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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蘇淺淺的話,不少人都將手伸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蘇敬也舉起手,依然干淨。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一時間,大大小小好多雙手都平舉,這場面尤其壯觀。
「你們怎麼都輕信這個妖女的胡說?」蘇夫人大聲質問,「我們跟她在一起接觸了這幾次,吃的虧可不小呀!」
蘇敬冷冷地反問︰「如果不是你們做了虧心事,會有破綻可循嗎?」
「你什麼意思?」蘇夫人瞪著蘇敬,「你現在是在幫著外人,對付我們嗎?」
「蘇家管事的現在雖然不是我,但我還是你們的大哥!」蘇敬擲地有聲,「你跟我這樣大聲說話,就是不敬!」
見蘇夫人無話可說,蘇敬繼續道︰「更何況,蘇淺淺已經不是我們蘇家的人了,你們誰要是敢貿然打她,就是犯法!」
蘇淺淺挺訝異的,沒想到蘇敬的話里竟有幾分幫她的語氣。
「現在,大家都把手伸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吧!」蘇敬得意地看著蘇夫人,「就算是多此一舉,至少,也不會有人要害怕到心虛吧?」
蘇老爺沒有發話,他在心里快速想對策。
經過與蘇淺淺的幾次較量,他再也不會掉以輕心,認為她好對付。
如今,蘇家祖墳被刨,蘇老爺看見蘇淺淺那一副淡然無畏的模樣,心知她一定能找出凶手,而且,那個凶手,就是住在他蘇家大宅里的某個人!
可會是誰呢?
蘇老爺眼楮一眯,平常在蘇家最厲害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結發妻子,另一個就是蘇偉祺。
而這兩個人,今天都有點兒反常。
蘇夫人是過于激動,蘇偉祺又過于冷靜了。
蘇老爺眉頭一擰,他想不出是什麼理由,竟然會讓人去刨蘇家祖墳,就算是想要陷害蘇淺淺,也不至于用這麼極端的辦法呀!
想著,蘇老爺的額上冒出一層細細的汗。
「我不要听蘇淺淺在這兒亂說!」蘇夫人反應更大了,尤其是蘇老爺懷疑的眼神讓她心虛,「現在有憑有據的,你們不快點懲罰蘇淺淺這個凶手,竟然還放任她在這兒撒野,老祖宗們在地下悲憤難平啊!」
「不過就是看看你的雙手而已,至于這麼緊張嗎?」蘇敬輕聲問。
蘇夫人向後退了一步,雙手不由往背後縮了縮。
蘇老爺見情況不對,他上前一大步,對蘇敬說︰「我敬重你是我的大哥,但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在這兒大放厥詞。」
「現在我懷疑,是你串通蘇淺淺,刨掉祖墳,在這兒新風作浪!」蘇老爺說。
「看樣子你可真是急壞了,什麼話都敢說。」蘇敬冷冷一聲,「今天在場的,有誰一听見要檢查雙手就慌亂的,再明顯不過了。」
蘇淺淺只是冷眼看著蘇敬與蘇老爺敵對,他們兩人向來水火不相容,如今,蘇敬逮著一件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蘇老爺。
「我現在懷疑白玉戒指就在蘇夫人手上!」蘇敬喊道,「不然,就讓她把手伸出來讓我們大家伙兒仔細檢查一遍!」
蘇茂平也看向蘇夫人,以他對她的了解,其實,她倒做得出挖祖墳這種事。
「我憑什麼讓你檢查?」蘇夫人大聲喊。
「你不敢?」蘇敬用激將法。
蘇夫人睥睨蘇敬,「我是不願意照著蘇淺淺的話做。」
氣氛就僵持在這兒,蘇夫人不願伸手,蘇敬又步步緊逼,兩人誰也較量不過誰。
這時,蘇淺淺喊出聲︰「蘇公子,大家正在討論祖墳被刨的事情,你要去哪兒呢?」
眾人都看向蘇偉祺,原本站在人群中前方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邊上去了,而且還是與大家背對,顯然是要離開的模樣。
蘇偉祺臉色一變,然後又迅速冷靜下來,對上蘇淺淺的眼,桀驁道︰「我要去哪兒,還需要告訴你?」
