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她低低的哀求,睡夢之中的南宮墨嘴唇動了動,慢慢的咽下了鐘晴遞過來的粥。
鐘晴看到他願意吃了,整個人高興了起來,忙不迭的繼續喂他,直到他將整碗粥都吃完了,她才停止了喂他,自己又盛了一碗粥慢慢的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她坐在火堆旁邊守著南宮墨,困意陣陣襲來,不知不覺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她是被南宮墨痛苦的夢囈驚醒了,嚇得整個人一個骨碌坐了起來。
「好渴,水,水••••••」
「娘,不要離開墨兒,不要••••••」
生病了的南宮墨蜷縮在一起,身體瑟瑟發抖,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張臉漲得通紅。
鐘晴模了一下他的頭,滾燙得幾乎要灼傷她的手,急得團團轉,趕緊喂他吃了一粒她自制的退燒藥,又用中衣撕成的布塊疊成細長條蘸了冷水敷在他的額頭上。
南宮墨手不停的揮舞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唇蒼白,不停的說著,「不要,娘,不要扔下墨兒一個人。」
鐘晴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不禁有點難過,握住他的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在這里,不離開你,你好好睡。」
慌亂不已的南宮墨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眼角流下一滴眼淚,「娘,墨兒真的好想你,不要再不要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鐘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任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僵硬的坐在干草堆上,守著他度過了後半夜。
南宮墨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他身邊睡著了的女人,眼底烏青一片,原本精致的臉上充滿了疲倦之色,一只手還被他緊緊的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松松的捧著濕冷的布條。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原本髒兮兮沾染了鮮血的衣服已經洗得干干淨淨,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蓋在他身上,原本疼痛紅腫的傷口也被敷上了藥,用潔白的布條包扎好了。
明明是身處條件惡劣的山洞,睡在干草堆上,他仍舊覺得自己睡了十幾年來最為香甜的一個覺,心里也充滿了滿足感。
他小心翼翼的坐起來,想要將她抱著睡在柔軟的虎皮上,然而才輕輕一動,根本不敢深睡的鐘晴立刻警醒的睜開了眼楮,看到他的時候,眼底迸射出了強烈的驚喜,「哎呀,你醒了?」
說完又伸出白女敕女敕的手探在他的額頭上,那里沒有了夜里的滾燙灼熱,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唇角也綻放開了和煦的微笑,「燒退了,應該沒事了。」
「晴兒,你照顧了我一夜都沒睡嗎?」
南宮墨心疼的看著她疲倦的容顏,心里涌起了陣陣感動,這樣的她怎麼能讓他不愛呢?
「我睡了的,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我沒事,很好呢。」
鐘晴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對了,你餓不餓?這里有些肉,有些米,我熬些肉粥給你吃。」
南宮墨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笑容寵溺縱容,「你躺著休息一會,我來弄。」
他拿了一只臘過的兔子,從靴子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切成小塊,用清水洗了洗,放在鍋里和米一起煮了起來。
鐘晴懶懶的坐在虎皮上,一整夜的擔憂和害怕此時消退得無影無蹤,她再也支撐不住,眼皮一沉,直接睡了過去。
南宮墨生好了火熬粥,再回過頭去的時候已經看到她躺在柔軟的老虎皮上睡著了,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著,發出細微的呼吸聲。他一顆心就不可思議的柔軟了下來,柔情泛濫在胸間,眼底繾綣的愛意泛濫,再也忍不住,俯首在她唇上落下深情的吻。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讓他深愛至此,這輩子再也沒有誰能夠取代她讓他如此深愛了。
南宮墨沉默的坐在火堆旁,慢慢的攪動著粥,唇角一直掛著清新甜蜜的笑容。半個多時辰之後,香甜軟爛的粥熬好了,他盛了一碗走到鐘晴身邊,放柔了聲音哄道,「晴兒,快點起來吃點東西。」
鐘晴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嘴角撅起,直接翻身背對著南宮墨,撒嬌的嚷嚷,「碧瑤不要吵我,我好困啊,讓我好好睡一會。」
那樣的語氣讓南宮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和煦的笑容,不忍心再催她,安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醒來。
從懸崖上掉下來,他背後被鋒利的石頭刮得血肉模糊,然而在鐘晴精心的照料之下敷上了最好的金瘡藥,此時已經好了一大半,那些疼痛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他很慶幸,這麼危險的情況,他們還能撿回來一條命。
只是,那場刺殺最主要針對的人是他和鐘晴,而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吧。
南宮墨微微眯起眼楮,眸底閃過一絲暴戾的殺氣,看來他必須要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誰在背後下毒手了,晴兒沒事最好,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一定會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飽了的鐘晴終于睜開了眼楮,肚子餓得咕咕叫。
「醒了,過來喝點粥吧。」
南宮墨一直將粥溫著,看到她醒來露出迷人的微笑,體貼的盛了一碗坐在他的身邊,舉著勺子就要往她的唇邊喂,鐘晴羞得臉都紅了,不自然的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手又沒受傷,這樣讓一個男人喂是不是顯得太親密了?
