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同樣發現了張羌,用破爛的袖子擦了擦嘴角血跡,羞愧地將頭埋在胸前。
「喂,源生,張羌問你話沒听見麼?」萬懷晴將那動手幾人趕走,看到源生淒慘的模樣,心想︰「一個大男人,乞討也就算了,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手!」
源生低頭不語,拉著衣衫掩面,雙手撐起身子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砰砰幾聲響,張羌扭頭一看,只見先前被萬懷晴趕走幾人紛紛落入水中,而動手之人,竟是烏巴陳。
「這個討厭鬼,竟然跟著我們!」萬懷晴心中惱怒,大步走向烏巴陳,面色不善。
張羌覺得事情蹊蹺,上前阻攔道︰「晴姐,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萬懷晴正在氣頭,一把推開張羌,正要開口,卻听烏巴陳驚訝地說道︰「你們怎麼也在這里?」話沒說完,又急匆匆地跑到源生身邊,拉著他上下打量。
「源生兄弟,我說多少次了,讓你不要來這里了!你看看,被傷成什麼樣了!」
烏巴陳在身上掏了半天,一點兒有用的東西也找不到,然後訕訕地走向張羌,問道︰「張羌,那個……你身上有沒有療傷丹藥,借一枚來救急!」
說話同時,目光偷瞧著萬懷晴的臉色,心中生怕萬懷晴替張羌拒絕。
張羌從儲物袋取出一枚丹藥,直接蹲下遞給源生,說道︰「服下吧,你本來就有傷在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那名白裘女子同樣開口,說道︰「源生,這位朋友說得沒錯。你趕緊服下吧!」
源生猶豫半晌,終于接過丹藥服下,含混不清地說了聲謝謝。
烏巴陳朝白裘女子點了點頭,說道︰「月蘿。你又來了?怎麼樣。有小錢的消息麼?」
白裘女子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多年了。小錢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別人都說他離開點金族了,我想啊,多半真是這樣了!」
「沒錯啊。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這兩位朋友是外界來的,他們是小錢新交的朋友。」烏巴陳指著張羌和萬懷晴解釋道。
「啊?」月蘿一臉喜色,雙眼異彩連連,看了看萬懷晴,又看了看張羌,心中有些懼怕萬懷晴的火爆脾氣。便向張羌問道︰「張羌先生,烏巴陳說的可是真的?你們認識小錢?他現在在哪里?」
一連三個問題,目光灼灼地盯著張羌,張羌點了點頭。說道︰「月蘿?你和小錢很熟麼?」
月蘿搖了搖頭,有些黯然地說道︰「我對他很熟,他卻不認得我,連我一面都不肯見。」
「你對他熟,他卻不認識你,這是什麼道理?」萬懷晴覺得此女邏輯混亂,忍不住搶過話題。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說的話很難理解,不過不怕你們笑話,我此生的目標,便是嫁給點金族最強之人。小錢是萬中無一的血脈貫通者,自然也就是我的理想夫君。」月蘿理了理頭發,說話時面色微紅卻透出一股高傲的氣質。
萬懷晴卻笑道︰「呵,敢情是單相思啊,我說怎麼從來沒听小錢說過你。」
月蘿聞言臉色微變,心中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又振作起來,笑著說︰「我知道小錢對我沒好感,不過那是因為他沒有見過我。我是這廣元城最美的女子,相信小錢只要見上我一面,便會愛上我的!」
萬懷晴聳了聳眉毛,道︰「也許吧,不過你還真是有自信啊!」
月蘿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再解釋。張羌見源生氣色逐漸恢復,伸手在他背上幫助推拿,悄然使用靈力灌入他體內,幫助他行功恢復起來。
片刻之後,張羌忽然驚咦一聲,叫道︰「源生,你竟然是修煉者麼?你的經脈錯亂,修為是被人廢掉的?」
烏巴陳看源生臉色忽然難看起來,不忍讓他再想起不堪往事,直接彎腰將他抗在背上,說道︰「你們不要逼源生兄弟了,那些事情他已經全忘記了!」
萬懷晴見源生渾身顫抖,心中有些氣惱這個男人沒骨氣,忽然心念一動,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先前逃走的那幾人,說道︰「是錢歸雲廢掉你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源生驚訝地看著萬懷晴,掙扎著從烏巴陳身上下來,接著淚水忍不住留下來,似乎極為痛苦,半晌之後才哽咽道︰「怨不得別人,都是我,是我自己作孽,這是報應!」
「源生兄弟,這怎麼能怪你?若不是點金族要求你施展天賦神通,又如何會釀成惡果?說起來這件事情責任應該在點金族身上,半點兒也不能怪你啊!」烏巴陳說。
