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纏綿的痛楚 一輩子是個傳說

作者 ︰ 愛神蘇西

但馬天晴的聲音穿過她滿耳的轟鳴聲,還是清晰地傳到她的耳畔︰「蘇西姐,實話告訴你吧,我,我和天浩哥已,已經……」馬天晴說著,臉上有一絲嬌鞋「天浩,天浩哥,是我的第,第一個男人,他說過要對我負責的……」

馬天晴的話猶如一聲聲雷轟得蘇西半天緩不過神來,內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呼喊︰「不,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馬天晴看著蘇西眼楮發直、面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心里也有點害怕,但想到要將對手擯棄在自己千心萬苦才建立的城堡之外,而且這個對手是她一開始就忌憚之極的,她就又有了勇氣。

她要捍衛她和天浩哥的愛情,盡管她也知道天浩的一顆心只在蘇西身上,但沒有關系,總有一天她會感動他的。他是她的,小時侯他們就定了盟約,她決不容許別人將他搶住

她挑釁地看著蘇西,話已說出口她也不怕了,她杵在門口,就等著蘇西沖上前去揪她、打她,但等了半晌,蘇西卻沒有動靜。

蘇西只是冷冷地看著馬天晴,目光冰冷得猶如一把寒刀。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楮,黝深、美麗、冰冷、絕望得讓人心碎,這比打罵還讓自己發 ,馬天晴不禁有點畏縮。

蘇西冷冷地看著馬天晴,問道︰「馬天浩呢?」

馬天晴被她看得往後退縮了下,囁嚅道︰「他,他上班去了吧。」

蘇西緊緊抓住行李箱的拉手,借此想讓自己還有一絲力氣不至于倒下去。她艱難地回轉身,再不看馬天晴一眼。她要去找馬天浩,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一直擔心的一切竟然變成了事實!她需要他給她一個解釋。

她費力地拖著行李箱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關上,她就閉上眼楮,惶恐與焦慮燒干了她的眼淚,讓她顧不上哭。手機不接、躲起不見人,馬天浩一切奇怪的舉動現在有了理由,但是這個理由卻是蘇西最不願見到的。

熟悉的被背叛的痛楚又開始襲來,像一只大手掐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閉上眼楮,無力地背靠在電梯板上,她喃喃自語︰「不要,不要,天浩,求你,不要這樣殘忍地對我……」

狹小的電梯里,她是一只可憐又無助的困獸,就要窒息而死。

馬天浩拿起一直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看著,想要按下接起的按鈕,但猶豫了半天,還是將手機放下,任由著它響。

他用手掩住自己的臉,痛苦地□了一聲。蘇西,對不起,對不起,他在心里來回地懺悔。

那晚發生那件事後,第二天他就搬來酒店,把屋子讓給馬天晴住,他在酒店里已經住了幾天了,根本沒有心思上班,每天都悶在房間里。蘇西打來的電話他都沒有接,他沒有勇氣去面對蘇西,現在他的心里只有懊悔與痛苦,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他做錯了事,卻不想蘇西因此離開他,在他潛意識里越晚讓蘇西得知這件事,他失去她的時間就越延遲。

他是那麼地愛她,卻為什麼那麼糊涂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一直想要保護她,卻沒料到傷害她最深的就是他自己!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她知道這件事後的絕望與痛心!其實他也知道蘇西早晚會知道這件事的,可他不要讓她知道,他不要讓她見到他!他用力揪住自己的頭發,痛苦地無法自拔。

酒店房間的門開了,助手阿年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正在悶頭抽著煙的師傅,走上前去說︰「師傅,你去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馬天浩一動也不動。

阿年的目光游移到師傅平日里英俊光潔、現在卻胡茬拉渣、異常頹廢的臉上,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師傅最近怎麼了,放著自己的家不住,搬到酒店來整天躲在房間里抽煙發呆,表情憂郁。很少看見師傅這副樣子,所以酒店後廚的事情大家也不敢怎麼去打擾師傅。

阿年用手揮揮滿屋子的煙霧,他記得師傅以前是從來不抽煙的,現在怎麼這麼自暴自棄?出什麼事了嗎?他看著師傅,想問卻不敢問。

助手小齊急匆匆跑了進來,對馬天浩說︰「師傅,師傅,那個,師娘來了!」

馬天浩身體一震,他回頭,看著小齊問︰「她,她回來了?」

小齊點點頭,說︰「師娘還帶著行李呢,估計還沒來得及回去呢。師傅,您快去吧。她來了有一會兒了。」

馬天浩緩緩站了起來,她回來了,她回來了,他的神情有激動,有喜悅,但一轉眼便消失不見,黯然的表情重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他站著,捏著手中的煙,煙頭燙進他的手心,他木然地對兩個助手說︰「讓她回去吧,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蘇西坐在酒店的餐廳里,身旁人來人往,過往的服務生和顧客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一個美麗的女孩拖著隨身的行李坐在一張餐桌前,神情漠然,眼神空洞與憂傷,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有認識她的服務生對同伴悄聲說︰「那個就是馬師傅的女朋友。」「很漂亮,不過怎麼表情不對啊?」「不知道,應該出什麼事了吧?」

蘇西孤單地坐著,身旁嘈雜的聲音似乎離她好遠,而深入骨髓的哀傷卻一點點吞噬著她的心。

他在避開她!這是她從身旁服務生的竊竊私語中得到的信息。

她環顧四周,覺得天花板向她壓來,她奠一片黑暗,她全身發冷,心痛得揪成一團。

從酒店的晚餐時間開始,到夜宵時間結束,從客流如潮到稀稀寥落,蘇西始終沒有等來馬天浩。

面對神情尷尬又有點同情的阿年與小齊,蘇西終于站了起來,她的手始終握著行李箱的拉手,她看看阿年,說︰「他不願意見我嗎?」

阿年低下頭,沒有說話。

蘇西又問小齊,「他一心要躲著我嗎?」

沒有回答。

蘇西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苦笑,他不敢見她?既然有膽做了為什麼卻沒膽認了?!

