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西卻無力地翻開被子,將整個躲進去,用被子裹住自己,她直覺得自己全身發冷。而屋子里沒有任何取暖的東西,包括馬天浩的懷抱。
馬天浩看著蘇西,說︰「西西……」
蘇西蜷在被窩里,費力地說︰「我好累,天浩,你讓我休息一會兒,好累……」
馬天浩佇立在蘇西的床前,久久注視著她那張疲憊而憂傷的臉,他瘦長的身影顯得那樣落寞孤淒。
……
米蘭用手撐著腰,喘了口氣,最近身子有點重了,多走了幾步路就有點氣喘。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按了下蘇西家的門鈴。
門里沒有應聲。
米蘭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應聲,便喊了幾聲蘇西的名字。听說蘇西從日本出差回來了,但幾天米蘭都沒有看見蘇西,這有點不太正常。以前蘇西在家的時候幾乎都是天天過去看米蘭的,難道蘇西最近太忙了,但沒理由連電話也打不通呀。
米蘭問過艾米莉與王紅顏,但誰都沒有在公司里見過蘇西,米蘭想了想,還是決定過來看看蘇西在不在家,這個城市里,蘇西和幾個好姐妹就是她的親人,讓她時常掛念著。
米蘭對著門里喊︰「蘇西,西,我是米蘭,你在家嗎?」
還是沒有人應聲,米蘭等了一會兒,決定離開。
她剛轉過身,背後的門卻開了。
米蘭轉過身想朝蘇西展開一個驚喜的笑容,卻被眼前的蘇西嚇了一跳。
蘇西頭發散亂,雙目紅腫,臉色蒼白,憔悴得可怕。
米蘭看著蘇西搖搖欲墜、風吹要倒的瘦弱身體,連忙上前扶住蘇西,驚慌地說︰「蘇西,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蘇西躺在,面對米蘭的焦急的問話,只是靜靜地流著眼淚。
米蘭看著蘇西脆弱無助的樣子,不禁眼里也充滿了淚水。
她柔聲問著蘇西︰「西,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蘇西只是哭,沒有說話。
米蘭著了慌,她抱著蘇西,輕拍著蘇西的臂膀,說︰「西,有什麼事說出來啊。」
平日里蘇西很少哭泣,這個樣子的她肯定遇到了傷心欲絕的事。
蘇西流著眼淚,無力地對米蘭說︰「米蘭,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很失敗,老也抓不住自己愛的男人?」
米蘭看著蘇西,含著眼淚搖了,說︰「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很失敗,總是被男人傷了心,卻無處伸冤。」
兩個情路坎坷的女人互相看著,抱著一起哭了。
……
夜深了,米蘭才從蘇西家里出來,紅著眼眶。她勸慰了蘇西很久,但看樣子對蘇西的安慰作用並不大。
她暗自嘆息了一聲,感到心里酸楚。就連馬天浩那樣的男人也會出問題,那天下的男人就更不可信了。她深知道那種被人欺騙的感覺,知道蘇西此刻的痛苦。
她望望天,只希望老天能給蘇西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不要再讓蘇西受到傷害了。
她模模自己的肚子,心里有一絲苦澀,別說蘇西了,此刻的自己也是惶惶然找不到依靠。不過她暗自對著肚子里的寶貝說︰「別怕寶貝,再苦再難,媽媽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她正想著,身後有輛車在她身後閃了閃車燈,米蘭轉過臉去,看見是丁山的車。她的臉一變,往路的里面避了避,但丁山的車還是一路跟著。
丁山踩了下油門,趕在米蘭的前面停車,然後跳下車,走到米蘭的身邊說︰「上車吧。」
米蘭低著頭,沒有說話。
丁山上前要牽米蘭的手,卻被米蘭一手甩開。
她冷淡地對他說︰「丁山,你不要老跟著我,我都說過了,現在我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你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好嗎?」
最近無論她去哪里,只要被丁山問出她的行蹤,他都會前來接送。米蘭跟店里的幫工小白已經說過好幾次了,叫他不要告訴丁山自己的去向,但奇怪的是丁山每次總會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
每回她皺著眉頭看著小白,可小白只是聳聳肩膀,對米蘭抱歉地笑笑,說︰「蘭姐,你也知道丁大哥的脾氣,我可不敢在老虎的嘴上捋胡須。」
對丁山,米蘭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丁山沒有說話,只重復了他常說的話︰「你自己上車還是我扛你上去?」
米蘭看著他,沒有理他,徑直往前去,她受夠了他的自作主張,現在的她和他不是一點關系也沒有了嗎?即使他陪她去看過產檢,即使他這段時間經常陪在她身爆但是,這又算得了什麼?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米蘭和蘇西一樣,已對男人死了心。
