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爹爹說,只要將連心蠱的子蠱種到鐘晴的體內,到時候她的生死就任由我們拿捏,我們再也不用受他的報復和折磨了,臣妾真的很害怕步賢妃,柳貴妃和顧昭儀的後塵。皇上,你能明白那種恐懼嗎?就像有一把刀懸掛在頭頂上,隨時都有可能砸下來把人的頭顱砍斷。」
德妃痛苦的大哭起來,「當年的事情臣妾也知道錯了,也一直在懺悔,可是大錯已經鑄成,臣妾又能怎麼辦?再說當年的事情如果沒有母後默許,臣妾也不敢這麼做不是嗎?為什麼南宮墨要那麼瘋狂,為了一個瑤妃,已經有多少人喪命,為什麼還要報復?那麼多人的性命還不夠償還瑤妃的嗎?」
南宮衍心情很難受,整個人臉上涌上了一層灰敗的色彩,難受得快要崩潰了,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才好了。
「好了,帶彧兒回去讓太醫開些驅寒的藥吧,南宮墨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也管不過來。」
「那他要報復臣妾和彧兒,要報復馮家怎麼辦?皇上,六大家族已經毀滅了一半,難道真的任由南宮墨將北國的世家徹底毀了,那以後要怎麼辦?」
「朕會想辦法的,你不要再操心這些事情了,沒听到朕的話嗎?快點回去!」
南宮衍厭煩的咆哮道,一次又一次,都沒能弄死南宮墨,除了最後的殺手 ,他沒有別的辦法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最遲明天,一定要弄死南宮墨,擄了鐘晴,如果依然不能成功,那就說明北國的氣數將盡,一切都是天意了。
德妃看到皇上動怒,半句話也不敢說,帶著兒子坐著馬車回去了,想到剛才承受的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整個人依然像是在噩夢中,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後不管馮家的人讓她怎麼出頭,她再也不答應他們了,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只怕她連命都丟了。前面那幾個妃嬪慘烈的下場一定不能在她的身上重現。
她眼底涌過堅定的光芒,微微眯起眼楮,一個主意在她的心底生成,「彧兒,如果說母妃現在秘密送你離開這里,你願意嗎?」
「兒臣不願意,兒臣要和母妃待在一起。」南宮彧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彧兒,你若是和母妃分開,或許能活得好好的,若是和母妃待在一起,一定會吃很多苦頭。你看賢妃娘娘那三個皇兄,現在每天都過得很痛苦,他們還差點被弄死了,南宮墨還不讓他們死,連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听母妃的話好嗎,等到晚上母妃就把你送走,等到安全之後再把你接回來,母妃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德妃說著,難過的淚水又掉下來,真是一失足從千古恨啊,當初不過是嫉妒上官熙瑤那個賤人,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南宮墨那個孽種被放逐了將近二十年之後,又回來報仇了。如果當初路上的殺手把南宮墨殺死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那個孽種怎麼就那麼命大。
「真的要這樣做嗎?彧兒走了,那母妃怎麼辦?母妃,你跟著彧兒一起離開好嗎?父皇連賢妃娘娘的三位皇兄都保不住,肯定也保不住我們,我們趕緊逃吧。南宮墨太厲害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母妃走不了的,南宮墨把母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一定想盡辦法狠狠的折磨母妃,就連母妃都保證不了你以後的安全,所以彧兒,你自己離開好嗎?若是母妃能夠撐過這次難關,母妃一定去把你找回來,你父皇肯定是靠不住了。」
德妃說著說著,溫熱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後悔了,害怕了,想要贖罪了,能不能放過她一回?可是她也知道這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當初她怎麼折磨上官熙瑤,南宮墨就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她逃不掉的。
「母妃不走彧兒也不走,彧兒會一直陪著母妃的。」
南宮彧哭著撲到德妃懷里,整個人淚如雨下,他不知道究竟當年有什麼恩怨,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沒有了母妃,他什麼都不是。
德妃抱著兒子心痛的大哭起來,即使兒子不舍得離開她,她也會將兒子送走,絕對不能讓他跟著自己受苦。
而此時,精致典雅幽靜的別院里,南宮墨陰沉著臉瞪著鐘晴,嚴厲的樣子讓鐘晴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她討好的沖著丈夫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墨,你真的生我的氣了嗎?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擅作主張出去讓你擔心,以後不會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百毒不侵的體質,現在都已經變成他們手中的傀儡了,那時候你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那時候我有多心痛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
南宮墨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她只有低下頭不停的道歉認錯的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再這麼任性了。」
