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半個月清靜的日子,信和信的手下都沒再來找過蘇淺淺,村子里也平靜得異常。
唯獨讓蘇淺淺傷神的,就是劉崖一直不肯見她。
蘇淺淺若是去玉米地看看,劉崖一定不在那兒,但他卻依舊將玉米地打理得好好的。
蘇淺淺知道,劉崖還在為提親失敗的事情生悶氣,她也沒有想到,不過一句戲言,竟然會遭致劉崖那麼深的誤會。
而徐樁也沒再出現過在蘇淺淺面前,據說是回去了白家。
倒是白焰華,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派頭,仗著他受了傷,就賴在蘇淺淺家不肯走。
「師父。」蘇佑跑進白焰華的房間,「我給你端來一盤香噴噴的炒瓜子,我娘親手炒的喲!」
寶貝很會投其所好,自從白焰華受傷,他們兩就成為他的貼心小棉襖。
「師父,你手還疼,要不我幫你將瓜子剝好吧?」蘇佐提議。
白焰華心窩暖暖的,他一手攬過一個寶貝,問︰「如果師父真的要暫時離開一陣子,你們會有多想師父呢?」
蘇佐忙問︰「師父為什麼要離開?」
「是娘趕你走了嗎?」蘇佑緊跟著猜測。
白焰華搖頭,道︰「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下次的再也不分離。」
蘇佑握緊白焰華的手,問︰「我們可以一直不分離呀!」
「娘就不會和我們分開。」蘇佐黯然神傷,「師父,你是不是不愛我們了?」
「師父怎麼可能不愛你們呢?」白焰華更加摟緊了兩個孩子,「只是師父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必須先離開一陣子。」
「要多久呢?」蘇佑問。
白焰華也模不準這個時間,他想月兌離白家,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他想娶蘇淺淺,更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師父會盡量快點兒。」白焰華輕聲,「等事情解決了,師父以後就天天陪著你們,再也不離開。」
「打勾勾。」寶貝們伸出食指。
白焰華將寶貝們的指頭勾住,三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又幸福的笑容。
蘇淺淺在房間听見白焰華與寶貝們的對話,她勾唇一笑,望著桌上擺著的那只白焰華送給她的玉釵,她不由拿起來,放在手里仔細觀賞。
夜已深,蘇淺淺獨自坐在院子里乘涼,由于村里的地勢高,早晚的溫度剛好合適。
蘇淺淺仰眸望著天上,這里的星空比現代的美n倍不止。
「淺兒。」白焰華溫柔出聲,「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記了。」
「我答應你什麼事了?」蘇淺淺假裝听不懂。
白焰華淡笑,坐在蘇淺淺身邊,道︰「等我把身上的麻煩去掉,你就嫁給我。」
「我說的是可能嫁。」蘇淺淺糾正,「更何況,我也不保證在你去除麻煩的過程中,我會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又或者……」
話還沒說完,白焰華忽然攬過蘇淺淺的腰,吻上她的唇。
蘇淺淺還沒來得及拒絕,白焰華就已經先一步松開她。
「沒有‘或者’。」白焰華語氣生冷,「如果娶你的是別人,我會趕來搶婚。」
蘇淺淺淡笑,褪去溫柔的外表,白焰華有時候霸道起來其實還挺可愛的!
見蘇淺淺眼眸里好濃的戲弄,白焰華心中的不安暫時揮去。
「出去走走吧?」白焰華提議。
蘇淺淺點頭,打開門,與白焰華漫步在月光下。
空氣中有不知名的野花香,還有知了的叫聲,蘇淺淺走得很慢,白焰華就在她身邊陪著。
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那該有多好!
「如果讓你帶著孩子們先跟我回家,你會不會答應?」雖然明知道答案,但白焰華還是不死心,想要問一次。
前些日子,由于徐樁的事,被趕離家的白焰華只是遠遠看著蘇淺淺都覺得無比思念。
如果要他與她徹底分開一段時間,他真不知道這份相思的煎熬他能不能挺過來。
「不會。」蘇淺淺的答案簡單明了。
白焰華的眸光忽然黯淡下去,隨即輕吐一口氣,反正,他原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我給你寫的信,你會回吧?」白焰華的語氣擔憂。
「不會。」蘇淺淺依舊只有兩個字。
「你……」白焰華惱怒,「你就不能給我一句安心點兒的話嗎?」
蘇淺淺看向白焰華,他純粹針對于她的怒火,讓她很無辜。
「回去吧。」蘇淺淺轉身,語氣也冷了下來。
「淺兒!」白焰華急了,拉住蘇淺淺的手。
蘇淺淺將手抽出來,冷眼看著白焰華,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倒是白焰華先笑出聲,再次拉上蘇淺淺的手,將她往懷里抱。
白焰華的下巴抵住蘇淺淺的頭,輕聲道︰「我明白。」
「我是唯一一個你願意敞開心扉接觸的男人,你沒排斥我,沒趕我走,就說明你給了我機會。」白焰華一字一句,咬字咬得很清晰,「可你從沒對我明確表示過什麼,雖然我心里很明白,但就是覺得虛。」
「淺兒,沒辦法,在你這兒,我就是一點兒都不自信。」白焰華的語氣有幾分委屈。
蘇淺淺不由推了推白焰華,寥寥幾句話,他倒是將他變成委屈的那一方了!