「那你多吃點。」
俊美如玉的男人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將碗遞給她,眷戀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好像怎麼看她都看不夠似的。
鐘晴被他看得沒有辦法,耷拉著一張臉放下碗,「你這樣看我,我都吃不下去了。」哪有這樣的啊?
「那我不看了,你慢慢吃。」
南宮墨看到她泛紅的耳尖,唇角忍不住翹起了大大的弧度,但也轉移開了目光。
鐘晴吃了幾口,鮮香的肉汁融合在米粒里面,甜美可口,讓她胃口大開,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
南宮墨接過碗,又給她盛了一碗遞到她的手中。她那麼瘦弱,臉色那麼蒼白,他看了都心疼。
「你也吃啊。」
鐘晴這才想起來她只顧著自己吃,南宮墨還沒吃過一粒米呢,很是不好意思,急忙催促道。
「等你吃完了,我再吃。」南宮墨眨了眨眼看她,輕聲說道。
「不是熬了很多嗎?不會不夠吃的,你吃啊。」
「這里只有一個碗。」
南宮墨的話音落下,鐘晴這才想起來,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咕嚕幾口將粥喝完了,聲如蚊蠅的說道,「我去洗碗。」
縴細皓白的手腕冷不防被抓住了,一只強勁有力的手將碗接了過去,低沉迷人的男聲在她的耳邊道,「我不嫌棄你。」
男人盛了一碗粥,自然而然的吃了起來,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倒是鐘晴面紅耳赤。兩人共用一只碗,還是沒洗過的碗,這關系未免太親密了吧,她瞪著那只碗,忍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將碗搶回來,悶悶的坐在火堆旁邊出神。
之前因為擔心南宮墨的傷勢,一直沒有空閑想別的事情,現在南宮墨身體沒有大礙,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緊接著別的煩惱接踵而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南宮墨抱著她滾下山崖,又孤男寡女在一起獨處了兩個夜晚,或許她的名聲真的毀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她上去的時候,眾人會以怎樣惡劣的態度揣測她,編排她。就連東方鴻,估計都會借著她的名節已毀而扔下一紙休書給她。
雖然她一點都不在乎東方鴻這個人,但是也不能任由他糟踐她的尊嚴。想到這里她臉糾結成一團,痛苦的揪著頭發,差點要將頭發給扯斷了。
「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給我听听。」
南宮墨幾口喝掉了一碗粥,轉眼就看到她苦大仇深的樣子,眼神凝滯了一下,出聲問道。
鐘晴順手將他的碗接了過來盛了一碗粥給他,將她的煩惱說了出來。
南宮墨沉默了一下,眼眸深沉的看著她,「我又給你帶來了困擾,對不起晴兒。」
「也不是,當時情況那麼危急,你還肯奮不顧身的救我,我感激你來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呢。」
鐘晴看到他自責的樣子,心里隱隱有些難過,慌亂的安慰他,最後破罐子破摔的說道,「算了,別人愛說什麼隨便他們說去吧,我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至于東方鴻,在他還沒有徹底解了毒之前,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敢直接休了我。除非他不想要他和孟太妃的性命了。」
只是,雖然是這樣說著,她心里卻知道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在獵場里的時候東方鴻既然敢將她推到死亡的火坑里,就說明他對于所中之毒有了解毒的把握。
但是這時候,她不會將這個事實說出來讓南宮墨為難。
南宮墨模了模她烏黑柔軟的長發,安慰的沖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等到他吃飽了,鐘晴將碗和鍋洗干淨,放在角落里,抬眸看著南宮墨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找路回去?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我去放信號,很快就有人找到這里的,你放心。」
他站起身走出山洞,朝著空中連著點燃了三個紅色的信號煙花,煙花發出響亮的聲音。
鐘晴雙手抱著膝蓋,想到那場暗殺,還是忍不住陣陣後怕。
「晴兒,回去之後盡快將東方鴻解決了吧,那樣危險凶惡的男人在你的身邊,我心里真的很不放心。」
南宮墨回來之後,再一次跟她提起了這個話題。不是因為他喜歡鐘晴,所以迫不及待的將阻礙他幸福的絆腳石給除去,而是那個男人心懷險惡,是真的會殺了鐘晴,他不能任由她留在危險之中。
「我會抓緊時間的。」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快點月兌離寧王府,那個地方對她來說沒有一點愉快的回憶,有的只是陰霾痛苦的掙扎。只是,皇上的意思是要等寧王府徹底倒台了,她才能名正言順的離開那里。為了那個理由,她還要待在那里一段時間,找到東方鴻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的證據才行。
南宮墨明白她的決心,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坐下來陪著她。
