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淺寒 第二十八章 惘然(一)

作者 ︰ 孫千暖

淺寒回屋放好了小匣子和翡翠簪子,再次出門,叫上了左善。她打算去找蘇陌一起過生日,這樣的日子里,她只想和蘇陌一起過。

不知道,蘇陌會送自己什麼禮物?

「小姐,你是不是要去找蘇公子?」左善俯在淺寒的耳邊,輕輕地問道。別看她不諳世事,她可精著呢,一看淺寒微羞的神色,她便猜到了一二。

淺寒捂住了她的嘴,看了四周一眼,才低聲道︰「就你聰明,別聲張。」

正當兩人說說笑笑要出門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聲音︰「呦,妹妹這兒可真熱鬧啊。」緊接著,一襲水紅色的身影走進房內。

「奴婢見過夢夫人。」左善連忙向她行禮,左儀便也向淺寒行了一個小禮。

淺寒是打心眼里不喜歡這個女子,但是她又不願意招惹是非,便雲淡風輕地答道︰「夢夫人,這大清早的,你倒有閑情逸致來我這兒閑逛。」

夢夫人捂著唇嬌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帕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對手鐲,用藍田玉制成的,一看便知道極其貴重。成色很好,精致美麗,在陽光下泛著光芒,奪目閃耀。

「妹妹,我看你都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走出去多給王爺丟臉啊。」夢夫人上前一步,伸出手,「這是番邦進貢給皇上,皇上又賞給了王爺,王爺轉而贈與我的。我屋內的首飾也多,不免埋沒了這藍田玉的美麗,不若便送給妹妹吧。」

心下冷笑,淺寒暗暗搖頭,這夢夫人倒趕上自己的生日了。

「謝謝。」她沒有伸手去接,反倒退了一步,「只是淺寒福薄,怕是配不上這麼好的玉,夢夫人還是自己收著吧。」

她可不信夢夫人會這麼好心來送自己禮物,若真是要送,隨便派個丫鬟拿過來就是了,何必要自己來。更何況,這轉送了不知幾次的東西,再珍貴也已成為垃圾了,也就她夢夫人還當個寶。

「妹妹哪里的話。」夢夫人依舊笑著,難得的好脾氣,「王爺如今可是一門心思在你這里,妹妹要是不打扮得漂亮些,怕是這福氣也短的很。要說福薄,姐姐我才是福薄呢。這不,王爺喜歡,做侍妾的也只能投其所好,還希望妹妹將來不要忘記了我。」

若是一般人,也就真以為夢夫人是要想自己示好,以便于不讓軒王難看。只是……

淺寒一笑,氣勢不減︰「夢夫人真是誤會了。第029章約腦細胞,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你!」夢夫人再多的虛情假意也被淺寒這一番奚落弄沒了,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夢夫人還是回去吧,我還有事,不陪你了。」淺寒出了門,不再理會身後的人,徑直去找九歌了。夢夫人陰冷著眼看著她的背影,忽而冷笑,走到了淺寒的梳妝台前,伸手拿起了上面的一對耳環。

叫上九歌,等了一會,三人便出了晴波閣。

剛走到府門口,正準備上馬車,卻看見左漣匆匆跑來,臉色發白。「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她老遠就喊著,跑到了三人跟前,喘著粗氣道,「夢夫人,夢夫人怕是要小產了,王爺震怒,讓您過去!」

什麼!淺寒臉一沉,回身跟上了左漣。

芳心閣,九歌被擋在了門外,淺寒和左善站在大堂內,看著丫鬟們進進出出,手上沾滿了鮮血,每一個都是臉色蒼白。太醫也進去了好幾個,里面傳來了夢夫人嚶嚶的哭聲和祁軒的怒斥聲。

淺寒心里一陣緊張,雙腿發軟。

她伸手撫上小月復,一心祈禱夢夫人不要有事。否則,以祁軒的性格,怕是自己的孩子也要……

終于,內室傳來了太醫如釋重負的聲音︰「軒王請寬心,老臣已經幫夢夫人止了血,孩子平安無事。只是夢夫人需要靜養幾日,否則對胎兒不利。」

「好了,你們下去領賞吧。」祁軒的聲音有些疲憊。

幾個太醫便從里面出來了,誰也沒有理會淺寒,只顧自個兒擦著冷汗,心中暗念著老天保佑,歡歡喜喜地回宮去了。

「淺寒,你給本王滾進來!」祁軒的怒吼傳來。

淺寒舒了口氣,正欲進去,左善卻拉住了她,一臉擔憂。「小姐,若是王爺怪罪,您,您便推到奴婢的頭上吧。」左善咬著下唇說道。

傻丫頭,明明自己怕得不得了,卻還是想要一力承擔。

「你想什麼呢,不會有事的。」淺寒堅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她走了進去。

屋內,夢夫人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祁軒坐在床邊,一臉怒容。

「軒王。」淺寒淡淡地叫了一聲,當是打招呼了。這樣的平靜,擺明了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不知情。這樣的態度,讓床邊一貫驕傲的男子很是不開心。

祁軒一拍床沿,怒道︰「淺寒,你不要恃寵而驕!」

淺寒微笑以對︰「敢問軒王,我淺寒恃了誰的寵,又如何驕了?」

左善暗暗為淺寒捏了把冷汗,敢這麼和王爺說話的,全天下不出三個。她家主子算一個,她該是榮幸呢?還是悲哀呢?

只是,這擺明了是栽贓,難道王爺看不出來?

「那你告訴本王,夢兒這是怎麼回事?」祁軒十分生氣,聲音也提高了幾度,震得人耳膜生疼,「為何她原本還好好的,去了你的晴波閣就變成這樣了?」

淺寒冷笑︰「這,正是我要問夢夫人的。夢夫人,可否解釋一下,為何我出門時你還好好的,再見時已是這副模樣了?」

「王爺……」夢夫人抬起頭,美人含淚地看著祁軒,「她,她分明是在威脅妾身。」

「威脅?」淺寒嗤笑一聲,「我一沒拿刀二沒打你,怎麼就威脅你了?我只是希望夢夫人將事情講個清楚,也好還我晴波閣的人一個清白。」

夢夫人怨恨地看著淺寒,她怎麼可以如此淡定?這個時候,她不該是跪在她面前大喊冤枉的嗎?「好,你要真相,我便給你真相!」夢夫人咬牙切齒地叫道,「左儀,拿來!」

左儀應聲而入,手中拖著一個盤子,只是遠遠地站定,並不上前。

盤子上是一對耳環。

「這可是你的?」夢夫人問道。

淺寒點頭。

「那好,左儀,你告訴王爺,這上面是什麼?!」夢夫人似是胸有成竹地冷笑一聲,說道。

「是。」左儀沖祁軒跪下,「王爺,這上面沾了藏紅花粉。今日奴婢陪著夫人去看望淺姑娘,夫人有一對王爺賞的藍田玉手鐲,想要送給淺姑娘以示友好。淺姑娘收下了手鐲,便取出了這對耳環回贈給夫人。夫人很高興地戴上,未料……」

左善驚呼︰「左儀,你騙人!小姐根本沒有收手鐲,而且小姐也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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