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天氣已經有了炎熱的跡象,衣衫單薄了些,面色粉潤了些,眼眸如陽光一般燦爛,笑容如花兒一般美好,整個京城中的百姓,個個都面帶喜慶,似乎一年之中,最喜歡的便是現在這個季節!
不冷,不熱,到處都是綠葉蔥蔥,花開遍地,芬香的氣息隨著鳥兒鳴叫全都落在了空氣中,仔細去听,你會現,其實,夏天,才是最熱鬧的季節!
燕家軍營里,燕傾天此時正親自為前去剿匪的將士們送行,由楚元音領兵,二萬人馬在大眾矚目下,浩浩蕩蕩的走了!
而燕傾天望著那高頭大馬上的背影,無聲的靠在舒歌的懷里邪笑,那揚起的嘴角像孩子一般天真,帶著絲絲玩味和惡作劇,那嬌俏的模樣,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要成功培養一員大將,沒有人犧牲怎麼行?
沒有親眼見過血的教訓,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紙上談兵,若真正上了戰場,也不過是莽夫一個,誰是將軍?誰是士兵?誰是英雄?誰埋黃土?
這些,若不讓他親自去看,親自去體會,永遠听別人的故事,他如何能快長大,如何能達到她的要求!
她的網早已撒下,三年內,她必定要這三國歸一,楚元音這枚棋子雖說並不重要,但若是鳳家人坐擁江山,曾經的皇權貴族,若是沒有兵權在身,那還不如死了!
身為楚家後人,就算是龍鱗的江山基業都只到這里,那曾經傲視于人的楚家,也不該落于人後!
所謂傳奇,並不一定要登基為帝,若是能成為千古一代名將,那也是美名!
古往今來,算一算,有多少人記住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帝?
深在人心的,不過是這些浴血奮戰,出生入死的大將軍而已!
一路尾隨,一紅一白的身影,白雪紅梅,在陽光的照耀下,在風的追逐里,在水的滋潤下,盡情的綻放!
站在那山頂,遠遠能看到那大軍如長龍一般的隊伍,兩邊的山峰如金斧劈開,獨留那山澗的一條大道,光禿禿的壁崖又黃又白,還有些流水痕跡,偶爾,也能有幾顆青松入眼!
靜靜的靠在你舒歌的懷里,燕傾天挑了挑眉,隨即道︰「你擔心嗎?」
舒歌聞言,搖了搖頭,看著楚元音張揚的衣角如大吹起,翻飛蕩漾,那挺直的背部和高昂著的頭,都明顯宣告著他的傲氣和不屑!
那個孩子,就是要受些教訓才好,年紀輕輕,就已經被寵壞了!
「讓他吃些苦頭也好!」舒歌淡淡道!
燕傾天聞言,輕笑起來,隨即道︰「你知道他這一去可不止是吃些苦頭,很可能一去不返,又或是傷重身殘!」
「總之,他若是不月兌一層皮,絕不會知道什麼是教訓!」
「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舒歌回頭,溫柔的看著燕傾天,隨即淺淺一笑,面色並無擔憂!
或許傾天對元音是狠辣的,但這種狠對于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元音來說,是最有效的!
只有痛了,才知道什麼是錯的!
只有錯了,才知道什麼才是對的!
「你的這種相信可是撇清了太多的責任!」
「你就不怕,我會讓他永遠都回不來?」
「呵呵,你不會!」舒歌輕笑出聲,眼眸如水波輕輕蕩漾!
「為什麼?」燕傾天也笑了起來,為什麼就這樣相信她!
難道相處這麼久,她的手段,他還不清楚?
然而,面對傾天的疑惑,舒歌卻道︰「因為你是燕傾天,惜才,愛才,因為皇伯父,你左踩右拉,也因為我,所以你哪怕讓他損失兩萬兵將,也絕不會讓他身死異鄉!」
「這就是你的答案!」燕傾天認真的問道,眼眸中,連光都似乎凝注了!
