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錢雖不是出自什麼名師高校,學歷更是可憐,但她卻有一個長處,那就是前世事故之後,一直宅在家里,損友怕她憋壞了,經常送些書籍讓她長見識,尤其是古書,有怡心養性的作用,她看得多了,雖然不能出口成章,但是最起碼的幾個經典名對還是可以說出來的。
眼下為了自己的賺錢大業,她也不故作矯情,朗聲道︰「煙鎖池塘柳——」
此話一出,不少人暗中不屑,可仔細推敲,頓時大驚失色。
這對子看似簡單,但實際上上聯五個字,字字嵌五行為偏旁,而且意境很巧妙,想當初前世古人推敲多少年,也只有那麼一個人對仗工整絕妙,流傳百世,其他人的下聯都配不上這意境。
此刻,之前倨傲的讀書人各個眉頭緊鎖,糾結起來。
「各位不急,不如先入樓再說?我們閑鶴樓推出最新女乃茶、花茶、苦茶,更有春夏秋冬四種不同意境小座,另外會有歌女送上一曲,以作助興。」夏小錢笑著說道。
她這水雲閑鶴樓開張僅僅用了一個月,但是花了大價錢,而且極為用心。
「也罷,老板娘這次可是將我們難住了,但如此絕對若不是推敲一二豈不是對不起我們讀書人的名聲?在下不才,就去先入座了!」當即便有人說道。
有一便有二,夏小錢眯著眼勾著唇,瞧著這些讀書人一個個落座,心中大喜。
原本這些人也覺得不過是個普通茶莊而已,可入室一看,各個變了心思。
樓內多以竹裝飾,簾卷而上,看得見院中美妙風采,不經意間還能瞥見柱子上的詩詞歌賦,茶香、女乃香、花香,沁人心脾,而那台上竟還有稀奇古怪的東西,似乎是樂器。
夏小錢喜上眉梢,那可是她的得意之作!
那樂器實際上是箜篌,夏小錢曾經在書上見過,多用于古代宮廷雅樂,只可惜後來失傳了,反倒是國外引來了一些相似的樂器,她對箜篌有種很熱切的喜歡,這一個月以來便嘗試著去做,只可惜畢竟是失傳的東西,她只能形容個大概,根本不能做出一樣的出來。
好在這古人能耐比她強,那做樂器的工匠對樂器十分知曉,當即又請了一個曲樂大家研究,竟然真研究了出來!
至于那台上坐著的女子,則是那曲樂大家的徒弟,為了感謝她制造出新的樂器,這才幫她演奏一曲。
當然,夏小錢是給了銀子的,往後請他們來演出也一樣要付銀子。
至于這屋子里的女侍,更是夏小錢精挑細選,各個如花似玉,讀書人注重禮節,她也不用擔心這些女子被人窺視了去,尤其是南夏國的服飾特點略像前世漢朝,身著的漢服更是端莊高貴,配上這書閣,更襯托出每個女子的氣質。
「老板娘,這詩詞乃是何人所寫?堪稱經典呀!」
「沒想到在這市井之間,竟有如此好詩,在下十年寒窗,所書詩句連皮毛都比不上,真是枉為讀書人!」
夏小錢听著這些人說話,酸的牙都要掉了,不過心里並沒有看不起的意思,要知道古人多半四五歲便開始讀書,不像是現代的孩子,他們進學堂是沒有星期天的,除了中秋、春節等大日子,其他時候都要捧著書本度日。
「各位何必妄自菲薄,這些詩句同樣是讀書人所寫,我那朋友其實與我市忘年之交,如今已經故去,這才由我將他的詩句搬弄出來與大家探討。」
夏小錢壓根沒想到、她這麼一個在別人眼中滿身銅臭味的鄉野村婦也能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旁邊的元老大三兄弟,早就驚得凌亂了,好像頭一回認識她一樣。
夏小錢對著他們傻笑了一下,又轉頭說道︰「各位請看柱子上所刻的三個對子,這便是閑鶴樓給大家出的彩頭,無論是誰做出其中之一,都會成為我們閑鶴樓的貴賓,當然,若有人寫下其他絕對,一月之內無人能答,也同樣可以刻在我們閑鶴樓之中等待有緣人填出下聯!」
柱子之上,除了之前的「煙鎖池塘柳」以外,另兩句分別為「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和「寂寞寒窗空守寡」。
這三句可是千古絕對,能全部對上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當然,不是她夏小錢摳門,而是需要這絕對作為噓頭,吸引別人光臨!
