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恆被楚元音這番話一震,眸子里一片驚然,看著楚元音目光里那份認真和堅定,突然就被震住,半響才幽幽道︰「不成!」
「絕對不成!」楚元恆拒絕道!
然而,楚元音卻固執道︰「為什麼不成?」
「你若是不成,那二哥更不成,我更是不用說了,難不成你還指望三哥五哥他們?」
說到這里,楚元音到是顯得有些氣憤?
然而,楚元恆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攪入這躺渾水里!」
「九弟,四哥沒有能力去當這個皇帝,二哥想鬧,就讓他去鬧!」
「燕王不會不管龍鱗國的!」
「他當然不會不管,只是你敢保證等到他回來管的時候,其他兩國不會趁機偷襲龍鱗?」
「到時候里外夾擊,就算是九死一生,得勝歸來,京城若是在皇後等人的手里握著,等待他回來的,豈不又是一場惡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為龍鱗已經夠拼死拼活的,到了現在,我們自己不出力,就這樣放任京城亂下去,到時候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楚元音說這些話時很激動,這讓楚元恆深深明白,燕王在自己九弟的心里,已經不僅僅是一位能救龍鱗于危難之中的王爺,而是住在他心中不可侵犯的聖人,是他生命中的信仰,就像是他的陽光,那位置,不可動搖?
讓他去做這個皇帝,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自小他便是不受重視的皇子,小時候見父皇的次數他都能數的過來,他曾以為自己的一生將會是最窩囊最可笑的一生,沒有想到,是燕王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如果沒有當初那場威逼,沒有當初那場血腥的教導,或許他不會明白,越是弱小,越是要被人欺負!
不管是奴隸還是皇子,只要你強,便只需要站在高處看戲便好!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忘不了當初那一幕,他一直暗記于心,只有他強了,才可以保護他一直都想保護的人!
他並非沒有野心。只是他的野心並不是在那皇位之上!
但若是能為那個人做些什麼?去爭上一爭也是無妨,畢竟這些年來,他在暗中也有了不小的勢力!
「九弟,你不後悔讓我去爭這個位置?」楚元恆認真的問道,因為從他做出決定這一刻開始,從今往後,他便會不顧一切!
楚元音不是傻瓜,當他听到楚元恆如此說時,內心隱隱一喜,連忙用力的點了點頭,對他來說,留在京城,目前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趕緊將四哥扶上太子之位!
「那就好,既然如此,四哥便去爭上一爭,有九弟這番肺腑之談,四哥就算是一敗涂地,他日面見燕王,也會從容以對!」
楚元音聞言,嘴角的笑容加大,高興道︰「四哥早該如此,同是父皇的孩子,自然是能者居之!」
說道此處兩人到是一笑而過,然後便開始商量怎麼將成王的勢力給分散,將兵權給奪過來!
太後一想疼愛楚元音,所以定北候府若是改變目標,支持由襄王一手扶持的賢王也並無不妥,更何況賢王還有一個側妃是太後的親佷女!
再說賢王妃乃是燕王的親妹妹,不說別的,就是五大督軍,第一個就會齊聲高喊,贊成!
所以二人商量一番,決定此事大大可行!
這一來肅清進城中的雜亂現象,整頓朝綱,二來也不給外敵可趁之機,只有不內亂,龍鱗方可保存實力,到時血戰一拼,到也無所畏懼!
就在賢王和襄王下定決心要奪取這龍鱗的太子之位時,短短三天,先是曹家的三十萬兵權靠攏,加上襄王的二十萬燕家軍,朝中的文武大臣,除去大半燕家軍中出來的將軍被都靠攏過來之位,還有大部分文臣也漸漸靠了過來!
比起為人陰險的成王,一現低調的賢王顯然更得人心!
然而,就算再入如此的境界下,已經用年老昏庸為著稱的文獻帝卻突然下旨,將太子之位傳給成王,並且下旨讓他監國!
太子監國,皇上則有半個多月不曾早朝,如此景象一下子弄得京城人心惶惶,多番流言竄起,皆是說京城立馬要內亂,賢王和太子之爭,很快就會兵戎相見,到時殃及無辜百姓,只恐怕死傷無數?
而不管流言如何瘋狂的滋長,也不管太後如何的震怒,不管平南王和太子如何的勾結圖謀,文獻帝皆是一概不管,緊緊關閉龍陽宮的宮門,不管是誰,一律不見!
若非幾日前襄王硬闖龍陽宮被文獻帝親自罰了五十大板,或許許多人都會懷疑,所謂的皇帝,是不是早就死了!
而太子監國,是不是宮變前的陰謀?
如此種種,如何不惹人猜測?
