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一看王長貴在看見暗紅荔枝時搖頭,她心里頓時一慌,「荔枝就按咱前幾天說的那個價格,不用你再加二兩銀子,就二十兩一斤。」
「你的荔枝現在根本就不值錢,還別說二十兩。」他都懷疑能不能吃還是個問題。
憨厚的韓大田一听王長貴的話,整個人都慌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什麼?不值錢?怎麼會?這是荔枝,怎麼會不值錢呢?」
「如果你要賣,我出一兩。」這還是看在韓月娘的份上了。
「你根本就在欺負我倆,前幾天明明還是二十兩一斤,現在這麼多你竟然才給我一兩銀子,你當打發叫花子嗎?」賀氏听到差別如此之大,怒火也隨之而爆發,絲毫都不掩飾自己尖酸刻薄語氣。
「你要是覺得我在打發叫花子,你可以不買,你可以到別的地方問去。」
其他人還沒到她開口,就被趕了出來。
「娘子,能賣一兩就是一兩,咱就賣了吧!」他擔心他們最後的一兩銀子都沒得。
「韓大田你就這麼沒出息,一百多兩銀子,現在變成了一兩銀子你也要。」賀氏大聲喝斥他。
「走,我就不相信別處出的價格沒你高。」
賀氏板著臉不悅拉著韓大田出去。
王長貴目光看著那籮筐荔枝,可惜嘆氣搖頭,這要是前幾日買給自己,說不定自個也掙錢,賀氏也不會落到什麼都沒地步。
程梅花見身邊員外夫人每每一回上鋪做衣裳,都跟自己炫耀荔枝怎麼怎麼好吃,她也忍不住私下拿了二十兩想到富貴客棧買荔枝,卻沒想到在富貴客棧遇見賀氏。
而那個賀氏似乎知道荔枝從哪里來的。
頓時之前困擾她的事也終于想通了。
韓月娘之所以有銀子花,是因為賣了荔枝,所以才有。
要是荔枝都屬于自己的,那該有多好呀!「
她派身邊的丫鬟去跟蹤賀氏。
人人都說這些荔枝不值錢,賀氏回到家里,生了一頓氣,然後又帶韓大田上山摘荔枝。
還想出一口氣,讓他們都看看,還敢不敢說自己荔枝不新鮮。
結果他們上了山,賀氏跟韓大田都傻了,原本長得好好的荔枝樹枯死了,葉子掉一地,掛在上面的荔枝也都干了。
她立即想到韓月娘。
跟韓大田二話不說趕回家。
「韓月娘,是不是把那荔枝樹弄死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今天我都待在家里。」面對賀氏的來勢洶洶,韓月娘倒顯得很從容悠閑。
「你不要跟我裝傻,一定是你弄死的,是你不想看到我發財有銀子,所以你才這麼做。」賀氏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荔枝樹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什麼叫我不想看到你發財,是你自己不願意把荔枝賣給王掌櫃,現在怎麼都怪到我頭上來,還是你覺得我好欺負?」
「你」她的話說中了賀氏心疼處。
明明她是可以得一百多兩銀子,現在什麼都沒了。
清澈瑩亮的雙眸突然一凝,直視賀氏,「你說你有了身孕,可這些日子你看忙上忙下,還發這麼大脾氣,根本就不像是有喜的人,一般懷有身孕的婦人都會格外小心。」
荔枝已經沒了,韓月娘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那這事就沒必要隱瞞了,她也不跟韓月娘廢話,直接承認了,「沒錯,我不是有身孕,我是騙你們。」
張氏驚駭看著她,連話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什麼事都可以騙人,惟獨這事不能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