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著柔情似水的眸子看著她,嘴角微微的一笑,仿佛像是說在這有什麼的。
阮芊寧果然上當,「就算他來我也不回去,我會很堅定跟他說,我不跟他回去,他要回去,要想娶別的女人,那就是去娶,本姑娘才不稀罕他呢。」
韓月娘瞥了她一眼,悻悻模了模鼻子,沉默。
她也不好拆自家人的台。
「月娘,你打算就這麼放過那個可惡的韓漢石嗎?」阮芊寧陡然皺著眉頭。「我覺得韓漢石比那個汪氏還要可惡。磐」
「你放心,夏衍已經有動作了。」
「什麼動作?嚙」
韓月娘沖她神秘一笑,如此的她恍若月邊的雲兒,飄渺而淡雅,「後面你就會知道了。」
聞言,阮芊寧微微不滿嘟著嘴,喃喃自語,「你們兩個就會欺負我一個人。」也不肯之間說明。
回到永豐村,折騰了這麼多久,韓月娘也覺得累了,慕容洛幫她褪下外衣,扶她躺下。
韓月娘等慕容洛出去之後,她心里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做,苦思了一會,她終于想到是什麼事了,她意念一動,她閃進了空間。
她突然覺得空間里少了龍岩之後,真的好安靜。
以前她一來這里,最起碼也有吵鬧聲。
青鸞落寞的背影,無疑就是想在龍岩了。
抬步走去,佇立她身側良久,青鸞都沒察覺她,韓月娘心間嘆氣,「青鸞。」
听到熟悉的喚聲,青鸞恍惚了一下,空洞的瞳孔注入焦點,望著韓月娘,「主子你來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龍岩,那就去找他吧!」
「可是……」
韓月娘很耐心等著她把話往下說。
「他不喜歡我,他也不會喜歡我去找他,我的出現,他肯定是對我發火。」
「那如果是這樣,那你就試著不要去想他了。」
「主子你有沒有想過龍岩萬一不回來了,那怎麼辦?」青鸞垂著眸,長眼睫將她眸子遮去,唇微咬著,仿佛她就在她自己的內心做掙扎。
「那怎麼辦?他要回來就自然就回來了,如果不回來,那就不回來,緣分的事很難說。」現在龍岩出去也是磨一磨性子,而她現在也是無能為力幫他。
「主子你難道就不會想他嗎?」
「我會想他,但我不會想你一樣,沒日沒夜的想著他,他其實就知道你喜歡他,他沒做任何的回應,那是說明了什麼?其實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何必讓自己過的這麼痛苦呢?」唉,情情愛愛的事,總是要說清楚,現在龍岩也走了,要繼續不說清楚,青鸞也只會苦了自己。
看到青鸞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累了一樣。
「青鸞,話我也已經說到這里,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一下,過幾天我可能會帶進一個人陪你,說不定你就不會覺得這麼落寞,慢慢的,將龍岩忘了吧!」
「主子你很自私。」
韓月娘心里一震,微怔看著她,心間竟然蔓延起淡淡的苦澀,這一股苦澀竟然蔓延到她嘴角的笑弧也變得苦澀了。
她是自私,她承認。
「你之前明明就答應過龍岩,要幫他報仇,現在你卻讓他一個人去報仇,這要是出了什麼事,那怎麼辦?他要是有事,你也會有事。」
良久,韓月娘靜靜看著她,吐出︰「青鸞你變了。」
以前那個羞澀不愛說的青鸞變得犀利了,變得會咄咄逼人了。
「我答應他的事,我沒做到,那是我的錯,但你要去找他,你想要幫他,我從來都沒阻止你,你知道我讓我龍岩出去,這代表著什麼嗎?你也知道我現在懷有身孕,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他要是出事,我也會有事,我已經等于將我自己的性命和孩子都交到龍岩的手上,而龍岩,如果做事不穩,那麼你知道我會出什麼事嗎?」
