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其實你才是穿過來的吧?凌清羽點頭道︰「這個想法不錯,我贊同。」
「不過我覺得以我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定能踫到更好的男人,所以不著急,再等等看,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那前面,」阿蘭將窗戶推開些,指著隊伍前面的一個騎兵道︰「那人!老是偷偷看我?」
凌清羽睜大了眼,道︰「你從哪里覺得他老看你?」
「我的直覺向來敏銳,才沒有你這麼蠢呢,那麼炙熱的視線,我當然感覺得到!」阿蘭道。
「阿蘭啊,那人怎麼看才二十出頭,您老今年貴庚?」凌清羽問道。
「不就差個幾歲嘛?在愛面前,一切阻礙都不是問題。」阿蘭昂了頭道。
你絕對是穿來的!凌清羽挪了子,探頭在窗戶邊喚了聲︰「阿昭。」
「何事?」楊昭靠近了窗戶低頭問道。
凌清羽微微抬起身子,將頭伸了出去,在他耳邊道︰「前面那個,就是從最前面數左邊第三人叫什麼名字?年紀多大?可有娶親?」
楊昭一愣,然後見她嘴角邊帶了一絲這麼多日方重新看見的笑意,再見她旁邊阿蘭那扭捏卻熱情的目光,頓時失笑,道︰「那是烈風營千人隊長夏舒錚,年方二十一,已經成親了。」
看著阿蘭的臉色,凌清羽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看樣子你的敏銳出了錯啊。」
「不會錯的!那種欲言又止的模樣,那盯著我看的視線!我怎麼會感覺錯!」阿蘭怒道。
「也許他想找你去治病?」凌清羽道。
「啊!」阿蘭望著天,是啊,那些想要她救人的人也會有這種目光的,難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如若阿蘭真不在乎年紀,黑水關大營里面的好男兒多得很,到時候你慢慢去挑,可好?」凌清羽將身子靠上了車壁,笑道。
「說好了啊!別到時候不認!」阿蘭湊近一些,又伸手模了模她的臉,道︰「你看,你笑起來多可愛,多笑笑,這樣就算燕三底下有知,也會高興。」
「我想去看看燕七和十三,可以嘛?」凌清羽問道。
「晚上歇下來後去看吧。」阿蘭拿起了她的手探脈,道。如若不是她的體質太特殊,阿蘭並不想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去刺激她,這個女孩已經很堅強,堅強到都讓她心痛。
晚上隊伍依然是在山林里面宿營,他們隊伍人員特殊人又多,第一日在城里過夜後就惹來很多麻煩,所以後面這些日子都是在野外宿營,連路都是繞著走的。
影十拿了些吃食到了林子一邊,躍上樹丫,對葉十一道︰「給。」
「多謝十哥。」葉十一接過,道謝道。
影十看了看他那黑衣上的暗斑,道︰「今天的點子比較扎手?」
「長風幫的,還好,來的只是小角色。」葉十一咬了口饅頭,道︰「還有一撥神武門的,被那兩人給殺了。」
「那兩人什麼來歷?」影十靠在樹干上,問道。
「其中一個是江州大俠凌雲飛,另外一個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不過那兩人武功很高,看樣子沒有惡意,這些天比較扎手的都是他解決的。」葉十一盯著營地那邊,見楊昭抱了凌清羽出來,問道︰「當家的還好嘛?」
「你是指她的腿還是指人?」影十問了句,然後自己回答道︰「她腿骨碎掉了,神醫說至少要養三個月,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影響走路。人嘛,你也知道,她病了那麼多天,總是昏睡多過醒來,今天總算是醒來的時候多些,也願意多吃一點了。」
「七爺和十三哥呢?」沉默許久後,葉十一問道。
「命是保住了,不過七爺傷的是心脈,十三的筋脈也有受損,兩人的武功是要受影響了。」影十道。
「十哥,你不怪我嘛?」葉十一問道,他跟在後面的事情,影九和影二也知道,可是跟了這麼多天,願意理他的也就影十一個。
「怪你有用嘛?怪你三爺也活不過來,」影十咬了口饅頭,道︰「再說,能怪你什麼呢?別看那天當家的那麼說,其實她救了那麼多人,救人的時候根本不會去想後面的事情,如若真要怪你,那應該是十三所說,你自己都弄不明白對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你把寧雨看得比當家的重,算了,跟你說也沒用。」
