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無意在好友家中撞見了粉嘟嘟的顧二小姐,宋瑜的心就一直跳得撲通撲通。家中嫡出的姐姐早已出嫁,庶出的兩個妹妹也都養在姨娘側院。宋府置家嚴謹,對嫡出少爺更是要求嚴格,十八歲之前怕泄了精元全是由小廝服侍。
剛才在師父院子一陣比試,全身的血液都跟煮過一般。見到鶯鶯燕燕恰恰鳴,更是撓得心里癢癢。自從見到愉園花舫的綠茵姑娘就再也別不開眼,同時看呆了的還有一旁的顧珂。顧珂看到綠茵旁邊靦腆含羞的紫韻姑娘,呆滯的連呼吸都忘記了。
二人商量過後,把帶在身上的銀子全都掏了出來。換了八千多朵絹花,平分給了綠茵和紫韻。在一陣起哄般的喧鬧聲中,二人非常歡喜,終于想到個好辦法能為心儀的姑娘們做些什麼了。
凌啟峰對此並無興趣,師徒約好一個時辰後在在河西岸的淮富閣會面。凌啟峰沿河走了一遍,看了看齊楚國的繁華,提早到了淮富閣三樓包了間廂房听曲,在門口留下口訊,一會兩名華衣少年來尋師傅就直接帶上去。
與此同時,淮富閣四樓的天字號廂房里。本來約了太子殿下的殷氏少主殷梓賀接到白五傳給殷姝的密函,太子被急招入宮,今晚不能赴約。三日前,白五和殷姝同墜深井一日一夜,聊了很多,殷姝得知太子本意幫陳叢尋書,條件僅是借書觀看十日。
當殷氏少主抵達京都後,太子已經通過白五正式轉達了當年哀太子秦翀身邊內侍養子所述的哀太子遺言︰歸還天書並向殷氏族人請罪。剛剛白五密函,上午取書的時候遇到阻擾,燕國攝政王干預其中,並且捅破天書歸屬于西顧二小姐。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殷梓賀想起三日前的那場大雨,一行人被滯留京都郊區。當時離京都只有半日路程,天雷滾滾,雨勢洶洶,他們還來不及找到客棧,狂風暴雨便把一群人淋了個透。護衛殷平趕緊護著主子躲進了最近的農莊。
官道附近的農莊經常會遇到借宿的趕路人,通常都會行個方便提供食宿,路人臨走也會予以一定錢銀作為報酬,經常來往官道的商旅一路借宿下來往往比住客棧節省不少,所以大部分農莊都準備了簡易的客舍賺取額外的收入。
無巧不成書,殷平領他主子進入的便是顧菁女乃娘丈夫所管的莊子,剛巧遇到回莊子看望丈夫和兒子們的女乃娘,殷氏少主就是女乃娘回到顧府一直念叨的長得好看的那位殷少爺。
女乃娘的丈夫姚健仔是個能干人,見來人衣著最簡單款式,看似最平常的布料,以為不過是普通商旅罷了,剛準備安排去客舍。
但細心一瞅便發現了端倪,尋常深色細布在下雨的時候會褪色,領口袖口褪的顏色會把附近的皮膚染成藍色,他們的衣服不但沒有掉色,連個褶皺都沒有,淋過雨後顏色更加鮮艷奪目。再看一行人的外貌氣質,非富即貴,搞不好是又富又貴。
尋思著應該是貴人出門不想暴露身份,這樣便不好拿給普通商旅借宿的客舍來打發,也不好拿供貴人主子們休息的廂房來專門款待。
于是姚健仔偷偷命下人開了廂房拿出些貴重擺件,然後才派了自己的大兒子領了人過去。屋里已備好洗漱用的熱水,食物方面就不便給的那麼豐盛,幾樣農家小吃,粗食精做便是。茶點選了農莊特色的糯粑粑,茶就選了便宜卻不低劣的玄麥茶,先供他們充饑。
主事殷貴極有眼力見,見這管事看破不點破,做事靈活得體便留了個心問了問主人家,送晚餐的僕人告訴這里本屬南姚武安侯府,二十年前隨小姐陪嫁歸了鎮國公顧府,現在是西顧大將軍府。