丁山見米蘭腆著肚子,蹣跚著越走越遠,眉毛一挑,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臂膀說︰「賺跟我回去。」
米蘭扯開他的手,低聲懇求著他︰「丁山,請你放過我好嗎?別老跟著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天黑路又不好賺你大著肚子萬一出問題怎麼辦?」丁山看著米蘭,冷酷的俊臉上有一絲擔憂。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謝謝。」米蘭沒看他,轉身想繞過他繼續走路。但突然身體一懸空,她已經被他抱起,往車上走去。
「你放我下來,放手!」,米蘭捶著丁山的肩膀。
「別亂動,萬一動了胎氣……」丁山斜弋她一眼,滿意地看見米蘭馬上安靜了下來。
他的嘴醬起一絲微笑。
他將她抱上車,然後勝利地將車開走。
可米蘭坐在座位上,越想越覺得委屈,這個自大的男人,老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而她卻無力掙月兌開他有意無意間的桎梏,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你怎麼又哭了?」丁山英俊冷酷的臉上有一絲挫敗。這個愛哭的大肚女人,他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當年單羽薇出軌讓他的眼里容不下一顆沙子,而現在他即使知道米蘭懷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而自己卻著了魔似的圍著她團團轉,他搖了下頭,真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的轉變為什麼這麼大。
他握著方向盤,一邊扯過紙巾遞給她,說,「別哭了……」冷冷的話語里卻隱隱有一絲溫柔。
米蘭沒有理他,自顧自在傷心,她想起蘇西,也想起了自己,都不禁對她們的遇人不淑感到傷心與難過。
丁山看著身旁哭泣著嬌弱的女人,蹙緊了劍眉,他問她︰「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他看著她,視線落在了她的圓圓的肚子上,然後冷聲道︰「是那個混蛋吧?」
米蘭停住了眼淚,不解地抬起頭,說︰「什麼?」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花店前,而丁山正透過車玻璃,怒視著花店門前的一個男人。
牧星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放不下對米蘭的掛念,驅車前來看她。
不管怎樣,她總是他心里最掛念的女人。
他在花店門口等了很久,听店員小白說,米蘭出門去看一個朋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但他還是決定等米蘭回來。
雖然他現在心里也很亂,接納一個懷著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迅速做出判斷選擇的。但他還是決定來見米蘭,他希望自己是那個例外的男人。他想和她好好談談,不管怎樣,他希望能好好照顧她。
他對米蘭的用情,原比自己預測的要深,而且竟然已經到了翻不了身的地步。
丁山開了車門,下了車。
而牧星也看見了丁山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米蘭。他也看見米蘭竟是哭著的。丁山他認識,不就是老讓米蘭傷心的男人嗎?不負責任的男人,估計就是米蘭肚子孩子的父親了,牧星想著,心中有一絲苦澀,但更多的是憤怒與鄙夷。
兩個男人怒目相視。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他們已將原來漠然無謂的偽裝都撕破了。
丁山冷冷地問牧星︰「欺負一個女人算本事嗎?」
牧星回敬道︰「難道不負責任是你的美德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隨著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花越來越盛,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拳,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來。
米蘭在車里都看呆了,她趕緊從車里出來,驚慌失措地想阻止兩個男人的打架。
但他們齊聲對她說︰「你別管!」然後又你死我活地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