓十九里,有五座高峰,主峰高三千米,山腳到山腰共有四十九道瀑布,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最大的一道瀑布,那道瀑布的名字叫做無回瀑,按我們的速度,到那兒要十五天的行程,如果是在水里游過去的話,只需要二十天。」

紀天正需借著湖面,練習控水之術,也就在湖面上行走,他的控水之術已越來越熟練,完全可以稱之為水上漂,不過任他如何用心,也無法在水面上凝結成一朵朵的浪花,更別說像黛香兒一樣,一步一朵浪花。

一邊用心控制著踏水,一邊和黛香兒聊天。

紀天正問道︰「黛香兒,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如何可以探知我的神魂波動,而學到我的語言的?」

黛香兒笑道︰「這是我們人魚族與生俱來的本領,每一個有生命的生物,都會有神魂,只是神魂有強有弱,而且每一個生命體在想要表達時或者在表達時,神魂都會產生波動,通過波動的節奏和韻律,就可以斷定他要表達什麼,而這種表達方式經過對方的口腔發出的聲音,就是語言了。」

「所以我們只要听你說幾句話,就可以得知你是如何說的,也完全可以听懂你們的話,並且模擬你的說話方式,不過具體要我怎麼說,怎麼做的,我也說不清楚。外面是如何學語言的?」

紀天正說道︰「我們的語言都是通過後天學習來的,我們模仿大人的說話方式,然後不斷的重復,最後印在腦海里,成為自己特有的語言,反正我是這樣學的,至于別人是不是這樣學來的,我想應該差不多。」

心想,如果掌握了人魚族的這種用神魂感應來學習語言的方式,那他完全可以將世界上的各種語言學會,那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走遍世界都不怕。

十五天的水程很快就到了,他們這十五天除了趕路,和食用一種叫做「月實」的果子,就是每當月亮升到中天的時候,黛香兒都要休息。

離青翠蒼郁的沐虹山,還有數里距離,這里的水不再是一平如鏡,而是波濤翻涌。

黛香兒停了下來,說道︰「我要休息了。」

黛香兒休息的時候,就是沉入水里,喚出保護光甲,將全身裹住,靜靜地躺著。

這保護光甲她們稱之為「月繭」,意為月光結成的繭子。

人魚族確實很喜歡月亮,舞蹈稱為「月光之舞」,保護光甲稱為「月繭」。

尉藍小世界的月夜果然十分的美麗靜謐,那如白玉盤的月亮高懸在暗藍的天空,散下柔和皎潔的清輝,湖面上波光粼粼,安靜得就像一個美麗的夢。

湖中的水晶宮殿,在夜色中宛如一塊巨大的藍色水晶,沒有星星,如果有星星的話,那星星點點的光芒映照在藍色水晶上,那應該是童話里才會出現的場景。

黛香兒睡著很沉,如酣睡中的嬰兒,柔順及烏黑發亮的長發,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微帶著笑意,真的就像童話故事里的公主。

紀天正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人在夢境中行走,可那真實的流水聲,那伸手可觸模的可人兒,那如夢如幻的水晶宮殿,那還沒有吃完的一種叫做「月實」的乳白色水果,都告訴他這一切真實無比。

從尉藍小世界的美麗,可以想像他們的故士瑤池會是多麼的迷人,如果可以,他一定會滿足他們重返故土的心願,哪怕到那兒去看一眼,也是美好的。

紀天正沒有睡意,坐在「月繭」里,什麼都沒有去想,就那麼靜靜地,傾听著流水的聲音,感受著月光的迷離,一直到月亮西沉,一輪金色的太陽從湖面上躍然而出,將金色灑向湖面,而黛香兒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

黛香兒伸了個舒適的懶腰,將那對美好完全展現在紀天正的眼前,說道︰「我們只要穿過這條怒河,就可以到聖山的腳下,這怒河是尉藍小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不僅波濤翻滾,還有怒鮫的存在,它們可是我們人魚族的天敵。」

紀天正奇怪地問道︰「這小世界不是人魚族的先輩創造的,為何里面會有你們的天敵存在?」

黛香兒說道︰「這就是先輩的苦心安排,只有敵人的存在,我們人魚族不至于完全放棄拼搏,樂于享受,那樣我們人魚族離滅亡也不遠了,只有斗志,才能讓人魚族的族人一代一代延續下去。」