「只是在這緊要的關頭,你走了,有些說不過去吧?」蘇淺淺問。
蘇偉祺冷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茅房呢?」
蘇偉祺的聲音不懷好意,大家听了,有不少人都輕笑出聲。
忽然意識到祖墳才剛被刨,現在還披麻戴孝,那些人趕緊住口。
蘇淺淺勾起唇角,道︰「既然蘇公子著急,不如我們就快點兒看看誰的手上有黑印呢?」
蘇敬本來就是急性子的人,不像蘇老爺那樣沉得住氣,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祖爺爺才將位子傳給了蘇老爺。
「快點兒把手拿出來看!」蘇敬的話音落下,不等蘇夫人反對,抓起她的手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蘇夫人的手很干淨,什麼都沒有。
蘇夫人愣了會兒,然後,將手抽回來,抽噎著說︰「天哪!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做人向來清清白白的,如今,卻被人懷疑,我不活了呀,不活了呀!」
說著,蘇夫人就要往石頭上撞。
身邊的兩名丫環們趕緊拉住蘇夫人,也跟著哭訴。
蘇敬不敢相信地看向蘇淺淺,似在責怪地說︰「為什麼那個刨墳的人不是蘇夫人呢?」
蘇淺淺只是很簡單地看了蘇敬一眼,並沒有多理會他。
是他自作聰明,以為她會成為他的盟友;更是他心急惹大亂,胡亂認定一個罪人,現在反倒可以讓蘇夫人有反咬一口的資本。
蘇夫人哭得很大聲,那淒淒慘慘的模樣可憐不已,不少人都對她產生了同情的心理。
蘇老爺見時機還不錯,便端起了蘇家當家人的架子,說︰「蘇淺淺,你伙同蘇敬刨我蘇家祖墳,如今還害得我夫人生無可戀,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們算!」
人群中也有幾個是蘇老爺的貼心人,紛紛要聲討蘇淺淺。
蘇康佩握緊蘇淺淺的手,想幫忙,卻又擔心自己會越幫越忙,只能干著急。
蘇淺淺沖蘇康佩溫柔一笑,示意她不要擔心。
「淺淺,他們都不是好人,你可千萬要提防著!」蘇康佩小聲提醒。
蘇淺淺點頭,再面向所有人,不慌不忙,道︰「還好蘇老爺沒有去當縣老爺。」
頓了頓,蘇淺淺又說︰「不然,不知道會斷出多少冤案呢!」
「你放肆!」蘇老爺極具權威,他一吼,很多人都怒看向蘇淺淺。
蘇淺淺依舊不畏懼,只道︰「不過是讓大家做一個伸手的動作而已,蘇老爺何不做個帶頭人呢?也讓大家日後想起來,不會覺得這里面有冤情吧!」
這時,蘇敬也學乖了,接過蘇淺淺的話補充一句,對蘇老爺道︰「你身為蘇家當家人,這麼一點兒事情都辦不利索嗎?」
蘇老爺見蘇夫人的手干干淨淨的,再想著蘇偉祺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半瘋癲狀態,憑他一己之力應該沒法刨掉這麼多祖墳!
如果他對這件事情加以利用,還能整倒蘇淺淺,何樂而不為呢?
想著,蘇老爺果真將手伸出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蘇老爺的手上,竟有幾塊黑跡。
「那是什麼?」
「凶手怎麼會是蘇老爺?」
「天哪!祖爺爺當初為什麼會選他做當家人?」
一時間,蘇家人紛紛將矛頭對準蘇老爺。
連蘇老爺自己都懵了,他不明白在自己的手上為什麼會有這樣幾塊黑跡。
「這是墨水!」蘇老爺忙喊道,「這根本是墨水的印跡!」
「墨水的印跡擦得干淨,你那,能擦掉嗎?」蘇敬的聲音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說著,蘇敬還遞給蘇老爺一塊手帕。
蘇老爺接過手帕就在手上擦,他很用力,可那黑色的印記就是擦不掉,半點兒顏色都不曾退去。
蘇老爺渾身一陣發虛,這時,他才想起似的問︰「誰說白玉戒指出土會有一層黑色?蘇淺淺,你陷害我!」
蘇淺淺無語,她一天天忙著賺錢都嫌時間少了,哪里有閑工夫來挖墳玩?