她乖乖的說道,其實她出去,也是想看看馮家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想要用怎樣的方式對付他們,只是她不應該在南宮墨不在的時候以身犯險,害得她的男人擔心。
她如此乖巧可憐的樣子,讓南宮墨心里的氣消了一大半,在心里輕輕的嘆息一聲,雙臂一伸,將她抱在懷里,「晴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倒不是害怕他們使陰招對付我,而是怕他們會對你下手,若是你有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辦?連心蠱,若是得逞,你的性命就掌握在德妃的掌心里,連我也奈何不了你分毫,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如果沒有了你,復仇完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南宮墨光是想到她可能會徹底遠離他的生命,整個人就像被千萬根針狠狠的扎在心上,疼得鮮血淋灕,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鐘晴抬眸,竟然在南宮墨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眼淚,心底涌過強烈的震撼,吸了吸鼻子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認真的說道,「墨,我絕不會再任性了,這一次很對不起,讓你那麼為我擔心,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愛護自己。」
「晴兒,我只是太愛你,真的很害怕你會有什麼差池,你明白嗎?現如今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我把你看得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南宮墨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滾燙跳動的心,清冽的男子氣息讓她感到安心,「墨,很愛你。」
男人緊繃的身體漸漸的放松下來,捧著她的臉霸道而深情的吻了起來,打橫將她抱起放在床上,層層疊疊的帳幔松下來,衣衫凌亂的落在地上,精瘦有力的身體覆上她的,手指憐惜而狂熱的在她的身上游走著,炙熱的吻順著她的嘴唇滑落到臉頰,到下顎,沿著修長白皙的脖頸慢慢的往下滑,不一會兒,帳幔內傳來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吟哦聲,相愛的戀人眷戀的糾纏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存在,難舍難分,滔滔不絕的愛意綿延不盡。
南宮墨滾燙的汗珠滴在她雪白如凝脂般的丘壑起伏上,長發糾纏,鐘晴覺得像是有一團火在身體內流竄,整個人迫切的想要體會更深刻的感覺,柔軟雪白的藕臂將身上的男人抱得更加緊密,沉浸在男人制造的一陣陣柔情里。
「墨,我愛你,很愛很愛。」
她顫抖又情不自禁的告白听在修長偉岸的男人耳朵里,像是最美的音符,愈加賣力的取悅她,邪魅俊美的臉頰上浮起了迷人的笑容,滾燙的吻再次落在她的耳廓上,在愉悅達到極致的時候,她听見低沉充滿磁性的男人在她耳畔輕輕的說,「晴兒,我們要個孩子吧。」
當一切趨于平靜的時候,南宮墨將柔軟縴細的妻子抱在懷里,嘴里發出輕輕的一聲喟嘆,「晴兒,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要離開我,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夫君,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請你相信我。」
鐘晴困得眼皮都撐不開了,像慵懶的小貓一樣往南宮墨懷里躲,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輕輕的蹭了蹭很快就睡著了。
南宮墨模著她滑膩柔軟的脊背,整個人一片滿足,「晴兒,你永遠都是我的,誰敢對你動手,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而懷里的女人早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南宮墨眷戀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起身打了一盆熱水,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清洗干淨,又給她蓋好了被子,不讓她受寒之後,才又躺在她的身邊,抱著她,一雙銳利凜冽的眸子卻注視著不知道何時暗下來的天色,眼楮里涌動著嗜血的寒芒。
馮家,竟然敢把手伸到鐘晴的身上來了,簡直是活膩了,等著承受他的瘋狂的報復吧,母妃的大仇沒有報,又想把他深愛的女人置之于死地,他們馮家想得可真美。
南宮墨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弧度,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將對付馮家人的辦法又完善了一遍,才抱著妻子漸漸的睡了過去。
翌日是難得的大晴天,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房間里,睡到自然醒的鐘晴慢慢的睜開了眼楮,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當光luo的雙臂從被子里伸出來感受到陣陣涼意的時候,她絲絲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腦子清醒了很多,想到昨天她和南宮墨火熱的糾纏的時候,俏臉染上了一層桃花,她昨天真是太主動了,一遍遍的纏著南宮墨,墨會不會認為她是那種很放肆的女人啊?
