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叫左沁,兼職開店,正職方靳田。
別問我身邊這個穿著圍腰抱著女乃娃,臉蛋比女乃娃還女敕,哭得比女乃娃還厲害的人到底從哪里來,事實上,我並不渴望知道這人從哪里來,她最好是打哪里來就滾到哪里去,風兒應當盡快的把她吹走,雨水應該盡量的把她澆灌到地底下,畢竟這地球,已經無法很好的容納她。
這一天,剛好是我和她結婚的第二年的第一百零六天。
看著這人臉上永遠豐富又喜意十足的表情,我常常會忘記生命里為何就多出這樣的一個人,我竟然輕而易舉把自己的下半輩子就交給了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時常讓人忘記她是人的女人,這樣一個……仔細想來竟然會覺得和她在一起也挺幸福的女人。這樣的一個女人,我剛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和她在一起。
事實上,我連結婚都沒有考慮過。
不管是和她,和他,和所有的他他他,我並不曾考慮會用婚姻束縛後半個人生。
但是很奇怪,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心內竟然就能感覺到她是特別的,雖然想不清楚這個特別到底特別在哪里,但是你就是知道這個人很特別,這種感覺很奇妙對不對?後來我仔細想了想,或許是因為初相識的那天她第一次穿了大紅色的t恤衫,能將大紅色這種艷麗顏色穿得這麼好看的,這樣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見,這樣一個全身都散著活力的人,我在十米開外的地方遠遠的就看到了她,即使她那天配著最大頭最不秀氣的旅游鞋,即使她的手上有著大漢才能提得起的編織袋,她走兩下就抖一下她的那個大袋子,笑兩下又念上兩句,似乎周遭人的視線全全和她沒關系,她像從外太空走來,用所有的熱情去感化整個地球表面,不知不覺間就能吸引一大批心內早就凍僵掉了的人。
說實話,我很羨慕她。
我感覺她身上有股風的味道,那股風帶著她自由奔跑,才不管跌倒不跌倒。
雖然那個時候的她……倒寧願自己跌倒跌倒?我看見她怒氣沖沖的扇著那些雞仔的頭,那些雞委屈的扯著脖子叫,她像是氣惱自己不听話的下屬,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扇那些作惡的雞幾個巴掌,當然前提是如果那些雞有臉的話。看到她狼狽又好笑的樣子,我幾乎是無意識的就走向了她,所有的動作太過自然,我對著她露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連遞紙巾的動作都比平時快上許多,在她詫異抬頭的一瞬間,我終于更仔細的看清楚了她的臉,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那麼一些人,更適合近距離觀看。
這是一張秀氣,明媚,讓人感覺舒服的臉。
讓人感覺舒服?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看著她的臉確實能夠讓我感覺心情更愉悅,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賞心悅目?雖然後來這張臉時常讓我有掐死她的沖動……
和她認識的日子太普通,如果不是在菜市場再次見到那張臉的話,很能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忘記這個人了,我現在依然能夠清楚的記得當時看見那人胡侃亂談時臉上那種理直氣壯的神情,這是多麼具有藝術天分的一個女孩兒啊,她的表演細胞真是與生俱來,她的即興演講真是精彩絕倫,她的臉不紅心不跳確實是好多說謊者應該反復請教的高級課程,我看見她用抹了紅藥水兒的雞換回了一張一張明顯超值的錢,她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那麼無害,殊不知卻是個全民公害。
但是這樣不是我跑去拆穿她的理由啊?我為什麼要拆穿她呢,這樣的事情我不是見多了嗎?何況她還是一個很討喜的女孩兒,我居然喜歡看著她拉下臉對她故意為難?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我那個時候的想法,我只知道自從這件事後我就被她放到了仇恨榜的第一位,這才有了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找茬兒,我從來沒有以小人之心衡量過她,這些……這些這是她親口說的。
