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野的董事長辦公室,迎來了少有的稀客,景瑜勾著爸爸的脖子親親,很久沒見爸爸了,她都快要忘記了爸爸的模樣。
休息室里,夜子心讓戚晚婉買來了一些小女孩喜歡吃的甜點,景郗赫將剛從幼兒園接回來的孩子放了下來,手還沒松,景瑜已經緊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爸爸,你為什麼不要媽媽呀……」
「媽媽好傷心啊,天天都不回家。」
「景瑜每天只能看到陳姨,送景瑜去幼兒園的也是陳姨。」
「每次媽媽回來眼楮都腫腫的,看到景瑜就哭……」
才五歲的孩子,已經因為缺失父愛而變得格外懂事,夜子心看著景瑜,不禁想起了同樣懂事的喬翌,讓戚晚婉放下東西,拉著人就往外面走。
其實她暗中讓人查過景瑜的親子鑒定報告,的確是景郗赫的孩子沒錯,安幸莎在里面並沒有動任何手腳,只是那個女人,自己毀了景郗赫對她的信任。
說是復合了,但畢竟她已經不可能有當年結婚時候的心情,她相信景郗赫也看出來了,所以他盡管關心她,還是時常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媽媽天天不在家麼?」
子心和戚晚婉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了許久不見的父女二人;景郗赫看著女兒皺眉,這麼久不見,景瑜還是這樣矮矮小小的。
景瑜點頭,除了委屈還是委屈,一雙漂亮的眼楮好像隨時都能掉出淚來,水汪汪的,可憐極了。
「嗯,媽媽已經很久沒來幼兒園接過景瑜了,爸爸也不在……」
「小朋友們都說爸媽不要景瑜了,景瑜是沒人要的孩子……」
小鼻子微紅,景瑜才說了這麼兩句就已經忍不住開始哭了,景郗赫看著淚人似的女兒心里一動,就算是曾經的鐵石心腸現在也軟溫了下來。
景瑜畢竟是景郗赫的女兒,就算曾經生氣過,那也只是在氣頭上,安幸莎的不負責任讓男人的怒意再次翻滾了起來,額頭的青筋微顫,仿佛看到那個女人就會給她一巴掌似的。
「你媽媽不好,等等爸爸替你去教訓她!」
「她居然把你丟給佣人,那還要她這個做媽的干什麼?!」
一巴掌拍在玻璃茶幾上,茶幾顫了顫,盒子里裝得滿滿的甜點滾落一地,夜子心在外面听到了動靜,剛要走進來看看發生什麼事,內線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戚晚婉立即伸手去接。
「戚助理,有個發瘋的女人闖了進來,我們攔都攔不住。」
「她一直在叫董事長的名字,現在坐著電梯上來了。」
電話是免提的,夜子心站在旁邊听得一清二楚,話音結束後子心清冷地笑了笑,戚晚婉掛斷了電話,將原本關著的辦公室門,開了老大。
「景郗赫!你給我出來景郗赫!」
「景郗赫!把我女兒還給我,你都不要景瑜了,憑什麼再搶走她?!」
女人尖叫叫囂著走了進來,卻迎面看見了一臉閑適坐在辦公桌後的子心,夜子心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站了起來,「安小姐,或許你忘了,這里早就不是景郗赫的辦公室了。」
「夜子心,你這個賤人!」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讓景郗赫拐走了我女兒!」
就好像是瘋人院里剛剛放出來一樣,安幸莎見人就抓戚晚婉想阻攔卻反而被她推到了一邊,保安很快就趕來了,在女人的爪子踫到夜子心的臉前鉗制住了她,安幸莎頭發凌亂,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
「真是難得,難得安小姐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女兒?」
「我也是覺得安小姐最近事情太多了,可能照顧不了你可愛的景瑜,所以特地放了景郗赫半天假,讓他去把景瑜接了過來……」
「我女兒呢?!快把我女兒還給我!」
外間和里間的隔音很好,只是這個時候里間的房門虛掩著,安幸莎的聲音很容易就透了出去,景郗赫在房間里,對著女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景瑜如果不出聲,媽媽就能回來了。」
「……」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夜子心瞥了眼虛掩的房門,雙手抱胸看著面前的女人。
「安小姐急什麼,景瑜和她爸爸在一起現在好得很。」
「我把安小姐請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只要你爽快地答應了,你馬上就能帶著你的女兒回去。」
夜子心挑眉,好像根本沒把女人嘴里的「賤人」放在心上一樣,人賤也是要有本事的,有些人不賤卻天天遭人唾棄,而有些人被罵,是因為她獲得的成功多到讓人羨慕。
