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帝與宣華顛鸞倒鳳,任情取樂。d——m真是**一刻值千金,不知不覺就听見外面雄雞報曉,煬還沒有來得及睡覺,抬頭一看,外面已經發白。因為昨天才剛登極,父王也剛剛去世,一點也不能拖延,沒辦法只好掙扎著起來去上早朝。宣華說道︰「妾蒙陛下眷愛,心甘情願受枕席之辱,恨不得天天都跟你在一起!但是畢竟名分相關,陛下還是不要來的那麼勤,免得外官知道,又要說長道短。」煬帝笑笑說道︰「夫人之言有理。」說完就去了朝堂。退了朝以後,也不等到天黑,在中宮和蕭後纏綿了一會以後,找個借口躲到後宮和宣華幽會去了。從此以後每天和宣華飲酒作樂,談笑風生,哪里管什麼避嫌不避嫌!一連在宣華宮中住了半個多月。前幾天還知道上朝,後來漸漸到大中午了才起床。宣華再三勸勉,煬帝哪里肯听。
正宮蕭後在楊廣還是太子的時候,天天和他一同吃,一同睡,朝夕不離,非常恩愛。自從入宮當了皇後,煬帝晚上一次也沒有陪她睡過。剛開始蕭後以為煬帝新喪在身,想要一個人睡,所以不好意思管他。後來派人打听,听說夜夜在宣華宮里,不由得心中大怒,說道︰「剛做皇帝就如此不成體統!現在如果不管,後來肯定會更不像話!」恰好這天煬帝退了朝來到中宮。蕭後便拉住他喊道︰「陛下好個皇帝!才做了幾天,就背棄正妻,強yin父皇的妃子!如果做了五年十年,天下婦人還不都被你狂yin了?」煬帝說道︰「只是偶然覺得好玩,御妻何必動怒!」蕭後說道︰「偶然不偶然,妾也不管。趕緊趁早把她罰入冷宮,不允許以後再見面了,如果還戀戀不舍,妾傳一道懿旨,將這些丑行告訴百官,叫你做不成人!」煬帝急忙說道︰「御妻不要這麼性急,容朕慢慢處理。」蕭後說道︰「怎麼處理!陛下如果還舍不得她,妾便叫宮人去凌辱她一場,看她羞不羞!」煬帝本來就害怕蕭後,現在看她真生氣了,心里更加慌忙,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說道︰「既然御妻不高興,讓朕去跟她講明,叫她尋個自便,朕就回宮向御妻請罪。」蕭後說道︰「講不講也憑陛下,來不來也憑陛下,妾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煬帝離了蕭後,直接來見宣華,宣華見煬帝沒精打采的樣子,就問道︰「往常陛下來這里都是歡天喜地;今日為何面帶憂容,悶悶不樂?」煬帝說道︰「朕因為沒有听夫人之話,到這里來的太勤了,被中宮蕭後發現了蹤跡,剛才和朕大鬧一場,所以有點不痛快。」宣華問道︰「皇後和陛下爭吵,要怎樣處理我啊?」煬帝說道︰「蕭後說得也太可笑了,叫朕將夫人罰入冷宮,才肯罷休。」宣華說道︰「這事好辦,陛下何必生氣!妾乃是殘花敗柳,昔日待罪先皇,現在又點污聖體,自知死有余辜。皇後沒有殺我已經是十分萬幸了,將妾罰入冷宮,妾已經知足了!只是冷宮畢竟還在宮中,恐怕陛下一時想念,未免又惹起禍端。希望陛下在皇城外另外給妾找一所空閑宮院,妾一定感恩不盡。」煬帝慌忙說道︰「罰入冷宮是皇後之意思,朕心里不忍心這樣做,夫人為什麼要出宮呢?」宣華說道︰「妾心里自願如此,請陛下忘了我吧!」煬帝哪里舍得,走近前將宣華一把抱在懷里說道︰「夫人的心腸為什麼這麼硬呢?就一點也不想朕嗎?」宣華含淚說道︰「不是妾心硬,若只管貪戀,不但壞了陛下的名聲,明日皇後一怒,妾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早點出宮才是萬全之策!」煬帝見宣華說得都是真心話,又擔心蕭後不同意,猶豫了半天,沒辦法只得依了宣華,把掌朝太監叫過來問道︰「外邊的宮院,哪一所幽閑潔淨?」太監說道︰「仙都宮最潔淨。」煬帝立即傳旨,一面打掃仙都宮,一面把宣華宮中所有的衣服首飾都搬過去。各項支用,都讓司監照舊供給。又吩咐擺酒宴給娘娘送行。煬帝自從進入皇宮以來,夜夜都和宣華同宿,二人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馬上就要分離,真是難舍難分!講了又講,說了又說,偎偎倚倚,不忍放手。還是宣華再三告辭,煬帝才讓她走。又賜了許多金銀珠翠,宣華謝了恩,拜別出宮而去。正是︰
死別已吞聲,生離常惻惻。
最苦婦人身,事人以顏色。