「這里每隔十年,怒鮫就會從怒河里沖出來,搶奪我們的地盤,我們只有奮起拼搏,才能將他們殺退,每十年,湖面上就會被血水染紅,告訴族人我們時刻會在危險之中。有許多的族人,以為他們故土就在這里,只有王族的人,才知道,這兒並不是我們的故土。」

黛香兒第一次露出淡淡的憂傷︰「我們每一年月亮最大最圓的時候,我們都會帶著我們的族人到安魂園去祭奠那些和怒鮫戰死的族人們。」

紀天正默然不語。

黛香兒說道︰「我們走吧,我們不能再在水面上走了,我們必需游過怒河。」說完,沉下水去。

紀天正跟了下去,一入怒河,頓覺得十分難受,那河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陡然間,胸口一悶,透不過氣來,提一口氣,向前游去,游得極為緩慢。

沒游到百米的距離,黛香兒停了一下,紀天正望去,只見到前面攔著一小隊七個人,應該說是七條魚,它們都是魚頭魚身人腳,身長有一米八左右,碩大的魚頭和魚身佔了身體的五分之三,厚厚的魚鱗,如同亮閃閃的盔甲,雙腳只有五分之二不到,腳上長滿了毛發,在翻涌的水里如水草一般擺動,腳掌是大大的三個爪子,緊扣在水底,紋絲不動,在魚頭下,是兩只粗短的手,也只有三個爪子,握著木棍一頭已被磨尖的兵器。

為首的極為魁梧,厚厚的魚唇,小小的眼楮,要多丑有多丑,他吐著大串泡沫,似乎在和黛香兒說什麼,黛香兒一臉薄怒,啾啾地說著。

那怒鮫頭領一雙小眼楮盯著紀天正,死魚般的目光盡是不屑,魚嘴里又嘰哩咕嚕冒出一陣水泡。

黛香兒回頭對紀天正說道︰「他說你要到聖山,必須先打敗他,他們身體強橫,而且善長利用水的回旋翻涌之力,你可要小心,他是這兒一帶的頭領,在怒鮫一族有勇士之稱。」

紀天正覺得十分荒唐,他居然要和一條魚戰斗,而且是長得古怪的魚,在他的印像里,魚一般是用來紅燒煎炸加水煮的。

不過,他一點也不敢小看這條魚,不說個子比他大,就是那厚厚的嘴唇里密密麻麻的細牙,也讓人覺得有些發寒,再說,黛香兒那神奇的水箭,就不是他能抵擋的,這條魚有沒有其它手段就不是他能得知的。

紀天正緩緩地拔出了秋意,劍一出鞘,那肅殺的寒意頓時使河水清冷下來,不管這條魚有沒有其它手段,都不能阻止他出去的念頭。

怒鮫頭領露出小心謹慎的神情,他揮揮爪子,他的部下和黛香兒就退到一旁。

怒鮫頭領嘴里就冒出個更大的泡泡,磨尖的木棍般的兵器向紀天正刺來,帶著翻涌的浪花。

紀天正頓覺比水流本身更強數倍的壓力向他擠壓過來,而那尖木棍也直刺向他的胸口,一股尖銳之意已讓他感到有種刺痛感。

在水里,他的速度奇慢無比,四周的壓力壓得他動彈不得,紀天正正在想,人魚族那看起來嬌弱的身子骨如何能抵抗得住這強大的水壓,手中長劍已經迎上尖木棍。

「叮」地一響,劍棍尖相交,尖木棍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居然在水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紀天正被尖木棍帶起的浪花擊中,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差點噴出。

怒鮫頭領大嘴一裂,尖木棍一收,身體往前一沖,無數水流改變方向,被他身體帶起陣陣怒浪,而怒浪之中,尖木棍再次刺來。

「水之力?」

紀天正抱元守一,腦海清晰無比,玄力激蕩,「你既然有水之力,我就讓你無水借力。」

「無雨式。」

一聲輕叱,從紀天正口里喝出,劍意一出,在他身邊就出現一片真空,秋意無聲無息穿過水波,再次和尖木棍撞在一起,同時,一道銳利的劍氣從劍尖迸出。

借著無水的空間,紀天正提氣跨步,硬生生的撞進水波之中,將那洶涌而來的怒浪撞得向兩邊分開。

世間萬法,唯快不破。

一力降十會。

他現在身體強橫,不相信就搞不定你這條魚。

在水流再次擠壓過來時,秋意已將那尖木棍蕩開,紀天正已撞在怒鮫頭領的身體之上。

這一撞只將自己撞得全身筋肉疼痛,如同撞在一大砣鐵塊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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