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流年 第四十九章 親情無價

作者 ︰ 凌江雪

父親的「絕情」讓我懂得了什麼是狠心。特別是當他知道了我在談戀愛一事後,就更加不準我隨意出門了。那幾天,我以過激的行為進行抵抗,和父親爭吵不休,並義正言辭的以一個大人的身份和父親爭辯︰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與自由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而又不違法的事情,談戀愛並無什麼過錯。

我還告訴父親︰戀愛是人在青春期之間必有的生理所需,在生物書上是學過的,是專家公認的一種正常心理。它有助于自己身體及心理的正常發育,可以快速的促進自己早日變成熟。父親罵我說︰這些話都是歪詞奪理,是在為自己談戀愛做狡辯,他以強烈的態度斥責我說目無長輩。並告訴我說︰「你是我養大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由我一手提供,沒有任何理由可將,只有無條件的服從,在某些方面,一切都要听我的。談戀愛雖並不是什麼壞事,但要在正確的時間與地點,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要以學習為重點。」

我怒氣沖沖的問道︰「什麼是正確的時間和地點?」父親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的平靜而嚴肅地答道︰「等上了大學或大學以後,任何時間,什麼地方都是可以的。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的學習,除了學習,做任何其它的事情都是在浪費時間,對自己及家人的極度不負責任。」

我爭辯道︰「爸,你說這話太過苛刻,是不對的,我覺得人不能過于壓抑自己,如果你讓我有充裕的時間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就會每天心悅舒怡,心情好了,這樣可以讓我有更多的精力去對付日益緊張的課程。」父親喝罵道︰「強詞奪理,你懂個屁,你爹是過來人了,什麼愛情不愛情的全是自己太小了,還不成熟,總把戀愛想的太美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厭倦的,會苦惱,那時帶給你的痛苦要比這多好幾倍,你懂不?你們年輕人頭腦還過于簡單,容易頭腦發熱,整天就知道打情罵俏還知道什麼?」

我與父親一直爭鬧不休,誰也不肯讓誰,母親看著我們,也早已急得滿頭大汗。母親在我與父親身旁不停的勸解,希望我與父親能息事寧人,言歸于好。父親怒氣沖沖的罵母親是婦道人家,是婦人之仁,並責備母親平時過于寵溺我,以致于今日的我如此的驕橫無理,目中無人,對父親這個做「老子」的沒大沒小。

母親怒氣上涌,頂撞父親道︰「我是婦道人家,我是婦人之仁,那你就好了?你整天就只知道工作,除了工作家都不顧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對這個家庭一點都不問不問。兒子再有千般的不是,也是我的寶貝,你不能這麼罵他,你就不能好好的勸導他?」父親回罵道︰「你這話說的仿佛我這個做父親的很自私似的,沒有我,哪還有這個家。一切吃穿用度之物,哪項不需要錢啊?我不出去工作,咱這個家還能豐衣足食嗎?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時工作到晚上十一二點才能回家,我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母親不屑道︰「為了誰?你是為了這個家,你累死累活的,很對,那我呢?我就不是嗎?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咱的寶貝兒子拉扯了這麼大,你捫心自問,你在撫養兒子這方面有多大的功勞?自打有了這個孩子,你幾乎就沒做過一天稱職的好父親,你說你這樣做對嗎?」父親道︰「寶貝兒子?呵呵!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他什麼都沒學會,卻學會和老子對抗了,要知道這個樣子,當初還不如不要了呢!」

父母親為了我吵得更加的凶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回互斗,這讓我極度的看不慣父親的囂張跋扈。可是父親氣勢太過強硬,簡直是蠻橫無理,母親爭不過父親,不願意再與父親爭辯,拉著我說要回老家。父親氣憤的在客廳里大喊大叫,我被母親拉著一只往外走,母親啜泣的聲音讓我有種撕心裂肺的心痛感。看著母親額頭上布滿了深褐色的皺紋,以及發梢里隱隱泛出來的白發,我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母親老了。歲月太無情,它總是不經意間奪走了我們身邊的一切,尤其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些東西,比如︰母親的青春。

