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流年 第八章 怒觸紅顏

作者 ︰ 凌江雪

時空似是瞬間僵硬于某個時刻,剎那間,我的腦殼里一片混亂,感覺在飛速的旋轉,整個周圍空間像是隱沒于無形之中。一幕幕本想繽紛呈現于眾人面前的精彩構思一閃而逝,此刻的自己毫無頭緒,只是覺得頭暈腦旋而已。我不知該如何結束自己的窘境,內心一片混亂。同學們用嬉皮嘲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而自己也在竭力克制,想保持鎮定與矜持,卻反而適得其反。班主任微笑的盯著我,見我心神大亂,于是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坐下了,但由于此時的我過于緊張,沒有在意到剛才老師對自己的動作,所以還是一直站著,結結巴巴的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同桌男孩拉了拉我的衣服,我這是才從極度緊張的氛圍里醒過神,怔怔的瞪著大眼,看著自己的同桌。同桌男孩的口唇微微動了幾下,我用疑惑的眼神詢問,他用同樣的方法重復了幾次後見我依舊不明其意,不等不提高嗓音道︰「可以坐下了。」我抬起頭看向老師,老師果然有微笑著向我擺著手並點頭道︰「坐下吧!其實你不必這麼緊張的,下次要學會勇敢點,男子漢大丈夫,若連一個自我介紹都這般忸怩不安的話以後還做什麼大事呢?你說是不是呢,逸凡同學?」

如遇大赦,我的心依舊蓬蓬的亂跳。听到老師的命令後立刻做回坐位上,呼呼喘了兩口氣,尋思著自己剛才的丑態百生,滑稽的動作實在是令自己顏面掃地,但想著想著卻忍不住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忍不住撲哧一笑,一顆心還在不停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今天的仇丟大了。」全身血脈沸張,此時也早已忘記去注視全班其他之人的自我介紹,連同桌的男孩是什麼時候站起來做的自我介紹以及又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結束的都沒感覺到。

正當我內心一片茫然之際,位于我前方的圓臉女孩悠然轉過身來,她詭秘的向我笑著,那迷人的模樣本可以令任何男孩陶醉,但我只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羞愧,不敢與她對視,默默地低下了頭。她甜甜的笑道︰「很熱嗎,逸凡同學?」我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盯著她,她依舊又迷人的笑容看著我。我愣愣的搖頭道︰「不熱,嘿嘿!不熱,不熱,謝謝。」她驚異的哦了一聲,問道︰「謝謝?謝我什麼啊?我又沒為你做什麼。」我被她這麼一問,到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是啊,我該寫她什麼呢?謝她的關心?對應該是謝她的關心的。可平白無故別人為何會好心的關心自己呢?況且若直接回答她說自己謝謝她對自己的關心,這未免也太過自戀了吧!這樣回答肯定是不成的,最起碼現在是萬萬不行的。

女孩用一雙大大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她在等待著我的回答,似乎在渴望著我的答案,可是等了半天,我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她有些著急了,于是又追問道︰「你怎麼啦?像個傻瓜一樣一動不動的。」我回過神,感覺到自己剛才的無禮之舉,于是歉然道︰「沒,沒什麼啦,就是謝謝你的關心而已。」不知怎的,竟把不該說的內心話順口說了出來,後悔已來不及,暗罵自己笨蛋。這豈不是更令自己處于尷尬的地位嗎?好在女孩沒注意到我臉部奇怪的表情,她只是笑了笑,我已知道女孩並未窺測到我內心猥瑣的想法。

突然,女孩手里拿著一瓶飲料放在我的面前,搖了搖向我笑道︰「喝嗎?很好喝的,我看你應該是感到口渴了吧?」她一連串的提問讓我感受到眼前這位女孩的天真與善良,更帶有難得的大人們缺乏的單純,似乎沒有任何心機,她應該從未提防過任何人吧!