四目相對,舒歌看著燕傾天那別樣認真的眼眸,嘴角輕輕一勾,然後將她一把帶入懷中,用臉溫柔的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隨即認真的回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不會幫他呢?」
「這兩萬人馬,他能帶去,我並不指望他能帶著回來!」
「但哪怕他會戰死,我都不會去救他!」
「而且,我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因為,我——是他的親姐姐!」
「我想,這並不算是秘密?」
燕傾天調侃道,舒歌如此聰明,就算無法求證,但也該早有懷疑!
憑文獻對她和燕傾城的寵,憑陳天和她永遠都有無法跨越的溝壑,憑她如此抗拒燕北晟這個爹,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才曾提過那人的名字!
這些加起來,夠不夠一個人去懷疑他心愛女子的身世呢?
或許是異世之魂,用誰的身份都無所謂,畢竟,那只是一副皮囊!
只是這副皮囊的中所流出的血液,跟她所愛的男人極為相近罷了!
在這世間,她連生死都可以拋卻,還有什麼世俗是讓她無比在乎的呢?
更何況,雪族人的孩子,本身就是不一樣的!
舒歌在听完燕傾天這番坦誠以待的話後,心里有著微微的震蕩,他面色如玉一般滑膩而溫潤,睫毛長長的,有些卷起,那一片陰影之下,是一種執著和堅定,那種前所未有的深情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展露在燕傾天的眼中!
「我愛你,無關你的身份!」
「更加無關于你的身世!」
「我知道!」燕傾天回道!
「我也知道,雪族人兄妹都可通婚!」
「但我並非雪族人,體內雖然流著你的血,但我卻想告訴你,血液相近的人,所生出的孩子,極有可能並不健全,甚至于根本活不到出生的時候!」
「如此,假若我體內沒有你的血,你還會一如既往的愛我嗎?」燕傾天問道,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問題!
「如此,你還什麼都不在乎嗎?」燕傾天繼續問道,她並沒有多想些什麼?
只是她想告訴他這個問題,不想內心去瞞他什麼?
若有一天她跟龍鱗帝攤牌,她想,最不希望的就是,他會因此而有一分的退縮!
「沒有假如,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和你相守,你早已是雪族人!」舒歌輕輕攬著燕傾天,隨即柔聲道。
「不要去想我會不會因此而對你有半分的退縮或遠離,在我的心里,你比我所有的所有都還要重要,別說你是異世之魂,是我的堂妹,就算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愛你,今生今世,無怨無悔,無人可擋,更無關世俗倫理!」
「因為,此生,我唯愛之人,便只有你!」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如此回答,但若不親耳听你說,我的心始終不安定!」
「我愛你,也從未有半點退縮!」哪怕是我在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我的愛,卻從未減少,反而卻越來越多!
燕傾天也真誠而熱切的表白,這算是兩個人最認真,最真實,最讓彼此震撼的一次表白!
因為,他們之間,再沒有什麼是不能說,不可以說的了!
不去想,還有多少阻礙和艱難在不遠的將來等著,這一刻,在這山峰口的位置,那緊緊相擁的兩人,卻是那麼貼近彼此,仿佛那炙熱的氣息,已經將那一片土地灼熱!
她還是她,他依舊是他,但他們之間,似乎改變了什麼?
那種感情,更加的微妙了!
似乎,兩人更加粘得緊了!
雪族人所生出的孩子,血液會自行改變,以自身父母的修為為底子,只會越來越好!
所以,他們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缺陷!
這個問題,早就在燕傾天能夠控制任何飛禽走獸的時候,就已經知曉!
她之所以告訴舒歌,是想告訴他,若他們之間沒有孩子,他還會一如既往的愛她嗎?
結果,她問到了!
既然沒有什麼能阻止他的愛!
那她為什麼要用世俗來限制她的腳步,而不是拼命向他靠攏,兩個人,緊緊相擁,再沒有任何秘密和隔閡!
送走楚元音後,舒歌和燕傾天便回到城中,不想龍鱗帝看到他們二人的痛苦表情,所以燕傾天便一人入宮!
讓楚元音去東北剿匪,這件事,從頭到尾,燕傾天都不曾上報龍鱗帝!