這些人,分明一個個自己就是主謀,還賊喊捉賊得起勁!
蘇淺淺反問︰「蘇老爺手上那擦不掉的黑色印跡是怎麼來的呢?」
蘇夫人也嚇壞了,她不明白怎麼那刨墳的凶手忽然就從蘇淺淺變成自家老爺了。
人有時候是個很奇怪的動物,同樣一件事情,如果是一個小人物做的,大家還勉強能接受,如果是個大人物做的,就會引起成倍的埋怨。
「祖爺爺對你那麼好,連當家人的位子都傳給了你。」
「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啊!」
「老祖宗在上,一定會懲罰你的!」
大家憤憤不平。
「爺爺,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來。」蘇偉祺也跟著說,站邊很明顯。
蘇淺淺注意到,雖然蘇偉祺已經很低調了,但他語氣中有一絲細微的暢快,她听出來了。
刨祖墳的人,會是蘇老爺嗎?
蘇淺淺並不相信。
雖然,蘇老爺很想整死她,但現在的他還不會主動出擊,因為長年的生活習慣讓他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淺淺忽然意識到,她剛才被那個真正的凶手利用了,對方在針對她的同時,還將矛頭對準了蘇老爺。
又或者說,那個真正的凶手,這次刨祖墳的主要目的,就是毀掉蘇老爺。
思緒一連貫,蘇淺淺眸光一暗——她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利用!
「不是我!」蘇老爺有些慌張,「我怎麼可能來對自己家的祖墳下手?」
「我想起來了!」蘇敬忽然說道,「爹在世時,你就非常喜歡那枚白玉戒指,當初爹要白玉戒指陪葬時,你還一直不樂意。」
蘇敬指著蘇老爺,說︰「沒想到,如今爹已經死了,你竟然還在覬覦那枚戒指!」
蘇老爺好歹是處理過不少事情的人,雖然現在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他,但他知道,還沒到認輸的時候。
「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我只是想要那白玉戒指,我為什麼要將那麼多座墳都刨出來?」蘇老爺問。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了。」蘇敬分析得有板有眼,「你將所有矛頭都指向蘇淺淺,讓她成為你的替罪羊,還妄圖將我也拉下水!」
蘇敬的眼底閃過些得意,尤其是看見蘇老爺臉上的慌張時,心里就很痛快。
蘇敬更加大了聲音,說︰「可我遠住在另一個村子,這些天,還一直在忙家里土地的事情,哪里有時間和蘇淺淺來串謀什麼呢?」
「你說的根本不成立。」蘇老爺依舊替自己辯護,「我若是覬覦那枚白玉戒指,何苦等到今天?」
「多說無益!」蘇敬的急性子又竄出來了。
「今天,我就要代替老祖宗們懲罰你這個不肖子孫!」說著,蘇敬拿過那一根長條,就要往蘇老爺身上打。
「不是我家老爺!」蘇夫人趕緊撲上前來,「是蘇淺淺,都是蘇淺淺做的!」
見人群中也沒人敢指向蘇老爺,蘇敬眸光一轉,道︰「那就來幾個人,搜搜蘇老爺身上,到底有沒有白玉戒指!」
說著,蘇敬還補充一句︰「蘇老爺,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會配合吧?」
蘇老爺面色鐵青,事到如今,他不願意配合也得配合。
他在等最壞的場面到來,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才是他最後反擊的最佳時間。
蘇老爺基本上已經明白了,這一次的事情,他想針對的是蘇淺淺,而分明是別人給他設的局讓他鑽。
