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流年 第二十三章 情陷愁淵

作者 ︰ 凌江雪

折騰了半宿,三人終于陷入了安靜,我用俏皮的眼神看著老大他們,一個個滑稽的裝扮如跳梁小丑,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三人如夢初醒,想起自己不久前在我的面前盡量出丑的畫面,一個個哇哇大叫,紛紛爭搶在桌子上放著的的一副小鏡子,擠來擠去的看著自己的容貌。他們被自己的裝扮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已完全成了另一幅模樣︰丑陋不堪,怪模怪樣,倒像是自己成了要驅除的小鬼。

為了能給我驅妖降魔,三人奮不顧身的把自己盡量的丑化,以為面目越猙獰越可以嚇退妖魔鬼怪,期望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結果就造成了此刻的場面。老大三人羞澀不已,為自己的「精彩」表演感到莫大的羞恥,紛紛爭搶著換衣服,清潔臉面,邊洗邊大罵︰「上了老四的當,讓老二看盡了我們的洋相。」三人努力地清洗,想盡快的把恥辱隨水流一起沖洗掉。我一直捧月復大笑,開著玩笑說要把這件事公布于眾。

待到三人洗刷完畢,我早已笑的人仰馬翻。三人一般的心思,都認為自己今日的丑陋形態全由我一人照成的,于是一個個不懷好意,面目猙獰的朝我嘿嘿冷笑。我感到大大不妙時,早又被三人強行壓在了自己的床上,三人為了泄氣又對我進行了一番更強暴的「蹂躪」。我漸漸精疲力盡,三人也算是泄了氣,樂呵呵的坐在我的身邊看著一動不動的我。

老大疑惑的問道︰「快點,老實進行交代,你小子最近怎麼回事?」我一時不知該不該回答,猶豫不決。老大又拿起大哥的身份對我威逼利誘,老三,老四又「青面獠牙」在一旁起哄。無奈之下,我悵然吐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知道顏小美吧?」三人點了點頭,老三猥瑣的笑道︰「全班幾乎最漂亮的妞,多少人對其垂涎欲滴啊,咋了?」

接下來,我把自己與顏小美之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總結為一句話就是︰「我深深地愛上了顏小美!」三人听罷有些驚訝,老三說道︰「小子深藏不漏啊!」老四暗自嘀咕︰「固然如此。」心里瞬間產生了一絲涼意。

老大興奮道︰「小子眼光不錯,下手倒挺快,沒想到這麼快就下手了。這丫頭的確挺漂亮的,在全校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是不和我的脾胃,我也早早的下手了。」老三道︰「老二,我本來也想下手來著,但既然你已把她圈定,老弟我也不跟你搶了。」「就你?呵呵!」老大鄙視道。「咋了?我表白草稿都寫了幾遍了,不信我讀給你听听!」老三開始讀道︰「啊!美麗的天鵝,你是那麼妖嬈,可別人還只把你當成一只丑小鴨,我卻發現你注定是個美麗的天鵝,請讓我走進你的世界吧!」老三演讀很動情,我與老大「嘔吐」的也很專情。老三氣道︰「沒品位,一點也不懂得欣賞!」

二人開始幫我出主意,希望能幫助我,盡快的讓我與顏小美的關系轉正,一躍成為其真正的男朋友。老三想把自己的「經典」表白稿傳給我,我一口回絕︰「君子不奪他人之物!」老三明白我的意思,對我嗤之以鼻。老大建議送花,他說女孩最喜歡花了,什麼玫瑰啦!牡丹啦!甚至一朵也牽牛花也是好的。以前他就是用送花的手段求過愛。老大表情很投入,我們大吃一驚,忙問他事情經過,他卻悵然的搖頭嘆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不提也罷。」老大嘆氣連連,我們也不好意思再過問。

老三說︰「如今送花太俗氣了,最好在一個夜朗星稀的大晴天,陽光明媚,朗朗乾坤,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求愛,這樣才有氣魄,才顯得自己很真誠。」我們哈哈大笑,老三手舞足蹈的侃侃而談,說話顛三倒四的,自己渾然沒察覺。老大與老三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我始終搖頭撅嘴,把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各種辦法一一否定。最後我唉聲嘆氣的說道︰「全都不行的,萬一他若知道我要最求她,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豈不更糟糕。」老大與老三氣的牙齒打顫,破口大罵︰「窩囊廢,龜孫子,就只知道做個縮頭烏龜,能成什麼大事?平時看你挺爺們的,怎麼一到了關鍵的時刻,就沒了一點男人樣?」兩人又苦口婆心的對我進行了一番勸慰,但我始終拿不定主意,二人大叫︰「天吶!怎麼會有這麼個人啊!」

一旁的老四始終一言不發,悶悶不悅。我們三人漸漸發覺老四有所反常。老四向來性情內向,為人較木訥,他不善言談,我們也早已習慣了。初始,老四的靜默不言並沒引起眾人的注意,可是他痛苦掙扎的表情在此刻突然引起了我們的警覺。老大問老四道︰「老四,你怎麼一言不發?你是怎麼看的?」老四回轉過神,驚愕道︰「什麼?」老大驚異︰「老四,你怎麼了?我們不是在為老二出主意嗎?」卓越恍然大悟,他搖了搖頭,悵然若失︰「我一向笨拙,也沒什麼經驗,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老四站了起來,魂不守舍的走到自己的床前,愀然的躺在了床上,一個人獨自睡去。