龍陽宮里
文獻帝躺在軟榻之上,無力的輕咳著,張懷德端著一碗熬好雪梨水進來,看著面容枯瘦的文獻帝,內心忍不住哀嘆,這一場病,可把皇上折磨得不輕!
如今的臉色,哪有昔日的好看,自從那日世子在宮中出了事,燕王又出了京城,皇上到底是傷了心,一場剛剛入秋的風寒,都半個多月了,卻怎麼也不見好!
上前去輕輕給文獻帝捶了捶背,張懷德輕聲道︰「皇上,快把這雪梨水喝了吧,天天這麼個咳法,這肺該是傷著了!」
文獻帝無力的擺了擺手,然後又咳了兩聲,皺著眉頭,連眼楮都不願意睜開,無力地躺回去,出聲道︰「外面鬧得怎麼樣了?」
「唉……。還能怎麼樣?」
「太子和兩位王爺算是杠上了,奴才听說,今兒一早在慈寧宮差點沒打起來,真是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賢王爺會卷入到這里面來!」
「呵……。咳咳……。他哪里是溫和,他只是性子冷淡罷了!」
「這一次若不是小九去找他,加上又牽扯燕王,他哪里肯卷進來?」
「咳咳……。不過也好,越亂越好,越亂越好啊?」
文獻帝說到最後,嘴角都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來,緊閉的眼眸看不見是什麼色彩,不過那枯瘦而蠟黃的面容,卻是有了幾分顏色,想來他確實是開心的。
張懷德眼里都是濃濃的擔憂和心疼,端起雪梨水,剛要用了小勺子喂,誰知文獻帝突然睜開眼眸,搖了搖頭,出聲道︰「沒用的!」
「朕得的不是病,是毒!」
「啪!」的一聲,那碗跌得粉碎,張懷德手一抖,連忙出聲道︰「什麼毒?皇上什麼時候中毒的?奴才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面對張懷德的驚慌,文獻帝卻輕輕一笑,隨即安慰道︰「沒事!」
「慢性毒藥而已,朕已經沒有再服用了!」
「什麼?」張懷德再次驚得合不攏嘴!
難不成這毒,是皇上自己給自己下的?
張懷德不知道該這麼表達自己心里的震驚和惶恐,只是感覺手腳突然僵硬了一般,不再活動自如!
而這時,文獻帝又道︰「不是朕自己下的,是太子,他每日都會給朕送來一些吃食補品,朕只當不知道罷了!」
「若真是風寒,朕老早就好了,何必熬到今日!」
「太子他怎麼敢啊?」張懷德驚呼,面色大變!
而文獻帝卻並不在意道︰「他敢不敢?只有他知道?」
「你也不用擔心,這點毒藥還至于要了朕的性命!」
「這毒藥只會讓朕慢慢變得痴傻,然後便由著他來控制!」
「皇上,這是為何啊?」張懷德痛呼,不明白為什麼皇上好去受這份罪!
而文獻帝看著真心為自己難過的張懷德,一時間眼眶濕潤,感慨道︰「不這樣做,他又怎麼會回來?」
「朕傷了他的心,若不拿命算計,他又怎麼會信?」
「可是皇上……。」張懷德還想說什麼?
只可惜被文獻帝揚起的手給禁了聲,只見他淚眼婆娑,彎著那僵硬的腰板,慢慢將地上那瓷片給撿起來,那有些蒼老的背影,不由讓文獻地想起他今日的處境!
老了,是老了!
只可惜,老了,沒有享受到什麼兒孫之福,相反,卻更加勞累!
有時候他覺得一切都是宿命!
怎麼掙扎都是枉然!
然而,若是不掙扎一番,他卻又怎麼都不能死心!
可謂是自己折騰自己!
良久,張懷德將所有的瓷片全都撿起來,然後背對著文獻帝,不讓他看到他這老淚縱橫的模樣,哽咽道︰「皇上早些歇著吧,奴才去給你準備些點心!」
說吧,慢慢走出門去!
然而,卻在他出了房門,靠在一旁柱子上的時候,眼淚卻是想止都止不住!
皇上為了龍鱗國操勞一生,沒有想到,最後為了能給龍鱗國找一個好的繼承人,如今卻在受這種痛苦!
燕王甩手走了,卻不想,皇上為了想要讓早點回來,竟然會用這種傷害自己的辦法?
那毒藥日夜在皇上的身體里侵蝕著,誰能保證皇上會沒有生命危險?
張懷德與文獻帝主僕幾十年的感情,一時間當真是難以接受!
然而,在無聲的抹淚之後,他依然如往日那般盡心盡力的照顧文獻帝,不再去問些什麼,也不多嘴去說什麼?
日子繼續過著,不知不覺,竟然也過了兩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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