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子,我此行目的已然達到,就此告辭了!你就不用送了……嘻嘻!」魔女凌雨鳶嘻嘻一笑,轉眼對冷天嗷=道,「少年,我可是你的恩人啊!我讓你嘗到了女人的滋味!沒有我的撮合,你這般罪血之人,活一百輩子也休想與這等仙子一親芳澤!若是琉璃仙子心血來潮,不舍得殺你,可不要忘了來皓陽界看看本尊,本尊請你吃龍肉,喝仙釀!」
冷天面色尷尬,擠出一絲笑容,比哭喊還能看!內心卻咒罵,女乃女乃的,這是嫌我死的慢嗎,在提醒月琉璃殺了我嗎?
「想走?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我給你找一位土著嫁了,這天譴遺地地荒人稀,近乎蠻荒,好歹做一下貢獻,不生七八十來個娃怎麼好意思走……」
月琉璃白衣勝雪,發如流水,無風自動,氣勢不斷攀升。
而在此時,門外傳來陸翁的聲音,早已堵住退路︰「老婆子,既來之則安之,我家這條吞天犬活了千年了,還沒個伴,不若你留下來,給他做個伴如何?」
老嫗氣壞了,渾身哆嗦,神火頓時繚繞全身,不過她很快冷靜,這個老鬼極其難纏,既然這次偷襲成功,讓對方吃了大虧,見好就收吧!
老嫗雙手一抖,生生將虛空撕裂一道口子,凌雨鳶抬手取出一首烏黑小船,扔進虛空裂縫,那船迅速暴漲,居然擴大成一首巨大戰艦,漂浮在虛空裂縫之中。
「虛空宙船!」月琉璃柳眉微蹙,就連陸翁也驚訝,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就連這遨游太空,穿梭虛空的虛空宙船都帶在身上,可見其早有預謀。
冥婆、凌雨鳶和那頭烏龍瞬間沖入戰艦,戰艦啟動,生生在虛空裂縫之中開闢一條通道,幾息之下消失不見。
月琉璃暗嘆一聲,眼睜睜看著她的死對頭,從虛空裂縫之中逃走。
「主人,這小子如何處置?听那魔女之言他似乎對你不敬?」陸翁身上神火繚繞,雙目有雷霆滾動,十分恐怖。
「你先下去吧,先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回去了!」月琉璃有些惆悵道。
陸翁目光犀利劍,狠狠瞪了冷天一眼,令冷天靈魂都為之一顫,幾乎崩潰,感覺自己的末日來臨了。
月琉璃轉身,她此時沒有面紗遮面,黛眉修長,一雙剪水雙瞳,清澈晶瑩如露水,純淨無瑕,容顏如玉,膚若凝脂,長發如水,白衣飄逸,冰清玉潔,氣質出塵,乃是一尊真正的謫仙臨塵,美得令人窒息。
她面色慘白,緩緩看向冷天,沒有預計的大發雷霆,這讓反而讓冷天更加心悸,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無法逆轉,更無法彌補,有的只是無限的愧疚。
「真是天意弄人,當初將你帶回玄清谷,沒想到卻是種下了因果,為自己埋下了這般劫數!」月琉璃喟嘆一聲,絕美的面孔上露出疲憊的悲涼,一絲殺氣在慢慢醞釀,「你可知道,在浩瀚無邊的上界,我月琉璃出生高貴,是仙族的聖女,天之驕女,萬人景仰,足可睥睨蒼生,傲視同代武者,從來都沒有陌生的男人見過我的真容!而你,卻玷污了我的純潔!我的道心從此不得完美,你毀了我的一切……」月琉璃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縱然她的心境已經達到天地人合一、知行合一,心如止水的境界,此時也無法壓抑滔天憤怒和殺意。
「如果可以,我會向你負責!如果可以,我會給你一切補償!」冷頭忽然抬頭,直視眼前這個女神,無比認真地道。
「負責?補償?」月琉璃冷笑,聲音充滿無限悲涼,出塵月兌俗的面容上露出睥睨、嘲諷、倨傲、憐憫的神色,她如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冷冷反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可以說向我負責?你拿什麼來補償我?這世間有什麼東西,能夠償對我的傷害?」
冷天被問得啞口無言。