回到了老家,爺爺女乃女乃听到我與母親忽然的叫門聲感到莫名的詫異。二老急忙出來迎接我與母親,等看到我與母親難過傷心的模樣,立刻知道父親又與母親吵架了。女乃女乃不問緣由,立即對父親先責罵一通,由于氣氛過度而咳嗽不止,幾乎喘不過氣來,多年的舊疾復發,心髒感到疼痛。這讓我與母親及爺爺大吃一驚,女乃女乃的心髒病又復發了。我們立即勸慰女乃女乃,希望她能消氣。女乃女乃靜了靜心,喘了口氣,爺爺急忙將藥及熱茶準備好讓女乃女乃服了。吃過了爺爺在慌忙中找到的藥後,女乃女乃漸漸地緩過了氣,感到了舒適。我與母親再也不敢讓女乃女乃為我們的事而傷心了。

女乃女乃先讓我們在老家呆著,決定明天隨我們一起去教訓父親。為了不讓女乃女乃因我們的事而出現意外,我與母親及爺爺輪流勸慰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才放棄了找父親理論的想法。父親一個人帶在家里,起初由于怒氣未消,整日飲酒消愁,醉醺醺的模樣,沒幾日就將整個家庭搞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強勢的父親終忍不住寂寞向老家打了個電話問好,女乃女乃對著電話把父親狠狠地訓導了一番,父親起初還為自己爭辯幾句,把我的「壞事」全部向二老抖露了一遍,二老怒罵父親,責備父親說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及老婆攆出家門,更不能責罵自己的孩子。

談戀愛是正常的事情,而當二老知道了自己的孫子在談戀愛後很是高興,希望自己能夠早點抱重孫子呢!父親本想在為自己爭辯,並向二老敘述談戀愛的危害,但想到女乃女乃有心髒病後為了不激怒女乃女乃,忍住氣承認這件事是自己的不對,並希望母親和我早點回家,更希望女乃女乃及爺爺不要為了我們的事而大動肝火。

二老笑著把父親的心意告訴了母親,母親還放不下面子,不想過早的回家,但經不過爺爺與女乃女乃勸慰,怕自己的兒子在家無法生活自理。爺爺與女乃女乃一致保證父親已經誠心改過,知道自己犯了錯,沒必要對父親過于苛刻。我雖然仍很惱怒父親的霸道,但也同二老一樣在為自己的父親擔憂不已,于是也勸母親及早回家。母親在眾人的勸慰下終于露出了笑容,既然父親承認了錯誤,母親也不想過于為難父親,畢竟夫妻沒有隔夜的仇,她其實也挺關心父親的,一旦有了台階下,巴不得早日回家照顧父親。二老見母親點頭應允,笑夸道︰「這才是我老逸家的好兒媳。」

臨走時,我撒嬌的摟著自己的女乃女乃不忍別離,女乃女乃也不停的呼喊著︰「我的好心肝寶貝,知道疼女乃女乃就好,算是沒白養,沒事就多回家看看女乃女乃與爺爺。」我不舍得點著頭,親了親女乃女乃滿面皺紋的額頭。女乃女乃也回了我一個大大的吻,我笑道︰「女乃女乃,爺爺,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女乃女乃有些啜泣,爺爺開導女乃女乃道︰「孫子眼看都有了女友了,說明他已長大了,是個大人了。你呀,為孩子操了一輩子的心了,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也該知足了,哭什麼,應該高興不是?」

我笑著道︰「是啊!女乃女乃,你的孫媳婦可漂亮了,下次給你領回來讓你好好看看孫子的本領咋樣?」女乃女乃笑道︰「好,好,我要看看自己孫子眼光到底如何,也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姑娘這麼的有福氣能做我家未來的孫媳婦。」二老蹣跚著將我與母親送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公交車開動的轟隆聲湮沒了二老的呼喊,我已無法听清二老那聲聲殷切的期盼,一張手不停地朝著二老揮動。他們都老了,還能在世上存活多久呢?我雖是他們的親孫子,但卻不能永遠陪伴在他們的身邊照顧他們,這種無奈該用什麼彌補呢?

希望歲月能夠給我多一點時間,讓我能在二老在世時多多看他們幾眼,我要記住那張熟悉親切的笑容,把他們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里。更要在有生之年及早回饋他們,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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