「蘇老爺,得罪了。」幾名小輩上前,將蘇老爺的身上通通搜了一遍。
「沒有。」一人說。
「我來檢查錢袋。」又一人說。
不一會兒,那人的聲音響起︰「在這兒!」
那一枚白玉戒指竟然就在蘇老爺的錢袋里。
如今,人贓並獲,蘇老爺成為眾矢之的,大家看他的眼神有憤怒,有絕望,還有仇恨。
蘇老爺下頜一抬,道︰「這是有人陷害于我。」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蘇敬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絕對性的勝利。
蘇老爺輕聲嘆息,「蘇敬,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依舊恨我至此。」
蘇敬的眼楮里閃過些復雜的神色,說︰「我恨你?」他笑了,「我是你的大哥,我恨你什麼?」
「這話就虛偽了。」蘇老爺淡淡一句,「你對當初爹將當家人的位子傳給我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今天,還給我設了這樣一個局,讓我被大家誤會。」
「你狡辯也沒用。」蘇敬冷聲,「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
說著,蘇敬看了周圍的那些人一眼。
「對!人贓並獲!你別再狡辯了!」
「我們看見你就惡心!」
「蘇家有你,真是家門不幸!」
蘇敬的支持者趕緊喊道。
蘇老爺皺著的眉頭微微松開,他輕輕笑了一聲,笑容里包含了許多復雜的深意。
「大哥,只怕你會失算了。」蘇老爺輕聲,「當初,爹見我十分喜歡那白玉戒指,便專程找人為我也定制了一枚。」
「只不過,為了不讓你們嫉妒,爹讓我保密。」蘇老爺說。
說完,蘇老爺將拇指上的扳指取下來,將外面那一層用力刮去,里面的戒指漸漸成型,果然是一枚白玉戒指。
「試問,我已經有了白玉戒指,又要一個,有什麼用呢?」蘇老爺挑眉問蘇敬。
蘇敬眼楮一睜,「不可能!」他止不住心里的氣憤,「那個死老頭子怎麼會偏心至此!」
忽然,所有人都看向蘇敬,他那一聲「死老頭子」,已經是對祖爺爺最大的不敬。
蘇敬心知自己失言,可他憋著一肚子怒火,恨不得將蘇老爺殺死再鞭尸。
蘇老爺不冷不熱的,臉色也恢復如常,道︰「在爹臨死前還跟我說過,你這個人做事急躁、心腸狠毒,要我好好提防著你,總有一天,你會再來蘇家生事。」
「你瞎說!」蘇敬氣得捏緊了拳頭,「是你刨了蘇家的祖墳,就是你!」
蘇敬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比蘇老爺的能力差,可家里人偏心,從小到大,對蘇老爺的寵溺過了頭,到後來,連傳位都越過了他這個嫡長子,將他當做不存在。
蘇敬恨,最恨的,自然就是蘇老爺!
蘇老爺很坦然地接受著蘇敬的這份恨意,淡淡出聲︰「你住的地方,隔我們這兒快馬加鞭都需要三個時辰路程,可我才叫人去通知你,你就趕來了。這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看這一切就是你與蘇淺淺合伙做的!」蘇夫人趕緊幫腔。
蘇敬一時被憋得無語,所有人都看向他,顯然是已經相信了蘇老爺說的話。
蘇淺淺不由暗嘆蘇老爺果然不是一般人,剛才有瞬間她還以為,他定會逃不掉這冤屈了。
「是她做的!」蘇敬反咬蘇淺淺一口,「都是她安排的。」
一切,仿佛合情合理了。
在大家的心中一致認為︰蘇淺淺買通了蘇敬來陷害蘇老爺,所以她才會提出手會變黑的話來。
蘇淺淺在心里嘀咕︰這一次,那個真正的凶手還真是下足了好一番功夫!反正,在她與蘇老爺之間,一定要害一個!