越是想她越是羞窘,懊惱得拿著被子蓋住了腦袋,嚶嚶嚶,她怎麼能那麼火熱,一會還怎麼見人?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寵溺的輕笑聲,被子被人掀開了一角,不著寸縷的她再次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南宮墨眼神愈加溫柔似水,繾綣深情,親昵的將她轉過來,吻住她的唇,逗弄著,挑逗著,又一次將她吻得氣喘吁吁臉紅心跳才肯放開她。
「夫人昨天甚是熱情,為夫心里很是愉悅,還請夫人繼續保持。」南宮墨額頭抵著她的,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她昨天真的很讓他意外和開心,也讓他越來越愛她,。
「不要再說了,再說我撓你了。」
鐘晴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一把捂住了南宮墨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你今天沒有事情要忙嗎?你起來啊。」她也需要一點時間慢慢的調整自己,真的很害羞好不好。
「晴兒,我是認真的。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不管男孩或者女孩,都要長得像你,有父親和母親疼愛,不再像我們小時候過得那麼辛苦了。」南宮墨眼楮里一片憧憬,唇角的笑容溫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死。
鐘晴听他這麼一說,眼前像有嬌嬌軟軟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甜甜的叫著她娘親,調皮的跑到南宮墨的膝蓋上坐著,一顆心化成了一灘水。
「我也想要個孩子了,想和你組建一個完整的家,有相愛的父母,有可愛的孩子,幸福和樂的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身體能不能這麼快有孩子,早年實在虧損得太厲害了,哪怕現在一直不停的養著,也不能那麼快就恢復。
兩人相互抱著說著親密的情話,直到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死士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王爺,王妃,皇上身邊的魏公公來了,說是皇上請王爺和王妃到皇宮里去,有要事相商。」
南宮墨正想著對付馮家,想也沒想直接說道,「你去告訴他們,本王沒有時間陪著他們磨磨唧唧。」先把馮家滅了比什麼都重要,竟然想著用連心蠱拿捏晴兒的生死,他們簡直是活膩了,不褪下他們的一層皮來還以為他是那麼好惹的。
死士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皇上讓魏公公轉告王爺和王妃,王妃如果還想和她的親哥哥團聚,最好進宮一趟,否則王妃一輩子休想再見到她的哥哥。」
一句話,讓鐘晴全身都僵硬了起來,臉色幽暗不定,眼楮里迸射出激動又耀眼的光芒,南宮瀚海死了之後,她讓碧落閣的人再次去尋找哥哥的消息,然而哥哥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她內心焦躁得不得了。就在她快要死心的時候,南宮衍送來了哥哥的消息,難道這真的是天意嗎?
「讓魏公公稍等,本王和王妃隨後就到。」
南宮墨深深的看了鐘晴一眼,直接對著外面的死士說道,那死士很快就听話的退了下去,臥房內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良久之後,鐘晴眨了眨眼楮,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墨,真的有我哥哥的消息了對嗎?我哥哥在南宮衍手里。」
她終于要找到她的哥哥了,到時候讓哥哥和上官燁然相認,娘親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晴兒,或許是有你哥哥的消息了。」
南宮墨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瞬間明媚的笑容,雖然有些不忍心,卻不得不粉碎了她的美夢,「但是晴兒,你冷靜一點。南宮衍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放出你哥哥的消息,你想過沒有,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些話像一盆冰水將鐘晴沸騰激動的心淋得透心涼,笑容也僵硬在了臉上,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條呢?南宮衍不可能那麼好心,知道她哥哥的下落告訴她,單是用腳趾頭想一想,她都能想得到這里面一定充滿了陷阱,或許這是一個誘餌,將她和南宮墨吸引過去一網打盡。
知道哥哥消息的喜悅漸漸的冷淡了下去,鐘晴再次冷靜了下來,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想了想,她抬起頭來,眸子里充滿了堅定,「墨,不管怎麼樣,哪怕是陷阱也好,我都要去進宮去見南宮衍,只要有一絲的機會,我也要把哥哥救回來。」
她娘親至死都不知道哥哥還活著,她深愛的男人直到現在還孑然一身,她不能那麼自私,只因為自己可能有危險就將哥哥扔在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北國皇宮里。而且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哥哥真的在南宮衍手里。
鐘晴的目光太過執著,南宮墨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再輕易更改的,在心里輕輕嘆息一聲,很快就下了決定,「先梳妝整理好,等我去做準備,在我沒有讓你去皇宮之前一定不能輕舉妄動。晴兒,我知道你想要找到哥哥的心情,可是前提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若是我們也被南宮衍抓住了,還怎麼把你哥哥救出來,對嗎?」
「墨,我都听你的。」
