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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晚到如今已經有多少個了?朔月,圓月,每當他來這這兒,她總是在這兒,彈奏著那清爽明麗的阮,奏著美倫絕妙的十二花朝,時常她還會帶來一盆精心培植的時令花,再沒有比它們更嬌艷的。
久而久之的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他喜歡上了這樣一種習慣,即使他不能前來他也會提前在這里放一個送給她的小物件,她自會取走。
最初他只是想要當做回贈她送的花,可是後來他變得期待下一次她會送什麼花,她拿到他送的東西會是怎樣的反應。
五年過去了,他們時常相約在此,可話總是不多。偶爾他會說一些有的沒的煩心事,借別人之名說著自己的煩惱,她總是會應上幾句,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啞,說出來的話卻總是能讓他短暫的拋卻掉那些煩心事兒。而她的音樂則更能讓他放心心里的煩悶,在這兒,是他最舒心的時候。
他,早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
五年了,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年,他已經懂得喜愛和喜歡,喜歡和愛之間的區別,也懂得了如何去控制這幾種看似模糊卻大不一樣的感情。
再看到趙尹沫粘著季暘他不會難過,反而高興,高興自己一直用心呵護的人有了她喜愛的人。趙尹沫長大了,而他則更加的成熟。而她,這個時常在夜空下陪伴他的人,她一直如此。蒙著那一層薄紗,她躲藏著從不出來,他也從不進去,怕嚇著她。
在季恆沉思的時候,阮音落下了最後一個曲調,石榴調清麗婉轉地歸于這夜的沉靜。風吹過,有朵朵嬌紅的花瓣飛揚而來。是了,不遠處的千鯉池畔正有許多石榴花樹繁饒似錦。
「這便是石榴調的上闋了?」季恆柔和開口,嗓音比之五年前愈加的低沉,低沉卻不暗啞,透著別樣的致命誘惑。
「回三皇子的話,是的。」花妖兒藏身在假山里面,今天因為來得匆忙易容之後已經來不及換下衣裳,一身純白瓖著藍邊的陪讀侍女宮衣包裹著她縴細柔美、玲瓏有致的身體。頭上同色系的發帶固定著柔順的青絲,簡易的包包頭十分的服帖。剔透的手穩穩地抱著跟隨了她五年的花阮,身旁是一盆紫色的鳶尾,是她這一次為他所準備得禮物。
「下一次相見便能听到十二花朝的最後一曲,詠荷調蟣uo琢稅傘!包br />
「是的,奴婢會好好準備。」
雖然時間過去了五年,可是季恆畢竟是皇子,再加上他滿十八歲以後便兼任了護軍營統領的官職,公務繁忙,是以一年當中誠然是很難次次赴約的。雖然,她每次都會前來,可是不得不說更多的時候她只能遠遠看著那孤零零的一盆花出神,靜靜地待著,像是等待又像是期盼,隨後獨自離開。
「只可惜這個月十五要陪父皇游巡江南,所以恐怕又不能赴約了。」
「總還有下個十五的。」花妖兒壓著嗓子小聲地回答著。
「是啊,總還有下個十五的。五年了,你的確等了很多下個十五。」季恆說著話,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花妖兒緊緊抱著花阮,五年的次次等待,她怕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我想見見你。」季恆突然說道。
花妖兒心里一驚,差點將花阮摔在地上,好在反應夠快急忙將花阮牢牢護在了懷里。
听到了假山里面的動靜,季恆心下擔心往前疾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一步之隔,卻不敢也不想唐突跨過,以前他盲目認為他喜歡趙尹沫,如今懂得了什麼是喜歡以後,他才明白面對喜歡跟愛,一個人可以變得多麼的小心。
「你如果不願意就算了,這樣也好,你不會怕,我也能听到你的聲音。」
花妖兒緊抱著花阮,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在這兒也不再自稱本皇子?似乎是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他是平等對待她的嗎?
花妖兒模了模臉上那一大塊紅色的印記,她就算是出去了,他也不會認出她吧。
不!她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當初第一次瞞著自己的身份,是害怕她偷听到他的心事被他怪罪,可是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他要是真的怪她早已經把她揪了出來,可是他沒有,他是真的只想要听听曲子吧。
他沒想怪她,她卻真真實實地騙了她五年,每逢初一、十五她用一個不存在的身份跟他相約在此,平日里她以宮女的身份偶爾與他踫面,他一直不知道她是她。
如果,現在被他知道了這麼多年都是她在赴約,他會不會認為她在耍弄他?他會不會怪她?
不!她不要,她不要他怪她,更不想他討厭她。她,她……
花妖兒糾結著臉,這畢竟是現實,不是夢中。如果被他知道是她在騙他,他不會再理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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