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不听話?明明第一個任務他已經做了!」苗紅鳳看著瓶子里面的母蠱,臉上全是陰狠,再抬頭看向城樓下那霸氣四射刀風無敵和那輕盈如風劍光如網的兩個少年,又不覺帶上了一絲惶恐。
凌家除了燕三,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帶來的二十個護衛已經折損一半,而那些霹靂雷也讓謝家大院受損嚴重,謝庭楓看她的眼神已經從最開始的炙熱變成懷疑。
「大哥!不用擔心,三郎一定會殺了那當家的,只要當家的一死,他們群龍無首必然退兵!」謝婉如匆匆跑上城樓,對著謝庭楓叫道。她本來是躲在了自己那偏僻的小院,但是那從天而降的霹靂雷將謝家大院炸的七零八落,想想還是謝庭楓身邊最安全,她便咬著牙沖了上來。
「你說什麼?」謝庭楓眼楮一亮,然後又沉了下去,厲聲問道。
「苗姑娘,你跟大哥說啊,三郎是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謝婉如轉身又對謝庭楓溫柔的道︰「咱們的孩子三郎,現在是那凌當家的身邊護衛,苗姑娘已經給他下了控心蠱,他現在估模著已經殺了那當家的了。」
沒殺啊!你那兒子厲害著,我都這樣催化那控心蠱了,他居然還能頂住不動手,媽的!第一個任務就完成得那麼順利,為了讓他對殺凌清羽不反感,還特意先讓他去做最想做的事情來激發控心蠱的控制力,為什麼現在他還能保有自己的意識?
心里轉過念頭無數,在謝庭楓看過的時候,苗紅鳳還是露出笑容道︰「是的,我這里有母蠱,從母蠱的反應來看,謝三郎已經完成指令了。」
「為何不早說?」謝庭楓展顏哈哈哈大笑,然後從垛口探身出去,叫道︰「你們當家的已經死了!還打什麼打?不如投靠我們謝家,我一定給你們更好的前途!」
夜魄和夜霏正和敵人打得起勁,听得他這話不覺都大驚,飄身退後,指著謝庭楓叫道︰「胡說八道!」
天色已經大亮,燕七本閑閑的靠在影十三身上用長劍修著自己的指甲,听得他話冷哼一聲,如若凌清羽死了,他們必然感應得到,帶了嘲諷的笑容抬頭,一句反駁的話還未出口,在那陽光里正好看見了謝庭楓探出來的身體,和那張臉。
謝三郎?!
噗的一聲,燕七一口血噴了出來,影十三連忙扶住了他,急道︰「七爺,你別著急,一定是他騙我們的!謝三郎是她從日本撿上船的孩子,怎麼會跟謝家有關系?」
見那些人見到他的臉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謝庭楓先是有些怔忡,然後道︰「你們不相信嘛?現在我兒子就在你們當家的身邊,」轉頭問謝婉如道︰「兒子叫什麼?」得了謝婉如的回答又探身出去道︰「謝三郎!不信你們回去看看,看她還有命沒有!」
「殺了他們!」一聲怒吼從下面士兵里面響起,更大的聲音在叫道︰「殺了他們,給主子報仇!」
「七爺!你別著急!」見燕七的臉色越發蒼白,嘴角的血絲越冒越多,雖然自己也心焦似火,影十三仍然緊緊扶住了燕七,叫道。
「回去…」燕七將血吞了回去,從唇邊擠出兩個字,他們沒有感應到,那就是凌清羽現在還沒事,但是謝庭楓敢這麼說,也說明謝三郎肯定有問題,也許只是現在還沒來得及動手而已,那船上只有蘇姆和謝三郎兩個護衛,其他的船員根本不是謝三郎的對手。
「叫他收手!」清冷如冰的聲音如同在耳邊響起,城牆上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黑衣少年,天人般的面貌,陰寒刺人的眼神,緩緩的抽出長劍,輕啟紅唇,對著苗紅鳳道︰「你手上的是控心蠱?叫謝三郎收手!否則,我滅了你南疆一百零八族!」
「方念遠,這里交給你們了,我們先回去,謝家,一個不留。」燕七靠著影十三的扶持才站穩腳跟,對方念遠說完後,又對夜魄夜霏道︰「你們支援十一,不要有所顧忌,如果那女人不收手,就殺到她收手。」
交代完後,燕七提氣,帶著影十三和親衛們往碼頭趕。
清羽,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苗紅鳳拿著瓶子的手都在抖,那少年凌厲的殺氣讓她心里第一次起了恐慌,南疆一百零八族,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大理國正是因為有這南疆一百零八族做屏障,才將吐蕃和大周的大軍擋在了外面,可是,她一點都不懷疑,這少年會說到做到。
