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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台傳來的絲竹弦樂之音配著不知道哪家貴女的歌聲悠揚傳開,只不過那般熱鬧的宴會只會越加襯托出落寞之人的失落。
季恆並沒有離得很遠,跟來的小弦子也被他借故給支開了去,現在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喝了些酒卻實有些醉了,被風一吹雖然恢復了幾分清明,卻還是暈暈沉沉的。
他很不開心真的很不開心,他知道趙尹沫還小還不懂什麼是愛,可是就算她不懂她還是對自己的皇兄表現出了不同,這一點他很介意。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他珍視趙尹沫甚至舍不得怪她,舍不得讓她知道他在生氣。雖然她是他未來的妃,可她到底才十歲還沒有真正的嫁給他。
當初他是因為他的師傅跟師母從而想要照顧趙尹沫,從六歲起他便將她視為最珍貴的人保護著,他從沒有想過,趙尹沫或許並不需要,或者需要的不一定非得是他。
該怎麼辦呢?對于趙尹沫他從來只知道要保護她,疼愛她,寵溺她,給她這個世上她任何想要的東西,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他不知道若有一天趙尹沫長大了她如果對他說她不喜歡他,他該怎麼辦。別人能夠像他這般好好對她嗎?如果自己不放手,她不開心怎麼辦?畢竟他最不希望見到的便是她傷心難過。
十年了,這一切早已經習慣……
那一盆彼岸,他已經拿走了這麼多天卻沒見她去找他,甚至每每相見她連問一次都沒有。他以為那彼岸花對她是不同的,就像彼岸花對他是不同的一樣。
或許是他錯了吧,彼岸花也好,他也好,對于趙尹沫來說都不是那麼的特別。這十年他不後悔,只是舍不得,他最珍視的人並不最珍視他。
退卻了皇子高貴的身份,這一刻他只是一個被撼動了多年信念而暗暗神傷的少年。
花妖兒不知道究竟在地上坐了多長時間,疼痛的腿漸漸麻木,現下也不是什麼炎熱的夏天,溫度在夜間快速的降下來,她現在好冷好冷。
傍晚為了替趙尹沫裝扮她連飯都沒有吃,水也沒顧得上喝,現在又疼又冷又餓。她嘗試著呼喚求助,可是運氣實在不好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無助地抬頭望天,皎潔的圓月如銀盆高掛,它的華光遮住了環繞其周圍所有星子的光芒。清眸望去,只有淡淡的月光鋪灑著,縈繞著這個世界,包括這個世界里孤單的她。
「阿爹,阿爹,妖兒想回家……」
她泫然哭泣,第一次在這個宮廷落下了原本堅強的淚水。
十年啦,第一個沒有阿爹的中秋月夜。
「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阿爹要這樣做?阿爹,妖兒真的好想你。」
她小聲的哭泣,她以為她被所有的人遺忘了。
她正哭得傷心,突然听到了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來人走得很輕,只是這里太靜,聲音突兀而清晰。花妖兒連忙止住了哭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仔細地听著傳來的聲音,來人像是在說著什麼,而且聲線十分的熟悉。
「我本花妖,你為我取名妖嬈,八十一載甘露之恩,我用一生來報。」
季恆站在濃霧里面,相比于琉璃台的華光異彩這里的確是有些暗淡了,或高或低的假山從互相遮掩著,很靜,像是只有他。
他呢喃著,他以為沒人听見。
是季恆!花妖兒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剛想要叫出聲來引得季恆的注意,便听到了季恆接下來的一句話,那麼的傷感,那麼的落寞。
「那個夢……尹沫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我是前世注定,今生的相遇……」
不管怎樣,這個夜晚他跟她一樣啊,都是被最重要的人丟在了一旁。小心的收回了已經探出去的手。
花妖兒抱著腿看著天上的月亮,清亮的眸子更加明亮地閃爍著。假山石洞外季恆停住了腳步,背靠著石壁,微揚著頭,俊朗的五官糾結著任晚風刮過臉龐,聞著風里面淡淡地桂華清香,醉意徹底涌上了腦門。歇一歇吧。
遠處琉璃台傳來了一陣喧囂,掌聲停下又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接下來輪到哪一家的貴女上場了。
飄飄渺渺的有清脆的樂音穿透過了這濃密的夜,飛揚著繞過這假山,蕩上了月色九霄,又落到了這繁華熱鬧的宮廷。
它本只為他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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