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紀天正罵道,這些海盜的反應速度一點也不慢。
他迅速向海邊沖去,一頭鑽進海里,往下沉去。
無數子彈對著海面一陣狂掃,幾條魚被子彈打得稀爛。
紀天正從海島另一面鑽出,很快又被站在山頂的海盜發現,一隊人馬飛速圍了過來,子彈呼嘯而來。
不管他的速度如何迅速,仍然會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身影。
在密集的子彈下,紀天正只能再次沉入海底,那些海盜們全部聚集在空地,根本不再以岩石作為掩護。
要是紀天正拿到機槍或者手雷,可以將他們炸得人仰馬翻。
海盜們罵著髒話,結成數個小分隊,以洞口為中心,圍成一個圈,警惕著環視四周,他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出那個影子是什麼鬼東西,不由得十分小心起來,完全一改之前散漫的狀態。
紀天正在海底游了不少距離,找到一個山頂上那海盜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潛上岸,溜到第一具尸體那兒,從尸體身上取下槍支,對著那包圍圈就是一陣狂掃,直將子彈掃光。
那些海盜身前根本沒有任何阻擋,一下被紀天正掃倒七八個。
海盜們慌忙找到掩體,藏住身體,完全被打懵了。
他們不知道是該聚集還是該分散,但最少他們確定了一點,這個偷襲他們的不是什麼鬼東西,而是一個人。
鬼絕對不會用槍的,只有人才會用槍。
一個頭領模樣的黑人,大聲嘶吼,說著紀天正听不懂的話,海盜們立即四人一組,向四面散開,警惕地搜索過來。
他們現在只有三個小組,也就是十二個人,紀天正用劍殺死了八人,用槍打死了七人,還有兩個被石室里的那些女人開槍打死。
紀天正再次藏身在第一次藏身的那塊岩石之後,那岩石後被手雷炸出個數米深的大坑。
海盜越來越少,越利于紀天正,他唯一害怕的是那不要錢一樣的子彈,密密麻麻的掃過來,就算他再快的速度,再強悍的身體,也會被打成馬蜂窩。
他神識一掃,已鎖定附近的情形,從石頭冒出頭來,對著最近的四個海盜,又是一陣狂掃,他很快掌握了手上的槍支的運用,那強大的後挫力,並不能對他產生半點影響。
那四個海盜的身上就濺出數點血花。
紀天正已迅速挪移到另一塊岩石後面,再次抬起槍,一槍射穿了山頂上那個指揮的頭顱那眉心正中。
在一串子彈射擊在岩石上冒出火花時,紀天正已閃開,開槍,掃射,又結束四個人的生命。
生命在他的槍口下,如此脆弱不堪。
紀天正甚至愛上了這種感覺,這比他用劍爽快得多,而且利于遠距離殺傷。
剩下的四個海盜一下崩潰了,紛紛向岸邊的小船跑去。
紀天正瞄準,開槍,完美四連擊。
至此,三十個海盜,沒有任何一條鮮活的生命。
石室里的戰斗也打響了,果然海盜們從水底入口潛進石室,他們射殺了數個女子,包括那個想要復仇的黑發女子。
短發女子已帶到剩下的女子,躲在最後一個石室里,將門緊緊抵住。
從入口潛進的共有八名男子,穿著水靠,用的是魚槍。
他們已完全佔領了石室,正向最後一間逼進,有一個正想向洞口的海盜打招呼,讓他們下來,紀天正已從洞口鑽了進來,毫不猶豫地用槍托將他腦袋砸了個稀爛。
在另外七人听到聲音時,他已一梭子彈掃出。
幾聲悶哼,那七人全被子彈射入身體,直接死亡。
紀天正潛入水中,游到那入口處,就看到一艘巨大的潛艇,如一條鯨魚潛伏在海里,一束探照燈光照射在入口處,將入口照得絲毫畢露。
紀天正暗罵了一句,就十幾個女人還值得出潛艇,未免大題小作,從水底返回,從洞口鑽出,他必須將這潛艇留下,否則一個魚雷就會讓他搶來的輪船毀滅。
他從海島處的水面潛下海,從潛艇的後面潛下,看到潛艇,紀天正毫不猶豫地砍出一劍。
「逝水!」
秋意一出,海水迅速向兩邊分開,帶著強大的劍意,秋意已破開潛艇的表面,形成一道半米長的裂痕,海水立刻通過裂痕涌進潛艇里面。
潛艇也緩緩向下沉去,游出的數人,在慌亂中,很快被紀天正解決,當潛艇完全沉入水底後,紀天正才浮出海面。來到懸壁下,那布置好的地方沒有絲毫變化,紀天正呼喚了一聲李詩佳,里面傳出李詩佳的回應,才將岩石挪開,一個溫熱而微微顫抖的柔軟的身體便緊緊地抱住了他。
看到紀天正的那一瞬間,李詩佳淚流滿面,緊緊地抱著他,雖然不過短短的一個小時,她卻感覺像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仿佛再也見不到紀天正了。
紀天正心中升起一絲柔情,說道︰「好了,沒事了,這麼大的人不興哭鼻子。」
李詩佳「噗哧」一笑,邊流著眼淚邊說︰「我就是要哭鼻子,我就是要哭鼻子。」她此時仿佛如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帶著撒嬌的味道。
紀天正模了模鼻子,說道︰「我真有點搞不懂,你今年到底多大了,五歲還是六歲?。」