先斬後奏,總要去表個態才行!
畢竟,這楚元音可是文獻帝最疼愛的小兒子!
龍陽宮里,當燕傾天到來的時候,文獻帝早就先一步收到消息,雖然有些不爽,但知道燕傾天是有分寸的人,頂多是讓那孩子吃點苦頭,但絕不會要他的命的,所以當燕傾天來的時候,他也不過是擺了擺臉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一個人默默生著悶氣,奏折拿倒了都不知道,看著燕傾天那跟個沒事人一樣,翹著二郎腿就嗑瓜子的得瑟樣,文獻帝實在是忍無可忍的爆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燕傾天聞言,翻了翻白眼,隨即扔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來,無語道︰「這部是在等您問?」
「好半天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
「你……。混賬?」文獻帝怒吼,隨即道︰「你就拿準了朕不敢辦你是不是?」
「你個兔崽子,你個沒娘心的家伙,還不快把舒歌放出來!」
「噗嗤」「哈哈哈哈……。」燕傾天大笑,這算是什麼話?
把舒歌放出來,感情舒歌是給她拴住了還是綁住了,這個放,可真是有意思!
「呦呵,這怎麼還扯上俺們家舒舒了?」
「皇上,莫不是還沒有睡醒?」燕傾天調侃道,眸子里閃耀著一團嬉戲!
這明明就是襄王的事情,現在到成了舒歌跟她的事情,看來這男男之愛,果真是故人最大的忌諱了!
文獻帝氣得不清,冷冷刮了燕傾天一眼,隨即道︰「朕把女兒都賠上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
「反正我就是喜歡舒歌,您老看想怎麼樣吧?」燕傾天光明正大的挑釁!
文獻帝此時哪里還有什麼理智啊,用力一拍案桌,隨即怒吼道︰「你小子皮癢了是不是?」
「這龍鱗沒有人撐著,你連燕王都做不成!」
「你以為朕在給你開玩笑呢?」
面對文獻帝的怒吼,燕傾天也只是邪邪一笑,隨即抬頭,將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怒容上,輕輕道︰「噓……。小聲點,我知道你想我做皇帝,但我並無此意!」
「你就死了這條心!」
文獻帝聞言,目光一暗,看著燕傾天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隨即怒氣凝注,惱聲道「趕緊給朕生個孫子,朕便什麼都不計較了!」若是後繼有人,他再多活個一二十年的,誰還管他要不要繼位啊?
文獻帝暗暗的想著,這叫兩手準備!
燕傾天聞言,只是輕輕一笑,隨即看著文獻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認真︰「這一輩子我跟她都不可能有孩子,因為我可沒有那個能力!」讓一個女人懷孕!
不然,她真不是人了!
文獻帝聞言,一個硯台就砸了下來,還好燕傾天閃得快,不然,非頭破血流不可!
眼見文獻帝氣得不輕,燕傾天便一邊往外跑,一邊出聲道︰「我是真的沒那個能力啊?」
然而,換來的,卻是更大的襲擊!
啪啪的聲響過後,龍陽宮里總算是安靜了,正主不在,文獻帝再生氣也只是牢騷!
對他來說,最近可真是諸事不順啊!
深深嘆了口氣,看著門口珠簾晃動的方向,文獻帝暗暗下定決心,關于燕傾天跟舒歌這件事,他必須得加緊辦才行!
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龍鱗江山,這燕傾天也必須要有一個皇家血脈的孩子!
良久,當文獻帝的怒氣稍微消去一點,這才讓張懷德傳旨,讓冷隨風入宮覲見!
似乎,前幾日他才得到消息,冷隨風的妹妹,可是進了燕王府的!
或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但這件事,他還得找冷隨風商量一下!
畢竟,這冷清雅,可不是大街上隨便就能拉來的女人!
才貌雙全,最適合不過,只是不知,她願意不願意,為了龍鱗江山,做出一些犧牲呢?在冷隨風還未到來之前,文獻帝一個人,暗暗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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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還好今天趕得及哈,差點就太晚了,少了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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