他還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就已經佔盡她便宜,她還沒找他算賬,他反倒先訴苦?
白焰華擰起眉頭,「我們約定好,你一定要在這兒老老實實地等我,不能偷跑,不能離開,好嗎?」
蘇淺淺反問︰「除了這兒,我還去哪兒?」
「只要你想,哪兒都可以去。」白焰華語氣擔憂。
蘇淺淺不由笑了,將頭靠在白焰華的胸膛,揚起目光看向天上的太陽。
「我哪兒也不想去。」蘇淺淺輕聲,「這兒,就是我最想待的地方。」
白焰華補充道︰「有父母,有孩子,有朋友,有我,有你。」
蘇淺淺唇角的笑意溫柔甜蜜,舒適的涼風輕吹臉頰,她與白焰華在月光下相擁站立,感受著這份恬靜的幸福。
……
再過不到幾天,白家來信一催再催,白焰華不得不動身離開。
蘇淺淺身邊又暗中加派了不少殺手保護,白焰華甚至將絕影與滅陽都留在這兒,他自己身邊保護的人倒是減少了。
這一次,家里真正少了白焰華,所有人都有點兒不習慣,就連常來蘇淺淺家串門,想來多看幾眼白焰華的人都不再來了。
「真清淨。」徐萬真坐在躺椅上,模著已經現形的大肚子,「也不知道白公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娘。」蘇淺淺淡笑,「我不在的時候,也不見你天天這樣念叨啊!」
「難不成我對你還差了?」徐萬真不滿,「白公子的信件每天都到,你只看不回,是不是太無情了點兒?」
蘇淺淺聳聳肩,「我有說過讓他別寄。」
徐萬真湊近蘇淺淺,「你還跟娘裝?」目光賊賊的。
「我裝什麼了?」蘇淺淺不解。
徐萬真笑道︰「娘有好幾次都偷看到你與白公子抱在一起,兩人卿卿我我的,到現在還不承認?」語氣很滿意。
「娘。」蘇淺淺無奈,「村子都已經有兩個月沒下雨了,旱災不是一般的嚴重,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事情嗎?」
徐萬真嘆口氣,只顧說自己的話︰「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見你與白公子締結連理喲!」
蘇淺淺索性起身,說︰「娘,在你有生之年我一定給你找個女婿,你先別太心急,乖。」
徐萬真還不死心,催促道︰「我就中意白公子,你們兩也情投意合,早點兒在一起,再生幾個娃兒,家里才熱鬧呀!」
蘇淺淺淡笑,頭上白焰華送的發簪迎著陽光,散發出潤潤的亮。
可好日子似乎離蘇淺淺太遙遠。
旱災嚴重,朝廷的撥款遲遲不到,糧倉里已經空了,那條蘇淺淺常抓魚的小河也完全干枯斷流。
蘇淺淺倒是不缺吃的,殺生丸不定時還會給她叼些野味來送給她吃,只不過,村子里其他人可就慘了。
村民們沒有辦法,都聚集在一起,敬奉河神,希望龍王能大發慈悲,降點兒雨來。
蘇淺淺是不願參加這樣的活動的,她心知肚明旱災與龍王無關,但身為村里的一員,她只能帶著全家大小到這兒來看熱鬧。
在敬奉台上,擺了豬頭、牛肉、雞、香蕉等等貢品。
蘇淺淺思忖︰這些人吃飯都吃不起,貢品倒是能整出一大堆來。
「河神呀河神,請賜予我們一場雨吧!」仙靈道長在祭祀台上飛舞長劍。
這位仙靈道長,據說能在河面上走路,還能讓雞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不動,更能忽然將人變沒,厲害得緊。
蘇淺淺冷看向仙靈道長,那些鬼把戲,倒和裘千丈有得一拼。
只見仙靈道長將劍向天上一指,果真,有幾聲雷響。
村民們趕緊跪地,哭著哀求。
「請龍王大發慈悲,賜我們一場雨吧!」
「龍王呀!再不下雨,我們可就都得渴死、餓死了呀!」
「求您了呀!」
仙靈道長在祭祀台上繼續舞劍,可空有雷響,沒有雨滴。
「大事不好。」仙靈道長臉色鐵青,「這場旱災,原來是龍王對我們的貪婪懲罰。」
村民一听,臉色紛紛都變了。
「可有解救之法?」有村民問。
「辦法倒是有。」仙靈道長故作深沉。
「什麼辦法?」村民們激動地問。
仙靈道長看向蘇淺淺,指著她,說︰「龍王有令,要敬奉兩個童男童女給他,他才下雨。」
「童男童女?」村民們疑惑。
「這童男童女必須套有過人的智慧與本領,還要是同胞一胎,方可得龍王的心,天降大雨。」仙靈道長說。
同胞一胎的童男童女,村里,只有蘇佐和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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