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那個出口被封了,現在肯定有新的出口。或許,現在出口的機關比上次的機關還要難對付吧!以她的武功,如果觸踫上,只有死路一條。
不知不覺間,她居然走到了通往石牢的暗道處,看著里面暗黑的一片,隨即想起了里面關著的那位老人。不知道那位老人還在里面沒有,他現在怎麼樣了?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進入暗道時,順手拿了一個火把,徑直往里面走了去。
「嘩啦」厚厚的鐵門後,有鐵鏈響動了一下。看來,那位老人還在里面。
「唉,老人家,你還好嗎?」她拿著火把,踮著腳尖從鐵門上的那個洞口望進去。
那位早已看不出人形的老人靠在暗黑的角落里,他也听見了馨兒的聲音。一雙灰暗的眸子似乎閃爍了一下,繼而急切地向這邊沖了過來。只是他的身上鎖著粗重的鐵鏈,根本無法靠近鐵門。
「哦嗚」他張嘴叫喚一聲,恍若想要說什麼,可是根本說不出來。
「老人家,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離開這里嗎?季逍遙為什麼把你鎖在這里?」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季逍遙居然如此狠心地鎖著他。想必這位老人定然是武功高強,季逍遙怕他跑了吧!
「哦嗚,哦嗚」老人卻再次怪異的叫喚兩聲,隨即退到牆角邊,再次扒開了草堆下面的那個石洞。這一次,這個石洞已經有拳頭那麼大,透進來的光線也強烈了許多。
老人也沒有了上一次的急切和慌亂,他把一些泥沙鋪平在地面上,然後用手指一筆一畫地寫著︰「鑰——匙——」他寫完一兩個字,又把泥沙鋪平再寫「桑——塔——伏——猶——」
只是,老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馨兒卻注意到了他寫字的那只手。或許是因為這一次那束光線更強烈的緣故。她清晰地看見他虎口上的那道疤痕。雖然那只手滿是塵垢和髒污,可是那道疤痕的形狀卻是一模一樣。
那是她小的時候,不小心弄翻了炭爐。炭爐里面的火鉗子一個反彈便向她彈了過來,是隱娘一把抓住了那燒得發紅的火鉗。並且及時抱開了她!
當時太小,她沒有去想隱娘怎麼會有那麼快的動作,不過她是安全了。自那以後,隱娘右手虎口到她的掌心,便留下了一道難看的疤痕。可是,隱娘卻當著什麼事都沒有一般。
「隱娘」鼻子一酸,不自禁地輕喚出這兩個字來。
如今,她已經說不出對隱娘是什麼樣的感覺!或許她該恨她,是她欺騙了她的信任,是她將她推下懸崖。是她陷害王府。可是此刻,她心理回想的還是她的好!
老人寫著字的手突然頓住,繼而一個勁兒地搖頭。她搖頭,她否認她是隱娘,甚至不敢再抬頭看馨兒。
「隱娘!」她再次輕喚一聲。淚水忍不住滑落「季逍遙為什麼要關你?你不是一直為他辦事嗎?他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
隱娘再次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除了一個勁兒的搖頭,再沒有其他的反應。她是覺得,根本就沒臉正視馨兒,更沒臉再與她相認!
後面甬道的燈火突然亮了起來,現在是午膳時間。估計是送飯的人來了。馨兒急忙退出這間石牢,找了一個暗黑的角落躲了起來。她想起隱娘剛剛寫的那幾個字︰鑰匙,桑塔伏猶!
難道,隱娘的意思是開這鐵門的鑰匙在桑塔伏猶那里?
這里是逍遙宮,宮主是季逍遙。然而囚禁隱娘牢門的鑰匙卻在桑塔伏猶那里!也就是說,真正想要囚禁隱娘的人是桑塔伏猶!可是。桑塔伏猶和季逍遙到底是什麼關系?
桑塔伏猶只是遙遠西方的一個小國的王子,季逍遙為什麼要听他的?
很快,一名提著食盒的紅衣女子便走了過來。在她路過自己身邊時,抬手灑了一點迷香,那女子隨即暈了過去。她從懷里掏出一包易容粉。薄薄地涂抹在女子的臉上。片刻之後,將已經成形的面具取下,然後貼在了自己臉上,她便易容成了那女子的模樣。
套上女子的紅衣,再把女子藏在自己剛剛躲藏的暗黑角落里。不想讓她很快醒來,干脆倒了幾滴迷香在她的嘴里。這樣,至少昏迷兩三天的時間!
「隱娘,你先用飯。我找機會把鑰匙拿來,一定帶你出去!」她把食盒里的飯從鐵門下那個送飯的洞口放了進去,看了一眼還靠在角落里的隱娘,然後起身離開。
「紫焰,你怎麼這麼久?」她剛剛提著食盒出去,就有一紅衣女子催促道「宮主又發火了,送去的飯菜灑了一地,你還不去收拾?」
季逍遙正在發火,灑了飯菜讓這個叫做紫焰的女子去收拾。可是,她現在想要去的是伏猶的房間,不是季逍遙!