見葉十一一臉茫然,影十道︰「在你心里你只怕還是覺得你一直把當家的放在那寧雨之前對吧?」見葉十一點頭,影十嘆道︰「十三說過,如若你真心把當家的放在第一位,就根本不會想去參加那什麼武林大會,你當時接到寧雨的信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你並未跟當家的和三爺說,對嗎?如若跟三爺說了,三爺怎麼會同意讓當家的跟你一起去,當家的沒有處過江湖,三爺還能不知道,或者說以你的出身你能想不到?假如只是見親姐姐,隨便個什麼時間都可以,為什麼非要挑這麼亂的時候去?十一,也不怕跟你說,當家的是真的死過一次的,從那臥龍峰摔下去,粉身碎骨,你現在還能看到她那是因為在你們去過的那島上,她得了棵復活草,靠著那草才得復活,可是她小腿並沒有恢復,你要是看到那小腿的樣子,就可以想象得到當初她摔下去整個人是什麼樣子。你也別怪十三九哥他們恨你,三爺為了當家的力戰而死,死得其所,我們並不怪你,但是當家的卻是因為你和那陸堯落得現在這樣子…」影十停住了,扭過了頭,再也說不下去。
葉十一將頭伏在了膝蓋之上,背部微微起伏,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了樹干之上。
「十一,現在你是我們這些人里面武功最好的,想怎麼做,你要自己想好。」影十把東西放在了樹干上,縱身躍了下去。
為了養傷,三個傷員一人一輛馬車,三個醫生也是一人伺候一個。
鬼醫看到阿蘭過來立刻一張苦臉笑開了花,拉了阿蘭到旁邊去柔聲細語。
「燕七?」凌清羽挪了挪身子,喚了一聲。
「車子太顛,我給他吃了藥,現在還在睡呢。」鬼醫回頭喊了一句,又轉身繼續去拉阿蘭的小手。
燕七的臉色蒼白,眉頭因為痛楚微微皺著,胸部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躺在那里,連呼吸都細細的。
凌清羽靜坐了會,悄悄挪了身子,對楊昭伸出手臂。
楊昭抱了她起來,出了馬車,往後面影十三的馬車走去。
「十三!我可給你說,你要是再不听說,你這腿可真的會走不了路!」還未走近,就听得石方急道。
凌清羽拉了楊昭一下,楊昭便站在一邊,兩人在听壁腳。
「我只是想練下功。」
「你急什麼?等好了再練不是一樣?你那腿斷了後就沒有做任何措施,還用那斷腿從襄陽騎馬跑到荊門,現在能保住就不錯了,你這麼起起伏伏的,是成心想讓自己成個瘸子?」
听得里面再無聲音,凌清羽方拉了拉楊昭,打開了車門。
「當家的?」影十三上身****著,一條腿彎曲著,斷腿架在了上面,石方正在給他包扎。
他身上傷痕雖然已經結痂,卻更顯得猙獰可怕。影十三忙拿起旁邊的衣服披上,眼楮在看到凌清羽坐了上來然後挪上來的小腿時微微一縮,然後轉到了她臉上。
楊昭拉了一下還在念念叨叨的石方,兩人出去後,便將車門拉上。
從那石室影十三鮮血淋灕的被扛了出去,一直到今日,凌清羽才再看到他,心里也不覺暗罵了自己一聲,這麼些天,居然也沒想著過來看看。
凌清羽伸手模了模他身上的傷痕,微微松口氣,還好,還好,雖然看上去嚇人,但是這正是證明眼前這人還活著。
「我已經沒事了。」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帶著心痛,手抬起想去撫模她的臉,終還是放下,只是微微笑道︰「你放心,再過些時日就完全好了。」
「剛還听到石方罵你,」凌清羽看了看他的腿,道︰「這麼心急做什麼?腿要是養不好,以後就麻煩了。」
「別听石方那老頭胡說,我只是練下內力而已,盤個腿,哪里就那麼嚴重了。」頓了下,影十三道︰「當家的,三爺雖然去了,還有我們,你放心,你身後永遠不會空。」
凌清羽一怔,看著影十三臉上的神色,點頭道︰「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們多想想自個,現在,你也別想其他的事情,好生養好傷才行,要是真瘸了……」
影十三模了模腿,笑道︰「要真瘸了,當家的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這腿比你的更糟糕,到時候你別嫌棄我就是。」看著三條斷腿,凌清羽不覺笑道。
「不會,到時候十三做你的腿。」
看著楊昭的眉頭微微一挑,石方咳嗽了幾聲,道︰「楊將軍啊,今兒天氣不錯啊。」
楊昭抬頭看了看,月色半明星光全無,道︰「好像要下雨了。」
「咳咳咳,」石方又再度咳嗽兩聲,道︰「哎,我說你這樣不行啊,這個時候老這麼讓著她怎麼行,要下狠手!懂嘛?」
「你懂?」楊昭側頭看著他道。
「呵呵,這個,啊,今天天氣是不錯,真的要下雨一樣了?」石方驚訝道。
「夏舒錚。」楊昭喚了一聲。
「在!」
「要下雨了,注意警戒。」
「是!」
看著兵士忙碌的架起帳篷,安排巡營,石方道︰「後面還是跟著人?」
「是啊。」楊昭微微皺了下眉頭道。然後拉開車門,對凌清羽道︰「清羽,要下雨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被楊昭抱起,凌清羽轉頭對影十三道︰「記住,別再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