她讓龍岩出去,就是要讓龍岩感覺到她所給龍岩的壓力,讓龍岩自己深知,他要是沖動,她都會因為他而有事。
她這麼做也是在逼著龍岩迅速收起過去的孩子氣,而變得有擔當。
聞言,青鸞沉默,微微闔上眼眸。
她是變了,是因為那個叫龍岩的人變了,就算是她明明知道他不會回頭看她一眼,她仍然想著他,心上仍然是放不下他。
韓月娘無聲長嘆息,「現在你自己好好靜一下吧!我先走了。」
就在她轉身之際,青鸞焦急道,「對不起,主子,是我沒想太多,我是不夠……」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想太多了,現在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在這里的確是太安靜了,你要不然你先出去走走,等你想回來,你就再回來。」
韓月娘見她沉默,那是表示同意她說得。
腦海里浮現畫面。
她們兩個出來在室內。
青鸞還想說什麼,但見韓月娘
tang嘴角上溫柔的微笑,不自覺話就咽了回去。
化作原身飛出韓家,飛回到與龍岩相遇的地方。
往後的一個月,韓月娘都沒有青鸞的消息,就連龍岩的消息也沒,但她知道自己身子好,那就是代替著他們也沒事。
薛文奕也走了,回京城去。
家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人家說秋天容易多愁善感,果真不假。
阮芊寧跟著學做生意,後來她才知道,汪氏回去之後,將韓漢石的外頭的女人打個半死,原來韓漢石算計汪氏,目的就是想汪氏死,好娶那外頭的女人過門。
韓漢石早就將汪家財產轉移,汪氏與汪嘉怡最後消失在安陽鎮,韓漢石也一夜之間不見蹤影。
這一切都好像恢復了平靜。
不知不覺就到了寒冬來臨。
風雪飄飄,鎮上很多人不出門。
鋪子生意也差了一些。
阮芊寧天天就在韓月娘耳邊嘮叨,還老問她該怎麼辦才好。
韓月娘窩在室內,極少出門。
現在的她已經四個月了。
眼看就要過年了,她張羅大伙的年終獎。
今年冷得出奇,到處都結冰,韓月娘為了讓大伙過得舒坦,沒幾天都會給長工家里送去吃的。
物價也漲了很多,但在韓月娘鋪子所賣得蔬菜卻沒漲價。
因此,韓月娘也在鎮上落得好名聲。
鎮上大多數員外也與韓月娘交好,合作,想把生意做起來。
這事韓月娘交給阮芊寧去處理。
阮芊寧一听到有事情要做,她整個人像活過了一樣,整天都不見人影。
日子如果是一直這麼過下去的話,該有多好。
二十五晚上,範鴻宇來了。
大伙一塊吃飯。
阮芊寧見了範鴻宇就躲著,範鴻宇當天就找上韓月娘。
韓月娘早就料到他會來找自己,她一邊接過慕容洛遞來的魚湯,一邊很抱歉沖範鴻宇笑了笑,「這事我就覺得你就應該跟她談談,你找我也沒用。」
「這一次她非要回去不可,聖旨已下了,她必須要回去完婚,不然阮家與範家都會有事。」
韓月娘也自然知道事情嚴重性,不然範鴻宇也不會眼看過年往這邊跑。
慕容洛瞥看他的眼神,恍若外頭的大雪,寒冷透骨,「這事你應該找阮芊寧,你找我家娘子有什麼用?我家娘子也沒義務幫你這個忙。」
他就巴不得看範鴻宇娶不到阮芊寧。
「慕容洛你不帶這樣的,我回去都沒將你的行蹤報上去,你反而還對我落井下石。」範鴻宇臉上一凝,雙眸透著不悅的冰冷。
「其實這事你……」
「現在阮芊寧就听你一個人的話,你說一句話勝過我說十句話。」範鴻宇打斷她話,不想繼續听她說推卸的話。
「我又不了解你,你讓我勸說她回去,要是萬一她回去之後過的不開心那怎麼辦?我可是要負責的。」韓月娘一想到阮芊寧整天說範鴻宇有多少個侍妾什麼的,一系列的麻煩事,她听著都頭大了。
現在還要她去說媒,這事,阮芊寧以後會埋怨她的。
「什麼不了解我,我就是一個堂堂的太尉,你不是知道了嗎?」範鴻宇緊皺眉頭,他怎麼離開幾個月之後,他發現跟他們說話都變得難以理解了呢?