故意啞著嗓子道︰「你怎麼不去?」
「唉,紫焰!這送飯跑腿的活本就是你的事,你今天是怎麼了?」那女子一臉不悅,隨即又道「我說你今天有些不一樣,聲音也不對!」
「我嗓子不舒服!而且,你不是說了,宮主發火我怕宮主萬一」
那女子听她如此說,反而輕笑︰「宮主發火,還不都是因為夫人!你進去只管收拾,什麼話都不用說!」
「哦,知道了!」原來不需要說話的,她還怕一張口就露餡了。
季逍遙的房間,滿地狼藉。摔碎的碗碟,灑落的飯菜,一片髒污。白芷靠坐在一張靠椅上,眸光呆呆地,任由季逍遙給她清理著嘴角上的油漬飯粒。
馨兒走進去,看見這樣的一幕,心中一陣抽痛。季逍遙看似對白芷細致入微地照顧著,可是白芷完全失去了自我。她甚至懷疑,此刻的白芷還有沒有思想,有沒有意識。
然而,當她偷偷抬眸打量白芷時,她卻明顯感覺白芷那迷茫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她並非完全沒有意識!
也是,如果完全沒有意識,在季逍遙卡住她脖子的時候,白芷就不會發出低吟的聲音。如果完全沒有意識,白芷也不會流淚吧!
對了,她現在不是專門送飯嗎?季逍遙時刻守在白芷的身邊,她沒辦法給白芷解毒,她可以把解藥放在飯里啊!
呵呵!這樣想著,不僅加快了打掃的速度。打掃干淨後,轉身就欲離開。然而,身後卻傳來季逍遙厲喝的聲音︰「紫焰,你今天是怎麼了?屋子也不會收拾了嗎?」
馨兒抬眸望著已經收拾干淨的屋子,還真不知道他在抱怨什麼?
季逍遙見她站在原地沒有反映,起身便向她走了過來。一雙妖魅迷人的桃hu 眼一點點微睨,上下打量她。
他這樣瞅著她瞧,不會發現什麼問題吧!季逍遙可是易容高手,他看人肯定不只是看人的臉。不行,她鑰匙還沒有拿到,連伏猶的房間都還沒有進去,不可以這麼快就露餡。
「宮主」低啞著嗓子,抬手撫上自己的腦袋,身體一晃靠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宮主,紫焰頭昏腦脹,也沒有注意收拾干淨沒有,還請宮主」
「啪——」的一聲,靠坐在椅上的白芷居然摔在了地上。季逍遙一個閃身,慌忙上前抱起地上的白芷,甚是擔心道︰「芷兒,沒有摔著吧!都是遙哥哥不好,怎麼可以讓你獨自坐在這里!」
「宮主!」馨兒瞅準時機,低聲道。
季逍遙哪里顧得上她,一擺手︰「算了,你先退下!」
馨兒急忙退出房間,一顆繃緊的心終于放松。她把收拾的髒東西找了一個地方扔掉,轉身便向伏猶的房間走去。
這里的房間都是根據天然石洞改建而成,根本就沒有房門。伏猶沒有在房間里,她便裝著整理屋子直接走了進去。她手中拿著一條巾帕,狀似在清理灰塵,實際上將整個房間翻了一個遍。只是,她卻沒有找到一把鑰匙!
隱娘寫那幾個字的意思很明確,鑰匙就在伏猶這里。難道這房間里還有什麼機關不成?也或許,伏猶並沒有把鑰匙放在這里!
「誰讓你進來的?」正思索間,伏猶陰厲的低喝聲突然響起。
誰讓她進來的?也就是說,他的房間沒有經過他的允許,是不許任何人進來!她現在該如何回答?
緩緩轉身,抬手晃了一下手中滿是灰塵的巾帕,啞著嗓子道︰「殿下,紫焰是看這里需要打掃,所以」她的話沒有說完,卻正好看見他腰間的一竄鑰匙。
這逍遙宮沒有門,自然也不需要鎖。沒有鎖,也就沒有鑰匙。那麼他身上的鑰匙,定然是隱娘所指的鑰匙了。而且這鑰匙他一直戴在身上,說明非常重要!
呵!一定是它了!
「殿下,你看你房間很久沒有打掃了,紫焰很快就會打掃干淨的!」說話的同時,故意抓起桌上的茶壺仔細的擦著。
「好大的膽子,本王子的話你沒有听見嗎?馬上滾出去!」伏猶見她居然不走,抬步便沖了過來。
然而,她就等著他沖過來,在他剛靠近她的時候,故意慌張地一個轉身,手中的茶壺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