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妻寵夫貴 第74章 爭執

作者 ︰ 風止雲棲

福新抖著手,指著顧元微的臉,「殿下,您的臉……臉……」

小良子抬頭一瞧,頓時急得快哭出來了。

顧元微心頭一跳,抬手往臉上一抹,看著手心里的血漬,眼瞳猛地一縮。她趕緊沖到鏡子前,見臉上一條長長的血痕,破皮處還在冒著血珠子。

「殿下,恐怕……恐怕瞞不住。」福新顫著聲回道。顧元微是十皇女,不可能一直躲著不見人。陛下那里暫且不說,皇貴君那兒,得天天去請安,臉上這麼顯眼的傷痕,哪里瞞得住。何況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皇貴君過問,他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隱瞞啊。

「不用瞞,照實說就是。」突然冒出來的低啞嗓音,把顧元微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喬暮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臉上卻是無所謂的淺淡笑容,剛剛顧元微那又淡又冷的一眼,讓喬暮陽霎時清醒了過來。他怎麼可以想到獨佔她,她將來會是誰,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他怎麼可能獨佔她!既然是遲早的事,何必讓她煎熬這七個月?何況,他也該習慣習慣了。

「我自會去父君那請罪,而且,殿□份不同往日,為夫也該為殿下張羅納妾之事。」

顧元微木著臉看著喬暮陽,他居然說要給她納妾!可顧元微到底還有理智,喬暮陽自有身孕後,脾氣就是有點燥,剛才她也確實嚇到了他,是以,顧元微壓下心里的微怒,找了帕子擦著臉上的血漬,「不準胡鬧,這事我……」

「我沒有胡鬧,我想的很清楚。我懷著身子,伺候不了你,早該給你納妾的,這本就是我的疏忽。剛才那一巴掌,我更是罪無可恕。請殿下容許我去向父君請罪。」喬暮陽說著,就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都什麼時候了?別胡鬧了,給我起來。」顧元微一把拉著喬暮陽手臂往上拽。

喬暮陽卻又是一掙扎,聲音又提了起來,「我說了,我沒有胡鬧!」

顧元微這一下火氣是真的上來了,她最恨別人扇她巴掌,「你沒有胡鬧?」猛地甩手,松開喬暮陽,「你沒有胡鬧,卻說要給我納妾?」

「我伺候不了殿下,自然要找人來伺候殿下。」

顧元微噎了一下,火氣倒是被喬暮陽這話給壓了壓,「我知道你生氣,下回我忍著不再踫你了,這總行了吧,快起來。」說出口的語氣卻不太好,難免透著股敷衍、煩躁之氣。

喬暮陽心里既苦悶,又委屈,出口的話就更加不好听了,「殿下不需如此忍耐,傷了身子,秦氏擔待不起。」

那滿滿的諷刺,成了壓垮顧元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咬著牙,拿了帕子重重的在臉上一抹,「說來說去,你就是要給我納妾是不是?」

喬暮陽仰著頭,一雙黝黑的眼眸,又黑又沉,彷如築起了一道屏障,再不讓人窺探到更深的東西。

顧元微盯著喬暮陽的眼楮,見他這是生生的把她給隔閡在外了,心頭微微一抽。怒極反笑,勾人的桃花眼忽的閃過一抹瀲灩之色,直讓一室的珠光寶氣黯然失色。她翹著唇角,遠山眉微微一勾,手中沾了血的帕子,不偏不倚地扔到喬暮陽跟前,「好,那就如你所願。」

喬暮陽的黑眸猛地一睜,她說,如他所願。

她說,如他所願!

喬暮陽垂下眸,入眼的是刺目的血色。就這樣吧,總要習慣的。喬暮陽剛剛沉靜下來的心,在听到顧元微下一句話時,又是一痛。

「你便是我的夫,我的枕邊人也輪不到你安排。」顧元微柔軟卻沒有溫度的嗓音,直像一把刀,無情的□□喬暮陽的心頭。

喬暮陽想,這些日子,顧元微對自己的寵愛,真是讓他昏了頭。

顧元微最後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喬暮陽,轉過身,眼不見為淨,「福新。」

「奴……奴才在。」

「從今日起,秦氏禁足在側殿,沒有本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那……那若是皇貴君……」

「陛下與皇貴君那,本殿下自會說明。」如今金天翊忙著處理蕭氏之事,自是沒空來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至于沈硯那里……顧元微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揮了揮手,「讓人把秦氏扶下去。」

顧元微在溫水里泡了許久,才從浴桶里出來。

坐在鏡子前,讓福新與小良子給她絞干頭發。望著那還是看得出紅手印的臉頰,顧元微的思緒頓時飄得遠了。

那還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母親出生農村,沒讀過幾天書,找不到好的工作,又還要照顧正在讀書的她,便擺起了地攤,賣起了時令果蔬。太陽炙熱得能把人烤熟的時候她不肯歇,寒風冷得能把人刮成冰棍的時候她也不舍得歇,就為了給她攢錢,供她上學。

她心疼媽媽,又恨她軟弱不肯爭。

所以她瞞著媽媽,去找那個名作父親的男人。她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該給她贍養費的不是嗎?何況,那幾千幾百塊,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錢。

可真是不巧,那人不再,她只見到了那個年輕的女人。

她說她跪下求她,就給她錢。

所以她跪了,跪一下而已,又不會缺胳膊少腿。

她以為那個女人要給她錢的時候,那個女人卻用她精美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那畫著精致妝容的面孔笑盈盈的說道,「你長得真不錯,出去賣一定值很多錢。」