韓月娘撇了撇嘴,果知道是木頭,難怪這麼久都沒追到阮芊寧。
她眼眸忍不住往慕容洛看去,對方眼中撩過諷刺的光華。
「慕容洛你笑什麼笑?」範鴻宇不悅看他。
「我是笑你不知道我娘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得可以取消範鴻宇,他當然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
「其實如果你要想帶阮芊寧回去,不是應該讓我去說,而是你自己去說,這些話我說出來,沒用的,但是我可以幫你想法子。」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等一下範鴻宇一走,某人肯定又是會說她了。
「好,謝謝慕容夫人。」
「首先你要放低你的架子去跟阮芊寧說話,你不要端著你是她丈夫的架子,不然她連理都不理你,第二,你要……」
範鴻宇听得很入神,將韓月娘所說得都記下。
慕容洛在邊上沉著臉。
半夜,韓月娘沐浴出來之後,她取下發簪,她從銅鏡里看床上的人,仍然是背對著她,看來是氣的有點大了。
她小心上去,她緊靠著他背,雙手摟著他腰,「你別生氣了,我說的這些,範鴻宇也不一定會追到阮芊寧,而且這些天你還可以看範鴻宇的好戲,你干嘛要氣我呢?」
慕容洛雖是生氣,但他翻身很小心翼翼,手摟著她腰,棉被蓋在她身上,檢查了蓋好了,他才嘆氣道,「你就會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夫君。」
「怎麼會。」
韓月娘不假思索就道,「我的心是向著你的。」
對于她的保證,慕容洛心里明白是真的,但面上仍然佯裝出很生氣,好整以暇道,「你要是向著我,那就不會給範鴻宇出主意了,要知道,阮芊寧要是走了,剩下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去做,我真擔心你。」
「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幫我做事才是真的。」韓月娘莞爾一笑,眼眸閃閃發亮,好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狐狸,竟淘氣又嬌媚。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都是為了我自己了?」
見他端出馬上要發怒的架勢,韓月娘連忙對他討好笑著,「哪有,我當然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現在聖旨都已經下來了,阮芊寧怎麼樣都是要回去的,現在阮芊寧還很給面子為難範鴻宇,而範鴻宇又是很給面子去哄阮芊寧,這不好嗎?也當是給你看戲的機會了,這你應該高興才對。」
「但我總覺得這事太便宜了範鴻宇。」
「行,我會讓阮芊寧多為難一下範鴻宇,這樣可以了吧!」韓月娘笑道。
現在她發現他越是要自己哄著,讓著了,如果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來,再加上默默,她頭大了。
當然,她不能直接說他,不然某人又會不高興了。
「娘子,竟然這麼高興,不然今晚我們做那事吧!我來幫你。」
韓月娘看他瞳孔比鑽石還有耀眼閃爍,看得出他心情有多好,但他好了,就會折騰她呀!