當日夜晚,收到他們求救信號的黃金甲死士帶著人來到了他們棲身的山洞,將他們接了回去。他們直接沿著深山往外走,去跟已經撤離獵場的皇上等大部隊人馬集合。
離開之前,南宮墨讓死士們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對外說是被山里一戶獵戶人家給救了,又和鐘晴對好了口供,讓那些死士幫他們作證。
深知皇上意思的黃金甲死士們答應了下來,處處為他們掩護和作證。
皇上看到南宮墨平安歸來時,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慮快步走過來,仔仔細細的將他看了一遍,擔憂的問了他身體的傷勢,得到他沒有大礙之後,眼里的淚意慢慢的退了回去。
上官語歡和太子妃也仔仔細細的將鐘晴問了一遍,得知她身上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才放心了下來。
「寧王妃,謝謝你救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了。」
蕭菲雪發自肺腑的感謝道,面對鐘晴的心情十分復雜,明知道她是丈夫政敵的妻子,說不定某一天就會斗得不死不休,然而她又救了她的夫君,救了她和孩子,她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面對她。
「保護皇嗣也是臣婦應盡的責任,太子妃不必客氣。」鐘晴低垂著眼楮,一副恭敬忠誠的樣子。
蕭菲雪一時哽咽,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皇後情真意切的問了她不少問題,她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跌下懸崖之後的遭遇。說她和南宮墨掉下懸崖之後,直接被河水沖到了下游,被深山里的一戶獵人給救了,那家的男主人親自在山里采了草藥給南宮墨治傷,女主人則精心的照料她,幫她清理傷口,給他們做好吃的東西,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已經留下了一些銀票作為感謝。皇後一邊听,臉上流露出心痛的樣子,連連說著可憐,「孩子,你救了太子妃和未來的皇孫,想必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等回到京城以後,本宮重重有賞。」
「那鐘晴在這里謝過娘娘賞賜。」
鐘晴低著頭誠摯的說道,拖著受傷的身體坐在了寧王府的馬車里,由紅了眼眶的碧瑤悉心的照料著。
而她和南宮墨遇到的事情,則由皇後身邊的人說出去,堵住了那些想要惡意揣測的人的嘴巴。那些人即使心有懷疑,有死士作證,也只敢心里嘀咕幾句,並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來,除非是嫌活得太膩了。
由于下了兩天的暴雨,道路異常泥濘艱難,車隊行駛的速度十分緩慢,鐘晴靠坐在車壁上懶懶的打盹,忽然渾身一個激靈,像是被一道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上了,她背後都麻木了起來。
她手指拽著簾子從窗口看出去,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知道為何心里有點不安,心髒也跳得飛快。
「小姐,你怎麼了?」
碧瑤被她煞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急忙扶著她緊張的問道。這一路上遇到的危險太多了,她緊張得要死,生怕小姐再出什麼意外。
「沒什麼。」
「小姐,有些事我想告訴你。」
碧瑤的臉色有些凝重,手指緊張的交握在一起,眼底還有些驚恐的神色。
「恩?」
「在你和王爺跌落懸崖的前一刻,相爺忽然昏倒了,場面亂糟糟的。等後來你們跌下懸崖之後,他很快又好了,好像心情還很好的樣子。」
當時她以為小姐會摔得粉身碎骨,整個人悲痛萬分,恍惚之間,似乎還看到丞相笑了一下。她當時只覺得丞相真是鐵石心腸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直到南宮墨傳消息回來,他們還活得好好的,她下意識的就偷偷跑去看丞相的反應,他果然變得心情很差。
碧瑤從小和鐘晴一起在丞相府長大,對鐘丞相的脾氣模得很準,也因此帶著鐘晴避開了多次丞相的毒打。她不知道這一次丞相是因為小姐還活得好好的失望,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鐘晴的臉色沉了下來,過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了。」
她那個便宜爹爹恨不得自己早點去死,看到她命那麼大,跌入那麼深的懸崖還能活著回來心里肯定氣瘋了,只是不知道在這場暗殺中他有沒有扮演怎樣的角色。
「還有孟側妃,我偷偷听見她在那里咒罵,說你怎麼還能活著回來,怎麼不死了算了。」
鐘晴不禁啞然失笑,是不是她做人太失敗了,那麼多人恨不得讓她早點去死,可是她的命堅強得跟野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氣死他們好了。
「她也只能過過嘴癮了,由著她去吧。」
想到東方鴻安排在獵場的好幾場刺殺,不少殺手都是從孟青柔父親的軍隊里抽調出來的,全軍覆沒,這一回恐怕他們要氣得吐血了。
她說完閉著眼楮養神,睡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按照碧瑤所說的,她應該好好查一查這場暗殺究竟是針對太子還是針對她了。
如果暗殺是針對她的,背後又是誰主使的?