「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安小姐去替我兒子拿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需要你照顧呢?」
「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
安幸莎顧左右而言他,目光卻虛無縹緲,心虛異常。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景郗赫前不久剛剛和我復合。」
「我當然不介意替你養大女兒,景瑜听話,我也覺得她非常可愛。」
「你……」
夜子心繞到安幸莎的面前,眼楮晶晶亮。
「不是我要用你的女兒要挾你,實在是你差點害得我兒子不記得我,變成沒有記憶的白痴……」
「夜子心,你有了喬牧辰還來勾引景郗赫,你難道都不覺得自己羞恥麼?!」
安幸莎跳了起來,指著夜子心就罵,一口唾沫快要濺到她的身上。
「幾年前你搶我丈夫的時候你都覺得坦坦蕩蕩,我不過是拜你和韶白萱所賜,被人又拋棄了……」
「這時候找個恰好單身的男人關懷我,安幸莎,我比你光明正大多了!」
「你……」
安幸莎咬牙,想再罵幾句,夜子心卻淺笑,並不準備給她機會。
「話說回來……」
「安幸莎小姐,你最近和韶白萱走得還真是近啊,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就這樣像牛像馬地為她奔波?!」
她湊近她,眼楮像是鷹一樣地敏銳;安幸莎突然笑了起來,甜甜的小臉格外地燦爛。
「哈……原來被你發現了啊……」
「夜子心,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被揭穿的女人從保安的手里掙月兌了出來,濃重的酒氣就像是在酒精里剛剛洗完澡一樣,夜子心有些受不了那味道,往後退了幾步挪了挪,安幸莎的眼楮已經腫得像核桃一樣,卻依舊流淚不止開始靜靜哭泣。
「千野的千金、舞蹈皇後、喬牧辰、‘血鑽’、過億的資產,夜子心,為什麼你就有了這麼多東西,而我卻什麼都沒有?!」
「你只是有個有錢的父親而已,憑什麼擁有這麼多?!」
「你知道麼,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景郗赫已經結婚了……」
「那次你們帶人來酒吧談生意,我從包廂外面就看到了你……」
「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明明你還比我老幾歲……」
「憑什麼你就已經可以大把揮霍有了這麼好的男人,而我卻只能是一個坐台小姐?!」
「我好不容易勾引上了景郗赫,我發現這個男人真是太好了……可你已經杵在那里,我不得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把你弄死!」
「夜子心,我為了景郗赫什麼都敢做,你敢麼?」
「可是你居然沒有死,是你不得不逼我和韶白萱聯手的!」
她那樣子拼了,這個女人居然還活著,她知道夜子心卷土重來之後已經更加強大,如果她要回來,她不可能有能力阻攔;況且這時候韶白萱還用那件事情威脅她,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居然還有第四個人知道,她不可能讓景郗赫出事,也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出事!
「所以你就幫著韶白萱去偷喬氏的文件,幫著韶白萱掩人耳目地去尉遲羽那里拿藥,不過安幸莎我不明白,韶白萱怎麼會舍得讓你用她的前途做賭注,你為她要景瑜去破壞走秀,以至于韶白萱粉碎性骨折留下了後遺癥,難道就為了陷害我,讓我和喬牧辰產生嫌隙?」
「哼!」
安幸莎冷笑,仿佛听見了這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夜子心你錯了,那時候我還沒有想過要和那個女人一起對付你。」
「走秀的時候,其實我只想讓你摔跤讓你出丑而已……」
「你有了這麼多東西,為什麼就不能失去那麼一點點……」
「所以是你的本意是讓景瑜干擾我的腳步?」
夜子心皺眉,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安幸莎點頭,笑得肆意又猖狂。
「就是因為我意外傷到她,我又沒錢賠給她……」
「不過和韶白萱一起對付你也好,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
女人輕笑,眼里的光芒明媚至極,夜子心轉身,在辦公桌後坐下往後靠了靠。
「真是感人……」
「我很體諒你們嫉我如仇同仇敵愾的心情……」
「不過恐怕你為了你的女兒不得不做出些出賣盟友的事情了。」
「我還有些收尾的工作,到時候還要你安小姐給我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