「你說是我指使的你,那我倒想問問,我們是什麼時候、在哪里、怎麼談的事情呢?」蘇淺淺問蘇敬。
蘇敬答道︰「就是前兩天的夜晚,在後山上談的。」
「你還真是有備而來。」蘇淺淺輕輕一笑,「那麼我再問一下,我是怎麼找的你,又是拿什麼誘惑了你呢?」
「你到我的村子來找我,說給我一百兩,讓我幫你演這場戲。」蘇敬說得很熟練,顯然是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台詞。
蘇淺淺又繼續問︰「我什麼時候來找的你?」
「七天前。」蘇敬說。
「確定是我親自和你談的?」蘇淺淺問。
「是!」蘇敬很篤定。
蘇淺淺唇邊的笑意更深,說︰「七天前,我確實一整天都不在村里,也不在集市,那時,我在衙門里。」
「你去衙門做什麼?」蘇老爺忙問。
蘇老爺也知道刨墳的幕後指使人肯定不是蘇淺淺。
眼下,他需要通過蘇淺淺找到那個真正的凶手。
那個人竟然敢針對他?他勢必不能放過!
「去了解有關蘇瑩瑩的事情。」蘇淺淺說。
大家似乎都已經快忘記蘇瑩瑩逃獄的事情了,如今被提出來,又引起一片嘩然。
「蘇老爺,可否借您錢袋里的那枚白玉戒指來看看呢?」蘇淺淺問。
蘇老爺這次很配合。
蘇淺淺將戒指看了看,再抹了內環一圈,指上立刻有一圈黑色。
她將手指對準眾人,說︰「大家都親眼看見了,我沒有說錯。」
「真有一圈黑色呀!」有人驚嘆。
蘇淺淺點頭,道︰「那個來刨墳的人,手上一定會留有黑色印記。」
「如今,既然蘇老爺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另一個手上有黑色印記的人,就是真正與蘇敬聯合刨墳的凶手!」蘇淺淺擲地有聲。
這時,好多人都看向自己的雙手,都干干淨淨的,沒有那擦不掉的黑跡。
蘇淺淺眸光一冷,看向蘇偉祺,問︰「蘇公子,你為何不將手伸出來,也證明下自己的清白呢?」
只見蘇偉祺站在那兒,雙手背在身後,顯得屹立挺拔。
「我不屑。」蘇偉祺冷冷答道,「我為什麼要听你在這兒亂下定論?」顯得高高在上。
只是在他幽暗的黑眸中,有一圈難以捕捉的慌亂。
「你不是不屑,是不敢。」蘇淺淺加大了聲音,「因為在你右手的無名指上,就有一圈黑跡!」
蘇偉祺眸光一震,他沒想到蘇淺淺既然還說清楚了他手上黑跡的準確位子。
原本,蘇偉祺以為,只要他偷偷在蘇老爺的手上留下黑跡,就沒有人會再來追查別的人手上有沒有。
一旦蘇老爺死了,蘇偉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坐上蘇家當家人的位子,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沒想到,事情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信口雌黃!」蘇偉祺看都不看蘇淺淺,「大家都知道我前幾日生了重病,整日臥床,哪里有力氣來刨墳?」
「你的重病,是假的。」蘇淺淺輕道,她再問蘇三嫂朱氏,「你最清楚吧?」
「他確實是一直在裝病。」朱氏說,「這些天,他也沒有喝藥,都倒在後花園廢棄的池子里,現在大家去,還能聞到藥味。」
蘇偉祺黑眸一凜,他沒想到朱氏會在這個時候出賣他!
他狠狠地想︰女人就是不可信!
朱氏才無所謂呢,她只知道︰如果能趁此機會扳倒蘇偉祺,蘇老三一定能順利接替當家人的位子,到時候,她可就發達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有都對準蘇偉祺。
「你把雙手拿出來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一人問。
蘇老爺上前一步,對蘇偉祺命令道︰「將手伸出來看看!」
蘇偉祺見情況不對勁,忙說︰「爺爺,你怎麼能相信蘇淺淺這個女人說的話?」那雙手卻怎麼也不願意拿出來。
蘇老爺見蘇偉祺這樣抗拒,想到蘇偉祺或許就是要害他死的幕後黑手,心里更加惱火。
蘇老爺加大聲音,說︰「把手拿出來!」
蘇偉祺面色一黑,他捏了捏手,恨不得將蘇老爺就這樣殺了,但他如果真這樣做,可就會引起民憤,還會被官府通緝。
他的心里郁結難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都要輸給蘇淺淺。
每一次他自認為完美的計劃、每一次他已經觸手可及的勝利,卻總會中途生出意外。
「把手拿出來看看!」
「對!我們要找出真凶!」
「快點!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蘇家人紛紛嚷道。
蘇偉祺感覺腦子里「嗡嗡嗡」地在亂叫,眼前的人們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紛紛讓他交出手來。
他搖頭,四下看了看,再往前不遠就是一個斷壁,有水不停地往下流。
「你們這群惡人。」蘇偉祺大笑出聲,他仰頭望著天,忽然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對著那群人。
蘇老爺趕緊向後退一步,蘇偉祺笑得更加得意了,他往後一步一步退,一直退到斷壁處。
蘇三嫂低眉一笑,這些天,她在蘇偉祺的飯菜里加了些藥,就算他之前沒瘋,現在也差不多真瘋了!
