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赫連傾蹙眉。
「當然!」千小九哼哼的道,並沒注意赫連傾在瞬間變的暗沉的臉而是繼續道,「這個島上雖然有生物鏈,但如果有一天這些生物都被我們吃完了呢?還有,我們也是還沒有遇到,但萬一這島上有什麼大蟒啊,老虎啊之類的,我們不就死定了……我好不容易逃過昨晚一劫,所以才不想那麼快又面臨生命危險……」
‘ 擦’她又咬了一口果子,發現自己是真的吃飽了。
而赫連傾那暗黑的臉在千小九繼續的嘮叨中再次突變,漸漸回暖,變得溫和。
因為她說︰我們。
「沒想到,你既然是個殺手,還會怕死?」赫連傾此刻才覺得,她其實也就是個小女人,會有很多害怕的東西,每次卻偏愛在他面前逞強。
千小九望了赫連傾一眼,發現他現在竟然能如此坦然的將‘殺手’二字講出口,自己心中卻不是滋味。
「殺手怎麼了……如果能夠選擇,我也不想成為殺手……」千小九苦澀的一笑,伸手抓了一把沙,然後遞給赫連傾,「我的人生,在殺手生涯的時候,就如同這把沙,自己都握不住。」
赫連傾伸手接住,眯著眼楮看她。
「赫連傾,你想听個故事麼?」正如他所說,如果他們今天走不出這座小島,那他們還有什麼可互相恨著彼此的呢?而且昨晚如果不是他背著她游出那片海,她現在便已經不存在了。
「只要你講,我就听。」他轉正了身子平靜卻又暗含期待的看著她,雖然先說的不是自己,但是她願意先說,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在漸漸的放下了?
千小九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態,也許是經歷了生死之後,她真的放下了某些東西,也許是心需要釋然,而他,是唯一的听眾。
「我六歲那年在集裝箱里醒來的時候就失憶了,同行的一個阿姨告訴我,我上了集裝箱之後便一直發燒,所以忘記了了六歲之前的記憶。以至于在這批人販子被抓獲的時候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于是我被送到了德國沿海邊一個小鎮的孤兒院。在那里我認識了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們……」
「那次任務,在我面對你所不知的天羅地網時我便知道,是廖源源出賣了我,她一定把這個任務的消息透露給你們了,而我則成了你的甕中之鱉……她想要我死,而我想讓她萬劫不復,只是那一次我沒料到她會不顧西非的規矩而拋棄我,于是我受傷然後遇到了你……」
她看向赫連傾,故事已經講完,但是關于她和他的故事,似乎才剛剛開始。
「我的頭也受了傷,然後就失憶了。直到那一次車禍意外我才想起一切。後面我瞞著你,也是因為……我不想再回到過去那樣的生活,我想留在你身邊。你的家人,你,都是我眷戀停留的理由。可是在知道你原來什麼都知道甚至是你讓我受傷失憶時,我無法欺騙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而你,其實一直都是個看客,你冷清的看著我兀自掙扎著像頭困獸,我無法接受那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