「哼,狂妄小兒!如今你們當家的性命在我們手里,你居然還敢出這種狂言,這樣,如果你們三個自卸一條手臂,那我便叫謝三郎住手,如何?」謝庭楓一派儒雅的笑道。
葉十一劍鞘在夜霏往自己手上斬下的長劍上一點,擊開了那長劍,然後道︰「最後說一次,讓他收手,否則我不光滅了你南疆一百零八族,還會讓你們生不如死,死無葬身之地。」
手臂上已經劃了三刀,才將那魔音稍微消退一些,謝三郎抬頭看向了凌清羽,然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主子,賜我切月復吧。」
凌清羽一愣,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掙扎,也大致猜出了他受制于人,但是,切月復?!
「身為僕從卻挾持主人,對主人刀刃相向,三郎罪不可恕,唯有切月復謝罪,請主子賜予我這個榮耀,可好?」謝三郎笑容明媚語氣溫柔,說出的話確是讓凌清羽心里大震。
除了把眼珠左右轉動表示你不能這樣子做,凌清羽無法再做任何表示。
「我犯了如此大錯,你不原諒我也是應該,」謝三郎眼神一暗,臉上黯然下來,抬頭看了看天,道︰「主子希望三郎用什麼方式死呢?藤原武士最屈辱的死法是頭顱被砍下,可是我若是砍下自己的頭,只怕你會害怕,主子,還是請您同意吧,可好?」
凌清羽的眼珠再次左右轉動。
謝三郎一笑,手指撫模上了她的眼楮,然後道︰「你不同意我砍頭,那便是同意我切月復了,多謝你,能讓三郎光榮的死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要死!凌清羽心里大喊著,眼楮都急的突了起來,卻只能看著他將長刀放下,拿起了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刀。
直起身體,謝三郎將凌清羽的上身扶起斜靠在了後面的椰子樹上,他們的身體依然絞纏在一起,這麼一動,便讓謝三郎發出了低低的****。
謝三郎雙腿岔開讓凌清羽的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保持著相交的姿勢跪直了身體,然後雙手伏地,頭磕在了手背上,道︰「主子,請做三郎的見證人。」
凌清羽心里寬面條淚,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到這麼詭異的場面,又是焦急又是驚恐的望著他,眼珠兒使勁的轉悠。
看著她的樣子,謝三郎不覺俯身輕吻了下她的眼楮,然後低聲道︰「別怕,我不會切太深,不會太難看的。」
他重新跪直身體,抽出短刀,用腰帶將刀刃擦拭干淨,然後繃直了月復部,一手按在了左月復上,一手調轉刀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下月復部。
已經是十月,嶺南的陽光也帶了溫柔之色,暖洋洋的照了下來,讓他臉上那笑容也顯得溫柔無比。
然後猛然僵住。
刀刺進月復部之時只是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噗,那劇烈的疼痛就讓腦中的魔音徹底消失,卻讓他發出了忍耐不住的悶哼聲,那種痛苦瞬間傳遍了全身,讓他身體不覺顫抖起來,手都有些拿不穩刀柄。
真沒用!謝三郎心里唾棄了自己一口,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刀柄,然後微微彎了腰,將刺入太深的刀刃拔出一些只留了三寸在傷口里,不能切太深,切太深的話,內髒什麼都會流出來,一是難看,二是會死的過快,可他不能死得太快,這里是座荒島,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援兵才能找到這里,要讓她陪著具尸體獨自一人在這荒島上,他不忍心。
