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流年 第五十六章 別戀之苦

作者 ︰ 凌江雪

在我因不小心而幾乎失落于地的時候,遙觀的眾人齊聲驚呼,為我的生命安危感到擔憂。小美與朱露蕊驚恐的幾乎昏厥,等看到我又安然的落入了天台上後,眾人的臉上又呈現出喜悅的表情,小美與朱露蕊更是欣喜若狂。「小凡子終于沒事了,他終于安全了,謝天謝地。」小美在內心暗嘆道。等待了許久,眾人見我不再出現,只剩下天空中那個孤零零搖曳掙扎呼嘯著的大風箏,她們慢慢感受到了無聊,于是說說笑笑,開始一個個陸續地離開了。小美三人依舊留在原地遙遙呆望著,但顏立信早已感到了厭煩,好幾次想開口提醒朱露蕊與小美該離開了,可是又不忍心去打擾二人。

時間一久,阿信再也忍耐不住的催促道︰「你們就別再看了,人早走了,再看也不會出現了。」顏小美自言自語道︰「不會再出現了?小凡子是在為了我殉情嗎?要是這樣,那我可太不好了,沒能及時去見他,給他精神上的鼓勵與安慰,以至于讓他想不開了。」朱露蕊以憂急的目光盯著仍在呆望的小美,阿信不耐煩道︰「什麼殉情?不是給你說他是在練音波功嗎?這是‘愛’的偉大,‘離別’讓一切皆有可能。跟你說啊,據我了解,‘音波功’早已在南宋末年失傳了說不定這小子還真能練成了呢!若真是這般,那可是功德無量啊!」無人用心听顏立信胡扯,朱露蕊與顏小美兩位女孩此刻心里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盡快的找到我,並親眼看到我安然無恙,否者兩人心中誰也無法得到安寧。

朱露蕊與顏小美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朝著「春園小區」大門跑去,尚未反應過來的顏立信在原處大喊大叫︰「喂!你們這是準備干啥去啊?等等我啊!」隨後,顏立信也一溜煙的急忙跟了上來。來到了小區門口,朱露蕊與小美急忙走到保安身旁,你一言我一語的向保安說明情況,顏立信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不著邊際的話,這給小美,朱露蕊與保安之間的談話帶來很大的麻煩,使他們無法準確的交談與溝通。

顏小美說︰「叔叔,我們要進去找一個人,麻煩你通融一下。」保安問︰「什麼人?有卡嗎?」阿信插嘴道︰「男人,他叫逸凡,是我未來的小姐夫,你應該懂得。」保安大笑,朱露蕊與顏小美狠狠地瞪了顏立信一眼,阿信卻一臉的不屑,保安卻很是感到莫名其妙。顏小美急切的回道︰「沒有卡,我們是另一小區的,和這個小區挨著的……」阿信此刻有插嘴道︰「嗯!我姐說的不錯,沒多遠,我們算是近鄰,‘幸福小區’的,我叫顏立信,叔叔你好!」

保安很是無奈︰「沒卡是不能進的啊!」朱露蕊道︰「叔叔,求你了,我們真的是有急事,求你讓我們進去吧!」阿信道︰「對!是件急事,不過我不急,她倆挺急的。」保安問道︰「那什麼急事啊?」小美立刻回道︰「我的一位好朋友,叫逸凡的是你們小區的,我們想立刻見到他,看看他現在怎樣了?」保安問︰「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阿信又道︰「大事,也可說是小事,跳樓啦,不過這只是世人的片面之辭,不足以信的,依我看他是在練一向絕技‘音波功’。」保安被顏立信搞得暈頭轉向,糊里糊涂的不知其所雲。

小美怒道︰「閉嘴,別再胡攪蠻纏,不會說話就別說了!」阿信悠然道︰「哼!本來就是這樣的嗎?」朱露蕊接著道︰「剛才在樓層上有個要跳樓的小男孩,他是我們的朋友,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想進去看看他。」阿信笑道︰「他沒死,不過看一眼也好讓我姐放心,這就是愛啊!‘春風有意綠寒枝,寒枝無情飛落花’啊!」保安已知顏立信喜愛胡言亂語,也不把他當回事。擺手道︰「不行的,你們不能進去的,每個小區都有自己的規定,不是我們小區的人若無人帶領是不能進入其內的。」朱露蕊與顏小美又祈求了一番,保安還是無情的回絕了她們。二人無奈,站了許久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悵然的回到了「幸福小區」。

之後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段里,我不敢出門,小美總會時不時的一個人偷偷的溜出家門向幸福小區的保衛科詢問我的消息,但得到的結果無非是保安的搖頭應對。顏小美大失所望,有時候一個人把自己鎖在臥室內許久都不出來,甚至常常暗暗地哽咽哭泣,擔心著自己的心上之人,多想立刻見到自己的另一半,每一天都像是抽絲剝繭般難受,心靈上煎熬著無限的苦痛。

我的父親對我所做的傻事感到極度的憤怒,對著我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批評,而後又狠狠地罰我在開學期間將近一星期的一段時間里不準再出門了,算是閉門思過。我自知做錯了事,也無話可說。雖然滿腦子里依舊裝著顏小美那張甜甜的笑容,可是看著眼前的母親憔悴不堪,像是瞬間被時光剝離了一二十年的光陰。母親滿臉的憂容使她自己盡顯蒼老,這是我怎麼都不忍睹視的。我努力克制著自己對小美的心猿意馬,讓小美的身影暫時移除在腦海之外。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幾天里,我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母親的身旁,唯恐自己在讓母親因我而受到不必要的驚嚇。

父親向物業公司進行了投訴,控訴他們沒能考慮到樓頂之門關閉,竟然沒能及早的發現而排除隱患,導致了今日這樣一件重大的事情發生了。物業公司也覺得考慮不周,本以為樓層頂部有高高的圍牆相隔,一般人上去了盡可以護其安全,于是在當時也就疏忽大意了,沒當回事。但沒想到卻在不經意間發生了今日的事情,于是鄭重其事的向父親提出了道歉及相應的賠償。而後立刻采取了行動,將小區之內所有的頂端通向天台的房門全都上了鎖,以防止我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再次上演。

那個風箏由于無人看管,記憶中,它在空中自由逍遙的飄了幾天後,不知為何忽然之際消失了。仿佛是因為下了一場大雨而負重被打了下來,又或許是因為風力減弱了而無力承受,最後飄落了下來也未可知。之後的歲月里,我再也沒去過一次,那個風箏如今是何種模樣了我也無法想象得到。也許早已被風雨腐蝕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了吧!

還有那張白色布條上的墨跡也會被風淡褪顏色的,也或許如今隱隱的還能看到些痕跡。我們的一切本就索取于自然,最終也應回歸于自然,無人能自私的佔據一個東西到永恆,再彌足珍貴的事物都會有回歸于來處的那一天,包括我們的生命元素。

在那幾天,我的夢里常會見到小美。她總是對著我微笑個不停,我興奮的朝著她奔去,卻始終無法抓住她。夢里的小美,仿佛很是飄渺,抓不住的清姿卻緊緊縈繞著我的每個夜晚。這是日思夜想憂慮重重而種下的因果,在我腦海里呈現出來的虛幻景象。我清楚地記著那張美麗而又淡然的笑臉,總是如燭光一樣給我一種朦朧之感,卻又無法觸及到那個灼熱的發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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