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喝酒是拉近距離的有效途徑
為了慶祝雪名劍出世,君即離一高興就搬出來七八個酒壇子,說是要好好喝一頓。蚩靈知道這貨雖然是真的高興,但更多的還是為喝酒找借口,不過也懶得拆穿了。這一年來在君即離的影響下,蚩靈也喜歡上了喝酒,反正有酒喝他才懶得管那麼多。顧子方卻被嚇到了,首先他從來不知道君即離會喝酒,其次他完全沒想到君即離喝酒的方式會這麼豪邁——正經的大碗喝酒。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營地里已經是一片酒香,如果不是早就啟動了防御陣法,說不定還會引來一兩只同樣好酒的妖獸。頭一次嘗到酒味的龍牙早就趴在蚩靈身邊打呼嚕了,蚩靈也不是很清醒了。
顧子方卻沒醉。倒不是說他酒量有多好,只是一開始的時候被君即離喝酒的豪邁表現嚇到了,當場傻掉一口酒沒喝。過了好大一會兒,等顧子方緩過來的時候,君即離已經喝掉了一壇子。
「小子,不錯。」蚩靈的心情也很好,自家隊友有了趁手的武器,自己也沾光有了酒喝,因此難得的對顧子方有好臉色。「托你的福,阿離這回總算是得償所願了。在我們那兒有個藏劍山莊,最好的武器全是出自那里。以前他們鑄造的適合太虛劍意的名劍蛟影和吞吳,阿離可是一直都眼饞得不了。在太極廣場上要是看到哪個師兄師姐背著這兩種劍,他能看得眼楮都不帶轉的。後來天下亂了,听說藏劍出了新劍雪名,想去求一把也不容易了。費了老大力氣也只弄到一個拓本圖紙,立馬被他當成寶貝貼身收著。」
「也幸好他貼身收起來了,跟著一起來了這兒,不然還不知道上哪兒給你圖紙照著來。」想到以前君即離眼饞人家的橙武那模樣,蚩靈忍不住齜牙笑了笑,全不顧君即離就坐在一邊。
「听你這麼說,那個藏劍山莊鑄劍很厲害?」君即離和蚩靈很少說起過去的事情,顧子方也理解,畢竟那就像是揭傷疤。這會兒蚩靈主動提起,顧子方當然好奇得不得了。「而且,听你的說法,那山莊鑄劍都是一批一批的?」那豈不是生產流水線的雛形?
「換了別的地方自然是不行,能鑄出一兩把好劍就不錯了。可藏劍山莊里的鑄劍師傅也就只比朝廷少,而且他們的劍廬比朝廷那個可是要強多了。就是朝廷的軍隊,都有好些找藏劍山莊訂購軍備的。」想起天澤樓里孤獨的葉英,想起半殘了的李承恩,蚩靈有些傷感。「當家的大莊主葉英,那可是個世間難尋的美人,你小子要是有眼福看他一眼,我保管你會覺得天下再無人能當得起那個美字。」
「誒?」美人這個詞確確實實戳中了顧子方的萌點,頓時來了精神。「莫非他們大莊主是女的?」
「屁,誰敢說心劍葉英是女人,那不得被整個藏劍山莊追殺到死才怪!」嗤了一聲,蚩靈鄙視的看了一眼顧子方。「你小子真沒見識,誰說只有女子才能生得美?世上多的是長得好的男人,這跟女人的美是完全不同的。女人的美是柔軟的,男人的美卻是陽剛的,根本不一樣。」
「大莊主葉英像是一把玉做的劍,看到他會覺得安然,會覺得君子如玉這個詞就是為他造的。平日里只安靜的在一邊冷眼看著春花秋月,一旦出鞘便是白虹貫日。」接過了蚩靈的話題,君即離半眯著眼回想著天澤樓里櫻樹下的葉英。「我生的晚,沒眼福親眼看到早年名劍大會上大莊主劍壓群雄的場景。比起他安靜的站在天澤樓里,我更想看他一人一劍驚退群雄的樣子。那樣的畫面一定很美,驚心動魄的美。」
「其實曹雪陽曹將軍也很美。雖是女人,但常年身在軍旅之中征戰四方,她的美是一桿長槍戰八方的霸氣,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無畏。我有幸看到過她橫槍立馬的樣子,只覺得比那些柔柔弱弱不堪風雨的女子美了不知多少倍。」劍三里的美人不少,君即離一直是個愛看美人的女人。「還有琴魔高絳婷,盡管早年那般不幸,可風雨之後的她卻更讓人移不開眼。」
「純陽宮也有美人,于師伯的美是充滿智慧的美,尤其是她興致勃勃的說什麼的時候,怪不得明教的夜帝卡盧比那麼多年心心念念。」想起于睿似乎最終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君即離欣慰的笑笑,又很快低落。「也不知道于師伯有沒有跟卡盧比在一起,若是他們在一起了,是卡盧比嫁到咱們純陽宮來呢,還是于師伯嫁去明教?」
忍不住有點黑線,顧子方開口道。「男人是不能用嫁這個字的吧?」