「你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了,還妄言對我負責,對我補償,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麼?」月琉璃衣袂飄然,綻放一股至高無上的氣質,那是神俯視螻蟻般的輕蔑和不屑,反差巨大。
「你可知道,你所在這個世界和我那個世界之間的差距?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遭受天譴,被詛咒的牢籠,世界四分五裂,靈氣稀薄,資源貧瘠,是一片被神拋棄的廢墟之地。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在地獄,一個在天堂!」
「你可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你可知道你是多麼的渺小!你現在是神靜期境界,而我即將封神,在我眼中,你連一只螻蟻都算不上!這真正是天與地差距,米粒之珠與皓月的差別!就是再給你一世生命,而我這個境界,都只能是讓你仰望!」
「你可知道,人族和上界族群的差距?上界仙族、神族、魔族、妖族……高居九天,俯視宇宙,在這些族群眼中,你們人族是最低等的族群,和血脈低賤的妖獸沒有任何區別,生來便被人奴役,被人踐踏!」
「這些是你這個世界之人永遠都不會懂的!」
「對我負責,給我補償,你不配!」
月琉璃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整個人冰冷得如同一塊千年玄冰,眼中流露出一絲睥睨的憐憫。
這些話冷天從未听說過,讓他心頭巨震,掀起狂瀾,猶如一道道冰刀,切割在他的神經上,將他的自尊切割的支離破碎。
冷天頭顱高昂,與月琉璃雙目對視,這是一雙女神的雙眼,無比聖潔,無比高傲,睥睨蒼生,這沒有讓冷天自慚形穢,反而激發了他內心不屈的意志,抗爭的信念。
冷天緩緩開口,一字一頓,字字鏗鏘如鐵︰「在你眼中,我的確渺小的連螻蟻都算不上,只是一粒被無視的塵埃而已!我的確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罪血之人,無法對你補償,更沒有資格說向你負責!我所唯一擁有的,只是這條賤命!當初被你所救,如果能略微平息你心中的怒火,我這條命你可以拿走!」
「但是,你若不殺我,我終究會有一天會笑傲穹天,殺上九霄雲天,向禁錮這片天地,降下天譴神罰的神聖復仇,神道有私,天道不公,我便替天行道,討神誅魔,重塑天道規則!那時我可夠資格對你負責?可夠資格給你補償!那時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腳下,成為我的女人!」
「你的確不凡,但是你的狂妄更加不凡!這個世界無人能做到這些!莫說你一個罪血之人……」
月琉璃緩緩搖頭,內心卻對冷天死到臨頭,敢對自己說出這番豪言壯語,生出一絲詫異,這是垂死前無所顧忌的掙扎嗎?
「這世間的東西,不是所有都能通過抗爭和努力得到?有些東西,注定你無論抗爭和努力,永遠只能仰望!有些東西,只能是停留在狂徒嘴邊的痴人說夢!」月琉璃聖潔若仙,俯視冷天,美得是近乎不真實。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冷天迎向月琉璃那令眾生黯然失色的明眸,絲毫沒有退縮和畏懼,沒有易因為自己的渺小而自慚形穢。
「你沒有機會了,跟你說這些,只不過是讓你死的明白!你對我犯下的罪孽,用一條命補償還不夠,殺你一百次也不夠洗涮我的恥辱!」月琉璃絕世容顏上露出厲色,雙目有雷霆閃爍,一字一頓地道,「所以,我要讓你承受九世輪回之苦!九生九死!萬劫不復!」
月琉璃話音一落,縴縴素手猛然揚起,光芒熾盛,無數符文閃爍,形成一道道璀璨的輪回光環,共有九道,九種顏色,每一道色彩的輪回光環代表一生一世的輪回。
「轟!」
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掌,狠狠蓋落在冷天天靈蓋上,九道光環注入他體內,頓時冷天神魂俱滅,精神世界崩潰,陷入死亡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