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以為我來是想要做什麼?」
慕容洛沉默。
「所以你一回京城,也不打算將你的計劃與我說,你打算將我支開,讓我成了路人?」
「我沒有這樣想。」
「但你已經這麼做了。」薛文奕直道,「如果不是我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跟我聯系?」見他一言不發,接著薛文奕又道,「是,我是在之前不希望你與韓月娘在一塊,但你們不是已經在一塊了嗎?連孩子都有了,現在你連慕容少夫人的頭餃都給她了,你覺得我還會再阻止你們嗎?嚙」
慕容洛緩緩閉上眼眸,過了片刻,「我不打算隱瞞你,只是你我所要的東西不同,我遲遲不回京城也是因為我不知道回來了之後,該如何迎上那人,我一動,他將會用什麼罪名壓在我頭上,但我回來,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我想要正式讓他知道,只要我慕容洛想要的,沒有得不到,但他要是敢繼續惹我,那我絕對不是輕易放過他,權勢不是我現在想要的,我現在只想著月娘生下孩子,然後我們回永豐村。」
「所以你覺得我會繼續留在京城為官,你就不打算跟我說這些。」薛文奕冷笑,眼底黯然,「老子跟你算哪門子的朋友,你竟然將我推在外頭,你自己一個人跑到溫柔鄉去,你好歹也要有福共享,有難同當,這才是朋友之間的行為,慕容洛,你這樣讓老子很看不起你。磐」
慕容洛眉頭輕輕一蹙,「薛文奕你不是那種說‘老子’的人,麻煩你收斂。」
「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薛文奕怒火竄起。
慕容洛手指撐著額間,似乎對眼前的薛文奕實在頭疼。「你舍得放棄你現在的官位嗎?」
「我為什麼不可以,你要是往後都不在京城里,我留著也沒意思,還不如隨你一塊到處游走。」人的一生最難得就是遇見懂自己的知己。
最後慕容洛花了一番心思才將薛文奕送走。
第二天,慕容洛擔心她月復中孩子,派人找大夫來把脈,大夫也說沒事,身子虛弱了一些,好好補補身子就即。
這話可把韓月娘害慘了,往後的幾天慕容洛不上朝,天天待在她身邊,然後吩咐廚房弄各種補品給她補身子,她實在怕了他,就算是自己不想吃,他使用各種法子逼她吃,偶爾都會鬧到床上去喂。
韓月娘見他還想在讓自己喝雞湯,她不假思索便躲到空間去。
慕容洛一回到房內,沒見她人,他就知道她去了哪。
他將炖好的雞湯擱在桌上,對無人的空氣說,「你要是不出來,等一下可不止喝一碗雞湯,晚上還有,你要是現在出來,喝完這些,往後兩天都不用喝這些補藥。」
空間里的韓月娘听了,還是乖乖出來,反正不管她什麼時候出來,他都會逮到自個。
慕容洛對憑空出現自己眼前的韓月娘,眼神無一絲驚異,反而眸子溫柔會滴出水那般望著她,他將她抱到歇息的榻上,將昂貴的狐狸毛被子蓋她身上。
這塌是他事後命人做的,底下也鋪著柔軟的狐狸毛,可見而知他對她重視。
換到別人家,哪會舍得用這麼多罕見的狐狸毛做這些。
「你呀!」寵溺的嗓音溫柔溢出,「你就會欺負我不能進去,所以你一有什麼就躲到里面去。」
韓月娘朝他嫣然一笑,手挽著他手臂,雙手掌將他手掌包裹,雖然大寒天,他手露在外頭,但還是跟夏天一樣溫,所以她最近就喜歡拉著他的手來溫自己手。
「你就算是進不去,你也可以找我出來,這不你說話,我就出來了?」
慕容洛濃眉不著痕跡的挑一下,她語氣里明顯的討好,不得不說讓他心聲愉悅,然而他俊顏瞬間冰冷,將所有對她的寵溺溫柔都隱匿,淡淡的眸光瞥著她,「要不是我說往後兩天的雞湯不用你喝了,你才不會這麼快出來。」
竟然他都已經知道了,她也不隱瞞他,趁機撒嬌乞求,「我身子現在都已經沒事了,你總不能老是逼著我喝補燙。」
慕容洛深沉的眸子定定看著她,心里嘆氣,「雖不能要你三餐都喝,但一天你彼此喝一回。」
「好吧!」他都已經讓步了,她要是還想要求的話,他肯定會取消剛才的話。
慕容洛邊上喂她喝雞湯,邊道,「最近天變冷,我也不知道你在府上無其他陪你,不如你將青鸞帶進府,讓她服侍你?陪你說說話。」
「嗯。」靈欣他們都沒來,她就先找青鸞解解悶吧!