她那時候年紀小,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侮辱,一口唾沫,吐在女人精美的臉上。

而迎接她的,是一個重重的巴掌。長長的指甲,在她臉上劃出了長長的血痕。

那一刻,她不覺得疼,她只是覺得屈辱。這個她心底里覺得最骯髒可恥的女人,居然用這樣齷齪的話來侮辱她。她氣不過,站起來揪著女人的頭發,跟她打了起來。

然後,她名為父親的男人回來了,把她與那女人分開,不由分說地又扇了她兩巴掌。

那一刻,她終于感到了疼。她身體里流著他的血啊,他怎麼可以不由分說地,這麼狠狠的打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終是忍著沒有掉下來。那時候,她便發誓,她再不會求他們,有朝一日,她會讓他們來求她。

而她回去之後,母親卻抱著她哭了一夜,她說她對不起她,讓她過這樣的苦日子。

其實她不苦,她只是覺得她的媽媽太苦太苦了。

後來,她滿十八歲了,有了身份證,她能出去做些零時工,賺點錢。她學習很好,還幫著低年級的孩子補補課,日子也漸漸好過起來了。

高考那年,她考了個不錯的學校,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她有個太有錢的父親,辦不下貧困補貼,她只能瞞著媽媽,拼命的打零工賺錢,加上獎學金,勉強湊夠了學費與生活費。可惜這世間真的沒有悲天憫人的菩薩,她滿心期盼地等著畢業賺錢,讓媽媽過好日子,大一下半學期,媽媽卻病倒了。

住院、化療等等昂貴的醫藥費,逼得她發瘋。她沒辦法,再次跪著求那個男人。他卻說他沒錢,經濟不景氣,周轉不靈,他拿不出那麼多錢。他「大方」地拿出兩萬塊錢,扔到她眼前,他說,暫時只有那麼多。

然後一陣剎車聲傳來,一輛嶄新的奧迪r8刺痛了她的眼。女人笑盈盈的走了過來,盯了地上的錢一眼,拉著他就走了。

那時候她笑了,撿起那疊錢,叫住了他們,用錢砸了他們一臉。

那一晚,她在媽媽的病床前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醫生又來向她催款,再不交錢,所有的治療必須停下。她與媽媽名下還有一套房子,可那房子太舊了,在這高昂的治療費前,實在不值一提。何況,若賣了,以後媽媽出院,他們住哪兒。于是,她向班里一個對她有那麼點意思的富二代借了點錢,把欠費填上。然後她消失了五天,五天之後,她的卡上多了一百萬。是的,她把自己賣了一個好價錢。

後來,她不知道消息怎麼就傳到了那個男人耳朵里。

也許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那麼小,那個男人當真媽媽的面再次給了她一巴掌,說她賤,說她丟盡了他的臉。

媽媽再不肯配合治療,病情一直惡化。她沒辦法,她走了這一步,不能再失去媽媽。她拿著水果刀,抵著自己的喉嚨威脅媽媽,她若不肯治病,她就跟著她一起死。她毫不猶豫地割下去,血流了一脖子,媽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虛弱的點頭,默默流淚。

病情反反復復,拖了半年多。

病痛與化療的折磨,讓媽媽瘦得不成人形。幾次心跳停止,又再次搶救過來。

母親哭著求她,讓她走。她知道,媽媽不想拖累她,她也知道,媽媽是真的累,也是真的苦。媽媽再一次深度昏迷之後,連醫生都勸她放棄。醫生告訴她,這樣活著,對病人也是折磨。

那一晚,她又坐了一整夜。

然後親自拿掉氧氣罩,送走了媽媽。

看,她多狠,她最愛的媽媽,她都能下得去手。

嘶——

頭皮忽來的疼,讓顧元微抽回了思緒。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顧元微愣愣的看著鏡子中,那古裝的女子跪在她腳下,不住的磕頭。

哦,她穿越來古代了。

顧元微淡靜的笑,蘊了水汽的桃花眼更加美得驚心動魄。長睫輕輕一動,淚珠無聲的淌下。她微微蜷曲了五指,只食指翹起,反手輕輕的撥了下額前碎發,手背不著痕跡的把那淚痕毀去,柔潤的嗓音,因為喉頭緊繃,帶著澀意,「退下吧。」

福新頭都不敢抬,抖著身子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她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顧元微偏過臉,輕柔的給那道結痂的血痕上藥。這張臉她很喜歡,比上輩子那張臉還好看,她實在不舍得在上面留什麼痕跡。

鏡中的美人,習慣性地扯著嘴角,即使是笑,也讓人覺得冷戾。

她顧元微上輩子,哪怕是賣,也只賣給了一個男人。後來,她選擇性的忘記,埋葬這段不堪,潔身自好,即使外出應酬,難免要摟摟抱抱,她卻從不與人進一步。

而這一輩子,她既然有這樣尊貴的身份,幾乎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誰人敢對她的枕邊人指手畫腳,她絕不容忍。

哪怕那個人是喬暮陽,也不可能!

不過她明白,有些事情,她不來點表現,沒人會把她的拒絕當回事。

顧元微粉潤的唇角高高翹起,桃花眼中隱有血光波動,邪佞而妖嬈。

金瑞霖、喬暮軒,我等著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納妾這詞,我自己也便扭,不過還真不知道拿哪個詞替換好。

所以,大伙兒自行腦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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