李詩佳拭去淚水,燦爛一笑,說道︰「我是你的小老婆,自然比你小。」
紀天正樂得呵呵直笑。
李詩佳用力扭著他的腰上的肉,卻只是輕輕抓住了他的衣服,說道︰「這下你開心了吧,看你得意的丑樣。」
他和李詩佳叫開第五個密室的門時,那些女子仍然不敢相信,更讓她們不敢相信的,是紀天正將那艘輪船也弄了過來。
好在那些女子當中有幾個會開船,雖然不是很熟練,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也勉強可以開起來。
當汽笛聲鳴起第一聲的時候,無數個女子感動得淚水直流,總算逃離了險境,總算可以返回故土,這段非人的遭遇,將只會埋在深深的腦海里,誰也不願意想起。
輪船果然打掃得很干淨,沒有了血腥味。
站在船尾,看著漸漸縮小的海島,紀天正想起他辛苦制作的那個木筏沒有用武之地,不免有些感嘆。
你準備了,不一定會有機會,你沒準備,但一定沒有機會。
李詩佳也凝視著那小島,眼里有了朦朧的淚花,那里有她不想想起的回憶,也有她最甜蜜的回憶,總讓人產生不真實的想法。
她輕輕說道︰「神仙老公,我們買下那小島好麼?」
紀天正看了她一眼,她的長發被海風吹起,她的側臉很柔和,還有著莫名的惆悵,問道︰「行,你說買下來,就買下來,哪天我們想起,就將游艇開過來,在那兒回憶我倆之間的第一次。」
李詩佳一下氣惱了,說道︰「紀天正,你很討厭呢。」
紀天正看見短發女子走了過來,她現在完全是這條船的船長,她的名字叫做安娜。
安娜說了幾句洋文,然後李詩佳翻譯,原來這是離最近的島國京都灣,還有二千多海里,必須到京都灣補足必需品,需要紀天正指示。
「京都?」紀天正愣了一下,說道︰「那就先到哪里去吧。」
腦海里想起那天他剛到小島的時候,撿了一個漂流瓶,那瓶子里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三種文字︰「救我,由美子,島國京都。」
難道冥冥中真有一雙命運之手,在操縱著每個人的命運?把不熟悉或熟悉的人交織在一起。
他和李詩佳的相遇,莫非也是這雙命運之手的安排?才讓兩個本來已經沒有交結的人,又重新交結在一起?
紀天正問道︰「詩佳,我問你,相不相信命運?」
李詩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小時候,我家里很窮,媽媽經常和爸爸吵架,說爸爸沒用,賺不到錢,爸爸很有才華,也努力,但是也只夠養家糊口,結果病倒了,不到一年,就死了,別人都說這是命,說爸爸沒有發財的命。」
「後來,媽媽帶著我和弟弟,嫁給了城里的一個大他十歲的男人,那個男人在工商局擔任一個科室的科長,每天喝酒,還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媽媽也被他給氣死了,別人說,這是命,命中注定媽媽享不了福氣的。」
「那時,我剛讀完初中,弟弟還在讀小學,那男人還算有點良心,每個月拿點錢回來,給我和弟弟生活費,也常常說,外面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還是家里有老婆好,最少喝酒了酒,還有人扶他上床,最少還有人幫他洗衣服,他經常對我說,你要代替你媽媽的。」
「我以為只是洗衣做飯,某一天,他卻要我陪他睡覺,原來他說要代替媽媽,是要我做他的女人,我不同意,他就叫我和弟弟滾。」李詩佳淡淡地說,沒有半點激動,紀天正卻看到她眼里點點淚花。
「我帶著弟弟離開了家,住回原來的老屋,我退了學,和弟弟相依為命,我到餐館洗盤子,我到垃圾堆里撿破爛,我賣冰棒,就是為了讓弟弟改變命運,我拼命發奮自習,弟弟上的課,每天回來講給我听,我就是為了改變命運。」
「有人告訴我,什麼都是命中注定,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可是我不相信,終于,我憑著自己的努力和良好的英語能力成了業務副經理,甚至業務經理,我相信我已戰勝了命運。」
李詩佳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我卻發現,我仍然沒有擺月兌,作為一個漂亮女人的命運,他們不是看中了我的能力,而是看中了我的身體。于是我憤然辭職,結果又遇上了船被炸了,這是命運還是不是命運呢?」
李詩佳陷入深深的迷惘,不過,隨即她燦爛一笑,如百花開放,「也許是命運,也許不是命運,不管有沒有命運,能夠遇上你,是不是命運那有又什麼關系呢?」
是啊,是不是命運又有什麼關系,只要努力去爭取,就是新的天地。
紀天正愛憐地摟著她。
遠處的海面上,一只只的海豚突然高高躍起,又鑽入湛藍的海水里面,濺起無數朵水花,它們歡快的追逐著,生命仿佛沒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