越想越是像被一團迷霧纏繞住了,怎麼都探查不到真相,她甩了甩頭不想了,等回去再說吧。
道路艱難,馬車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到了京城,等她回到寧王府時,已經是深夜了。
碧瑤和楓葉攙扶著她回院子,和東方鴻分開的時候她還能敏銳的感覺到他陰沉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陰狠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咬住她的血管將她置之于死地。
她身體累得很,不想去追究東方鴻究竟想要做什麼,回到安全的地方,讓碧瑤和楓葉準備熱水,泡了個熱水澡之後,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
睜開眼楮就看到碧瑤滿臉驚恐的站在床邊,眼神焦急,宛若天要塌下來了一般。
「小姐,曼兒昨夜里遞了消息過來,太妃和王爺找到了鬼門谷的神醫,似乎王爺和太妃身上的毒有解藥了。他們如今正在想辦法對付你呢,怎麼辦。還有王府里來了不少貌美如花的少女和好幾個神醫,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果然,她說東方鴻怎麼敢有恃無恐的將她至于死地,原來是已經找到了解藥。
只是,她對于所配的解藥很自信,不可能有人能夠制出解藥才對,鬼門谷又是用的什麼辦法解毒的呢?鐘晴眯了眯眼楮,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發出輕微的節奏聲。
「我知道了,我們不會有事的,碧瑤,你不必害怕。」
她拍了拍碧瑤的肩膀,輕聲的安慰她,心里已經暗暗盤算著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清楚。
吃了飯,她氣勢洶洶的去了孟青柔的院子。
「你來做什麼?」
孟青柔豎起全身的刺,充滿敵意的問道,其實她是覺得很可惜的,這個女人怎麼不摔得粉身碎骨,還能好好的回來,偏偏她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救了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因為這件事情,皇上都要護著她幾分。
「我來看你的熱鬧啊,王府里又有了那麼多貌美如花的女人,王爺的魂兒恐怕都被他勾去了,而你年老珠黃,現在太妃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疼愛你,我倒是要看看你以後要怎麼在王府里立足。」
鐘晴笑眯眯的,說出來的話卻直直的戳中孟青柔的心窩子,她嬌柔嫵媚的臉立刻變得非常難看,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怒道,「混賬,你閉嘴!」
「我不說這件事情就不存在了嗎?你別自欺欺人了,現在哪怕我將寧王妃的位子拱手讓出來,你能不能坐得上去還難說呢。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有不少還是從宮里出來的,還有些是朝中大臣的女兒,這意味著什麼,你心里比我清楚。」
孟青柔眼淚在眼眶里流轉,卻看著她冷笑了起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想要看我的笑話那麼簡單?我才不相信你呢。」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我找你當然是阻止那些女人爬上王爺的床啊,還能是什麼。」
鐘晴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她不認為太後賜下那麼多女人沒有原因。在太後說了什麼就能讓東方鴻改變主意,讓她去死的事情上,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在沒有弄明白之前,她不想讓東方鴻和那些女人有任何關系。
「我當你是為了什麼來呢,原來是害怕那些女人引誘王爺,動搖你的地位啊。鐘晴,原來你是那麼虛偽的女人,就你這樣子,我怎麼會相信你願意讓出正妃之位呢,呵。我憑什麼要幫你,就算王爺睡了那些女人,我依舊是他的表妹,是母妃的佷女,我的日子不會淒慘,倒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你懷了身孕呢?王爺發現你紅杏出牆,你覺得你還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嗎?」
鐘晴淡笑著,「我能李代桃僵讓你侍寢,自然有辦法讓你懷孕的日子對不上,若是王爺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他還能容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孟青柔的臉色就變了,咬牙切齒的指著鐘晴怒道,「你陰我!」
「沒有,你如果我按照我說的去做那就難說了。阻止那些女人爬上王爺的床,對你來說也利大于弊不對嗎?你放心,我真的不在乎寧王妃這個位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那你為什麼還要叫我阻止王爺和那些女人接觸?」孟青柔想不明白,不甘心的問道。
「你不必知道,只需要做這件事情就好了。」
鐘晴隨意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慢慢的喝了起來,環顧著屋子里的擺設,嘖嘖贊道,「看來王爺以前很愛重你嘛,這麼多奇珍異寶都送你這里來了。」