源生痛苦地拍打胸口,淚水長流,哭道︰「不,不怪別人!都怪我,都是我作孽!小花是因我而死,我活該!你們殺了我吧,讓我解月兌!」
見他情緒十分激動,張羌伸手連點他肩頭穴位,體內靈力狂涌而出,瞬息便將源生制住,然後抬頭問道︰「烏巴陳,到底怎麼回事?他口中的小花是誰?是不是錢小花?」
烏巴陳看源生痛苦難忍,心中不忍再提,可他看出張羌二人一片好意,便咬牙說道︰「沒錯,源生是天鳴族最強天才,擁有道音天鳴的天賦神通,就算他現在修為盡毀,也在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就感應出你們血脈強橫無比了!說起來當年若不是點金族派人要求源生施展天賦神通,也就不會導致錢小花身死,更不會讓錢小錢遠走他鄉了!」
說話時伸手拍了拍源生肩膀,烏巴陳安慰道︰「源生兄弟,你年年來此祭拜錢小花,我想她已經原諒你了!你們天鳴族不過是點金族附屬,如何能違背點金族老的命令?你這是身不由己,不要再自責了!」
月蘿同樣說道︰「源生,烏巴陳說得沒錯啊,此事並不能怪你。當年錢歸雲一怒毀掉你修為,後來也常為此後悔不已。你知道麼,這些年我經常幫助你,都是錢歸雲拜托我的啊!」
「我……沒資格啊!小花她……死的時候好傷心!」源生嚎啕大哭起來。半晌之後才哽咽道︰「若不是為了等待歸龍使。我千死萬死也贖不了我的罪孽啊!」
張羌聞言神色微動,疑惑道︰「歸龍使?」然後看著萬懷晴問︰「我們不就是歸龍使麼?」
萬懷晴點頭道︰「對啊。我就是歸龍宗弟子。源生,你是在等我?為什麼要等我?」
源生聞言激動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萬懷晴看了許久,喉結不斷蠕動。似乎有話想說,可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張羌之後卻搖頭起來,說道︰「沒錯,你們的血脈特征的確足夠強橫,卻不是我要等的歸龍使!」
萬懷晴道︰「不是我們?那你說說,你等的是誰,我就是歸龍宗的人。門內之人,我多半都是認識的。」
源生卻搖頭嘆道︰「我不能說啊!那位前輩交代得很清楚,沒有遇到正確的人,絕對不能說的!」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們明明就是從歸龍宗趕來的,而你就是要等歸龍使,現在又偏偏不說!要我看啊,按照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只怕撐不了十日!」萬懷晴冷哼一聲,心中有些惱怒。
張羌眉頭皺起,心知萬懷晴說得沒錯,盡管他先前幫助源生調理一番,但他新傷加上舊傷一起發作,還真是撐不住十日。
烏巴陳卻臉色大變,連忙抬掌貼住源生後背心,體內靈力滾滾涌入,想要幫助源生療傷。
張羌道︰「烏巴陳你千萬不要,我剛剛使用靈力給他恢復過了,你現在再用靈力,他身體撐不住的!」
烏巴陳連忙停手,先前只是一瞬間,他也清晰地感應到源生體內生機急速流失,血脈之力在迅速消散了。
源生卻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可惜我不能履行承諾,點金族將大禍臨頭了!」
「點金族大禍臨頭?什麼意思?」張羌問道,只听月蘿說道︰「我知道,源生你說的是阿姆特預言對吧?我父親已經獲得了加入點金族的資格,我也很快就可以姓錢了,族老和我們講過這個傳說。」
萬懷晴同樣好奇,問道︰「什麼預言,你既然知道,就說說是怎麼回事。」
月蘿略微思量一番,而後緩緩說道︰「阿姆特是點金族一位先祖,據說是點金族隱居之前的數百年時代的人,他曾修煉過大衍神術,做過的預言幾乎都一一應驗了。我听說就連點金族在千年之前被迫隱居的事情,都在他預言之中。」
「這麼厲害?那源生說的點金族要大禍臨頭又是什麼意思?」張羌問道。
月蘿說︰「災星天降,帝星陷落,大魔王復活,戰神橫行在前後。這就是阿姆特預言的內容。」
「什麼意思?能解釋清楚點兒麼?」烏巴陳頭一次听到這個傳說,好奇地問道。
月蘿說︰「大概意思就是有災星從天而降,將大魔王復活,點金族帝星因此隕落,有戰神橫空出世,和大魔王決一死戰。」
「大魔王復活?怎麼點金族範圍里,有大魔王隕落過麼?」張羌問。
烏巴陳搶道︰「據說點金族這片空間是此界最為薄弱之處,而連通的地方,便是魔界。數千年前魔界進攻本界,點金族曾發揮出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那一戰之後,點金族元氣大傷,外界之人不但不感激點金族的貢獻,反而要求點金族鎮守此處,防止魔界入侵。當然,和點金族境遇類似的何止一兩股勢力,我神匠族比點金族更慘,現在只剩下寥寥數十人了!」
月蘿也說道︰「烏巴陳說得沒錯,我還听說,點金族老所在的石林之下,鎮壓著一位大魔王。那人實力太強,根本無法殺滅,所以點金族的族老一直在石林之中鎮守,迄今為止,只在錢小花出事的時候出離開過一次。」
ps︰
一直趕路,幸好勉強趕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