「還是不用了吧!」韓月娘帶著婉轉的語氣拒絕他。
「怎麼不要?難道是我讓你不舒服了嗎?」慕容洛追問。
「不是。」而是你太知道哪里舒服,就往她哪里整,讓她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一樣,她是竟喜歡又害怕。
「不是那就行了。」慕容洛霎時想到了天氣的原因,他翻下床,「我先弄多一個火爐來。」
韓月娘悻悻對他頷首。
等了一會,困意連連襲來。
她便迷迷糊糊睡著。
慕容洛一進來,風將雪吹了進來,他擺好火爐,將自己身上烤熱了他才上榻。
但他發現小女人已睡著了,心里緩緩流淌著暖意,親吻了她臉頰,輕手輕腳將她摟在懷里。
看著她就在自己懷里熟睡,他覺得忙活一切,為她遲遲不回京城,那也是值得的。
雪下了一夜,白天雪結成了厚厚的一層。
暖烘烘的被窩讓韓月娘不想起來,翻了一個身,她就觸及溫暖的身軀,忍不住抱緊一些,挨近一些。
在她一動,慕容洛便已經醒來了。
看著她很滿足的神情在自己胸膛蹭了蹭,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弧,他覺得這樣的她真的很美,比春天的花兒都要嬌美。
感覺到一道視線看著自己,韓月娘仰頭迎上去,沖他嫣然一笑,微微爬上去,親吻他臉頰,慕容洛覺得不夠,捧著她細致的臉蛋,蓋上她的唇。
細細親吻,絲毫不將她一個角落放過。
空氣蔓延起了一股燥熱。
慕容洛動情了。
手在她身上游走,像一只小泥鰍一樣,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韓月娘嬌紅的臉蛋,微咬著唇,但仍然溢出低吟。
感覺到他手指來回,而她也……
慕容洛嘴角勾著邪笑,另一手將棉被蓋在她身上,他手指來來回回,就這麼鑽著,突然一道細細的水聲,將韓月娘惹的全身緋紅,恨不得鑽進洞里不要出來了。
真是太臉了。
「娘子這有什麼的,娘子這里濕了,那說明娘子也想我了,不過我不會讓娘子失望。」
說著,他順著就進去了。
韓月娘吟聲溢出,迷離雙眸帶著嬌媚望著他。
慕容洛自打她懷孕之後,就很少有進去的時候,現在一進去,再加上她惹火的嬌媚樣,這無形是火上澆油。
他迅速來回,每一下都是到底。
韓月娘沉浸其中。
半個時辰後,韓月娘又是困意連連。
慕容洛也知道她累了,梳洗之後他出去取吃的,喂她吃下之後,他再用膳。
*
範鴻宇用了韓月娘的法子,對阮芊寧使用苦肉計,果然有效,他馬上就住進阮芊寧住處。
阮芊寧一大早就要到鎮上去看賬簿,管理一些鋪子的事。
範鴻宇知道之後,自告奮勇送她去。
在路上,阮芊寧已經不止一回看他了。
範鴻宇很有自知之明先問她是否有話要跟他說。
阮芊寧傲慢斜睨他,「是你問我,我才說的。」
「嗯,你說。」範鴻宇順著她話,讓她好下台。
「我說了不愛听的話,你也不能生氣。」
「好。」範鴻宇也想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
「這些日子我這里過的很開心,也很充實,我不想跟你回去,我也不想跟你成親。」
阮芊寧視線一直瞥著他,見他听完自己的話之後,面上出現輕微的寒冷。「你想問我為什麼嗎?」
範鴻宇心思都沉浸在她說的話里。
他到底是哪里不好,讓她一直不願意跟他回去,一直不願意跟他成親。
難道是因為她還喜歡慕容洛?
也是,不然她又怎麼會想留在這里。
他的心仍然順著她的話問她,「為什麼?」
「這里少了很多勾心斗角,而且我也很自在,在這里,我不用應酬那些貴婦,我可以自由自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比如這些日子我學做了生意,我就覺得做生意很好,我還可以去很多地方看看。」
「你是不想受束縛?你擔心成親以後會不能出來?你擔心以後一直到老都是在京城?」
阮芊寧沉默了很久,輕輕點頭,「嗯!」
現在她發現她越來越不適合京城的生活,她覺得在這里很好,以前她跟她爹去邊疆那邊,那里的人也跟這里的人一樣純樸,不會像京城里個個都是想要攀比,今天攀比發簪,明天攀比衣裳,後天攀比多了一個寵物。
那樣的日子她過不習慣。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你回到京城你還是可以跟在這里一樣,做你自己想做的。」
「不可能的。」阮芊寧搖頭,目光很堅定凝視他。「回到京城一切都會變的,人也會變,以前的我不就是那樣嗎?變的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
她發現跟京城那些人相處久了,她自己也會變的跟她們一樣了,所以,現在她已經習慣這里,她就不想回去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跟我回京城?」範鴻宇此時此刻的心無比的沉重,仿佛他背了幾個木樁,沉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連邁步走動的力氣都沒。
他對她永遠都是這樣感覺。
「我也不知道。」阮芊寧靜靜望著他,心里無聲嘆息。
連她自己都矛盾了,說真的,他剛走的那一陣子她真的很想他,後面也會想著他,但現在他來了,見到他了,她發現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她做不到就這麼跟他回去,她深知自己的心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