「我不會給你們看手,絕對不會!」說著,蘇偉祺用刀將自己的左手一切,整整一個手掌落到斷崖下面去。
「啊!」蘇康佩害怕的捂住眼楮。
蘇淺淺扶著蘇康佩的肩,輕聲道︰「別怕。」
「好恐怖。」蘇康佩不敢看蘇偉祺,「他瘋了嗎?」
蘇偉祺根本不知道痛,依舊不停的哈哈大笑,嘴里還叫囂的喊著︰「不讓你們看手!我就不讓你們看手!哈哈哈——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蘇敬見蘇偉祺瘋了,知道靠山已倒,心中也是連最後一根弦都繃緊了,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落下。
蘇老爺看向蘇敬,大身質問道︰「你還不從實招來?」
「都是蘇偉祺干的呀!」蘇敬忙交代,「那些刨墳的工具都在土地下埋著,為了不被反咬一口,我還暗中奪下蘇偉祺隨身攜帶的玉佩一塊兒埋了。」
很快的,有人將那些東西都挖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蘇偉祺還瘋了,蘇老爺氣不打一處來,沖身邊的人喊︰「還不將蘇偉祺這個逆孫拿下,按族規處置他!」
蘇夫人心里一陣惋惜的疼痛,她其實昨晚就偷看到蘇家祖墳是蘇偉祺刨的,所以剛才才會那麼緊張,因為不想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出事。
可是,蘇夫人沒想到,蘇偉祺針對的人原來不僅是蘇淺淺,還有蘇老爺!
兩難之下,蘇夫人連勸都不知道再該如何開口。
蘇老爺身邊的兩名武將飛身過去想要制服蘇偉祺,蘇偉祺手握著刀,左刺一下,右刺一下,亂而猛,斷掉的一只手不停的往地上滴血。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呀!」蘇老爺悲慟道。
這時,又多了兩個人飛身到蘇偉祺身邊。
蘇偉祺的精神不正常,又失掉一只手掌,根本不再是從前那個瀟灑得意的俊後生。
蘇偉祺被強壓跪在地上,蘇老爺舉起族棍,往蘇偉祺的背上落下重重一棍。
蘇淺淺擋住蘇康佩的眼楮,不讓她看見這殘忍的一幕。
蘇淺淺知道,蘇老爺勢必會將蘇偉祺打死。
因為蘇老爺到現在都沒有放棄手中的權利,可想而知他有多舍不得「當家人」這個位子,如今蘇偉祺是明目張膽要害死他,他哪里還會留下蘇偉祺呢?
蘇茂平整個人都已經嚇傻了,連雙腿都軟軟的,沒有任何力氣。
「我們走吧。」蘇淺淺對蘇康佩輕聲。
蘇康佩趕緊點頭,這樣血腥的場面,她再也不要看見了!
見蘇淺淺與蘇康佩走了,蘇茂平也趕緊跟上,他在心里嘆息︰蘇家,可真是越來越沒落了!