她對他太失望了,她抬起頭閉上眼,將從心底里瘋涌上來的眼淚壓了回去。

她轉過頭,對阿年和小齊說︰「你們,去告訴你師傅,我在前面的那個公園里等他。他不來,我不走。」

說完,她拖起行李箱,猶如拖著她沉重的軀殼,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軀體在空氣里苟延殘喘,而她的靈魂卻早已經死了。

蘇西坐在公園里的秋千上,時間已接近凌晨。

空氣是冰冷的,而身下鐵索做的秋千冰冷徹骨,但怎麼冷也比不上內心的寒冷。

她的目光空洞,她想起她出國出差之前,他對她說過的話︰「等你出差回來,然後等我參加完廚藝大賽,我們……你,你就嫁給我好嗎?」

「西西,這輩子我只要你做我但太……」

他溫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旁,但許的卻是虛空的諾言,蘇西低著頭,將臉貼在冰冷碟索上,笑了起來,只有蘇西你這個傻瓜才當真,你這個傻瓜,她淒涼地笑著,眼淚卻一串串狂掉下來……

在她身後不遠處,一個瘦長的身影也跟著立了很久,他看著她一個人在黑夜里又哭又笑,他立在風中一動不動,他的身體被冷風吹得冰冷,而他的心也是冰涼的。

夜色漸深,蘇西抬起被風吹得冰冷的手,想擦去臉上班駁的臉痕,卻發覺自己的臉早已經沒有了知覺。她痴痴地抬頭看著天空,寂寥奠空中連星星都稀少,她放任眼淚在自己臉上奔流,半晌,她哭泣著喊出了聲︰「馬天浩,我恨你,我恨你……」

她用手揪著鐵索,整個人滑坐到地上,她哭著錘打著鐵索,嘴里喃喃道︰「我恨你,恨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蘇西扶著鐵索慢慢站了起來,她脆弱的身體搖搖欲墜,過度的憂傷讓她頭昏目眩,她搖晃了一下,身體向地面直栽了過去……

她以為迎接她的是堅硬的地面,可是睜開眼,她卻在一個她熟悉的懷抱中,她睜大眼楮,怔怔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面對她目光的逼視,他卻不敢看她。她看著他那張憔悴消瘦的臉還有躲避著她的傷痛愧疚的眼神,她緊抓住他的領口,喉嚨猶如有一團棉花堵著,既發不出聲音也不能呼吸。

預感得到了驗證,疲倦得如同要死掉的她只覺得心里一陣傳來,在他的懷里昏了過去……

蘇西從昏睡醒來,發覺自己躺在家里的,馬天浩半跪在她的床前,他一雙急切而充滿血絲的眼楮在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

看見她醒了過來,他擔憂的表情有一絲舒緩,但隨後看見她目不轉楮盯著天花板的某一處,眼神空洞,既不哭也不笑,他又開始焦急了起來,他輕拍著蘇西的手,「西,西……」

蘇西沒有回答他,馬天浩拉過她的手,將憔悴的俊臉埋進她的手心,他喃喃道︰「西西,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蘇西毫無反應地躺著,任他怎麼呼喚著她,她也不看他一眼。

哀莫大過心死。

以前也曾經被人背叛過,她可以微笑著替別人找理由解月兌,很快予以寬恕;但這一次她不能,面前這個男人,她不能原諒。

她看著他焦急而痛苦的臉,心里的痛楚簡直要將她整個掀翻撕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她愛他簡直要超越自己生命,而他卻以這樣的方式來回饋她!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她無法選擇原諒,她現在,只剩下恨他的力氣。

她動了下,冷漠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她光著腳下了床,站在地上,全身搖搖晃晃,她推開他要攙扶她的手,費力蹲去,將自己帶回來的行李箱打開,將剛到日本就給他買的禮物拿出來,是一件銀灰色的毛衣。

她將臉貼在毛衣上,她在日本的時候還在幻想他穿上這件毛衣時的溫暖。她笑了一下,突然將毛衣展開,用力開始。

她幾近瘋狂的神情嚇壞了馬天浩,他撲上前去抱住她,對她喊道︰「蘇西,西,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但蘇西用力推開了他,打開衣櫥,將他以前送她的東西全都翻出來,有圍巾、還有一些小禮物,原都是她最珍愛的東西,她將它們鎖在衣櫥深處。可如今,他人和心都不在了,她還留著它們有什麼用?!都還他,都還給他!

她流著眼淚,將東西一件件扔出去,砸在他的身上……

她看著他,滿眼是淚,一個字一個字對他說︰「都還給你,都還給你!」

馬天浩一動不也動,任東西一件件砸在他臉上和身上……

半晌,他接住一件東西,拿在手上,一看,是他送給她的一件小食雕,是用南瓜處理後雕刻成的,他以為她早已經丟掉了,沒想到她還當寶貝一樣收藏著。

他看著看著,捧著她扔來的一堆小什雜,高大修長的身子一矮,他喊了一聲︰「西……」無力地滑跪在蘇西的床前,將臉埋在他曾經送她的禮物中,傷痛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在他瘦削的臉上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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