孟青柔直接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我同意你說的去做。」
「這才乖嘛,我等你好消息哦。」鐘晴滿意的看著她,笑靨如花,氣得孟青柔差點吐血了。
離開之前,鐘晴手指摩挲著那副佔據了一面牆壁的經文,不知道為何隱隱感覺到異樣,不過此時她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嘲諷的說道,「你心如蛇蠍,念這樣的經文不會消除你的孽障的,還是少想著怎麼害人比較實在。」
一句話又讓孟青柔氣得差點吐血,惡狠狠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鐘晴恐怕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回到房間,鐘晴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直接寫了一封信交給楓葉,「將這封信交給你們主子,立刻。」
深夜降臨,一道矯健的身影穿過寧王府的重重阻礙,進了鐘晴的房間。
鐘晴看著他解下了臉上的蒙面巾,直接對他說道,「太後似乎找到了東方鴻所中之毒的解藥,我想去查一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帶著我去。」
「好。」南宮墨沒有任何猶豫,痛快的答應了。
鐘晴換了一身夜行衣,由南宮墨帶著,在寧王府的上空飛來飛去,最終停在了寧王府請來的那些神醫的屋頂上。
南宮墨悄悄的掀開了房頂,幾縷細微的燭光透過小小的縫隙傳了出來,鐘晴趴在屋頂上,借著微弱的光線觀察著房間呢的情況。
幾個穿著絳紅色衣服,蓄著胡須的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認真的討論著解毒的方案。
「依我看,還是先將蠱蟲養大,再將它們養在那些女子的身體里面,到時候跟王爺圓房的時候才能夠更多的吸收王爺身上的毒素。」
甲模著胡子,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番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師叔,我還是覺得先將蠱蟲養在女子體內,吸收足夠的養分,方能有足夠的活力,不然等蠱蟲那麼大了,反噬宿主,那些女人承受不住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乙顯然不贊同師叔的話,認為那樣做風險太大。
「不是有那麼多女人嗎?一個承受不住,難道所有的女人都會死嗎?只要有一個成功懷上胎兒,毒素就能完全轉移到胎兒身上,那麼我們就算成功了。到時候高官厚祿,榮華富貴應有盡有,害怕什麼呢。」
甲挑了挑眉,語氣里帶上了幾絲怒氣,「我是這里輩分最高的,你們都應該听我的話。」
「若是中途發生了意外呢,到時候太後怪罪到我們頭上,我們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寧王可是太後的外甥,太後看重著呢。」
有人站出來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師叔的美夢。
「而且我們來寧王府的目的可不只是為王爺和太妃解毒,還要在不驚動王妃的前提下,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她可是前任聖女的女兒,百毒不侵,使毒的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稍微不注意,我們就可能被她弄死了。你當她是吃素的嗎?」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不能用毒對付她,我們還有蠱王呢,我就不相信她有通天的本事能夠斗得過蠱王。等她被蠱王榨干了精力,她的死期就到了。」
師叔說完陰測測的笑了起來,「我們就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吧。」
鐘晴听著他們的對話,神色幽暗不定,手指收攏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漲,眼楮里一片凜冽的殺意,果然那麼狠,在西山獵場沒有將她弄死,又迫不及待的讓鬼門谷的人弄死她嗎?
太後,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要粉碎你的美夢,我們等著瞧!
南宮墨握住她的手細細的摩挲著,給了她勇氣,她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剛想讓他帶著自己離開。
南宮墨貼近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放輕呼吸,東方鴻朝著這邊走過來了,不要讓他發現我們了。」
鐘晴的身體有些僵硬,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維持著一個姿勢,不一會兒,就听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東方鴻進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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