再次用力繃緊了自己那漂亮的六塊月復肌,謝三郎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用力,將刀刃往右邊拉動,豆大的汗滴從他額頭滴落下來,抿得緊緊的唇依然阻止不了細微的****泄露出來,隨著他月復部上那條血線的延伸,他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臉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住手啊!凌清羽心里大叫,眼角不覺滴落出了淚水。
血線拉到了右下月復時,謝三郎停住了動作,彎著腰,一手撐在地上喘息著,血從傷口流出,將凌清羽的下月復都染成了鮮紅色。
將刀從身體內拔出,忍著那劇烈的痛楚,謝三郎再度露出了笑容,然後俯身下來,去吻她的唇,濃濃的血腥味透過那冰冷的唇傳遞過來,讓凌清羽不覺閉上了眼。
「要我可好?主子?」謝三郎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顫抖著手臂摟過了她的腰,不等她回答(她也無法回答)便開始律動自己的身體。
「主子,記住三郎可好?」謝三郎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鮮血從傷口大股大股的流出,浸潤透了兩人相交的地方,將下面的沙灘也染成了鮮紅一片。
痛楚和快感同時襲來,如同高唱的音符般在身體里踫撞交融最後融合成一股極致的快感,讓謝三郎不覺大聲申吟出來,叫出來,然後迸發出來。
哥哥,原來切月復是這樣快樂…
還有一刀,待喘息平復後,俯在那讓他恨不得將自己融進去的柔軟**上,謝三郎腦中想到,然後撐起了身體,看著凌清羽臉上那已經完全沒有表情的神色,不覺又輕笑一聲。
他切的不深,月復部肌肉又強硬有力,腸子只是露了個頭便被他塞了進去,看了看平靜的地平線,謝三郎解了凌清羽的啞穴和上半身的穴位,然後將衣服蓋在了自己的傷口上,依偎進了她伸出來的雙手,貼在了她的胸口上。
「謝三郎!」剛能開口,凌清羽便怒吼道。
謝三郎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身子仍然痛得發抖,卻帶了淺笑道︰「主子別再生三郎的氣了,三郎快死了。」
「藥呢?馬上上藥!誰讓你死的?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不想活了嘛?」凌清羽口不擇言的罵道,然後摟緊了他那顫抖著的身體。
「主子,我跟你說過,我姓謝,」謝三郎將臉貼在了她的胸口,道︰「我母親是謝家的女兒,我父親…據說是謝家的謝庭楓,主子,我是你仇人之子。」
凌清羽直接驚呆了,半晌後,方澀聲道︰「所以你要殺我?因為你認祖歸宗了,所以才綁架我出來想殺了我?」
謝三郎的身體劇烈的抖了一下,抬頭望向她的臉上滿是傷心,苦笑道︰「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嘛?」
「那你告訴我苦衷!說你有苦衷!」凌清羽低頭道,其實,就算他動了心思殺自己,可是最後他也沒動手,反而自己切月復,雖然說切的不深,但是他這樣子藥都不擦也不做任何處理,血流干淨了他也依然沒命。
「是我的錯…」謝三郎收回了目光,低聲道。是我的錯,不該為了那虛幻的念想而軟了心腸,讓人有機可乘,可是,我並不後悔,主子,能這樣結束掉生命,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事了。
「三郎,解了我下面的穴位。」
謝三郎搖頭,道︰「不,解開,你就不會再抱我。」
「可是我腿都是麻的啊!你個熊孩子,要你解就給我解!居然敢點我穴道!我告訴你,你就準備接受我的怒火吧,以後有得你的苦頭吃!快解!」
謝三郎坐起了身體,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拿起自己衣服堆里面的藥袋,手一揚,將藥袋丟進了大海里,然後再次坐直,道︰「主子,還有一刀,請你看完吧。」說著,就又點了她的啞穴和上身穴位。
凌清羽頓時想抽自己一個耳光,這孩子雖然是一副熊孩子樣,但是心里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死了,為何要這麼對著他來?先想法子哄他不行嗎?不管他姓什麼,不管他是誰生的,可是這七年,等于是她帶大的啊!