「怎麼不能?那卡盧比對于師伯可是死心塌地的,再說明教教主又不是什麼老頑固,讓卡盧比做個上門女婿有什麼不可以?我們就是看在于師伯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欺負卡盧比的啊。」眼一瞪,君即離一瞬間擺出于睿娘家人的態度,心想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把卡盧比弄到純陽宮去。
被君即離這護短的模樣逗笑了,蚩靈悶笑著伸爪子戳了戳顧子方。「小子,你不懂,我們那兒風氣開放得很,上門女婿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反倒會被人贊揚為痴情。只要不是欺師滅祖、通敵賣國這種誰也容不下的事情,就是兩個男人或是兩個女人要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那皇帝,哦,不對,是上一任皇帝,還直接搶了自己的兒媳婦封作貴妃呢。」
「兩,兩個男人?還兩個女人?」瞠目結舌的看著蚩靈,顧子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了好麼!腦子一轉,顧子方忽然想起慕陽無痕跟四師兄表白的事情,咋舌道。「怪不得當初慕陽無痕的事情小離一點都不吃驚,原來是看習慣了?」
「這有什麼。」撇撇嘴,君即離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全忘了顧子方沒有領教過大基三無處不在的腐化能力。「我家……師兄就是被一個藏劍弟子給拐跑了,雖然那個笨蛋連表白都搞砸了,但對我師兄倒真是一片真心。」哎,可憐他家兒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只死心塌地的小黃雞,到最後卻還是跟他一樣孤家寡人。
「噗,別提這個,葉子焉的表白簡直不能更好笑。」一想起當初自己旁觀的葉子焉表白經過,蚩靈笑得嗆了酒。「別說君夜寒那個遲鈍的了,就是我這個旁觀者都沒反應過來他是在表白,臥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活該他被君夜寒追殺。」
「小離的師兄也姓君?」身為一個以種、馬後宮為目標的直男,顧子方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坦然面對這種奇異的事情的,所以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
「其實他們倆是親兄弟。」不,其實是母子倆。別扭的把母子換成兄弟,蚩靈看了一眼變成了漢子的君即離,默默的在心里月復誹現在成了父子了。「我還記得,有一次大半夜的時候看到他倆一人抱一個酒壇子坐在房頂上喝酒,當時我就驚訝了,誰家哥哥會帶著自己丁點兒大的弟弟喝酒?君家這兩個家伙就是怪胎,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看了一眼君即離腳邊已經空掉的酒壇子,顧子方忍不住感慨。「難怪小離的酒量這麼好。」
「你們懂什麼,我大純陽宮出來的人,從來不走尋常路,我們都用輕功飛。」下巴一抬,君即離臉上是毫無遮掩的驕傲。「知道為什麼純陽弟子輕功好嗎,因為純陽宮山多還險要,不練好輕功連串門都不方便。出來混江湖,在自家地盤都不能橫著走,還混個屁啊。你看天策府的人,他們那地盤就是一馬平川,所以他們的輕功是地上跑。還有藏劍,他們的地盤也平坦得很,所以他們的輕功也飛不高。這就叫門派特色,懂麼?」
「得,知道你心里純陽宮最好、純陽道長真絕色,我才懶得跟你這護短的人爭。」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蚩靈是真心不想跟君即離爭這個,反正說來說去在君即離心里純陽宮就是最好的。「看到了沒,這家伙就是極端護短的,你要敢在他跟前說純陽宮半個不字,他能記恨你一輩子。」
顧子方只是笑,倒沒有覺得君即離這樣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他家小離這幅又驕傲又得意的樣子可愛得不行。到這會兒他已經發覺喝了酒的小離比平常要真實得多,不再板著臉跟冰山似的,多了幾分人氣,也多了幾分可愛。也許,以後他應該多和小離一起喝酒?