果然,這些書呆子們一見這三個對子,立即傻了眼,怪不得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小小茶莊,竟然能在一夕之間放出三個絕妙的上聯!
看著眾人痴痴的眼光,夏小錢知道她成功了!
不過夏小錢雖然高興,可外頭還是有不高興的人,若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夏翰昌怕直接沖了過來!
箜篌一響,更是淡若清泉,纏繞茶樓之間,有女侍們照顧,夏小錢根本不用多管,書生們早就鑽了牛角尖,一心撲在那些經典名句和千古絕對上,根本懶得理她,尤其是那上好的宣紙,用的越來的越多,側邊的書櫃里頭從烏子全那搜羅而來的書籍,更是時不時的被眾人爭相觀看,既安靜又熱鬧!
「夏老爺杵在我們閑鶴樓門口做什麼?難不成也想進去瞧瞧詩詞歌賦?」
夏小錢出了門,毫不吝嗇自己的口才笑了一番,夏翰昌心眼小,難得有機會氣他一氣,夏小錢怎麼能不樂意?
「你這賤人!」
夏翰昌哪里受得了刺激,他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再被夏小錢挑撥一番更是氣急,大手一甩便沖著夏小錢揮了過來,大庭廣眾之下,罵人的話更是刺耳,讓這來往書生,更是多了憤慨之意。
夏翰昌手勁再大,也比不過元老大,那一巴掌還沒甩過來,整個人便被元老大用力擋了回去,他一個踉蹌,直接撲在了地上。
「夏老爺,如此大禮,我可受不得。」夏小錢笑道。
「你個賤婦,還知道受不得?我是你爹!你就不怕違背孝道!」夏翰昌厲聲一喊,附近的人都听得見。
這下可就熱鬧了,對門兩個茶莊,竟然是父女二人所開,這也就罷了,當爹的大庭廣眾之下撲在了女兒腳下,還口口聲聲罵女兒是賤婦?
讀書人注重禮儀,注重孝道,夏翰昌故意大聲說出二人關系就是希望別人看清楚夏小錢的真面目,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不孝之徒!
只可惜對方是夏小錢,她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在夏翰昌對面開茶莊,就早已做好了準備!
鎮定的從懷中掏出之前的斷絕書,冷笑道︰「夏老爺莫非忘了?我們早已斷絕關系,官府衙門已有備案,蓮湖鎮上六位長者見證,由不得你胡說!你口口聲聲說我違背孝道,可這些年來,你未曾對我有養育之恩,甚至讓我做牛做馬,險些丟命!上次簽下斷絕書之後,途經山路,我更是險遭惡人迫害,落入山坑,若非我相公搭救及時,我夏小錢一條命早就還給了閻王爺!正好……當初我雖然沒看清歹人面目,可卻听見他口口聲聲說回頭要找夏老爺多要些銀兩,我可否問夏老爺一聲……我的命!值幾錢呀?」
「竟然是你害我嫂嫂!」元老二大吸一口涼氣,直接沖上來對著夏翰昌踹了一腳。
怪不得嫂子當初被救上來的時候先將斷絕書交給大哥,當時他還覺得嫂子分的太清,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她明知道娘家不好,所以提前做好準備,就算是死,有斷絕書在,夏家也為難不了元家!
嫂子雖然記仇,可並非是惡人,若不是他人咄咄相逼,萬萬不可能做出斷絕他人後路的事兒,何況還是有血脈之親的夏翰昌!
以前他討厭夏翰昌,但還有幾分同情,但現在!哼!此人死不足惜!
夏小錢擔心元老二打的太重將自己牽扯進去,不著痕跡的將他拉了回來,又道︰「我們元家幾兄弟重情重義,二弟一時晃了眼,沒瞧準路,不小心踫到了您,夏老爺您可別介意呀。」
踫到?元老二驕傲抬頭,他家嫂子就是這點好,護犢子!
他剛剛那一腳,可沒少用力!
旁邊,原本覺得夏小錢不孝之人也有些想法,畢竟是父女能有多大的仇恨?就是再不孝也不至于當著眾人的面羞辱對方,除非是做爹的不慈,當女兒的被逼到了絕境!
天底下父親,並非盡數是好的,尤其是這個年代,一家里頭有可能七八個孩子,總有些偏頗,有些做父親的為了錢財,甚至能做到賣兒賣女的地步,夏小錢身為女子,被當爹不喜也屬正常,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心狠,買凶殺人!