當然,她已經為她的「坦白」付出了睡客廳一星期的代價。
我對她的猜想過于觀,竟然沒想過她是那麼心胸狹窄的一個女孩兒——沒錯,胸大心小,以小人之心敲女人之月復說的就是她。後來一次又一次被為難的那個人,是我……偏偏她還很意在這樣的幼稚游戲里經常扮演主角兒,常常幻想自己是拯救正義重建世界和平的天使,要代表上帝懲罰我這個所謂的狐狸精,狐,狸,精?呵呵,我听到她從睡夢中不斷呢喃的「狐狸精親親」,心想也是時候給她個機會「離家出走」了。
沒錯,方靳田離家出走過,雖然出走的日子不到一天,到好歹也算人家努力過,嘗試過不是?還記得那天本是個很好的下午天,我不過和好久不見的表哥淺淺抱了一下,她就趁我不注意把表哥的方形臉弄成了盤子臉,揍的。表哥早就知道我嫁給了他的夢中女神,沒想到今天一來還被自己的女神揍……在我尷尬的道歉下,表哥終于還是憂傷的走了。
我很嚴肅的罵了方靳田,根據我以往的經驗,這一次她也應該會乖乖听話,沒想到那個時候的她只是悶著聲不說話,頭低低的,也不知道在想啥,我沒和她呆多久就去了店里,晚上十二點多才忙好回來,沒想到回來時她放床頭的大紅色枕頭已經不見,我打開床頭燈看著床頭上那歪歪斜斜還掛著淚痕的紙條,那上面寫著「狐狸精再見,狐狸精再也不見!」,沒錯,這一定是方靳田親筆,一般的人寫的字沒她丑,這人還真是……那時的我是真的又好氣又好笑,好吧,這人還離家出走了。
我一點也不擔心。
沒了她的那晚我睡得也挺不錯,心內一直有奇怪又安心的感覺在流淌,很奇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你永遠也不用擔心她身處哪里,因為你始終知道,這個人不管走到哪里,她終究會回來。
方靳田就是我的這種感覺,就是我所有奇怪感覺涌于一身的那個人。
她回來的時間比我預估的要短得多,我打算等三天以後再給她打電話,但她回來的時候時間才剛剛過去了三天的零頭。
方靳田是被方花帶回來的。
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我听見方花不斷的打著哈哈,試圖把方靳田「離家出走」這件事變成外星人非要擄走世界上最美麗的人這種意外,我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倆,在方花喋喋不休的念叨中,我只听到方靳田說了一句︰要不是娘非要拉著我往這里敢,我才不想回來呢,哼!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抱著她那大紅色的枕頭,她身後的方花一听她這話馬上瞪大了眼楮,一臉疑惑的看著身前的人︰「話不能這樣亂講啊閨女,不是你死活不讓娘喂雞,死活讓娘先陪你回來的嗎?我明明記得你說好想沁沁,好想回來見她和她親親的啊?」
「………………」
方靳田狠狠地瞪了她娘一樣,一不小心就紅了臉。
送走了方花,我和她都坐在沙上沒有說話,電視上的正在播著無數個暑假都有播放的連續劇,我看著電視里那個古靈精怪的神奇女子,突然現她和身邊一直坐著的人有些相像,正想著,那個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人突然湊了過來,像是終于受不了一樣憐巴巴的往我身上靠︰「狐狸精你別看了行不行,看看我,我好想你……」
噢,打人還離家出走的人回來了?
對,她回來了。
我時常忘記怎麼會答應和她相愛,那麼顛覆我生命所有認知的人,那麼不知死活還非要拉人墊背的人,我怎麼會在自己常常想弄死她的時候答應和她在一起?那些她不依不饒的日子里,我是真的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她,最毒辣的行為戳破她,甚至我想我以花整個晚上的時間舉出一千百條她的缺點來,卻說不出她一個完整的優點。
是對于厭惡不喜歡的人,誰會有耐心去數她的千百條缺點呢?
原來所有好的不好的詞匯,只要是相關的,我竟然都願意。
我想我是喜歡她的。
像蒼鷹渴望天空,像枝葉渴望大地,像越過遠隔十萬八千里的心路,我渴望你。
嗨這位方姓寶貝,我當然知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樣?我是不是很乖?今晚會有點忙,弄好事情以後估計都11點多了,實在不想碼字呀……還要生兩個?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努力吧……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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