「我就是小心眼兒,你有意見?」橫了蚩靈一眼,君即離抱著酒壇子望著天上的月亮,突然就覺得有些寂寞。夜寒,長風卿,你們還好嗎?江湖很大,風浪太多,可不要大意啊。好容易熬過了戰亂,一定要好好的。
看君即離沒有繼續毒舌,蚩靈轉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想念君夜寒他們了。湊過去拿爪子拍了拍君即離的肩膀,開口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阿離,你說我究竟選個什麼樣子化形好?別跟我說純陽道長啊,除了這個之外的。」
知道蚩靈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君即離也沒拆穿。「那就純陽道姑。」既然我換了一身皮,你也陪著我好了。
「咳……咳咳……。」被君即離的神來之句給嗆得不行,顧子方實在沒忍住笑,還不忘丟給蚩靈一個同情的眼神。「小離,蚩靈這樣的,真不能化形為女人。」就蚩靈平日里那里張牙舞爪的模樣,那得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光是想想就覺得要命。
莫名覺得顧子方這話不像是替自己說情,蚩靈齜著牙,眯縫著眼看過去。「小子,你幾個意思?」
「他的意思是,就你這德性,真要化形成女人的話能讓見過你的男人從此對女人絕望。」君即離可不是顧子方,他才不怕蚩靈惱羞成怒。
憋著笑,顧子方在蚩靈惡狠狠的眼神下到底沒敢點頭,可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他的想法。
「臥槽你這妖孽一天不諷刺我就過不下去是吧!」蚩靈怒了,為毛有顧子方在君即離的毒舌還是沖著自己來!頓時扔了酒碗亮爪子要撓君即離。「咄,看小爺今天收了你這妖孽!」
看蚩靈的動作,君即離似笑非笑的對著蚩靈勾了勾手指頭。「放馬過來。」
顧子方跟君即離是面對面坐著的,此時君即離的神態動作讓正對面的他心頭一跳,不知怎麼就覺得這一幕竟充滿了特別的風情。看著蚩靈在君即離的挑釁下張牙舞爪的撲過去,看著一人一狐鬧騰,顧子方的目光牢牢的釘在君即離身上。這樣鬧騰的小離,這樣笑著張揚著的小離,看得他移不開眼,心跳也越來越快。好在,喝了不少酒,不會有人看出什麼來。便是顧子方自己,也只以為是自己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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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不錯,看來顧子方總算做了一件得你歡心的事情。」大道現身的時候,蚩靈和顧子方早醉得一塌糊涂了,只剩下君即離抱著酒壇子仍坐在那里喝著。順手拿起一壇沒有開封的酒,大道看了一眼面容沉靜的君即離,腦子里卻想起對方那天心魔入體時紅著眼滿是戾氣的樣子。
莫名的覺得大道這話有什麼奇怪的意思,只是君即離現在不想跟對方計較。「做買賣誠信為本,既然答應了你要跟他組隊,總要拿出點誠意來。」
切,不解風情的家伙。月復誹了一句,大道也懶得跟君即離斗嘴。「其實這把劍還可以更好。」見君即離果然看向自己,大道喝了一口酒。「不管什麼法寶,只要有了器靈就是最好的法寶,劍也一樣。這把雪名有你的心頭血,若是再有了劍靈,就不需要再依靠顧子方來幫你升級進階了。」
「嘖,劍靈是那麼容易有的?」翻了個白眼,君即離就知道這家伙大半夜跑來沒安好心。「說吧,有什麼條件。」
「唉,我在你眼里就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嗎?」大道故作哀怨,卻看到君即離鄙視的眼神,只得收起逗弄的心思。「我不想騙你,君照影的魂魄本就不全,即使你贏了她也很難復活。她和君夜寒、葉子焉他們不同,不是自然而然的有了意識和感情,而是當時的蚩靈催生出來的殘次品。雖然後來她也有了感情,但說到底是依靠你那點記憶才有了意識和感情,所以還是殘缺的。我可以讓她復活,可就算是成功了,她也會因為魂魄不全而痴傻一生。」
一愣,君即離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突然的提起君照影。心思電轉,反應過來之後君即離頓時黑了臉。「所以你是想讓我用照影作劍靈?!」看大道默認的表情,君即離揚手就把酒壇子朝著大道砸過去。「大道,你別*太過分!我家夜寒和謹言既然讓她姓了我的姓,那她就是我罩著的人,你少打她的主意!就是痴傻又怎麼樣,勞資養她一輩子!」
君即離自然是不可能砸中大道的,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破碎的酒壇,大道半點沒有心虛的樣子。「先不說殘缺的魂魄能不能成功還陽,單說她願意自己一輩子痴傻一輩子靠你養著嗎?若是成為劍靈,她還能保留生前的記憶和感情,也不會變成傻子,你覺得她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