回到家,徐萬真著急地迎出來,問︰「怎麼樣?沒事了吧?」
她听說蘇家祖墳被刨了,大家還都說是蘇淺淺干的,嚇得沒背過氣去。
「娘。」蘇淺淺擰眉,「你別再遇到一點兒小事就擔驚受怕的。」
「祖墳的事兒還算小?」徐萬真問。
蘇淺淺點頭,扶著徐萬真,送她到房間去休息。
……
祖墳被刨的第三天,蘇家那邊有消息傳來——蘇老爺開恩,沒有打死蘇偉祺,但蘇偉祺精神出現問題,早晨被發現溺死在河里。
對于這個消息,蘇淺淺只是一听就過,繼續串她的珠釵。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殘酷,要害人,就要接受被害的準備。
「淺淺!我有辦法了!」蘇康佩忽然跑到蘇淺淺房間來,大聲嚷嚷著。
蘇淺淺輕聲︰「怎麼了?」
「就是那個,雞鴨銷售不好,我想到辦法解決了!」蘇康佩很激動的說。
「什麼辦法呢?」蘇淺淺笑問。
這幾天,蘇淺淺想了好幾個辦法,但都暫時擱置著,還沒有來得及去實施。
「我記得小時候和娘上集市,看見好多好吃的零食,卻又因為家里貧窮,只能買一樣。」蘇康佩回憶道,「當時我就想,如果每樣我都能試吃一小點,哪樣最好吃就買哪樣,我們的雞鴨不也可以這樣嗎?」
「辦法倒是不錯。」蘇淺淺笑道,「只不過,如果雞鴨有試吃了,所有人都跑來試吃,那一天下來,幾只雞鴨都有可能被試吃完,卻沒人願意買。」
畢竟,在集市里生活的都沒有太富有的人,大家能逮著一些便宜佔,那是絕對不會掏錢買的。
蘇康佩泄氣,嘟著嘴,小聲道︰「我果然還是不夠聰明。」
「你已經很聰明了!」蘇淺淺鼓勵道,「還有誰能像你一樣做布偶啊?你再看看你的刺繡工藝,那簡直是沒法挑剔呢!」
蘇康佩問︰「真的嗎?」
蘇淺淺很肯定地點頭,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蘇康佩笑得甜美,說︰「那我繼續去刺繡、做布偶!啊!對了!我還要去山上采點兒野果子,寶貝們可愛吃了!」
「別跑太遠!」蘇淺淺沖蘇康佩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蘇康佩像是個小孩兒似的,邊跑邊回話。
蘇淺淺無奈地笑笑,反正有高手暗中跟著蘇康佩,不用擔心她會受傷。
緣于徐樁受傷,絕影主動將她的房間讓給徐樁住。現在,徐樁也已經在蘇淺淺家住下了。
蘇淺淺走去徐樁的房間,他已經能下床了,正坐在窗台邊看書。
「多臥床休息比較好。」蘇淺淺輕聲。
「這幾天麻煩你了。」徐樁很客氣。
望向蘇淺淺,他的眼眸里有一股異樣的亮光。
「沒事。」蘇淺淺坐下,很自然地將手搭在徐樁的脈上。
「內傷已經好多了,只是手臂上的外傷讓你還不能用力。」蘇淺淺問︰「今天還流血嗎?」
「還有一點兒血。」徐樁看向自己的手臂,輕輕動了動,說︰「但已經沒大礙了。」
見蘇淺淺準備離開了,徐樁趕緊道︰「我閑著無聊,給‘玩家’想了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蘇淺淺問。
「店里的雞鴨不暢銷,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價格,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分配不到位。」徐樁說。
「這話怎麼講?」蘇淺淺沒理解透徹徐樁的話。
徐樁淡然一笑,道︰「你想,雞鴨可以分開賣是不錯,但買雞腿的肯定劃算過買雞爪的,價格自然要區別對待。」
蘇淺淺點頭,「這個我已經想到了,當時確實有點兒匆忙,方方面面沒有想俱到。」
徐樁繼續道︰「還有,那雞鴨的味道其實非常好,在‘玩家’暫時沒有銷路,我們可以與幾個大的餐館合作,」
「我已經與望月酒樓的邱掌櫃聯系好了。」蘇淺淺輕聲,「再過兩三天,他的店里就會有荷葉雞與烤鴨這兩道菜。」