殷氏隱世但不表示與世隔絕,相反對京城勛貴了如指掌,殷貴馬上就想到在西北戊邊的大將軍顧坤和他書房里的天書。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助殷氏重獲天書。昨天收到殷姝傳來的消息,天書極有可能在西顧,只可惜今天信息就斷了。殷梓賀卻沒那麼樂觀,一日沒有消息,有可能殷姝已經出了事。書還在不在西顧還很難說,這場雨下的可真不是時候。
當時一場大雨阻礙的可不光是殷梓賀一行人。凌啟峰,凌老將軍的曾孫,後楚皇帝秦咸的愛將,運氣可真不是太好。他和部下們被一場大雨堵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為了趕路,年少氣盛的凌啟峰選擇了翻山越嶺的小路,眼看著再過一個山頭就能見到京都的界標,可就偏偏遇上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不能避在樹下,可附近連個山洞都沒有。巨風刮著大雨打在臉上,連眼楮都睜不開。一行人只有把馬圍城成一圈躲避大風,兩天兩夜,饑寒交迫,度日如年。待到雨勢稍弱便立刻趕往京都舊部老宅,也就是後來遇到顧珂宋瑜的地方。
第三日早上,被風雨揉虐過的莊子里一片狼藉,殷梓賀一行人向姚管事告辭,一番誠懇感激,卻並無留下任何錢銀而是主動留下自己的名帖。留下錢銀作為報酬好比是住客棧錢貨兩清一般,不拖不欠。不給錢銀僅留名帖是主動承了莊子主人的情,日後當登門拜訪隨禮謝恩,在這個講究禮尚往來的時代,一來二去的慢慢的就會有了交情。
今日上午殷貴的名帖被顧菁女乃娘一同帶回了府,交給了前院總管,總管再轉交給了剛剛休沐回府的大公子顧璟。名帖上印有主人稱謂,家族名徽以及回訪地址,在這個年代有名帖的都不是普通人。
殷貴名帖寫明來自江南殷氏,留的是京都的地址。顧璟听管家轉述留名帖並不是一行人里的決事者,便不敢怠慢,親自寫了邀請函,邀約明日四月十一日上午或者下午過府一敘,當即派小廝遞了出去。
既然天書仍在西顧,那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殷梓賀拿起顧璟發的邀請函,思索著便寫了回信,應承明日上午拜訪顧府當家少爺,多謝留宿避雨之情,落款,殷氏少主殷梓賀。寫好回信便讓殷平送了出去。
殷梓賀下樓準備打道回府,沒想到在三樓遇上故人。此時的凌啟峰听見樓下小廝來報,顧珂宋瑜被困愉園花舫,二人求了花舫護衛來海富閣報信給師父求救。
五十年前殷氏幾近滅族的那次慘案正是凌老將軍帶兵圍剿,雖說是衰帝秦奕的旨意,但是當年凌老將軍手段決絕,九成族人被無情殺害,滅族血仇怎能忘記?凌啟峰,殷梓賀,有著血仇的家族繼承人,一個位于東黎群島,一個位于東南沿海,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此時一見面,除了分外眼紅,更知對方為天書而來。
二話不說,殷梓賀飛身出外,凌啟峰顧不得剛招的兩個小徒弟緊跟其後。五十年前的血仇總要有個發泄的出口。兩人功夫不相仲伯,一直糾纏了百余個回合,時而飛檐時而走壁,整整一個時辰也未能分出勝負。
可憐顧珂和宋瑜,兩人未著寸縷的綁在在一張大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愉園坊的媽媽要他們拿一千兩女票資才能放人。收到錢之前連衣服都不給穿,師父,快來救命啊!我們是清白的!我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