外頭風雪飄飄,到處白皚皚一片。
外頭站著杜雪瑩,她雙眸發狠瞪著凌霄閣,最近慕容洛寸步不離韓月娘身邊,讓她沒法子下手。
再這麼下去,她勢必就要離開慕容家。
驟然轉身,她踩著腳下的大雪通往廚房。
阮家
阮芊寧自從有了事情做之後,她一直早出晚歸,今晚回去,匆忙大越過大堂時瞥見範鴻宇。
這些
tang日子他天天都在她家,但她連一句話都不跟他說,像往常一樣直接忽視他,抬步往左側的門口邁去。
霍然他攔下她去路。
「範鴻宇,我說過了,我不想見到你,這些日子你來我家,我不趕你走,已經算是對你客氣了,你現在還來攔我路,你打算讓我叫人把你趕出去嗎?」
「隨便你,反正我來這里也是獲得你的原諒,但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忽視我。」
「範鴻宇你的侍妾救了出來沒?如果要是沒救出來,那就趕緊去救吧!如果需要人手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要不然我也可以找我爹幫你,現在我很累了,我想回去休息,麻煩高抬貴腳讓路。」
半晌,阮芊寧還見他站著不動,她伸手推開他,但沒想到他竟然一把將手她緊抓在手里,觸踫他眼眸里的深情,阮芊寧愈發是想掙扎,但就是掙月兌不開他手,她愈發是掙扎,他就手指越是收緊。
索性阮芊寧也掙扎,任由他握著,「範鴻宇,你到底想怎麼樣?想我跟你說,你已經知道錯了,那我就應該原諒你嗎?」
要不是事情讓她做,每當她見到範鴻宇,她的心里便隱隱作痛。
他的欺騙一遍一遍提醒了自己。
身上的疼痛遲遲無法好。
她愈是覺得他可惡,恨不得將他給殺了。
「芊寧,我是真的愛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我?」範鴻宇苦澀受傷的眼神靜靜看著她。
阮芊寧撇過視線,冷道,「你這樣看著我,是想讓我自己知道自己對你有多殘忍嗎?」
她就不明白,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他卻弄得她對不起他一樣。
心里忍不住冷嘲笑了,範鴻宇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不管是在誰眼里,她都是最壞的,他永遠都是好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你原諒我而已。」
「那好,我原諒你。」阮芊寧冷漠眸子凝視他,「那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聞言,範鴻宇心里惴惴不安,但她話里都已經原諒他了,思索了片刻,他將她的手松開。
「範鴻宇!」阮芊寧揉了揉她發紅的手腕,「你已經原諒你了,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更不要來我家,你知道嗎?遇見是我阮芊寧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如果你真的對我有點愛意的話,也請你松手,去跟皇上說,我們的婚事作廢了,那樣或許我還會感激你。」
她做不到與其他的女人共享自己的夫君,所以,她不會嫁給他,也不會繼續跟他有牽連,即使是她的心很痛,痛得快要窒息那般,但她還是會對他放手。
不完美的愛情,她不會要。
就算是孤身到老,她也覺得這很好。
「不可能。」範鴻宇一改難過受傷神情,眼楮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凌厲直視她,「阮芊寧你從來都不會給我一次機會,你只會想到你自己,你為什麼不能想想我,想想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我一回?」
「你願意將那個孩子打掉,不讓那孩子來這世上嗎?」阮芊寧知道他心里的致命點,為了擺月兌他,她用了,就算是他說自己殘忍,連孩子都不放過,她也認了,她很自私,她的心也很小。
話一落,阮芊寧看見他驚愕與難以置信在他眼眸里交加。
「那只是一個孩子。」