男人的目光誠摯又充滿了擔憂,那種真心為她著想的情意讓鐘晴急切的心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她听話的點頭,「我知道了,墨,一切都由你安排。」
一味的沖動不僅什麼事情都做不成,更是會害死自己,也害死哥哥,她絕對不能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南宮墨穿好衣服出去準備了,半個時辰之後,他才和鐘晴十指緊扣,慢悠悠的來到了客廳里,那里魏公公已經等得滿肚子火氣,在心里恨得將他們罵了好幾百遍了,然而想到這是位殺人不眨眼的主,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王爺,王妃,皇上請你們進宮去。」魏公公停頓了一下,深邃的目光落在鐘晴的身上,慢慢的說道,「皇上說了,王妃的親哥哥在他手里,請兩位現在就進宮。」
南宮墨神色未變,笑容漫不經心,「本王知道了,只是我們剛起床,總不能饑腸轆轆的進宮吧,魏公公不介意本王和王妃用過早飯再去吧。」
魏公公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卻不敢發作,笑容僵硬的說道,「當然不介意,不過請王爺和王妃盡量快點,皇上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估計還要再等半個時辰,也不知道皇上現在會不會氣瘋了。
「本王心里有數,魏公公也等了很久吧,要不要一起吃點?」
南宮墨渾然不覺他僵硬難看的臉色,禮貌的問了一聲。
「不用了。」魏公公搖了搖頭,只希望這位王爺能夠快點,不然皇上動怒起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磨蹭了好一會兒,填飽了肚子之後終于坐著馬車朝著皇宮趕去,一路上魏公公連眼楮都不敢亂看,害怕臉上流露出不該有的神情壞了皇上的計劃。
馬車里,南宮墨眼神陰鷙,渾身籠罩著陰森嗜血的殺意,他已經讓死士和殺手做了充足的準備,如果南宮雨澤和南宮衍敢亂來,他一定讓他們悔不當初。
「晴兒,害怕嗎?」
鐘晴緊繃的臉上流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害怕,卻緊張,她害怕如果哥哥怨恨她,怪她,不肯認她,她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
畢竟哥哥從出生的時候就沒有得到娘親和爹爹的關懷過,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恨他們。
「不用擔心,順其自然會比較好。」南宮墨握著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掌心里冷汗淋灕。
「不管了,到時候再說吧,實在沒有辦法解決了再說。」鐘晴閉上眼楮靠在車壁上,想到南宮衍忽然拿她哥哥當誘餌的用意,全身的神經都警惕起來,「墨,你一定要小心,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了。南宮衍肯拿出我哥哥那麼大的誘餌,肯定是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我雖然想要救回哥哥,但是你在我心里更加重要。」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南宮衍再厲害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南宮墨對著她流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他當然要好好的,還沒有手刃仇人,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倒下了。
鐘晴依然不放心,緊繃著神經,不動聲色的低頭擺弄著毒藥和暗器,如果南宮衍敢對她的男人動手,她一定會不客氣,直接將他弄成人彘!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紫宸殿里,南宮衍已經在那里等了很長的時間,整個人氣得七竅生煙,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北國皇上,我和晴兒來了。」
看到南宮衍鐵青的臉色,南宮墨心情更加好,「不是說鐘晴的哥哥在你手上嗎,讓他出來吧。」
「你好大的排場,竟然讓朕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南宮墨你好樣的,你就不怕朕震怒之下直接將她的哥哥殺了,讓鐘晴怨恨你一生?」
他真的氣得快要發瘋了,這個兒子簡直是人渣,怎麼能將他氣成這個樣子。得意囂張什麼,一會他就死了,並且是以慘烈的下場死去,看他還怎麼將北國弄得烏煙瘴氣,天翻地覆的。
「父皇,我來不是要跟你吵架說廢話的,把鐘晴哥哥弄出來吧,你想要什麼條件,提出來。我可不相信你會那麼好心把人給我們。」
南宮墨一面說一面盯著南宮衍,不肯放過他一絲神情,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心里打的什麼主意,想要害死他和晴兒,門都沒有。
「很簡單,滾出北國滾回雲國去,永遠不要踏足這里,不要插手北國的一切事情,你也不再是朕的兒子。如果你不答應,鐘晴的哥哥將會被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朕就是要你們永世不得幸福。」
南宮衍眼楮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開口條件就是那麼苛刻。南宮墨那麼聰明,他如果不表現出他有所圖,豈不是很假,騙不過這個心思深沉狡詐的兒子嗎?他不單是讓南宮墨滾出北國,還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先讓我們見見人再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
南宮墨不動聲色的說道,他可不認為在北國折損那麼多妃嬪和世族大臣之後,南宮衍還能容得下他活著,哪怕他演得再逼真自己也不會相信半分。
「跟朕走。」
南宮衍低垂的眼眸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在心里默默的說道,南宮墨,今天皇宮就是埋葬你的墳墓,是你非要往死路上撞,怨不得別人!