「你這個賤婦!竟敢胡說冤枉我!」
夏翰昌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殺人,只能裝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清楚,你對我如何,蓮湖鎮的人自有公正,鄖陽城的百姓也都是明事理的,且先不說你害沒害我這事兒,單說你今兒在我水雲閑鶴樓跟前大鬧辱罵我,就不佔理兒,我雖然年紀輕,但好歹已經嫁人,你如今又不是我的父親,有何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夏小錢步步緊逼,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強勢,一雙眼楮更是死死盯著夏翰昌,如同餓狼,恨不得將眼前獵物撕碎,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
她的怨恨了兩世,父親給她性命,可卻折磨了她一生,今生同樣如此,可她不像再像上輩子那樣草草結束!
她退也退過,讓也讓過,夏翰昌卻還想要她性命,那從此以後,無關血緣,欺她辱她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夏翰昌被夏小錢的狠意嚇得連連敗退,整個人入贅冰窟,眼前的小丫頭明明是他的女兒,何時、何時有如此嚇人的氣勢……
「我是你爹……」憋了半天,夏翰昌卻只能說出這四個字。
夏小錢抑制住那想猖狂大笑的感受,冷冷說道︰「你是我爹?現在你倒是知道了,只可惜,如今的我恨不得自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天生地養都比做你的女兒來的干淨,你可知道,這血脈之中有你的延續,我自己有多嫌棄?呵呵……夏老爺,閑話不多說,現在才開始呢,今兒是茶莊,三月之內,我還會送你一個大禮。」
夏翰昌瞳孔一縮,「你要做什麼!生意……你還想搶我生意?」
夏小錢砸了咂嘴,「這個呀,說不好呢……不過我們閑鶴樓是個修身養性為主,你放心,我是閑鶴樓的老板娘,自然不會做出任何骯髒之事,我呀,會一點點對著你用陽謀,陰謀詭計肯定不會出現的……」
夏翰昌渾身顫抖著,一時之間竟好像老了十歲,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他從不看好的女兒!
夏小錢,夏小錢!
她出生不久,克死親生母親,當然,那個對他無用的女人,死了也便死了,省的越發拖累他,而這個女兒,從出生之後他就沒抱過她一次,沒正眼瞧過她一眼,他一直覺得,她與丫鬟無異,甚至他都覺得夏小錢不配擔著「夏家小姐」的名頭!
可是現在呢?明明該是個懦弱的女兒,怎麼就突然如此針鋒相對?
按理說她嫁到元家該受人欺辱,該伺候元家上下,該被元家幾個兄弟嫌棄,自己那夫人曾經沒少讓她干粗活,她那孱弱的身板根本經不起這個元大憨子折騰!該、該早就死了才對……
是的,他早就想讓這個命比草賤的女人去死……她克死親生母親,更克的他生意頻繁受阻,如果不是她命硬,自己肯定還是京城里頭的富商,沒準生意越做越好,沒準娶上幾門嬌妻美妾……
夏翰昌心里越來越多的怨懟,再次看向夏小錢,竟覺得夏小錢不該長這樣。
他那賤命的女兒,眉目憂傷,從來都是一雙淚眼,唇角也總是向下耷拉著的,臉色更白,不是這樣笑顏如花……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夏翰昌直接氣昏了過去。
閉上眼的那一刻,還見到夏小錢若有若無的笑意,殘忍的好像個亡命之徒,瘋子。
夏小錢也沒想到這老子這麼不經氣,才說了幾句話而已竟然就暈倒了?不過這也證明了這夏翰昌對他的生意有多麼在乎!