「對你來是一個孩子,但對我來說,那是一根刺,範鴻宇你不要說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跟我說,你要解釋什麼,其實說最後自己選擇。」阮芊寧想將話說開,她實在不想晚上回來繼續看到他出現在自己家大堂里。
「你說你喝醉了,皇上賞賜的女人出現在你眼前,你覺得是巧合嗎?事後你說沒有將此事處理,這些你都是在報復我,還有,你也是為了討好皇上,孩子你不想打掉,你真的只是顧及那只是你親人,你的孩子嗎?範鴻宇你的野心,我早已經知道了,你從我爹身邊升到太尉,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你還想要什麼?丞相位置嗎?」
阮芊寧見他沉默,眸中很深,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但她現在也不想去看透過他心里。「你不要說什麼是個錯誤,你已經做了選,那就繼續往下走,不用拉上我,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她要的就是一人白頭偕老,和和美美,就好像慕容洛與韓月娘那樣。
那些應付官夫人,與姨娘爭寵,都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
「範鴻宇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說完,阮芊寧越過他身側,他也沒阻止,阮芊寧三步作兩步離開大堂。
怔怔的範鴻宇看起來好像失去了靈魂那般,步伐漸遠,他才仰頭大笑,笑聲里充斥了無盡的苦澀與憂傷。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阮芊寧回到房里之後,她整晚睡不著,睜著眼到天亮。
慕容府
韓月娘一睜開眼,舒舒服服享受
著慕容洛的服侍。
丫鬟送來補湯。
慕容洛揭開炖盅,斟出碗里,韓月娘挺著大肚子,手扶著邊上起來,慕容洛忙不迭將碗放下,趕去扶著她,生怕她摔倒。
扶著她坐下之後,他便坐在韓月娘對面。
「今天的炖湯清淡一些,我知道你喝膩了雞湯,所以特地紛紛廚房人做的。」
韓月娘湊上去,聞了一下,嗯,是沒有那種油膩膩的感覺,但好像她覺得……
「來,趁熱喝了,然後我再陪到處散散步。」小瓷勺呈著湯水送到她嘴邊。
韓月娘剛要張口,突然一股惡心襲來,她轉身便反嘔。
「你怎麼啦?」慕容洛連忙關心追問。
「沒什麼,只能有點不舒服而已。」只是奇怪的是,都已經五個月了,怎麼還出現這樣的情況,按道理也是前面三個月才會這樣。
還是說她屬于個別不同情況?
「沒事就好。」慕容洛輕撫著她後背,焦急的心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松,反而說,「要不我派人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用,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用這樣勞師動眾的。」韓月娘就算這兩天都不出門,她都知道府上流傳她受寵的消息,個個知道她的身份,個個在私下說她就是狐狸精,勾得慕容洛的心魂都不見,還連著請假不上朝。
宋氏應該等著她一出門,說不定用她的口水噴她。
「什麼勞師動眾?他們為你做事,那是應該的,而且你可是我心上人,寶貝,又有慕容家的子嗣,他們要是敢有什麼意見,他們就不用留著命在這世上了。」
「看你說的。」要不是他的身份,她都懷疑自己當了妖惑人心的妲己了。
繼而,韓月娘正要喝湯時,突然手上的戒指發燙,一下子她將手上的東西揮了出去,這碗雞湯摔在地上,湯水溢出滿地,淡淡的香味蔓延室內。
「你怎麼啦?有沒有燙到?」慕容洛急切檢查她。
「我沒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啦,手指的銅戒指會發燙,剛剛就……」
「什麼都別說了,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