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在猛虎死士的簇擁下直直的來到了冷宮里,推開冷宮破敗不堪的門,走進布滿灰塵的房間里。
南宮墨一直握緊鐘晴的手,數不清的殺手和死士在他們身邊,渾身的警惕豎立起來,若是有風吹草動,一定拼個魚死網破。
「我哥哥在哪里?」
鐘晴眯了眯眼楮瞪著空蕩蕩的宮殿,眼神陡的變得凌厲了起來。沉聲問道。
「除了南宮墨和鐘晴,不許任何人跟來,你們的死士,朕的死士都一樣。」南宮衍斜睨著下顎,挑釁的說道。
「你在弄什麼花招?」南宮墨銳利的眸光瞪著他,幾乎要將他看穿。
「密室狹窄,容不下這些人,也為了防止你暗害朕,如果不來,那就算了。」南宮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父皇,為了引我們來你真是煞費苦心啊。」
「怎麼,你不敢嗎?朕還以為你無所不能,世上沒有什麼能夠令你害怕呢,原來也只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你也不是那麼的愛鐘晴這個女人嘛。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會畏手畏腳。」南宮衍估計刺激他,今天他鐵了心要將南宮墨和鐘晴弄死在密室里。
「雖然知道你是在用激將法,本王依然上鉤了,去就去。」南宮墨邪魅的眼眸流轉,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盤算,轉頭對著死士和殺手說道,「你們派一半的人出去,南楓。」
南楓敏銳的看到南宮墨右手打了一個細微到幾乎察覺不到的手勢,會意的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剩下的人看好了,若是北國的死士有任何異動,殺無赦!王妃給你們的毒藥毒粉,本王給你們的火槍都可以用得到,只要弄死對方就好了。」
嗜血陰森的話落下,南宮墨如願看到南宮衍鐵青的臉色,笑得如沐春風,「好了,父皇在前面帶路,我們進去吧,本王的大舅子還在你的手上呢。」
南宮衍憋了一肚子火氣,只得硬生生的忍住了。
沿著狹窄逼仄的階梯往下走,越走就越是陰森恐怖,涼氣森森襲來,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終于走到了階梯的盡頭,出現在面前的是一扇大門,南宮衍脊背處都被冷汗濕透了,依然竭力控制住緊張,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鎮定,不要露出馬腳來。
他慢慢推開門,原本昏暗潮濕的密室里點燃了好幾根嬰兒手臂般粗的蠟燭,將室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一個臉色蒼白,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子沉靜的坐在石桌旁邊,死氣沉沉的,猶如傀儡一般,他的旁邊站著南宮雨澤和四五個武功高強的死士,手里握著鋒利的刀劍,殺氣騰騰的瞪著南宮墨和鐘晴。
「雨澤,將人帶過來。」
南宮衍沉聲命令道,心里充滿了期待,興奮的因子在血液里沸騰的燃燒起來,殺了南宮墨,這一切都會結束了,北國會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不會再有復仇和殺戮,他依然是北國尊貴的皇上,沒有半點變化。
「是。」
南宮雨澤低眉順目的走過來,在南宮衍的命令下,將男人臉上的面具揭下來,露出了全部的臉,鐘晴看到那張臉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溫熱的淚水涌上來,再也控制不住滴答滴答落下來。單是看到這張臉,她就知道是她的哥哥。
因為哥哥像極了上官燁然,氣質神韻完全一模一樣。
「哥。」她顫抖著,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情不自禁的朝著前面走了一步。
南宮衍輕笑著攔在了她的面前,輕笑著說道,「怎麼樣,南宮墨答不答應,徹底滾出北國,朕將鐘晴的哥哥還給你們。」
南宮墨抿著唇握住鐘晴的手,不讓她再上前,「晴兒,即使很像也不能完全保證他就是你哥哥。你忘了在南淵的時候柳飄雪服下了一種毒藥,讓她的容顏和你一模一樣,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弄出來的障眼法。」
「果然夠謹慎小心,墨兒,只可惜你投錯了胎,不然北國皇上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既然你懷疑,那就仔細檢查,看朕有沒有動手腳。」
南宮衍將哥哥推了出去,靠近南宮墨和鐘晴面前。
「你在這里站著,讓我先來。」南宮墨依然不放心,走上前去,抓住哥哥的手腕,然後模著他的臉,翻看他的眼皮。
就在這時,哥哥猛的發狂,手指猛的從亂糟糟的頭發里掏出淬了毒的暗器,惡狠狠的朝著南宮墨的心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