短刀從心窩下面的地方刺進去,這次謝三郎沒有停留,而是挺直了身體直接將刀從上往下一劃,就如同他平時練刀一樣的順暢美麗,一道血線在遲後幾秒才顯現出來,然後豁然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狂飆了出來。
刀鋒劃過橫切的那條傷口之時,他的月復部肌肉再也繃不住那道傷口,在那漂亮的月復部上面開了一個十字型缺口,隨著血液,他的腸子也流了出來。
謝三郎將刀鋒停在了下月復弟弟的上面,猛的一抽,將刀拔了出來,然後顫抖著的手拿起自己的衣服擦干淨刀刃,將刀插回了刀鞘,放置在一邊。
痛疼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身體的每一次顫抖都讓傷口流出更多的血液,手撐在了地上,謝三郎用最後的力氣解開了凌清羽的穴位,然後覆倒在她身上,喘息著道︰「苦頭,便讓三郎,一次,吃個夠吧…」
「三郎!」只是喊出一聲,凌清羽便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抱緊了他的身體,低聲哭泣起來。
「別哭…」謝三郎握住了她的手,道︰「別哭,主子,這是三郎的,榮耀啊…」
我做了這等事情,就算你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自己,何況,我還是謝家之子,這是最好的結局…
手中的母蠱停止了震動,苗紅鳳心里大震,招式頓時一亂讓本來就處于弱勢的形勢更加險惡,來援救她的苗青和苗白又被那兩個少年擋住,苗紅鳳看向面前這個少年的眼里滿是驚懼。
謝三郎已經月兌離了控心蠱的控制,那只有一個可能,他死了或者快死了!
凌家的大軍已經沖進了城門,謝家一萬私兵,有兩千在東城和西城被先行剿滅,現在聚集在小小的中城里的有八千,中城里面還有廂兵五千,可是這一萬三千人,在那群紅了眼高喊著報仇的凌家兵士面前,就如同兔子在狼面前一樣。
只是一個時辰,就潰不成軍。
謝庭楓看著那已經被三個少年斬殺得只剩下三個的南疆人,再看看身後索索發抖的家人,面色灰白頹敗。
「蘇姆已經帶人去找了?」燕七捂著胸口靠在了艙室門口,再度確認道。
「是的,蘇姆半個時辰前沖破了穴道,船上的小船全部放下去了,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
「十三,回來的船也去找!」燕七無力的滑倒,眼前一片漆黑,心髒緊縮的痛楚讓他縮起了身子,最後的意識里,是十三往他嘴里拼命的塞藥。
太陽已經高升,潮水退了下去,身下沙灘已經全部被鮮血染濕,懷中人的呼吸也已經極為清淺,隨時都可以消失。
「三郎,再給我說說你和小花的事情吧。」凌清羽茫然的看著海平面,道。
「沒有,小花…」那聲音已經弱不可聞般,但是凌清羽還是听見了。
謝三郎模糊的視線里,看到海平面上出現了一道帆影,仰頭看向了她,嘴角帶了一絲笑容,道︰「我想討好的…從來只有…一人…」
一個時辰,他流著血在她懷里堅持了一個時辰,和她說著以前的事,說著他死後便將他埋在這里,說著要她不要再叫別人熊孩子,說著他根本不想做謝家的孩子,說他下輩子投胎就來做她的孩子。
船已經靠岸,熟悉的人影奔上了沙灘。
「三郎,」看了看他身上那已經流不出鮮血的傷口,凌清羽淚中來了一絲笑,道︰「切的很漂亮。」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