我看著女孩手里的那瓶飲料,忍不住撲哧一笑,嘲諷道︰「你竟然喝的是‘小洋人妙戀’啊!」女孩有些不悅,秀美一蹙嗔道︰「怎麼啦?嫌它不好喝嗎?」我一直盯著女孩手里的那瓶飲料,沒有太在意女孩微怒的眼神及說話時的語氣。于是,我依舊半開著玩笑嘲笑她道︰「只有沒談過戀愛的小女孩子才喝呢,怎麼,你是不是想談戀愛啦?」這本是我無心的一句玩笑話,只是想和她開個小玩笑而已,沒想到卻無意的觸犯了女孩的禁忌。女孩憤怒地目光里噴出洶洶的烈焰,似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終于怒道︰「對啊!我是小女孩,你是大男子,做個自我介紹都這麼支吾不清,哼!大男子啊,也不感到羞愧。」說完話後,她憤怒的轉過身子,不再理我,咬牙切齒不停咒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頓時感到驚慌失措,為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懊喪不已,用右手不停地拉著女孩的衣服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跟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哎呀!我就是一頭蠢豬行了吧,大小姐,求你千萬別在生氣了好嗎?」女孩也怒道︰「別拉我,我們之間有鴻溝。對,你是大男子,而我只是一個小女生而已,我怎能和你比啊!我是沒經過什麼世面的女生,沒有談過什麼戀愛,你是大老爺們是玩膩了……」她說到這兒突然停住口,臉頰瞬間泛起薄薄的紅暈。女孩本想說我是「玩膩了戀愛的人」,可是這句話實在是羞于啟齒,所以沒有說出口。女孩的突然住口不言,令我更加驚慌,還以為她是怒到了極點,不恥與和我言談,我內心暗暗著急起來,連珠價叫苦不迭,于是開始破口大罵自己的不是,把自己罵成是「蠢豬,蠢驢,或是蠢狗不如的東西,無法體諒別人的好意。」亦或是罵自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以及自降身份,叫她是自己的「親姑姑,親女乃女乃或是小祖宗。」我這般亂叫一通,卻還是難搏紅顏一笑,女孩怒沖沖得道︰「我可沒這麼老,更當不起你的長輩。」

看來已經是毫無任何辦法啦!我沮喪至極,漸漸的低下頭,思考之後還是無任何頭緒,嘆著氣,趴在自己的課桌上不再說話。班里,學生還在持續著某些人的自我介紹,嬉笑嘲諷的聲音依舊在此起彼伏。轉眼間,學生的自我介紹已經過了大半人。我的心已無半點熱情再細听他人的自我介紹,全身像是散了架,突然覺得好累,懶洋洋的趴在課桌上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暗罵自己太不會說話。

正當自己毫無頭緒之時,突然靈機而至,想到一種辦法說不定可以博得女孩的的「回心轉意」,于是興奮的趴起來,找到自己的作業本,掀開找了一張白淨的紙,用筆起初在紙張上不斷地寫一些求饒的話語,寫好後輕輕的撕下來,揉成小團投給女孩,女孩毫不理會,用手輕輕地掃在一邊。我不灰心的繼續著自己的動作,不久後,小紙團已在女孩身旁堆成了一個小丘。女孩的好友朱露蕊用同情甚至哀憐的目光盯著我,微微嘆著氣。我突然想到或許可以求救這位女孩,通過她來達到我的目的。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她,雙手抱團道︰「幫幫忙。」而後我又用手指指了指我前面的女孩。朱露蕊無奈的點頭道︰「我試試吧!」我的內心為之一振,覺得有了希望,于是又不停地在白紙上信筆涂鴉的亂寫亂畫起來,希望通過自賤身份而得到女孩的原宥。

朱露蕊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她把字條一個個打開後展放在女孩的面前,一開始女孩還扁著小嘴愛理不理︰「拿開,我才不看呢!」可是經過朱露蕊的一再引誘,夸大說字條的內容有趣之極,女孩終于忍不住朝我寫給她的字條上看了幾眼。起初,女孩還是氣鼓鼓的小臉,對我的字條橫眉豎目,到後來卻是越看越想笑,看著女孩的表情,我已經知道她的怒氣已經削去了大概,我的心情也就放松了許多。美滋滋的為自己的計策得逞感到驕傲與慶幸。

開始之時,我只在字條上寫一些道歉的言語,到後來我加重語氣,甚至鼓吹女孩的容貌仙姿卓越,清麗灑月兌等(其實這是我的真心話,倒也不是有意夸大。)大大的贊揚了女孩一番。在此同時,我也盡量貶謫自己,把自己辱罵一番,說自己是癩蛤蟆觸犯了美麗的小天鵝是大大不應該的,我應該誠心改過,重新做人。

之後,我用拙劣的畫技畫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以求博得女孩一樂,如「蛤蟆頭盔天鵝圖」啦,或是把自己畫成個「蠢驢」,驢旁是一個女孩手里拿著根繩子在牽著驢走路。我在其它的圖畫上還有很多類似的圖案,兩位女孩看到後來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不免引起老師及其他同學的注意,兩位女孩忍住笑容暗暗痴笑。我也怕紙團被老師覺而提心吊膽,暗暗心驚。好在此時下課鈴終于響起,老師與眾人不再在意我們的舉動。班主任一聲下課的命令,我如釋重負,深深吐口氣。而身前的兩位女孩還在掩著小口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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