他在乎的,生意?沈佩?夏望知?一樣一樣的,總都會離他而去。
「您是來福茶莊的掌櫃吧?我倒是見過您幾次,我早就听說過,您家兒子欠了一身賭債,結果拿孫女抵還,夏翰昌買了您的孫女,您為了孫女才在來福茶莊辛苦勞作,可惜夏老爺並不欣賞您的才能,工錢比小二多不了多少,還時常因為生意不好被夏翰昌打罵,您那孫女今年才七歲,更是應夏翰昌的要求在茶樓做苦活,我說的可對?」
夏小錢似乎沒瞧見被氣暈在老者懷里的夏翰昌,轉口對向了那來福茶莊的老頭。
其實這老頭年紀也不算大,古人成婚早,這人雖然有了孫女,但實際上不過才四十多歲。
老頭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夏小錢道︰「我們閑鶴樓雖然有幾個東家坐鎮,可惜缺一個經驗十足的掌櫃,若是您老不嫌棄,倒不如前來我們閑鶴樓,別的不說,工錢方面絕對不會虧待于您的,至于您那小孫女,我們也可以去官府贖了她的奴籍,與您一道住在閑鶴樓中,怎樣?」
那老頭一听,身子一震,「您說的可真?」
他一把年紀做什麼都好,只是孫女還小,小小年紀因為父親不良入了奴籍,他本就心疼,如今眼前的女子更是一樣,也有一個惡毒父親,更是覺得命途與孫女相連,若她真能贖了孫女,無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孫女是賣給夏翰昌的,只要夏翰昌不松口,他那點銀子根本不能贖人,唯一的辦法便是去官府,只可惜,這種強行月兌籍的辦法需要一大筆錢,他哪來的能力?
南夏國對奴隸的管理甚嚴,就算是奴才,也有三六九等。
一般從小便是家生子的奴才,就算是官府也無權強行月兌籍,唯一的辦法就是主人樂意,而後來被迫賣身的則可以去官府贖身,只可惜所需銀錢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夏小錢點了點頭,「自然是真,只不過待你孫女月兌離奴籍,你要于我簽下契約,並非死契,而是你要答應在你有生之年、有能力的時候為我工作,你干的越久,工錢越是豐厚,我不會強制你其他事情,只要你不背叛我們閑鶴樓。」
老頭一听,頓時喜極而泣,連忙將夏翰昌塞給旁邊的小二,對著夏小錢直接就跪了下來,「只要你肯贖了我孫女,就算讓我當牛做馬又有何難,我蕭樂正發誓,從今以後絕不背叛閑鶴樓,絕不背叛……東家!」
夏小錢一樂,上前將人扶起,「蕭伯,我叫夏小錢……只要您一心為閑鶴樓,往後您便是我長輩,這些俗禮在我們閑鶴樓可是禁止的。」
蕭樂正剛知道對面開的是茶樓的時候,氣的險些昏倒,還以為從今以後就完了,來福茶莊一倒,夏翰昌必定會將他趕出去,此生此世哪還有機會見到孫女?卻沒想到這閑鶴樓的小丫頭竟然請他做掌櫃!還贖了孫女!
「東家大恩,小老兒終身不忘!只是他……」蕭樂正指了指那個昏厥的夏翰昌,有些為難。
夏小錢抿了抿嘴,道︰「畢竟是我曾經的父親,又是蕭伯的老東家,他雖然不講情義,可我們卻不能讓他污了咱們閑鶴樓的喜事兒,蕭伯,還麻煩你隨便找個大夫給他瞧瞧,若是他不小心在我們閑鶴樓門口暴斃,可就不好了。」
夏小錢話雖然難听,可畢竟也沒絕情絕義,還請大夫為這不要臉面的父親醫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旁觀的書生們對夏小錢的態度也變了一些,怪不得此人能與那大才之人做忘年之交,有如此坎坷經歷和身世,卻不妄自菲薄,還與夫家一起打造出如此美妙的書閣茶莊,真是蕙質蘭心,外強內韌!
夏小錢說話說到做到,做好決定之後便讓元老二拿著銀子去了官府。
那古問兒難得消停了一些,她可不想自己跑上門尋麻煩上身。
當初蕭樂正的孫女蕭瀟只賣了五十兩銀子,而到了官府,已經漲到了五百兩,夏小錢看著元老二帶回來的干癟癟的荷包,自然心疼,強行月兌籍的代價果然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這些日子點心鋪賺了不少錢,可閑鶴樓卻花的更多,又要買房子又要裝修,筆墨紙硯、名茶等,樣樣都要錢,原本點心鋪的三千多兩和書稿的兩千兩銀子,到了茶樓開張這天,直接所剩無幾,如今又去了五百兩,眼下,整個元家的錢,只有幾百紋銀了。
不過好在,夏小錢正愁銀子的時候,上次送去的書稿賺的錢又送了過來。
一個月的時間,新書冊發布,因為少玄先生的名聲比以前響亮,又聚集了更多的讀者,所以當月就賣了兩萬多本,而且全部是以一兩銀子每本賣出去的,除此之外還有針對富家子弟的一百個精裝小冊,最後算下來,一個月竟有五千兩銀子之多!