煬帝見宣華走了,如醉如痴,只得悶悶不樂地回到正宮。蕭後已經得到消息,連忙接住說道︰「都是賤妾不好,讓陛下忍痛割愛,自知有罪,願陛下寬恕!」煬帝就是心里有一萬個不高興,也不敢發作,只得勉強說道︰「寡人一時昏了頭,多虧御妻提醒。」二人說了一會,吃了晚飯,然後一同睡了。煬帝和宣華正打得火熱,心里怎麼能不想呢?剛開始幾天只是心里不痛快,不肯說出來。後來心中按捺不定,不是長吁,就是短嘆,或者自語自言。再後來茶里也是宣華,飯里也是宣華,夢中也是宣華,一開口就是宣華。蕭後如果勸他幾句,他就變了臉色,在宮中百般吵鬧,拿宮人太監們解氣︰輕的是一掌,重的是一推,惱怒的時候不知殺了多少!一日牡丹盛開,蕭後辦酒宴請煬帝一同欣賞。飲了幾杯酒以後,煬帝又想起宣華,忽然大聲說道︰「人生于天地之間,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又正當少壯之時,如果身邊沒有佳麗美人陪伴,這些富貴不過都是虛名,要他何用?比如眼前,牡丹雖然盛開,不是不可愛,但是畢竟是無情草木,不言不語,看了讓人生氣!不如一個可意佳人,有情有色,才是真正的受用!」蕭後說道︰「後宮姬妾無數,難道沒有佳麗美人嗎?不過是走了一個宣華,就連富貴都嫌起來了!」煬帝長嘆了一聲說道︰「古語說︰‘佳人難得’,朕現在才有所體會。」煬帝又低著頭飲了幾杯,竟然起來一個人回宮睡覺去了。
蕭後見煬帝情牽意絆,只是想著宣華,知道也管不住他。第二天一早起來,對煬帝道說︰「妾也只是要加深咱們夫婦之情,所以勸陛下讓宣華離開,現在陛下因為思念宣華,把妾當成了妒婦,反而越來越生疏了。不如傳旨將宣華再招進宮里,他把你伺候舒服了,妾也能分得陛下的歡顏,豈不兩便?」煬帝大喜,說道︰「如果是這樣,御妻真是太賢惠了!恐怕是開玩笑吧?」蕭後說道︰「妾怎麼敢和陛下開玩笑呢!」煬帝大喜,一刻也等不了了,立即派一個太監,讓他騎著快馬去通知宣華進宮。那太監領了聖旨,急忙來到仙都宮。
宣華自從出宮以後,也沒有太多的想法,整日里不描不畫,就像個沒丈夫的仙姑,倒也清閑自在。這一天,忽然看見太監奉旨來宣,她就對那個太監說道︰「既然皇爺把我放出來了,就像流過去的水,落下枝頭的花,哪有再還原的道理!請你幫我辭謝了吧。」太監說道︰「皇爺在宮中立等著娘娘,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奴婢怎麼敢空著手回旨?」宣華想了一會,說道︰「有辦法了。」就拿出一副手帕,很快在上面題了一首詞,整整齊齊疊好以後,遞給那個太監,說道︰「你把這個交給皇爺吧。」中官不敢再勉強,只得拿著手帕,回去交給煬帝。煬帝連忙拆開來看,卻是《長相思》詞一道,說道︰紅已稀,綠已稀,多謝春風著地吹,殘花難上枝。得寵疑,失寵疑,想象為歡能幾時?怕添新別離。
煬帝看了以後,哈哈大笑,說道︰「她恐怕朕還拋棄她,既然和蕭後講明了,怎麼能忍心再分離呢?」說完,煬帝拿出紙筆,依著來韻,和詞一首,說道︰
雨不稀,露不稀,願化春風日夕吹,種成千歲枝。恩何疑,愛何疑,一日為歡十二時,誰能生別離?
煬帝寫完,也疊得整整齊齊,又讓那個太監送給宣華。宣華見了詞意,明白煬帝的情意濃濃,知道也拒絕不了。只得重施粉澤,再畫蛾眉。依舊打扮得嬌嬌媚媚,駕著一乘七香車兒又來到宮里。煬帝看見,喜歡得骨爽魂酥。這回就像︰
塞外贖回青冢恨,帳中重起李夫人。蕭郎陌路還相遇,劉阮天台再得親。
煬帝與宣華見面以後,兩個人又悲又喜,拉著手再三慰問。宣華說道︰「自從妾出宮以後,以為今生再沒有相見的時候,想不到又破鏡重圓。」煬帝說道︰「這都是蕭後的意思,不能不告訴你。」于是宣華和煬帝來到中宮拜謝蕭後。蕭後見了,心里雖然不高興,但她知道煬帝的性情,只得勉強做個好人,變得歡天喜地,吩咐擺酒宴賀喜。宣華說道︰「賤妾分了皇後的寵愛,皇後不怪罪,已經感恩不盡了,怎麼敢勞皇後賀喜呢?」蕭後說道︰「聖上心里不痛快,還得夫人安慰,我也落得清閑,豈不可賀!」煬帝笑說道︰「皇後很賢惠,是一片真心,夫人倒不必謙遜。」
一會兒酒宴擺好了。因為有宣華在座,煬帝和蕭後有說有笑,十分快暢,大杯小杯,只吃得酩酩酊酊。連宣華也灌個半醉才住手。蕭後一發做個好人,叫眾宮人將煬帝與宣華送到後宮,然後才回宮休息。
煬帝與宣華一同來到後宮,乘著酒興,相偎相倚,訴一會當時的遇合,講一會別後的相思;談半晌眼前的樂事,又發幾個後日的盟誓。小別勝新婚,二人這一夜的歡娛,比前更加十倍。正是︰
乍見還疑夢里身,一回相見一回親。
可憐泉下孤眠客,不見金魚殉葬人。
煬帝與宣華朝歡暮樂,畢竟不知後來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