我們對于老四的反常行為大吃一驚,老大與老三覺得老四不夠慷慨,想再去問個究竟,我立刻拉著他們二人,搖手示意讓二人不必在意。在我的腦海里,突然隱約的感受到了老四這一反常行為的原因,可我不能點破,因為我不敢點破,也不願點破。

卓越自那天以後,心事重重,整日郁郁不樂。他也會像我一樣一個人獨自發著呆,並時常在自己的座位之上朝著我的前方偷瞄幾眼,暗暗的嘆息。我也有些失落了,作為好友,我很想幫他;但作為「敵人」,我又不能昧著自己的心幫他。人都有自私性,尤其在感情的方面,我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顏小美最近一直在為一件事忙碌著,甚至有時為了這件事兒顧不得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我看著她每日認真的模樣,形容憔悴不堪但依舊為此事而忙碌的焦頭爛額,很是心疼。最近,學校要從新生里選拔一些廣播員,男女不限。這件事是在班內的喇叭上公布的,顏小美听到消息後異常的興奮,從小就想當一名主持人的她決定從一個小小的廣播員開始著手練習,期待著為以後的夢想打下個堅實的基礎。

當顏小美得知這一消息之時,激動萬分,拿著本書拍打著我的桌子大喊大叫宣布道︰「我要向廣播員進軍,小凡子,卓越,阿蕊,你們祝福我吧!我一定會實現我的主持人夢想的,相信嗎?嗯嗯?」我,卓越及朱露蕊正看著書,對廣播員並不感興趣,突然听到小美的大喊大叫,大吃一驚。看著這丫頭說的鄭重其事,我們也就知道了她沒在開玩笑。

我暗暗思考︰若顏小美真的做了個廣播員,雖然有可能每日會為不停地寫稿或背稿而忙碌不已,這會為本就繁重的生活帶來更大的負擔,但若是每天能听到這丫頭百靈鳥般甜脆的嗓音在廣播上傳遍整個校園,何嘗不是一件美事,但將會使我感到驕傲,于是我極力贊成。卓越與朱露蕊也沒說些勸阻的話。若顏小美競選成功,朱露蕊會在其工作時落單而孤寂,但一想到這也可以為她自己帶來單獨與我相處的機會,欣然的贊成顏小美去競選。

雖然我也想到了萬一她競選成功,這會使我與顏小美相處的時間大大縮減,但我覺得,沒有什麼事比能讓她每日都歡歡樂樂的活著更重要的事了。只要她高興,我就為所謂。顏小美想拉著好友朱露蕊一同去競爭,卻沒想到朱露蕊一口回絕,這使顏小美感到無比的驚訝,思想依舊單純的她怎能想得到自己的好友心理所打的小算盤呢!

顏小美每天抽出大量的時間去尋找一些好的文章,然後再找個環境優雅的地方去訓練自己的嗓音。「離開」顏小美的日子讓我很不習慣,這丫頭的不在總是讓我的心感到空落落的,沒個著落。朱露蕊興奮地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話題和我閑聊,開始我還能勉強自己和她有說有笑的侃天說地,甚至會為了排解寂寞而故意說幾個小笑話逗大家笑。

時間久後,內心的不安感漸炙,心急難耐的突然站起來朝外觀看。朱露蕊大吃一驚,一雙迷惑的大眼盯著我問︰「逸凡,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我假裝淡定,欲言又止。囁嚅了半會搖頭笑道︰「沒事,腳麻了,活動活動筋骨。」我的內心像在被火炭熾烤一樣,但這種急迫的心情怎能向另一位女孩子訴說呢?但不說而一直憋在內心,有事再難受。一股真氣在我身體里鼓蕩,我感覺自己快要炸裂了。

很是心急,幾次想不顧一切的沖出「囚籠」,想去看看那丫頭此刻在做些什麼,哪怕只是一眼,足可慰藉我此刻寂寥的心情。一次又一次的突然站立讓朱露蕊莫名所以,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病而不舒服,不免暗暗憂急,她看到我額頭汗水涔涔的模樣,擔憂不已。卓越一雙冷眼瞧著我的一舉一動,他知道我內心不安的原因,但他又何嘗不是?只是他知道隱忍而我確無法像他一樣的淡定。但我不時地突然站起,讓他覺得很不耐煩,一把將我拉回座位道︰「心急沒用的,你還是坐下吧!」

我斜睨著老四,很是奇怪他的內心為何如此的強大。他始終只是用一雙冷眼盯著坐立不安的我而不聞不問。沒多久,期待已久的銀鈴聲傳入了我的耳內,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掙扎。趴在窗台上大聲的呼叫顏小美的名字,老四也終于有了反應,趴在我的肩頭不停地窺望,努力地向那個美麗的身影「眺望」。朱露蕊有些失落,哀怨的嘆了口氣,我們沒人在意她。她向我摯情的仰望,像是在祈戀著心中那顆永不熄滅的繁星,嘴角掛上了一絲微微的笑意。最美最淒惶的時刻就是守護著自己喜歡的男孩在盼望著另一為女孩投來溫馨的目光,但那目光卻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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