不過夏小錢也知道一個理兒,那就是物以稀為貴,所以將元老三寫好的書稿暫扣了下來,準備過幾個月再發售,畢竟如果每個月都有書稿,書迷便顯得不那麼期待了。
當然,之所以有這麼多銀子,也是因為烏子全考慮的全,知道第一個月賣的必然好,越往後市場就越發飽和,需求就沒有這麼大了。
過了第一月,這書稿賺的錢也會立即縮水,甚至能減少七成之多!
不過突然五千兩救急,夏小錢還是很驚喜。
至于元老二贖回來的小丫頭蕭瀟,為人倒也乖巧,不過似乎是在來福茶館受的欺負多了,整個人唯唯諾諾的,膽子小的很,一直躲在蕭樂正的身後,直到夏小錢讓人準備了女乃茶,她瞧了新奇才靠近了夏小錢一些。
「姐姐,你是新主人嗎?」蕭瀟喝茶的時候很是細品,平時看讀書人看多了,自己也學了些規矩。
「你都叫姐姐了,怎麼還是主人?」夏小錢失笑,將她抱在眼前,又道︰「你的奴籍已經被銷毀了,官府還記明了你是哪年哪月哪日被贖身的,所以不用再擔心,夏翰昌那里的賣身契做不得數,往後你安心在姐姐這里住著。」
「瀟兒,快謝謝東家!」蕭樂正立即沖著蕭瀟推壤了兩下,又道︰「東家,我孫女蕭瀟煮茶倒水伺候人的活都干過,往後她也不能再您這茶樓白住,就讓她平時做些活報答東家吧!」
「蕭伯,您這說的什麼話?我既然肯讓您做閑鶴樓的掌櫃,自然就對您放心,您為閑鶴樓努力,我還能連一個小丫頭都養不起?她小小的身板還能吃我多少飯?而且,蕭瀟這孩子乖巧懂事,比我幼弟只大上一歲,可惜我幼弟在村子里上學,要不然他們兩個孩子還能做個玩伴呢!」夏小錢笑著說道。
這蕭瀟生的極好,溫潤柔和,沒有一般孩子的驕縱和沖動,稜角早就被世事撫平,年紀雖小,但很懂事,讓人望之心安。
「東家姐姐,我能吃很多的,我會煮茶,爺爺說我煮的茶很香,我可以幫忙的!」清脆的聲音說道。
夏小錢「嗤嗤」一笑,「好,你既然喜歡就隨你,不過可不能只學煮茶,咱們茶樓是讀書人的天下,你平日里也要學著讀書習字,樓里的書可夠你看的?」
蕭樂正和蕭瀟一喜,萬萬沒想到東家會如此通情達理,「夠了夠了,謝謝東家姐姐!」
夏小錢听著這小孩子的笑聲,忍不住心中一軟,眉目也暖了一些。
元老大三人見她無恙,並沒有受夏翰昌的影響,這才放心,對著蕭瀟的態度也都越發柔和。
尤其是元老二,他平時代替元老大教育弟弟們,本覺得弟弟們已經夠柔弱了,如今再看這個小丫頭,聲音軟軟的,像蚊子似的,定是沒吃過飽飯,當即也更多了些同情,大張旗鼓的讓人準備些點心,花樣十足,通通送了過來,看的夏小錢哭笑不得!
暖心安樂的日子並沒過多久,轉眼,到了元老大要投軍的日子。
元老大的功夫是丸子爺教的,按理說該叫丸子爺一聲師傅,只是丸子爺這人很奇怪,硬是不肯,如今快到了元老大去投軍的時候,他也巴巴的從閻王村趕了過來,非要和元老大一起去。
夏小錢心里覺得這丸子爺雖然神秘,但對元老大是真好,便勸著元老大應了下來。
還有三天,正式啟程,夏小錢原本安定的心也焦躁了起來。
這段日子她待元老大極好,手臂上的傷也好了差不多,身子骨強健了,暗示了這悶貨很多次,示意他同床而睡,只可惜,元老大那是真的不開竅,硬是以為夏小錢考驗他,每次臉紅耳赤的難受,可卻裝著一臉正直表達忠心。
夏小錢也算個正常的女人,原本對自己的容貌也算自信滿滿,可是被元老大三番兩次的拒絕,便越來越不淡定了。
眼看著再過三日他就要離開,心思更是活絡了起來,仔細考慮了一下,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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