韓月娘見他堅持,也由著他去。
反正讓人說幾句話,也不會少一塊肉。
經過大夫把完脈後,「夫人脈象無大礙。」
「那她總會不舒服。」慕容洛接著又將韓月娘剛才的情況說了。
「有可能是夫人喝不習慣這湯藥。」
「哪會。」韓月娘忍不住道。現在好不如換了清炖湯,這大夫又來攪拌,難道還她要繼續喝之前的雞湯嗎?嗯,打死都不要,她光是想著雞湯都已經反胃了。「為什麼之前的雞湯如此油膩我照喝都沒事。」
「這……」大夫遲疑,「那要不我看看這炖湯里有什麼夫人不適的,然後我給夫人重新抓過藥材吧!」
慕容洛見大夫端起炖盅,聞了聞,大夫神情十分不對勁,眉宇間都透著嚴肅,接著他放下手中的炖盅,連忙下跪,「侯爺,也幸好夫人沒喝這湯,不然……」
「不然怎麼?」慕容洛冷厲凝視他。
「這湯里添加了紅花,那是導致讓人.流產的藥材,孕婦是萬萬踫不得。」
「你這麼說的話,那是有人故意添加進去了?」繼而,慕容洛俊顏冷著陰森,仿佛像是剛從地獄里剛爬起的鬼魅,滿身都是鮮紅驚駭的血,給人感覺恐怖至極,嚇的大夫瞬間瑟縮,把降得很低。
邊上的韓月娘一震,隨即心思慶幸,幸好是自己沒喝,要不然自己跟肚子的孩子……
那樣的畫面,她不敢去想。
慕容洛邊緊抱著她,邊上下令讓夏衍調查此事,將下紅花之人抓起來。
這事也驚動了慕容老太爺以及慕容博宋氏他們。
韓月娘光是想起這事,心有余悸。
慕容洛寸步不離跟她身側,知道她被這件事嚇壞了。
他也一樣,想到剛才自己讓她喝湯,真要是……
他一定是不會原諒他自己。
午睡的韓月娘突然夢見自己身下血流淌不止,嚇得她直睜開眼,額間滿是冷汗。
她可以心狠手毒對付任何一個人,無所畏懼,但她心里永遠都牽掛是她孩子,是慕容洛,所以人一但觸踫軟弱點,誰都會害怕。
她就是如此。
慕容洛手拿著娟帕給她拭擦冷汗,他親吻她額間,緊緊抱著她,溫潤安慰,「沒事,沒事,你模模,孩子還在你肚子里。」
看著她松了一口氣,軟癱在自己懷里。
突然慕容洛覺得自己也一定都不堅強。
這幾天才發現刺殺事件,但又發生這樣的事。
他的心比誰都要著急,比誰都要難過害怕。
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稍有不慎都會心驚膽戰。
夏衍花了一天時間,果然查出是杜
雪瑩在湯藥里下了紅花。
慕容洛將韓月娘留在室內,他還請了阮芊寧來陪她,青鸞更是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大堂里,杜雪瑩跪在中間,高堂之上,主人位置,坐著慕容老太爺,身側就是慕容博以及宋氏。
慕容洛姍姍來遲。
一身凌厲嗜血的氣勢而來,杜雪瑩嚇得面容失色,連目光也不敢看他。
慕容洛強勢而來,他一腳將杜雪瑩踢了,杜雪瑩直接撞到門柱上,生生吐了一口血,整個人除了有意志之外,她都不能動彈。
宋氏看著滿眸子心疼,「慕容,韓月娘這不是沒事嗎?雪瑩都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
瞬息間,驚駭恐怖的眼轉看宋氏,嚇得宋氏連忙將話咽回去,但毛骨悚然仍然繼續升騰。
「她是什麼身份?一個遠方親戚,竟然敢對慕容家的少夫人下手,哪里來這麼大的膽子?」
宋氏听著慕容洛冰冷咬牙切齒的話,心又忍不住顫抖了幾下,「慕容,這事不是我讓她做的。」雖然她是很高興杜雪瑩這麼做,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當然是撇清。
「你有沒有這樣做,你心里有數,杜雪瑩這麼多年來,被你寵得無法無天。」慕容洛冷哼一聲,雙眸深沉發冷,「還自以為做起了慕容家少夫人的夢,也你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驚惶的杜雪瑩又觸及慕容洛冷得嚇死的人目光,心里愈發顫抖得厲害,現在她恨不得此暈死過去。
*
「月娘你沒事吧!我听說你出事,我就趕來,那個杜雪瑩這麼可以這樣做?我一定不會放過她。」阮芊寧憤怒不已道。
「也幸好我是沒事,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