就這樣一路聊下來,蘇淺淺發現,徐樁除了那副容貌讓她不爽,其余的,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可就因為他那一張臉,就已經讓她超級無感了。
現在,她只等白焰華與徐樁主動離開,然後,她繼續帶著家人過她的小地主婆生活。
約莫兩個時辰後,蘇康佩扶著一個半昏迷半清醒的男人回來了。
男人三十有余,長相不算帥氣,但眉宇之間有一股正氣,也算是個英俊的人。
「淺淺!你快救救他,他快要不行了。」蘇康佩大聲喊。
「他是誰?」蘇淺淺問。
蘇康佩搖頭,「我在摘野果子的時候遇到的,看他好可憐,就帶他回來了。」
蘇淺淺眉頭一擰,她知道蘇康佩沒有防人之心,但她不能接受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進入她的屋子。
「康佩。」蘇淺淺擋住她,「他有可能是壞人。」
「他不是壞人!」蘇康佩很堅定的反駁,「我能確定,他是個好人。」言辭中,有些請求。
「先讓他去小屋子里吧。」徐萬真提議,「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先替他看看再說。」
蘇淺淺沒再反對,等陌生男人到小屋子里去了,她才跟上去看病。
診斷了會兒,蘇淺淺說︰「被蛇咬了一口,敷點藥草就行,沒大礙。」
蘇康佩輕松一口氣,問陌生男人︰「你怎麼樣?頭還暈嗎?」
「姑娘,謝謝你。」陌生男人聲音很輕,「我叫秦常,是京城的一名小商販。」
蘇淺淺打量著秦常,他穿著普通,錢袋干癟,手指節有一層厚厚的繭,應該是常年握筆的人。
白焰華問︰「京城的人,怎麼上這兒來了?」
秦常低下眼,說︰「過來找個人。」
白焰華與蘇淺淺匆匆對視一眼,蘇淺淺對秦常說︰「你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
「淺淺!」蘇康佩拉住她,「他好餓了,我們給他一碗飯吃好嗎?」
徐萬真主動,「我去盛。」
蘇康佩輕輕一笑,再看向秦常,她的臉上涌出一抹紅暈。
蘇淺淺的眉頭擰得更緊,她對感情的事雖然算不上專家,但女人的心思尤其敏感,自然看得出來蘇康佩這是對秦常芳心大動了!
再看向秦常,雖然長得一臉正派,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路。
如果蘇康佩愛上秦常,不知道會不會是一段孽緣。
「康佩。」蘇淺淺輕聲,「你去山上那麼久,肯定累了,快回屋去吧。」
「我不累。」蘇康佩依舊一臉燦爛的笑容,「我就留在這兒照顧他,好嗎?」
「可你身上髒兮兮的,你不要回去換套衣裳嗎?」蘇淺淺問。
蘇康佩恍然大悟,再偷看了秦常一眼,趕緊低下眼,道︰「我去換衣裳。」然後,歡快的跑走。
等蘇康佩走後,蘇淺淺一臉清冷。
「離她遠點兒。」蘇淺淺冷聲,「這是一袋銀子,從此以後,都別出現在她面前!」
秦常的眸光更加黯淡,「想必姑娘誤會了。」秦常起身,「如果有打擾到姑娘,我深表歉意。」
說著,秦常沒接蘇淺淺的銀子,打開門,向遠處走。
蘇康佩換好衣裳,蘇淺淺看見,她穿了最喜歡的一套衣裳,粉紅色,頭上還帶了一支小珠釵,臉上打了一層薄薄地胭脂,顯得明艷動人。
「我去看看秦公子。」蘇康佩說。
「別去了。」蘇淺淺的聲音很輕,她並不忍心打碎蘇康佩朦朧的感情,「他已經走了。」
「走了?」蘇康佩不解,「可他還受著傷呀!而且,還沒吃飯呢!」表情忽然就跨了下來,像是要哭的模樣。
蘇淺淺從沒見過蘇康佩這個樣子,蘇康佩一直是笑著的,無論遇到什麼迫害都會開心。
即便是蘇康佩母親去世的時候,蘇康佩在傷心過後都說︰「娘去天上了,終于可以過好日子了!」
蘇淺淺的拳頭微微收緊,她在心里問自己︰做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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